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寶?
陸子安瞅了一眼,一個爆慄敲她頭上了:“別給我裝傻充愣,再敢開這種玩笑我打爆你的……”
狗頭。
後邊兩字他在沈曼歌不敢置信的眼神裡,最終還是選擇嚥了回去:“要不在外邊吃吧?”
“阿姨在家裡做了飯呢。”沈曼歌摸了摸腦袋,表示明白了陸子安的底線:“對了,子安哥,你這個獎盃怎麼這麼小,上面還有字……半決賽?”
“嗯,今天是半決賽。”陸子安坐回原位,閉目養神。
半決賽就請了馬大師前來頒獎,決賽的特邀嘉賓會是什麼來頭?
回到家,竟然是卓鵬過來開的門,卓鵬如今已經全然一副精英的樣子了,哪怕穿着普通休閒裝也有種獨特的氣質:“陸大師,恭喜晉級!聽說馬大師給你頒的獎?真可惜,我落地的時候你們那邊都快結束了,我就沒過去了……”
陸子安笑着道:“哈哈,你一個人來的?”
“還真不是。”卓鵬神秘地走過去,從廚房拖了一個人出來:“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
卻見那害羞得滿臉通紅,兩隻手都水汪汪還不停地揪着衣角的,不是應軒又是誰。
他擡頭看了陸子安一眼,有些窘迫地道:“陸,陸先生,您好!”
說着他直接彎腰就是一鞠躬,他真沒想到,那次意外遇到的這位先生,來頭竟然這麼大!
衆人:“……”
這孩子也太實誠了,陸子安拍拍他的肩:“別緊張,過來坐。”
坐沙發上後,卓鵬才說起這件事:“他的房租到期了,我爺爺以爲你沒收他是沒看上,就覺得有些可惜了,讓他跟我叔學,結果這孩子,那叫一個死心眼,想都不想就說不行。”
明明都沒錢交房租了,還是堅決不肯,就沒見過這麼倔的。
應軒坐下來後還是緊張得不行,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答應了會,會一直等的……”
“你這陣子練習得怎麼樣?”陸子安知道他這性格,只有在談及雕刻的時候他才能自在點。
果然,應軒眼睛一下就亮了:“我這陣子做了很多!尤其是桃花……您等一下……”
他從陽臺上的箱子裡掏出兩盒子,獻寶一樣擺到陸子安面前:“陸先生,您看,您當初做的這件木雕我也給您帶來了!”
兩個盒子差不多大小,一個盒子裡就裝了陸子安那枝桃花,另一個盒子裡滿滿當當的全是他自己雕的。
陸子安將其全部拿了出來,在茶几上擺開。
從生疏到熟練,從粗糙到精緻,一目瞭然。
最後兩支桃花,陸子安拿起來仔細地查看,竟與他雕琢的那枝別無二致,尤其是花瓣上的紋理,竟然也是根據木料本身的紋路自然梳理而成。
這倒真是意外的驚喜了,陸子安將這枝桃花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沉吟道:“現在做一枝這個桃花,你需要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應軒眼睛亮晶晶的,說起木雕他口齒都伶俐了許多:“陸先生的技藝我還只學了個皮毛,因爲我也不知道雕什麼好,所以就只能先照着做了……”
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陸子安搖搖頭:“沒關係,像畫畫一樣,很多人是從臨摹開始的,這並不羞恥。”
應軒連忙點點頭,正襟危坐很崇敬地看着他:“陸大師……”
陸子安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人都到這來了,還叫陸大師?”
啊?不叫陸大師那叫什麼?應軒呆住了。
旁邊看着直捉急的鄒凱一腳踹他小腿上了,低聲道:“你傻啊,趕緊叫師傅啊!抱大腿啊!”
他簡直都要羨慕嫉妒恨了,果然傻人有傻福啊,這二愣子竟然成了陸大師的第一個徒弟,啊,好羨慕,他也想拜師啊!
可惜陸大師不肯收他……
“哦!”應軒愣了兩秒,撲通一聲跪地上一把抱住了陸子安大腿:“哇,師師師傅!您願意收我啦!”
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太實誠了。
陸子安突然有點後悔剛纔的決定了,笑容有點僵硬地道:“起來吧,等過兩天再行拜師禮……你起身前先把我腿鬆開。”
旁邊的幾個人目睹了這一幕,紛紛憋笑憋得很辛苦。
應軒也大概知道自己是犯蠢了,咧着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陸子安正準備再跟他說幾句,馮小荀打電話過來了,他便起身到陽臺接:“喂?”
“子安,我剛得了個消息,後天的頒獎儀式,特邀嘉賓是北派玉雕大師重雲。”馮小荀那邊時不時有人沖水,顯然是在廁所裡,後面他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我還是逮了個空子,跑廁所給你說的,你後天會來嗎?”
重雲這個人……他最有名的不是他的技藝,而是因爲他的臭脾氣。
尤其古板,比他爺爺還要來得守舊,聽說連手機都不肯用,如今都還常用書信的方式與朋友聯繫。
陸子安皺了皺眉:“怎麼會是他?我後天沒打算去了……”
“好像是他聽說半決賽是馬大師,就直接跟主辦方說的,原本主辦方還沒定下來決賽的嘉賓人選,他自薦他們就直接同意了。”馮小荀心裡有些替陸子安擔心:“我就怕他會挑刺來着。”
挑刺是一定的,不過也未必是壞事。
陸子安想了想道:“我聽說他跟馬大師一向不對盤,他可能是衝馬大師來的,只是他可能不清楚半決賽和決賽不是同一天。”
“唔,這倒也有可能……”馮小荀那邊有人叫他,他連忙道:“就來!”
他壓低聲音快速地道:“那先這樣,你自己也小心點,有什麼動靜我會給你發信息的,你記得留意着。”
然後他就掛了。
陸子安給應軒在樓下租了套房子,陸爸陸媽經過慎重的思考,也決定搬下去,因爲樓下的廚房更寬敞。
吃完飯陸子安纔到書房,陸爸就沉着臉跟進來了。
一進來他就鎖了門,陸子安聽到動靜疑惑地回過頭:“爸?”
“我看了鄒凱的直播。”陸爸一進來就直入主題:“你在比賽上說那些有的沒的是怎麼個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陸子安斂了笑,認真地看着他:“爸,你難道不覺得嗎,現在的整個體系都太落後了,我們如果再不自救,很快就會被淘汰的。”
陸爸皺着眉頭道:“什麼淘汰,怎麼可能淘汰,我剛聽說你還收了個徒弟,你才練了幾年?真不是我想說你,你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剛剛,你比賽的那一會,多少人打電話質問我這是怎麼個意思,你啊你,專門給我惹事!”
陸子安直接忽略了他前面的話,挑眉道:“那你怎麼回的?”
可別他在前頭撐着,他爸在後頭拆臺,那就搞笑了。
原本滔滔不絕的陸爸忽然噎住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麼回,我能怎麼回?難不成跟着他們一塊罵你?我是你老子,我還能害你?我不只能說這都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