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個多星期沒在前線露臉，但楚光一直有在後方默默注視着自己的小玩家。
而在看到這些玩家們一系列的騷操作之後，楚光也是一陣哭笑不得。
“好傢伙……這‘遊戲’屬實讓他們玩明白了。”
炮灰式練兵還行。
既幫穿山甲刷了人頭，又幫友軍去了壓箱底的庫存。
如此一來，穿山甲得到了軍工，萌新們得到了成長，友軍得到了新式裝備，聯盟得到了軍火訂單……算下來他至少贏了三次而且還是躺着贏的。
這主意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坐在辦公桌上的小柒歪了歪小腦袋，觀察着楚光臉上的表情，小聲問道。
“主人，感覺您安排在軍團的臥底好像有危險讀……要不要我提醒他們一下？別玩的太誇張了。”
“不必，隨他們去吧，”楚光笑着搖了搖頭，“那傢伙沒那麼容易死，戰場上手下留情顯得太假了，這樣反而比較真實。如果能受個傷就更好了。”
以戰爭英雄的身份送回後方養傷，說不定還能替他去中洲大陸西邊看看，軍團那兒是什麼情況。
他總聽瓦努斯說，凱旋城如何威武雄壯，連張照片都沒有，這官網資料都不太好寫。
小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叭。”
雖然不是很懂，但主人都這麼說了，應該沒有問題吧。
食指滑動着鼠標的滾輪，楚光在繼續瀏覽着論壇上的帖子。
差不多到了快下線的點，名爲【無內鬼】的羣裡，某個內鬼突然跳了出來。
戰地氣氛組:“兄弟萌！！！重磅內幕！”
邊緣划水:“啥內幕？”
我最黑:“你被萌新擡走了？”
戰地氣氛組:“滾蛋！說正事兒，之前前線不是缺彈藥麼，一開始我們這兒彈藥是從本防區的其他區段勻過來，今天突然開始從其他防區開始勻了！”
峽谷在逃鼴鼠:“臥槽？！”
邊緣划水:“真的假的？”
泉水指揮官:“能確定是哪個防區嗎！？”
戰地氣氛組:“嘿嘿，我要說的正是這事兒，今天送來的彈藥箱上刻着G40和41這兩個編號。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兩個防區送來的！”
峽谷在逃鼴鼠:“牛逼！”
泉水指揮官:“每次送來的彈藥你記得都統計下！到時候我們可以推算出各防區的彈藥剩餘量，針對性地調整3號方案的進攻路線！”
敲出這些字的時候，泉水指揮官激動地手心都快冒出汗來。
如果一切順利，等到下週行動正式開始的那天，他們面對的將是一羣彈藥匱乏、士氣低落的守軍。
這種防線脆弱的就像雞蛋殼，一磕就破！
只要能在他們的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骷髏兵團的裝甲部隊就能在3號綠洲長驅直入，配合後方跟進的幾個師的兵力迅速分割戰場，將敵人的防禦力量徹底打散瓦解。
全殲這十萬大軍不在話下！
戰地氣氛組:“嘿嘿，爺這算是幾等功？（得意）”
泉水指揮官:“妥妥的特等功了！”
邊緣划水:“6666！”
短短一週的時間，由穿山甲率領的第七百人隊，已經殲滅了聯盟足足一個千人隊的兵力。
連日來的勝利，不僅讓前線的士兵們信心倍增，各級指揮部的軍官也是不禁鬆了口氣。
在開赴前線之前，他們看到地都是被嚇破膽的逃兵，聽到的都是關於聯盟的士兵如何野蠻、兇殘的傳聞。
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
想來是那些笨手笨腳的扈從們，爲自己的失敗找的藉口罷了。
如今G53-7號防區傳奇一般的事蹟，就像是插上了翅膀，在格里芬的授意下傳遍了整個軍團。
這種傳奇故事對於士氣的鼓舞，就類似於王牌狙擊手或者飛行員。
雖然一兩個精英改變不了整場戰局的走向，但卻能讓多數人產生“我上我也行”的信心。
對於聯盟爲何死咬着G53-7號防區不放，又不肯投入更多的兵力作戰，軍團內部則是衆說紛壇。
一部分人認爲，G53號陣地可能是聯盟下一階段進攻計劃的戰略重點，他們打算將那裡當做戰役的突破口。
