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僕人的喊聲,孔令開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滾出了黃豆大的汗珠,臉色一片蒼白。
“變,變種人?!城區裡那些?!”
可是怎麼可能?
他從沒聽說過那些變種人對附近的聚居地出手!
“這誰知道啊老爺!他們都長一個樣,綠的像鬼,突然嗷地從林子裡衝出來,然後就開始開槍,放火,殺人.”
那僕人急的都快哭了,語無倫次地說着,站在門樓上的孔令開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變種人的咆哮。
從那浩大的聲勢來看,小鎮的民兵沒有半點兒勝算。
他可沒興趣瞭解那些吃人的玩意兒是怎麼吃人,他現在只想離這個地方遠遠的。
伸手抓住了一旁的侍衛,他大吼着說道。“快!把我的飛機從庫房裡拖出來!”
“是!”那侍衛嚥了口唾沫,慌忙點頭,轉身朝着身後跑去。
站在門樓下的倆個玩家,都被這突然發生的驚變給整不會了。
變種人?
飛機?!
“這兒還有飛機?!”星河懵逼地看了周圍一眼,“機場呢?”
落羽沒有說話,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只見寬敞的木門打開,幾個穿着破爛衣裳的農奴推着一架螺旋槳飛機從裡面出來。
那飛機正是地精科技的產品———2對地攻擊機!飛機上掛着兩挺改裝了的20航炮!
很久以前他就聽蚊子吹牛過,說是地精科技的飛機在南邊賣爆了,他當時就當了個笑話聽。
沒想到還真是?!
只見先前穿着外骨骼的那個農場主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坐在了飛行員座位的後面。
那兒有個加裝的乘客位。
坐在駕駛位上的是一個戴着防風鏡的飛行員,看他臉上那緊張的表情就知道八成平時沒怎麼開。
“這也行?!”星河已經看傻眼了。
“行個鬼看着吧。”
落羽伸手拉了他一把,帶着小羽們讓開了門前的路,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倆個NPC打算怎麼上天。
說實話,沒有障礙物,而且又是冬天,這種還算平整的泥巴路被凍的很硬,倒也不是不能飛起來。
然而在這種路況上起飛,對飛行員的飛行技巧卻有很高的要求。
速度上了兩百碼,別說飛機了,就是地上跑的汽車,一個石子也能給顛起來飛一會兒。
他不認爲那個一看就是菜鳥的傢伙有這種本事。
一頭扎進旁邊的田裡是大概率事件。落羽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快!快飛起來!”
揮手趕開了推着飛機的農奴們,孔令開尖聲叫喊着催促,雙手扣住了那飛行員的肩膀。
“是,是!”被老闆呵斥催促着,那飛行員連忙推動了節流閥。
螺旋槳開始加速,飛機緩緩向前開去。
這時一名年邁的管家從門裡追了出來,追在飛機旁邊,神色慌張地看着坐在機艙裡的男人顫聲問道。
“老爺,老爺!您走了我們怎麼辦!”
誰特麼管你!
孔令開咬了咬牙,朝着他吼了聲。
“我去松果木農莊求援,你帶着人往北邊跑!那兒有個廢棄的礦井.去那裡避難,等我回來!”
跑?
人怎麼可能跑的過變種人!
那些傢伙都是天生的獵人,聞着味兒就追上來了!
管家的臉色變得蒼白,張着嘴要說些什麼,但腿腳已經跟不上飛機的速度,一個踉蹌撲在了地上。
眼瞅着飛機往前溜走,趴在地上他的眼中寫滿了絕望。
然而絕望的神色還沒在他眼中停留兩秒,那飛機忽然一
個顛簸,便被螺旋槳牽着衝進了田裡。
刀片似的螺旋槳砍在凍僵的泥地上,咔咔兩聲便折斷了,右側機翼的翼尖也鏟進了土裡。
坐在飛機上的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撞的七葷八素。
尤其是坐在後排的農場主,胸口壓在了前座椅的靠背上,整張臉都痛苦的變了形。
“你特麼想殺了老子嗎?!”
“抱,抱歉!是這飛機有問題.”
