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瀝陽吃痛,額頭已經出現密密麻麻的冷汗。
“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他故意叫的很大聲,就不信陳勵東真的敢殺了他,而且外面那個護士聽到要殺人應該會跑去找人來救他吧?
他無比緊張的盯着陳勵東,又要分神去聽外面的動靜。
果然,那小護士聽到他的喊聲,立刻更急了。
“你們快點讓開,沒聽到裡面的人在喊救命嗎?”
權振東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是上次那個副團長打來的,難道說他已經找到了那個救陳勵東的人?
爲了不讓他聽到電話這頭的動靜,權振東讓李當繼續守着,然後握着電話走遠了一些。
小護士看到權振東走了,立刻就想擠過去。
李當身子一挪,立刻就將病房門擋了個密不透風,小護士一腦袋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又羞又氣,只能恨恨瞪着他。
李當眼瞼微微往下垂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那種面無表情的撲克臉。
病房內陳勵東冷冷的看着霍瀝陽:“我不會讓你死在小微前面的,免得髒了她輪迴的路,我想,她下輩子也不會想再見到你了。”
說到這兒陳勵東眼角有些溼,他劍眉一擰,腳下更下用力,甚至已經能清晰的聽到什麼東西碎裂了的聲音。
霍瀝陽覺得很冤枉,又不是他讓餘清微去死的,而且不久之前她不還好好的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死了?肯定是陳勵東故意這麼說來騙自己的。
想到這兒他憤怒的大吼:“她死了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她死的?”
“如果不是你故意當着她的面跳樓,她會受刺激會去跳湖會一再的封閉自己?”說到這兒陳勵東的怒氣已經衝到了頭頂,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人可惡又醜陋,他恨不得一腳將他那張臉踩個稀巴爛!
他雙目腥紅,像一頭失去了控制的野獸,他提起霍瀝陽的腳將他的腿擡高架到了一旁的茶几上,“就這一條,你已經足夠死幾萬次!”
他找了把椅子,放在手上顛了顛,似乎是在試試看椅子到底能不能把他的腿打斷。
眼見陳勵東真的要把自己的腿打斷,霍瀝陽不由的大叫:“餘清微死也不是因爲我,那是因爲你!”
“你說什麼?”陳勵東已經把椅子舉了起來,這椅子有點輕,至少得敲兩下才能把他的腿打斷,不過,他並不介意多來一次。
霍瀝陽掙扎着往後退去:“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如果你不出現的話,她就不會背叛我,如果她不背叛我,她也就不會覺得內疚,她不覺得內疚,她看見我跳樓怎麼可能瘋掉?所以,說到底,都還是怪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縮了腿,然後手腳並用的朝外面爬去,他以爲,到了外面陳勵東就不敢把他怎麼樣了。
可他顯然太天真,陳勵東如果真的要弄死一個人,裡面外面有人沒人對他來講其實沒什麼區別。
霍瀝陽的那一番話把陳勵東給震住了,他又想起了和餘清微見面的第一天,如果當初,他沒有指定她做自己的新娘話,她肯定就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了。
她最終還是會結婚,那個人不一定是霍瀝陽,也不會是他,她和他還生活在同一空間,可再也不會是這樣親密的關係。
她也不會死。
所以,都怪他嗎?是他一直強求了?他早該在餘清微還不喜歡他的時候放手的。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他應該更早的出現,在她還沒有遇上霍瀝陽的時候遇到她,寵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顧一切的回到她的身邊,守候她,愛護她,讓她一輩子都不要遇上一個叫霍瀝陽的男人,然後等她長大,跟她結婚。
是的,這纔是最美好的時光,真正不應該出現的,是那個人!
他轉過頭,眼神冰冷的看着還在地上艱難的蠕動的霍瀝陽,然後拖着那把椅子,慢慢的,慢慢的朝他走了過去。
霍瀝陽回頭,看到陳勵東一臉殺意的朝自己走了過來,他手中的椅子也慢慢的被舉高,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然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啊!!!”
小護士聽到這喊聲,立刻拼了命的想往裡面衝,可李當像一座山似的還攔在門外,任憑她拳打腳踢他都不走開。
她想跑去喊人,可又怕自己走了這些人更加瘋狂的折磨裡面的病人,但是不走,自己又束手無策。
急狠了,她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李當,就不信他還不走開。
李當終於動了,而且還走開了,不過順便也把掛在他身上的那個女人給帶走了。
路過權振東身邊,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等我一分鐘。”
小護士急的大叫:“你幹什麼,快把我放下來,放我下來。”
到了隱蔽的樓道,李當把她放了下來,然後用了一個特殊的方式把這個吵鬧不休的小女人給……制服了!
霍瀝陽還在大叫:“啊!!!”
