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昌華的到來並沒有影響謝昌雲的正常工作,他在贛州又住了兩天,白天的時間全都都用在了對贛州及附近的部隊和軍事設施的視察上,並召集在訓練基地四十九軍的十餘名官兵開了一個座談會,關切的詢問了他們劃歸四戰區幾個月來的訓練和生活情況,並徵求他們在這兩方面的意見。
除了訓練量相當大和要求異常的嚴苛之外,這些原屬東北軍的官兵還真感覺不到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
到了四戰區之後,伙食是頓頓見肉、麪食米飯可着勁的吃,隔幾天才爲了均衡營養吃一頓粗糧;服裝是軍常服、作訓服和內衣一樣兩套;軍餉是按月足額發給;一旦有了傷病,立刻就有醫官前來看診,稍重一點就送醫院······
四十九軍的官兵哪裡享受過這種福?對訓練中那些苦和累的方面自然也不好提出了。何況訓練營裡還有其他的在訓人員,訓練上大家都是同等的待遇。
除此之外,四十九軍官兵還有一點特別感謝謝昌雲。他們因體弱或年齡大被淘汰下來的三千餘人,全部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其中有大半數被調到了在陝北的駕駛訓練學校學習車輛駕駛及修理技術,準備下一步用於加強西北和華北部隊的機動能力。這樣這些老兵不僅還可以在部隊繼續幹下去,靠軍餉足夠在陝北娶妻生子了,而且等將來不打仗了也有了出路。
這在別的戰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特別是在雜牌軍隊裡,四十歲左右還扛着槍的老兵比比皆是,到實在跑不動了,能拿到到幾十塊復員費被遣散就不錯了,有的甚至還只有一個路費,等到了家就已經兩手空空。
特別是那些東北籍的老兵,家又在哪裡呢?
謝昌雲收買人心其實也是順帶的。四戰區部隊的機械化摩托化裝備越來越多,僅今年前八個月,連繳獲帶購買的汽車就增加了七千餘輛,還不算坦克裝甲車和自行火炮等裝備。
由於作戰需要,這些汽車大部分都是配備一正一副兩個駕駛員,因此可以想象對駕駛和修理人員的需求量有多大。
不過即使這樣,相對美國和英國一個普通步兵師配備一千餘輛汽車的標準,四戰區一個步兵師目前擁有大小車輛兩百八十餘輛的數字,也還與之相距甚遠。畢竟是國情所定,只能有待慢慢提高。
謝昌華跟着哥哥看了贛州訓練基地的規模、以及訓練科目和訓練強度之後,驚詫的嘴都合不攏了。
“哥,你們這裡也太嚇人了!好幾萬人都練到這個程度了還不算合格?要是隻看軍事技術,這裡隨便抓一個,在我們八路軍都可以放到部隊裡去當排長班長了。”
謝昌雲道:“我這裡練出來的兵是要達到一對一和日本兵較量的標準,甚至還要強過他們。你這看的只是一部分,像這樣在訓練的士兵四戰區總共有十幾萬。跟你回來的不是有兩個特種兵嗎?你們一路上是沒有遇到戰鬥,要不光是他們兩個就能對付十幾個日本兵。我們現在已經開始了戰略出擊,再過一年多我們就要開始戰略反攻。到那個時候你再看吧!我要不把日本鬼子打得哭爹叫娘纔怪。你在這裡這段時間好好學學,根據八路軍的特點琢磨出一套可行的訓練辦法來。等你回去以後哥給你調一些教官去,再單獨把武器裝備和給養給你配的足足的。你當營長、哥就給你裝備一個營,當團長、哥就給你裝備一個團,當師長······不扯遠了,先爭取當上團長旅長再說。還有石小旦那裡,哥也給他同樣的待遇。我在紅軍的老家,一定要比別的部隊強好幾倍才行!”