匆匆回頭看了眼老闆,又看了眼折斷的螺旋槳和亂跳的儀表盤,飛行員的額前冒出了豆大的汗水,緊張的人都傻掉了。
他只是在曙光城北的機場接受過二十個課時的培訓而已,大概知道怎麼起飛和降落。
他的老闆買了這飛機就扔庫房裡沒怎麼用過,就連機庫門口的那個跑道都拿去曬麥子了。
要不他也不至於在這鬼地方起飛。
“飛機沒問題,是你開的有問題。”
不流利的人聯語從旁邊傳來,那飛行員一側過臉,被爬到機艙邊上的人嚇了一跳。
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隻手伸進了機艙,把節流閥給關掉了。
馬達的聲浪弱了下來。
離開機艙的落羽走到機頭前面端詳了一會兒,摸了摸下巴說道。
“.右側翼尖斷了,螺旋槳斷了,傳動軸估計也受損了嘖,這得大修了啊。”
那飛行員緊張地說道。“現在修來得及嗎?”
“你在開玩笑嗎?這兒連地勤都沒有,”落羽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們還有其他飛機麼?還是就這一架?”
那飛行員戰戰兢兢地說道。
“還有一架.我們就買了倆。”
落羽鬆了口氣,看向了那個掙扎着從座椅上直起身子的農場主。
“喂,是叫孔場長吧?咱們做個交易吧。”
孔令開擡頭看向了站在飛機旁邊的那個傭兵,又看了眼掛在他胸前的步槍,嚥了口唾沫問道。
“.什麼交易?”
他的私兵都在炮樓那邊,他的那個老眼昏花的管家又像是傻掉了似的在那兒趴着。
這幫傢伙一個比一個沒用!
如果是站在門樓上的時候,他斷然不會和這傢伙談什麼買賣。
但現在,他也只能聽聽看了。
“我會開這飛機.或者換種說法,我在西邊的沙漠裡開這玩意兒揍過威蘭特人的鼻子。”
落羽用下巴指了指這架折斷了螺旋槳的飛機,
繼續說道,“你不是想逃命麼,我帶你跑路,作爲交換,你把我哥們兒要的人給他。”
孔令開下意識地就要驚呼這不可能,但轉念一想都這節骨眼上了,自己就算不把人給他,等那些變種人殺過來了,那幾個人也絕對活不下去。
而且聽這傢伙的說法,他開飛機似乎很厲害?
孔令開盯着他,將信將疑地說道。
“.你真是聯盟的人?”落羽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你以爲我在和你開玩笑嗎?你最好快點做決定,晚了就來不及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現在似乎也只能相信了。
看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的那個派不上用場的菜鳥,孔令開嚥了口唾沫,緩緩點頭。
“成交.”
見眼前這人上鉤,落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時間緊迫,沒有工夫耽擱。
在那個農場主的帶領下,落羽很快來到了混凝土牆內的機庫,從那敞開的大門中看見了地精科技的工業奇蹟(垃圾)———2攻擊機。
也許是一開始就打算把這飛機當逃生工具用,
兩架飛機都改了座艙,在本就緊湊的空間內硬塞進去了一個坐位。
緊挨着東牆的空地有一條寬敞的水泥跑道,不過跑道上堆滿了東西,還鋪着正在曬的麥子。
孔令開的表情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幫下人不懂事兒.”
“那種事情和我無關.”檢查了下飛機的備彈都還在,落羽鬆了口氣,看向他繼續說道,“我們要的人呢?”
孔令開給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人匆匆跑去,很快帶着兩個老人,還有一對抱着孩子的夫婦走了過來。
他們的臉上寫着茫然,戰戰兢兢地看着農場主和他身旁的私兵,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帶來這,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落羽看向了星河。
“是這幾位嗎?”
“和照片中一樣,”星河打開VM確認了這幾人的身份,接着看向落羽,欣喜地說道,“謝了兄弟!”
