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自己會掙扎會求饒,不惜刺傷他也要反抗。
可是真的到了這種處境,岑慕凝蹙眉,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盡在咫尺的臉龐,竟沒有任何動作。
“怎麼一副受死的模樣?”莊凘宸不滿的鎖緊眉宇:“但凡是能進本王內室,沒有不獻媚的。以爲做出別的腔調,就能魅惑本王麼?”
“妾身不敢。”岑慕凝伸手去撥他的外袍,眼睛卻往別的地方瞟。
好幾下,領口的扣子硬是沒解開。
“笨死了。”莊凘宸嫌棄的不行:“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是。”岑慕凝尷尬的點了下頭,縮回的手又不知道該放哪。
他的手略有些僵硬,指尖的冰涼觸及她纖細的脖頸。
刺啦——
簡單一扯,那層薄薄的紗衣便撕開口子,露出了她肩膀上明顯的鞭痕。
已經一個月了,傷口早就癒合,可傷疤卻格外清晰。
“哼。”莊凘宸只淡淡掃了一眼,就是一臉的嫌棄。“這樣的姿色,也敢送到本王府中來。岑相怕是老糊塗了!”
“殿下恕罪。”岑慕凝將紗衣扯好,用褶皺遮住傷痕:“妾身會好好醫治,不敢污了殿下雙目。”
她環抱着雙肩,很不自然的想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着,妾身告退。”
莊凘宸沒有說話,卻在她起身的同時把她往裡推了一把,然後自顧自的躺好,不再吭聲。
這讓岑慕凝萬分尷尬。她穿的這樣少,留在他的內室,總覺得每根汗毛都豎着,時刻保持着警惕。
睏意慢慢在這個無聲的廂房裡蔓延開,她蜷縮着身子,背對着他,終於還是睡了。
天矇矇亮,外頭的光緩緩透進來。
莊凘宸轉過身,細細的看着她的背脊。紗衣朦朧的遮掩之下,一道一道的鞭痕看着觸目驚心。
這就是她非要入瑞明王府的緣故吧!
她纖弱的身子,看上去不盈一握,卻有一股說不出多硬朗的堅持,把這樣弱小的她送到這裡。而他,是真的動了殺她的念頭……
“母親,慕凝想吃牛乳糕……”
身上暖暖的,岑慕凝伸了個懶腰,揉着惺忪的睡眼轉過身,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殿下……妾身失儀。”
她冰涼的雙足竟不知何時被他暖着。那種感覺,像極了從前母親特意安置的暖手爐。
“你是冰窖里長大嗎?”莊凘宸嫌棄的別過臉去。
岑慕凝的臉又一次燒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答,只好輕輕咬着脣瓣。
“主子,太后身邊的榮公公來了。”
莊凘宸利落的將她擁在懷裡,迅速蓋好雲錦薄被。“唔。”
殷離敞開門,榮公公就這麼走進來。
“給王爺、王妃請安……”榮公公往暖榻上掃了一眼,就笑着低下了頭。“太后吩咐奴才用軟轎接王妃入宮,說是外頭剛進貢了些蘇杭織的綢緞,顏色嬌豔極了,王妃一準兒喜歡。”
今天原本是說好要回門的,岑慕凝還想看看府中那些人因爲她還活着,顯出的吃驚嘴臉。可是太后……
“王妃隨本王一道入宮。”岑慕凝只簡短一句。
“是。”榮公公當然不敢反駁:“那奴才先回宮覆命。”
他一走,岑慕凝一刻也不等的從他懷裡掙脫:“殿下答應了妾身,允准妾身回母家……”
莊凘宸伸手捏了她的下頜,與她四目相對:“還有心思想這些,命都要丟了,尚且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