謝昌華一撇嘴道:“我可不敢做這個指望!你給槍給錢再多,也不一定都會落在我的手上,非被打了浮財不可。稍微加強一點就行,只要能達到三四倍兵力和日本兵較量的水平我就心滿意足了!”
謝昌雲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紅四團在紅軍裡就是響噹噹的頭號主力,在八路軍裡也要排在最前面才行。你們現在的名聲都落在了一二九師和晉察冀的後面,這樣下去我可不甘心!到時候我去和毛主席說。”
謝昌華道:“我聽姐夫說太行山那邊現在仗打得很大,都出動了上百個團。聽的我心裡好癢癢呀!”
謝昌雲把帽子往下一摘,伸手從身後的衛士手裡接過了一個水壺,仰頭灌了幾口水,然後把水壺遞給了謝昌華,“涼茶,喝一點。昌華,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仗也不是越熱鬧越好,要看戰略全局的需要和實際戰果而定。今晚我給你把華北這場戰役的利弊好好給你分析一下,也算是給你上堂軍事戰略課吧!”
謝昌雲的憂心是有根據的。在他返回韶關之後,便立刻收到了一系列對華北八路軍不利的消息。
八路軍並沒有完全採用謝昌雲的建議,參加華北破襲戰的兵力越來越多,戰役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最後終於用上了“百團大戰”的旗號。
但這些實際戰果並不大的系列戰鬥雖然給日軍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和恐慌,但並沒有動搖日軍的根本。戰役開始僅一個月後,日軍就以迅速的反應對華北敵後展開了多路的大掃蕩,使轟轟烈烈的“百團大戰”立刻轉爲了緊張的反掃蕩戰鬥。
而並沒有被破壞徹底的同蒲、鐵路、正太三條鐵路,在被八路軍破襲後,快則數天、慢則一個月便全面恢復了通車,井陘煤礦也很快恢復了生產,所謂打破日軍囚籠政策的戰果只是曇花一現,
與日軍堅決作戰並沒有錯。關鍵是這種戰役在組織上缺乏嚴密的計劃性,在作戰方式上脫離了八路軍的實際情況,在規模上具有追求形式的浮躁特點,並且嚴重低估了敵人的實力與反應速度。因而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戰役目的,並且造成了極多的後患。
這些後患最近的結果就是疲憊、缺乏裝備、訓練和糧食的八路軍部隊的戰鬥力嚴重下降,根本不能獨立承擔包圍根據地的任務,致使晉察冀軍區所在地、八路軍總部和華北局機關所在地等根據地的核心區域連續被日軍所攻佔。
再就是就糧食。
八路軍部隊如果不打仗,一天一人有六到八兩糧食即可維持。可是一打仗,每人至少要維持到一斤半的糧食供應量,參加破襲戰的十餘萬部隊、超過二十萬的游擊隊和民衆,按一個月的量,就要多徵集數百萬斤糧食,使得本來就糧食十分緊張的貧瘠的晉察冀和晉東南等根據地更加不堪重負,再生產能力也受到了極大的削弱。
如果是以精幹小部隊和遊擊武裝對日軍交通線堅持長期不斷的襲擾,而以主力集或運動到外線牽制日軍和獲取糧食補給、或在內線集中打擊敢於深入根據地之敵,效果肯定會要好一些,也更能夠體現八路軍的作戰特點。
當然從政治上來說,百團大戰也不是沒有帶來有利的方面,起碼後方民衆都知道了八路軍在積極向日軍開戰,很大程度上駁斥了國民黨關於共產黨軍隊“遊而不擊、專打友軍”的指責。
但僅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戰役和後續所付出的代價是在太大了!