不過多數人還是更傾向於另一種說法。
即，聯盟內部對是否要將戰爭繼續進行下去產生了分歧。
這種情況在軍團的征服之路上並不罕見。
雖然有着龐大的體量，但軍團也不是每一支部隊的每場戰役都能獲得酣暢淋漓的勝利。
尤其是那些並非由軍團整體意志主導的戰爭，偶爾也會被盤踞地方的倖存者勢力擺了一道。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倖存者聚居地出於對軍團龐大體量的畏懼，最終都選擇了臣服。
當然，還有少數人認爲，原因可能會比觀念上的分歧更爲直接--聯盟在物理意義是快堅持不下去了。
戰爭是個燒錢的遊戲。
企業對聯盟的援助確實不假，但援助造成的持續虧損同樣也是真實的。如果由聯盟自己承擔所有的後勤開支，以聯盟的經濟體量和剛剛起步的工業能力恐怕連一週都撐不下去。
這些情報都是由他們生意上的夥伴，位於河谷行省北部的布格拉自由邦提供的。
如此的話就不難解釋，那些朝着G53-7號防線發起“自殺式進攻”的士兵們，裝備爲什麼會一次比一次拉胯了
G53-7號營地。
看着堆在地上的一捆捆步槍，和一堆口徑長度不等的彈藥，來這兒回收的戰利品的軍官不禁用嘲笑的口吻調侃了句。
“他們這是把壓箱底的庫存都掏出來了嗎？”
戰場上繳獲的裝備故障率很高，因此在使用之前，通常需要送到萬人隊下轄的修理隊進行維修和重新整備。
這個修理隊的定位大概就類似於師級下轄的維修連。
根據軍團的軍規，非特殊情況，各級戰鬥單位不得私自扣留繳獲裝備，需要先送到維修隊重新整備，再轉到後勤隊統一配發。
不過，這項軍規並沒有很嚴格的執行。
畢竟情況是否特殊全憑前線指揮官自己判斷，考慮到補給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因此大多數指揮官都更傾向於把物資自己留着。
尤其是現在明擺着補給出了問題，這些繳獲地武器就算故障率再高，有也總比沒有好。
然而穿山甲卻不同，這位淳樸的戰爭英雄，“慷慨”地把從聯盟手中繳獲的物資全都讓了出來。
開玩笑。
他又不傻！
泉水那狗東西給萌新們發的步槍都是些什麼貨色，萌新們搞不清楚，他能搞不清楚？
這都是Beta版本了，鐵管步槍狗都不用！
“看來聯盟的後勤出了大問題，”戰地佬吹了聲口哨，隨口附和了一聲，“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勝利了。”
那軍官咧了下嘴角。
“真不知道那些從9號綠洲逃回來的菜鳥們是怎麼打的仗。”
戰地佬揶揄了句。
“正好我們可以手把手地教他們。”
“哈哈。”
那軍官暢快地笑出了聲來。
雖然這穿山甲不是威蘭特人，但說話意外的還挺有意思。
而且無論是誰都好，只要能把聯盟胖捧一頓，替他們出口惡氣，都是他們的好朋友。
他甚至有點兒喜歡這傢伙了。
這時候，一位深褐色的頭髮的女人，從車隊末尾那輛卡車的副駕駛位上跳了下來。
都是大老爺們兒的軍營裡突然出現了女人，自然引起了一幫十夫長們的注意，連不太聰明的克隆人們也看了過來。
那模樣確實不錯。
不過在看到她高聳的鼻樑之後，原本打算吹口哨調戲的軍官們，紛紛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哪涼快哪呆着去了。
威蘭特人可不會瞧得上他們。
雖然他們幸運的從扈從軍轉到了正規軍的編制中，但僅僅只是幸運可不夠讓他們高攀。
他們很清楚，那些大鼻子是不可能看上他們的，反而會因爲感到冒犯賞他們兩鞭子。
戰地佬打量了那個女人兩眼。
她的瞳孔是藍色，深褐色的頭髮紮成了辯子，有着威蘭特人標誌性的高聳鼻樑……以及更高聳的山峰。
軍團不是沒有女人，但幾乎都是從事僕人工作的“異族”，血脈純正的威蘭特人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而且他也是頭一回發現，這大鼻子也不總是那麼醜，還是得看安在了哪張臉上。
那個女人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您好，穿山甲先生。”
