在阿巴格內爾死忠粉絲，編劇庫內斯等人的辛勤工作下，貓鼠遊戲劇本離宋亞腦子裡的原版越來越近，所以除了阿巴格內爾，現在急需搞定導演問題，大衛芬奇雖然表態願意接受導筒，但只要合同沒簽，一切口頭承諾都作不了數。
大衛芬奇那邊的動機宋亞和林頓都很清楚，在七宗罪項目拍完之前，他肯定不想籤任何合同，那部片越被看好，他片酬的索價就會越高。
如果可能，他的經紀人甚至想等到明年七宗罪上映之後再談具體合同的事，但那起碼要到暑期檔了，宋亞和林頓可等不了，現在項目就等着導演參與劇本改編呢。
貓鼠遊戲對主演演技要求不低，不能全用便宜的，加上劇本是宋亞按長達一百四十分鐘的原片指導改編的，兩千萬預算想搞定可有點夠嗆。哪裡需要壓縮成本，哪裡需要刪減，哪裡需要換一種更便宜的方案，導演最好能在籌備前期就同製片方展開討論，否則項目很可能失控。
“我們給大衛芬奇定個最後決定的期限？”宋亞問，“否則老被這麼吊着，我們什麼事都幹不成。”
“我看看，明年二月十四號怎麼樣？情人節當天。”林頓問。
“這麼確切的日期怎麼算出來的？”宋亞很奇怪。
“那天是奧斯卡提名揭曉的日子，你知道的，布拉德皮特和摩根弗里曼是七宗罪主演，而布拉德皮特靠夜訪吸血鬼，摩根弗里曼靠肖申克的救贖都有望拿到表演獎的提名，那麼如果他們被提名，對七宗罪的票房吸引力和大衛芬奇的議價能力都有好處，反之則對我們有利，到時候我們和他以及他的經紀人最後談一次，能談成什麼樣就什麼樣了。”
林頓這番話令宋亞也回報以掌聲，“哇喔，這個時間點安排我喜歡，很到位。”
兩人坐在那商業互吹了幾輪，賓主俱歡。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你那邊的出資搞定了嗎？”
宋亞和他握手道別時問，按約定，貓鼠遊戲項目由雙方對半出資，錢對自己不是問題，還拉來了強尼卡森的錢，林頓的好萊塢影業就不一定了，他們向來只做小成本電影。
“我們自己會出資五百萬，再想辦法讓迪士尼系的其他電影公司幫幫忙，剩下的缺口只好去拉外部投資者，你到時候幫我出出面？你對他們的吸引力更大。”林頓趁機提出。
“呃，你打算怎麼對待外部投資者？是那種圈錢套路，還是真心實意的引資？如果是後者，我不介意幫忙。”宋亞怕他利用自己的號召力玩好萊塢坑殺外人那套。
林頓很坦然地笑了，“現在還不能確定。”
那就是存了這份心咯，如果外部投資者夠天真，他必定會下手的，好萊塢資本操作的高手沒人不會玩這套。
“那回頭再說吧。”宋亞自然不敢答應了，轉而問道：“你剛纔說迪士尼系的其他電影公司會幫忙？試金石？”
“不。”林頓搖頭，“米拉麥克斯。”
“哈維韋恩斯坦？他願意？”宋亞問完纔想起來，哈維韋恩斯坦一向喜歡在背後嘲笑大衛格芬，那麼可能跟與卡森伯格關係不佳的林頓反而是朋友。
“我讓他幫忙負擔一兩百萬還是沒問題的。”果然，林頓很篤定地回答。
“那傢伙……”宋亞想起了對方以前忽悠自己時說過的紅沙發理論，“人挺有意思的，就是太狡猾，還有點色。”
“哈哈，他可不是隻有一點色。他現在是米國獨立電影發行圈的王，衝獎高手，國外電影來米國發行也喜歡找他，以小博大的能力無人能敵，十月份剛剛上映的cult電影低俗小說看過嗎？他發行的，八百萬製片成本，全球可能票房過億……”林頓笑道：“如果再拿幾個獎，上兩億都有可能。”
“那部電影有布魯斯威利、約翰特拉沃爾塔、塞繆爾傑克遜主演，八百萬預算是怎麼做到的？”電影宋亞沒看，但聽說了很多相關新聞，本來就有點想不通這事，“克里斯托弗沃肯都願意拿低薪去演個配角。”
“這就是哈維和導演以及劇本的魅力了，有好劇本，有好的爭獎操盤手，影星自然願意主動降低片酬捧場。”林頓說：“特別是像布魯斯威利這種事業受到了挫折急於靠口碑片翻身的前巨星，他這幾年已經連撲幾部大製作了，終極尖兵、夜色……”
“低俗小說可能入圍奧斯卡？”宋亞問。
“不是可能，哈維在奧斯卡和戛納的影響力很大，只要他願意。他從八十年代末發行‘性謊言錄像帶’並幫這部電影問鼎戛納，提名奧斯卡並取得一定商業成功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本來獨立電影在米國生存環境一般，受到這件事的鼓舞，九零年有四十多部獨立電影找他發行，從此奠定了他在獨立電影圈的地位，後來他還經常幫歐洲藝術電影操作在米國上市，本來各大電影獎項的評委們就偏愛藝術電影。”
林頓說：“好萊塢大製作商業電影每年纔多少？光鮮亮麗的成功者們能有多少？其實電影業大部分人都掙扎在比如好萊塢影業的小成本B級片或獨立電影圈子裡，人們需要他這位最大的買家，他也很會利用大家的擁戴。”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他就給奧斯卡評委送小禮物這一招呢。”
宋亞沒必要隱瞞，“我已經學起來了，準備用這招沖沖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獎。對了，你也能幫幫忙嗎？”
“沒問題。”
林頓很爽快地答應，“不過只有這一招可沒用，哈維的手段遠遠不止送小禮品，這是門很深的學問APLUS，也需要不凡的社會能量，哈維加入我們迪士尼後，他也不用擔心七大聯手的絞殺了。”林頓說：“而且別忘了，電影本身的素質是基礎，公關行爲無非錦上添花罷了，主要電影獎所有人的眼睛都會看，耳朵都會聽，誰也沒法做太過分的。”
“那他還有些什麼招數？”宋亞問。
“我如果能全弄清楚，那我就不會還在當這個好萊塢影業的總裁了。”林頓笑着拍拍宋亞的胳膊自嘲，“誰也不會將看家本領拿出來示人的。”
“你謙虛了，林頓先生。”
宋亞知道他當過迪士尼出版公司總裁，這傢伙只是在公司內部鬥爭裡失敗了而已，現在敵人卡森伯格離開了迪士尼，威廉莫里斯和葉列莫夫等人都看好他幫好萊塢影業從迪士尼內部拿到更多資源。
所以自己才願意和他展開兩千萬級別的合作不是麼？“最後一個問題……”
兩人站在門口又聊了好長時間，“CAA的奧維茨入主迪士尼後會影響到我們嗎？”
“放心，只要艾斯納先生不死在手術檯上，迪士尼永遠是他的。”林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