與華北八路軍的困境相比,四戰區六十四軍對印度支那南部的迅速出擊卻戰果豐碩,短短十二天時間就弄回了一千六百多部汽車、七十餘輛坦克和裝甲車、一百八十多門大炮、輕重機槍二千四百餘挺等價值起碼超過了一千八百萬法幣的物資和裝備。
九月十六日,以臺灣和海南島爲基地的日軍,終於在印度支那的金蘭灣和西貢實行了登陸。
登陸之後的日軍以一個半師團迅速向北運動,很快就到達了中圻的峴港一帶,與六十四軍相隔十幾公里處於了對峙狀態。
對一個半師團三萬餘人的日軍,總兵力超過六萬三千人、有75mm口徑以上火炮有三百多門、坦克裝甲車二百餘輛的六十四軍根本沒有把之放在眼裡,要是豁出傷亡和消耗,攻擊三四天內就把這些日軍給打得差不多了
但是謝昌雲不讓打,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日軍在東南亞站住腳,於是六十四軍只得做出了防禦姿態。
日軍見六十四軍嚴陣以待,也明白三萬餘人的兵力要是打中國其他軍隊十幾萬都可以,但四戰區哪怕只放一個整師在對面,自己恐怕也越不過他們火力十分恐怖的防線,於是也不敢再往北挺近一步了,而把切斷中國運輸線的希望寄託在了海軍和航空兵身上。
很快,日軍便調集了兩艘航空母艦和四十餘艘各類戰艦逼近了北部灣,試圖以海空力量來摧毀海防港的設施和通往中國的鐵路。
只要港口和鐵路一中斷,對那些往來海防港的他國船隻也不必冒險進行攻擊了。
海防港是四戰區的必保之地,四戰區從佔領海防之初,就開始對防禦日軍的攻擊也進行了緊張的部署。
在陸地上,四戰區利用法國人修建的炮臺,在沿海岸和內河共設置了六個配有遠程火炮的要塞,一共佈置有240mm要塞炮十八門、305mm要塞炮六門,150mm火炮二十八門,高射炮八十餘門和兩個團的守備兵力。
在內河水面上,四戰區利用繳獲法軍的七艘大型軍艦作爲移動火力點,一方面可以協助要塞對接近入海口的日艦進行攻擊,一方面可以爲要塞提供防空支援。
在空中,華南空軍在環北部灣地區一共有五個機場,共配屬了八十架P-40和二十四架最新型的P-51戰鬥機、以及四十八架可掛載魚雷的中型轟炸機。
此外在海上,謝昌雲還隱藏了一個殺手鐗,那就是配有四戰區和美國海軍剛研製出來的有線制導魚雷的兩艘潛艇。
這種魚雷的制導距離可達一千五百米,如在兩千米左右發射,目標基本是沒有可能躲避,一兩發魚雷即可置一艘大型艦船於死地。
特別是可以精確操作魚雷進行斜角攻擊,這樣發射位子就比傳統的九十度角攻擊規範要求有了更機動的選擇。
有線制導魚雷不足之處就是由於要進行一分半鐘左右的制導時間,魚雷發射之後如被很快發現,就極易受到敵艦的攻擊,所以一般都是選擇夜間有光亮指引的情況下進行發射,以求在確保潛艇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一擊中的。
九月二十四日上午,日軍艦隊來到了距海防港只有九十餘公里的海面,其艦載機首先起飛對海防港發起了攻擊。
日軍剛一升空,就被設置在東興的四戰區雷達所發現了,部署在海防和河內的四十餘架戰鬥機立刻升空進行正面迎擊。
而從欽州機場起飛的另外三十二架戰鬥機的任務,則是從側翼對日機編隊進行攻擊。
同時茂名機場也起飛了十二架戰鬥機飛往海南島,以對海南島的日軍陸基飛機進行牽制。
二十分鐘過後,一場大規模的空戰在海防以北三十餘公里的海面上空打了起來。
由海防機場起飛的二十四架P-40在地面指引下首先搶佔了高度,接着便向由八十餘架戰鬥機和攻擊機組成的日機編隊壓了下來。
等日軍反應過來,中國戰鬥機已經搶先開了火,四架日軍攻擊機和三架戰鬥機瞬間就被打得一頭朝海面栽去。
而日軍的五十餘架戰鬥機中有超過半數是“零式”,所以依仗其靈活性以小半徑轉彎,很快的就咬住了數架P-40。
但這些中國飛行員已掌握了對付“零式”的要訣,見“零式”跟在後面緊追不放,便立刻加大油門向下府衝,只一會兒就與不敢高速俯衝的“零式”甩開了距離,然後便轉過頭再次向日機編隊發起攻擊。
不過也不是所以中國飛行員都這麼幸運,其中一架P-40反應稍慢了幾秒鐘,便被“零式”給擊中了,飛行員駕機勉強向回飛行了不到二十公里,見飛機再無法控制,只得棄機跳傘。
剩餘十一架中國戰鬥機再次攻擊的結果,擊落九六式、零式和九七式攻擊機各一架、擊傷九七式一架,而自己也被擊落擊傷各一架。
就在這時,河內機場起飛的二十四架華南空軍的戰鬥機也趕到了,其中有十二架是首次亮相的P-51戰鬥機。
而空戰的戰場也接近到了海防上空,空軍飛行勇士們到了這時已是死戰不退了!
