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生俱來的那種獨特的氣質是不會變的,她還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柔,她的眼中依稀可以看見江南煙雨,像一朵從枝頭飄灑下來的梨花,充滿了梨花那種清新的香氣。
這是他的小唯,沒錯的。
肖唯的身子立刻顫了一顫,她的眼眶一再溼潤,眼中全是他的身影,彷彿還在學校的時候,她撒嬌讓他陪着自己去逛街,他有些無奈的喊着她的名字,可卻也事事都順從了她,那一切好像都不過是昨天的事,可轉眼之間就物是人非。
她的嗓子像是被人緊緊勒住一樣,想要開口,卻無比艱難。
北堂御沒有看出他們之間的心思流轉,只當顧克里是重複了一遍肖唯的名字,此刻他的眼裡全都是肖唯和她的眼淚。
“你怎麼了?”北堂御輕聲問到。
他這關切的一問讓肖唯立刻回了神,她眨了眨眼,顧克里的身影漸漸散去,北堂御的樣子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張了張嘴,有些虛弱的問到:“他……就是你的舅舅?”
原來他並不知道自己和北堂御訂婚了,原來他是北堂御的舅舅,原來他來這裡並不是爲了自己。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肖唯並沒有感到失落,反而隱隱鬆了一口氣。
“是啊,不過只比我大兩歲而已,嚇到你了吧?”北堂御用手帕溫柔的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我事先並不知道他會趕過來,對不起。”
他還以爲顧克里回來的第一件事是趕去找葉溫安呢,沒想到竟然來了他的訂婚宴。
肖唯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
聽她這麼一說,北堂御又說到:“你也叫聲舅舅吧,這也算見過我的家人了。”
肖唯轉過頭看着顧克里,漆黑的瞳仁默默的望着顧克里。
物是人非事事休,這句話形容現在這樣的情況再合適不過來,人,依舊是那兩個人,只是彼此的關係卻要從此天涯相隔,身份也變成了長輩與晚輩,愛情,也終要煙消雲散。
她動了動嘴脣,有些木然的吐出了兩個字:“舅……舅。”
顧克里原本蒼白的臉龐立刻變得灰敗,眼中的失落是那麼的明顯,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愛的那個人站在你的面前,卻只能喊你舅舅。
“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肖唯轉過頭對着北堂御勉強笑了一笑。
北堂御立刻關切的問到:“你沒事吧,臉色這麼蒼白?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我休息下就好了。”肖唯有些用力的抓緊了北堂御的手臂,再擡起眼看他的時候眼睛已經變得又紅又溼,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北堂御立刻心疼的不得了,馬上說:“好,我讓麥甜先送你去休息室,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
“我走了。”像是再也忍不住,肖唯提着裙子,穿過重重光影簾幕,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堅決的沒有回頭,也沒有一絲猶豫。
往遠處奔去的時候肖唯什麼也沒想,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