“不客氣,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咱們的活兒還沒完呢.我要送的車隊還在希望鎮上。”
說着,落羽將身上的K10“鐵壁”外骨骼脫了下來,交到了星河的手上,壓低聲音囑咐道。
“一會兒你帶着小羽們它們殺過去在地面幫我標記目標。靠,差點兒忘了該怎麼辦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星河嘿嘿一笑。
“你又在開玩笑了,放心交給兄弟,你打準點兒就行。”
落羽呵呵一笑。
“那必須的。”
看着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着的倆人,已經自覺坐上飛機的孔令開心中隱隱不安,朝着兩人喊了一聲。
“你們在嘀咕什麼?還不快點!”
“來了來了,”落羽笑着爬上了飛機,繫上安全帶,揮手趕開了準備過來幫忙拖飛機的農奴,“你們讓開點,別擋着我的路就行。”
說着,他小幅度地推動了節流閥,在馬達的嗡鳴聲中,飛機緩緩地向前走去,拐了個歪開向了敞開的大門。
坐在他的後面,孔令開緊張地盯着他的後背,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貼在座椅靠背上。
眼看着已經到了門口,又看見了那架栽在田裡的飛機,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害怕。
“.這能行嗎?”
“必須能啊!坐穩咯!”
握在方向舵上的手指活動着,落羽笑着將襟翼調節到了起飛檔,然後一把將節流閥推到了底。
龐大的牽引力從機頭上傳來,猝不及防之下,孔令開整個人都被那推背感按在了座椅靠背上。
驚恐在眼中放大,他失聲叫道。
“等一下,慢點——”
“閉嘴!”
呵斥住了身後那個煩人的傢伙,落羽雙手握緊了操縱桿,緊盯着艙外下方飛馳的路面,深吸一口氣,抓準時機猛地將機頭拉起。
機身離開了地面。
坐在後面的孔令開心臟也提到了噪子眼。
直到他看見地面遠去,飛機徹底擺脫了大地的束縛,他才激動地歡呼出聲來。
“哈哈!見鬼去吧,綠皮的雜zhong們!”
還不解氣的他朝着機艙外呸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叫囂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地看向了坐在前面的駕駛員。
“那個.咳咳,這位朋友,請問您怎麼稱呼?”“落羽!”落羽爽朗地回答道。
這NPC還是耿直了點兒。
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也敢坐上來。換個玩家絕逼不敢!
“落羽是嗎.請往南邊開吧,松果木農莊知道在哪兒嗎?降落在那附近就好,我得把這邊的消息帶過去。”
“松果木農莊?”落羽笑着說道,“我不造啊。”孔令開愣了下,卻
沒從那笑聲中聽出什麼不對勁,只當這傢伙是頭一回來這兒,於是耐心地說道。
“沒事兒,你往南邊飛就行了,我會給你指路的”
落羽哈哈笑了聲。
“你說什麼?這兒風大我聽不見!”孔令開:“???”
沒等坐在身後的那傢伙回過神來,落羽將方向舵猛地往左一擺,然後打開了武器的保險。
“坐穩咯——!”
與此同時,希望農莊的門口,老管家和周圍的一衆農場私兵們都茫然無措地站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該怎麼辦.”站在門口的守衛喃喃自語地念着,希望有人能給他個主意。
然而農場裡的幾個“大人物”都不做聲。
星河看了這些人一眼,沒指望他們能幫上忙,於是挪開視線,看向了那個叫周大牛的老頭。
那個老頭一臉畏畏縮縮的表情,不知道這幾位軍爺找他幹什麼,試探着問道。
“.大人?”
星河想了想,用結結巴巴的人聯語說道。
“你的兒子,讓我來接你去聯盟,但有一說一,他給的太少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會帶着你們去和他團聚,但你也和他說說,讓他多給點。”
老人一頭霧水地看着他,不明白老爺爲什麼肯放自己一家人走,但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還是點了點頭。
星河接着看向了身後那個呆愣住的老管家。
“放心好了,你們死不了.幾個精英怪而已,瞧把你們嚇得。”
白瞎了那些武器了。
穿着落羽的外骨骼,星河將手中的步槍上膛,朝着等候在一旁的小羽們招了下手,朝着希望鎮的方向前進。
落羽兄弟護送的車隊還在鎮上。
在把這幾個任務目標中的NPC接走之前,他得先把進攻小鎮的那些變種人給解決掉。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賴賬反悔,他壓根兒就不單行。
他們的頭兒還在自己這邊手上呢。上了天,可就由不得他了。
“歐格——!”