十二架P-51除了轉彎半徑略大於零式之外,其他諸如爬升、俯衝、速度、防護及火力等性能遠壓過零式,而且裝備的全部都是燃燒彈,任務就是專門盯着零式打。
而其他中國戰鬥機則儘量避開零式,重點對九七式攻擊機展開不間斷的攻擊。
日本海軍零式飛行員對P-51沒有任何的瞭解,與之剛一照面,還是按老套路用快速爬升或小半徑急轉的方式,試圖繞到中國戰鬥機的側後對其發動攻擊。
可誰知P-51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零式爬升它就跟着追,零式轉彎它就拉昇再反扣,反正是一點機會都不留給零式,始終佔據着攻擊的主動位置。
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零式,只幾分鐘內就被擊落了十一架,而且全都是冒着熊熊火焰往下掉,只有兩個飛行員得以跳傘逃生。
同時,另外的日機也被中國戰鬥機擊落擊傷了十餘架。
見損失慘重,已無法再繼續執行轟炸海防港的任務,日機攻擊機只得匆忙扔下了所攜帶的炸彈,然後掉轉頭在戰鬥機的掩護下就朝外海飛去。
但隨着中國戰機的追擊、和從北飛來的三十餘架中國戰鬥機的側翼攔截,剩下的六十餘架日軍逃生的希望已經幾位渺茫了。
這三十六架戰鬥機當中又有十二架P-51,由美國海軍和陸軍航空兵飛行員各駕駛六架。
日軍駕駛員到死之前都搞不懂兩件事。
一件是在茫茫天空中,中國飛機怎麼就能夠一絲不差的堵截住他們。
另一件是中國什麼時候又有了可以把零式當靶子打的新式飛機。
空中又進行了近二十分鐘,就在離日本航母編隊不遠的地方,最後一架零式被一個嘴裡興奮的怪叫着的美國海軍飛行員給當空打爆了。
除了之前受傷返回的兩架九六式之外,日軍兩艘航母上起飛的其餘八十四架架戰鬥機和攻擊機無一逃脫。
看着兩艘航母上總計剩下的寥寥不到二十架飛機,日軍航母指揮官的心要都碎了!
不光是八十多架飛機,還有那一百四十多名飛行員,這可是航母艦隊的精華呀!
戰鬥機打航空母艦基本上起不到作用,於是最後十幾架華南空軍的戰鬥機,在高空圍着日軍航母編隊盤旋一圈示威之後便返航了。
這次不到一個小時的空戰,華南空軍以損失十架戰鬥機、犧牲和失蹤四名飛行員的代價,取得了擊落日機八十四架、擊傷兩架的重大勝利。
二十四架P-51共擊落日機四十一架、其中零式十九架,而自己則無一損傷。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了美國軍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