“你是？”
“潘妮，《凱旋報》的記者，很高興認識你，”那個女人微微笑着伸出右手，亮出了夾在懷中的筆記本和錄音筆，“指揮部派我來這裡瞭解情況……請問您現在方便接受採訪嗎？”
《凱旋報》顧名思義就是凱旋城發行的報紙，也是軍團內部流通最廣的報紙，不過礙於信息傳播的效率以及其他原因，不同地區印刷的版本都有較大區別。
比如在凱旋城，《凱旋報》主要報道的就是凱旋城的新聞，而前線的消息一般都會放在三頁之後。
但在前線的話，《凱旋報》的內容則會盡可能迴避家鄉、家庭的話題，而是以勝利、美女、爽文故事以及所有能刺激士兵們荷爾蒙的消息爲主，並且附帶有一些能夠打發待在戰壤中無聊時間的猜謎、填字遊戲。
基層軍官大多識字，可以念給普通士兵聽，廣播也會在特定的時間讀報。
爲了保證士兵們對開疆拓土的熱情，軍官們需要有人在戰場上大秀肌肉，需要有人在倖存者聚居地過着皇帝一般奢靡的生活，需要有人靠着戰爭發了大財……即使沒有也可以稍加修飾編出這種報紙來。
就和麪包、酒精以及菸草一樣，不需要士兵自己掏錢購買，屬於後勤物資的一部分。
一聽說《凱旋報》要採訪自己，戰地佬便想起昨天科爾威和自己說的事兒，頓時樂了，立刻握住她的手晃了晃。
“能爲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好了。”
對外貌的奉承雖然老套，但永不過時。
果然，潘妮的嘴角輕輕向上一翅，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爲了不耽誤你的時間，我就直入正題好了。”
輕輕甩了甩劉海，她熟練地打開錄音筆，看着本子上事先寫好的問題，開口道。
“那麼第一個問題…你有家人嗎？”
戰地佬毫不猶豫道。
“我孤兒，收留我的科爾威長官就是我的家人。”
潘妮驚訝地看着他，眸子裡多了一分同情，繼續問道。
“聽說你是覺醒者？”
“是的。”
“你一定經過了很辛苦的鍛鍊吧？”
戰地佬不好意思一笑。
“呃，那倒沒有，其實挺莫名其妙就覺醒了……我至今都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潘妮愣了下，隨即莞爾一笑道。
“說的也是，大多數覺醒者都是偶然發現自己獲得了不同於常人的能力……即使是威蘭特人之外的倖存者，也是有一定概率成爲幸運兒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那麼請問……是什麼讓你在戰場上戰無不勝？”
戰地佬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當然是對元帥大人的忠誠！”
潘妮微微愣了下，下意識問道。
“可是……你不是來自錦川行省嗎？應該從來沒見過元帥大人吧？”
“這不重要，”戰地佬毫不臉紅，一臉耿直地說道，“雖然我從未見過元帥陛下，也從未到過凱旋城，但那位大人的理念深深吸引了我。”
“這個混亂的世界需要秩序！而只有當所有的血管中都流消着高貴的血液，這個世界才能迎來永恆的秩序！”
聽到那慷慨激昂的發言，潘妮的表情不禁爲之動容。
這是…
何等的忠誠！
“那請問您是如何看待您的長官科爾威--”
話音還未落下，便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了。
震耳欲聾的爆響從不遠處的前線陣地上傳來，崩飛的石子和塵土衝起了十數米高，甚至灑在了車隊的附近。
修理連的士兵紛紛擡起胳膊，護住腦袋躲開。
被洶涌的氣浪掀飛了軍官帽，戰地的臉色瞬間一變。
臥槽！
和說好的時間不一樣啊？
復仇的萌新們並沒有留給他猶豫的時間。
短暫的停頓之後，嗖嗖嗖的尖嘯忽然從空中傳來。
只見一隻只屁股上插着鋼管的煤氣罐在天上胡亂飛舞，爆炸與火光如天女散花一般在陣地上綻放。
“臥倒！”
眼瞅着一枚碩大的煤氣罐飛向了這邊，戰地佬臉色狂變，猛地伸手一扯潘妮的胳膊，將她拽倒在了地上。
這傢伙可不能死！