震耳欲聾的咆哮在希望鎮的圍牆外,攢射的子彈與雨點般撲向了小鎮的門口,壓得鎮上的民兵們擡不起頭。
時不時響起的爆炸,撕扯着他們瀕臨崩潰的心理防線。
變種人!
那羣住在城區裡的傢伙!
他們的子彈打在這些綠皮怪物的身上,就像***棉花裡的牙籤兒一樣,根本看不到幾個倒下的。
倒是有人一露頭,就被攢射的彈雨轟的腦漿橫飛。
從沒見過這般陣仗,藏在掩體後面的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恐懼,一些膽子小的更是手腳都在顫抖。
雖然納果可以幫他們克服心中的恐懼,但沒有神使大人的聖水,那東西只會讓他們變成任人宰割的魚。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吃。
他們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去與那恐懼對抗..
“哈哈哈!膽小鬼們!哭吧,叫吧,玩命兒的逃命吧!”
“你們的變種人爺爺來了!”
站在越野車上,雙手扶着機槍的歐格大吼大叫着,食指死死地摳着扳機,就像焊在了上面。
那根紅熱的槍管對着門口一通亂掃,拇指粗的曳光在空中胡亂的飄,毫不吝嗇彈藥。
瞧着那一雙雙恐懼的眼睛,他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暢快的靈魂彷彿都在顫抖。
果然。
這纔是那些兩腳牲口們該有的樣子!
彷彿要將上一場戰鬥的恐懼徹底宣泄在這一場似的,他扯着嗓門興奮地吼叫着。
“給我狠狠地打!揍扁他們!”
跟在他身旁的嘍囉們也都發出了興奮地呼喊。
“嗷嗷嗷!”
小鎮外面槍聲大作,小鎮內已經是亂成了一團。
外面的變種人似乎並不急着一口將他們吞掉,而是打算用恐懼折磨他們的抵抗意志,在他們士氣崩潰之後再一點一點地吃掉他們。
鎮公所的門口,被一羣傭兵和商隊護衛們圍得水泄不通,大批的民兵都被牽制在了這兒。
怒氣衝衝的傭兵頭子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出來平息衆怒的鎮公所工作人員,朝着他怒吼道。
“媽的,你特麼告訴我這是掠奪者?!”
“我,我也不知道”那工作人員一臉惶恐,給旁邊的民兵瘋狂遞眼色。
那民兵也是腦子一熱,見自己被揪住衣領,立刻架起了手中的槍,想把那人救下來。
圍在周圍的傭兵和商隊護衛們見狀頓時變了臉色,也紛紛把武器掏了出來,和那羣民兵互相指着。
開玩笑。
站在這兒的都是在廢土上走南闖北多年的狠人,能被幾條槍給嚇到?
現場的氣氛霎時間劍拔弩張。
小鎮外面打的火熱,這兒也快打了起來。
看着那羣情激奮的人們,躲在公所裡的鎮長馬賀昌急的滿頭大汗。
他的本意是想讓這些人留下來幫着他們一起對付變種人,結果現在倒好,外面快撐不住了,裡面也要打起來。
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下去了,他咬了咬牙,從門裡走了出來,一把搶下了旁邊民兵手上的槍。
“夠了,都住手!你們都在幹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是啊,都什麼時候了,變種人都打到門口了,我們還被矇在鼓裡!”
丟開了手中拽住的衣領,那傭兵頭子將那工作人員推到一般,走到了馬鎮長的面前,眯着眼睛瞪着他。
看着那幾乎快戳到自己臉上的鼻子,馬鎮長心中慌得一批,卻還故作鎮定着。
“你想幹什麼?”
“我要一個解釋!”死死地盯着他,那傭兵頭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馬鎮長後退了一步,緊張地說道。
“那種東西你問變種人要去!我,我怎麼知道他們爲什麼會來!”
“你怎麼知道?你不知道,你在門口修那些路障,一聲不吭地把路給堵着,不讓我們的車從這兒出去?”死死地瞪着他,那傭兵頭子向前了一步,“別特麼裝蒜了,你什麼都知道,你只是想拉着我們一起。”
馬鎮長的臉色鐵青,無法反駁,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無論如何.現在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讓那羣綠皮膚的傢伙打進來,誰也活不下來!”