陳勵東冷冷的踢了他一下:“叫什麼叫,我還沒砸呢。”
霍瀝陽嘴巴張的更吞下一個雞蛋,聽到陳勵東這麼說立刻停下了那鬼哭狼嚎般的叫聲,然後挪了挪腿,果然還能動,再一看,原來他的腿從椅子的四個角中間穿了過去。
陳勵東蹲下身,用力的拍了怕他的臉頰:“慫人一個!”
保住腿要緊,慫人一個他也認了。
霍瀝陽再屁也不敢放一個,就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陳勵東,然後把自己的腿搭了進去。
“你的腿能不能留,就看你丫的命了,要是小微沒事,你的腿就等她來處置,她說留就留,不留就不留,要是小微……那這事我就做主了,絕對不留。”他起身,冷冷的看着他屁股下的一灘,嗤笑一聲,“孬種。”
霍瀝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裡暗暗咬牙,等他翻身成功,他一定要把陳勵東碎屍萬段!
陳勵東豈會看不見他眼裡的那股恨意?不過心裡卻在連連冷笑罷了,因爲他要讓他的下場比現在還要慘一千倍一萬倍。
他走過去打開了門,李當一臉輕鬆的回來了。
陳勵東一偏頭,示意他看向裡面:“把他給我弄到樓上去,我要他跪在小微的手術室外面,爲他的所作所爲懺悔!”
“是。”李當三兩步垮了進來,雙手一提就將已經癱軟的跟一條死狗一樣的霍瀝陽給提了起來,在看到他褲子特殊部位的那一片溼痕之後,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喲,嚇尿了。”
霍瀝陽羞憤無比,卻也無能爲力,他的掙扎在李當看來不過是輕微的晃動。
三個人一前一後的朝樓上走去,路過那灘血跡的時候,陳勵東沉默良久,閉眼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權振東依稀瞥見樓梯下面露出一個白色的人影,怎麼看着有點像之前的那個小護士?
他看了一眼李當,李當面無愧色,好像剛剛一記手刀把人家姑娘給敲暈的人不是他。
三個人上了樓,陳夫人看到李當手裡還提着個人,不由得有些疑惑,再一看那個人是霍瀝陽,更是面色大變,她厲聲質問李當:“你這是在幹什麼?”
“是我讓他乾的。”陳勵東冷冷的答道,然後對李當說;“放下吧。”
李當就那麼隨手一扔,跟扔垃圾似的,霍瀝陽滾落在地。
“你這是在幹什麼?他是霍家的……”陳夫人正要說出霍瀝陽的身份,陳勵東卻又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陳勵東又將霍瀝陽提了起來,然後摁着他跪在地上,“跪好,小微什麼時候出來,你什麼時候起來。”
陳夫人急忙把陳勵東拉到一邊,低聲說到:“你瘋了?咱們雖然不怕他,但也不能得罪他,他背後站的可是整個霍氏集團。”
霍瀝陽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霍氏集團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了?”
“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霍剛一些面子的,他要是知道了,不好收場。”
“那就等霍剛來了再說吧。”陳勵東一副完全不買賬的樣子,看到霍瀝陽趴了下去又冷哼一聲,“腿不想要了?”
霍瀝陽咬牙挺直背脊,眼睛死死的盯着病房門,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恨意,陳勵東這樣折辱他,總有一天他要把這筆債全部討回來的,他要讓他也這樣跪在他的腳邊。
陳夫人說的沒錯,這件事霍剛很快就知道了,並且親自來醫院接霍瀝陽,霍瀝陽再怎麼不爭氣,好歹也是霍家的子孫。
除了霍剛,霍正,胡靜月,霍殷容,連帶霍殷玉都來了。
霍剛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
霍瀝陽回頭,剛要爬過去求救在看到其他人之後又咬牙縮了回來,他這輩子最不想在霍殷容面前認輸,這副狼狽樣子也不想被那些人看見。
霍剛大病初癒,又是半夜被人叫起來的,所以精神不是很好,臉上滿是倦容,可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有神。
他看着霍瀝陽,沉聲訓到:“混帳東西,你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師長,怎麼對着一道門也跪,難道當我是死的嗎?還不快起來!”
他這番指桑罵槐的話讓陳夫人等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陳夫人本來還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霍家,聽到這番話立刻改變陣營站到了陳勵東這一邊。
“老爺子,這話不對吧?人除了跪天跪地跪跪父母跪師長,犯了錯是不是也應該下跪道歉呢?”
“哦?那我倒是想問問,小陽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要讓你們這樣懲罰他?”
“這……”陳夫人是不知道陳勵東爲什麼要抓着霍瀝陽跪在餘清微的病房門外了,但關鍵時刻她不能掉鏈子,必須一直支持陳勵東。
她說:“哼,做了什麼好事他自己心裡清楚,不如你們問問啊,看他說的出口不?”
霍剛微微移動了一下視線,落到霍瀝陽身上:“小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出來爺爺這是要保自己,霍瀝陽立刻就要爬起來:“爺爺,救我!”
李當不動聲色的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好不容易纔爬起來立刻又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