逃跑更不用想。
沒人能從那些怪物們的手上逃走。
那些野獸們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追着獵物跑,直到他們精疲力盡,趴在地上求饒。
顯然是清楚這一點。
那傭兵頭子咬了咬牙,呸了口唾沫在地上,抓起背在背上的步槍便往西大門的方向走去。
“等打完了老子再跟你算賬!”
以前在其他地方和變種人交過手,他很清楚那些傢伙有多難對付。
如果事先知道面對的是變種人,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帶着弟兄們丟下酬金跑路,但這並不妨礙他因爲這些人瞞着自己而火大。
和那些外來的行商們站在一起,吳文周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左顧右盼地四處張望。
那個落羽不知道去了哪兒,外面這麼大的動靜都沒回來。
一個念頭忽然從他腦海中冒了出來。那傢伙
該不會跑了吧?
就在他剛這麼想着的時候,空中忽然拉響了一聲刺耳的長鳴,那聲音就像死神的尖嘯,折磨着人們敏感的神經。
“嗚——!”那是蜂鳴器
的咆哮。
衆人紛紛將頭擡起,只見一架頂着螺旋槳的十字架,正呼嘯着從空中俯衝而下。
“.孔老爺的飛機?!”
馬賀昌驚訝地擡頭向上望着,看着那架眼熟的飛機,臉上寫滿了詫異。
錦川行省的農場主雖然都不喜歡聯盟,但都喜歡用糧食去換聯盟的武器。
很久之前他便聽人說過,隔壁農場的主人從聯盟那兒進口了一些機槍和大傢伙。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吝嗇鬼竟然會來趟這渾水!
就在他望着天上發着呆的時候,粗長的機炮忽然噴射了火舌。
鎮公所前的人們下意識地矮下身子。
只見一道道曳光朝着小鎮的西邊傾斜而下,接着那機頭又在喧囂的槍炮聲中瀟灑地拉起。
隱約中,馬賀昌從那一閃而逝的殘影中,似乎瞥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在喧囂的風中扭曲着。“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孔令開的眼白布滿了血絲,嘴巴被呼呼的風灌成了夜壺的形狀,聲嘶力竭地咆哮着。
看着那機頭忽然對着地面俯衝,他差點兒以爲自己要摔死了!
“哈哈哈!刺激!”
子彈擦着飛機嗖嗖地追着。不過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回頭瞥了一眼地上被掃的人仰馬翻的變種人戰士,落羽一臉痛快地調整了機頭的方向,準備再來一輪俯衝。
孔令開恨不得掐死這傢伙,但又不敢伸手,只能死死地瞪着他的後腦勺,意識隨着飛機的左轉右拐一起恍惚。
捱了一輪掃射的歐格,從報廢的越野車殘骸旁邊爬起,死死地盯着天上飛着的那個傢伙,眼中寫上了一絲忌憚。
那是什麼玩意兒?
本能或者說直覺告訴他,那傢伙可能和他之前碰上的那些人類是一類人都是不怕死的主。
這時,閃爍的槍焰從一側傳來,將右側的小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根本沒想到那些人類敢離開掩體反攻出來,歐格連忙招呼着手下,帶了一隊人去支援右側陣地。
然而人剛趕上去,一輪機炮便和長了眼睛似的,精準無誤地潑在了那夥弟兄們的頭頂。
在20機炮的面前,大腿粗的樹幹都和紙糊的一樣,更別說是血肉了。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頂上去的十人小隊便減員了大半,被那機炮轟的殘肢斷臂碎了一地。
“該死!”
歐格死死地咬着牙,拆下了越野車上的固定機槍,準備瞄準那飛機俯衝的時候將它打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又是一輪密集的槍響從他們的後方傳來,森林中響起了陣陣慘叫。
那嗜血的眸子裡罕見的閃過了一絲驚慌,歐格迅速的望向身後,調轉了手中的槍口。
怎麼還有?!
這兒到底有多少人!
一絲不妙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