要不他裝了好半天的逼不得白裝了？！
“轟——！”
就在兩人臥倒的一瞬間，爆炸的巨響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洶涌的衝擊波肆虐擴散，當場掀翻了一輛卡車，差點兒沒把之前和他吹牛的那個維修隊軍官給揚了。
塵埃落定已經是半分鐘後。
確認沒有新的爆炸聲，戰地佬這才鬆開了被他壓在下面的潘妮，從地上爬了起來。
“媽的！呸--”
吐掉了嘴裡的砂子，戰地佬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罵罵咧咧了一句，看向了那個被嚇呆了的戰地記者。
“你沒事吧？”
這傢伙不太行啊。
是頭一回上崗？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潘妮的臉色蒼白，死死地趴在地上不敢起來，眼中寫滿了驚魂未定的恐懼，褲子隱隱約約還溼了一塊。好半天后，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剛，剛纔那……是什麼？”
聽那聲音…
怎麼比100mm火炮還響？！
戰地佬嘿嘿笑了笑。
“煤氣罐炸彈，威力確實不小，不過沒什麼準頭，射程也不是很遠……我們也不是頭一回遇到了。
潘妮嚥了口唾沫。
煤氣罐炸彈？！
這是…何等的野蠻！
“你們每天……都承受着這樣的炮擊嗎？”她聲音顫抖，還不忘從地上找到了錄音筆撿起。
“那些人的基本操作…瞧見了吧，聯盟就這點本事，看着嚇人，但效果一般，沒什麼好擔心的！”
戰地佬咧嘴笑了笑，撿起掉在一旁的步槍和帽子，“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收了那幫狗東西。”
說罷，不等潘妮伸手阻攔，他便轉身踏入了那濃煙瀰漫的戰場。
這幫新人打上頭了。
連“飽和火力”都給整出來了！
吃驚之餘，他心中也是不禁慌得一批。
自己要是不上去幫一把那些克隆智障，搞不好這陣地還真被這幫傢伙嘴下來了！
3號方案正進入關鍵階段，53號防區不是聯盟的重點進攻目標，到時候風暴兵團和酷畿兵團甚至放他們一條生路逃跑。
這時候就算拿下他的陣地，對整個戰局也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有可能因小失大。
爲了聯盟！
爲了管理者陛下！
他說什麼也得把這幫腦癱新人給宰了。
就在穿山甲同志奔赴前線的時候，被留在原地的潘妮，腦子卻像是毛線球一樣亂成了一團。
剛纔被穿山甲拉住胳膊的時候，她的心中陡然一驚，但狂跳的心臟很快便因爲那近在咫尺的爆炸聲而驟停了半秒。
現在她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而且砰砰的跳個不停。
那結實的胸膛和充滿安全感的臂彎，在她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尤其是最後留給她的那個背影…
不只是忠誠。
那是……何等的英勇！
迷茫的眸子中漸漸浮起了一絲癡迷，不夠很快，那一抹癡迷便化作了惋惜和遺憾。
可惜了。
如此忠誠和英勇，卻是個異族。
就算他取得了再高的榮譽，擁有再多的財富，最終也只能和異族結合。哪怕他的長官再認可他的能力，他也不會被主流社會所接觸。
腦海中思緒紛亂如麻。
就在這時，潘妮忽然感到一陣潮溼，整張臉霎時間紅成了蘋果。
從沒這麼深入過前線，她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感受炮擊，剛纔那撼天動地爆炸聲震的她五臟六腑都在顫抖，一時間沒忍住。
羞恥的恨不得原地去世，她迅速脫下外套系在腰上，下意識看向了穿山甲消失的方向，死咬着紅的幾乎滴出血來的嘴脣。
應該
沒看見吧？
遠處，距離G53-7號防線一公里左右。
十幾支三角架佇立在沙丘坡下，空蕩蕩的鋼管筆直朝向軍團的陣地。
在泉水、邊緣、蚊子等等一衆“老前輩們”的支持下，這些Beta0.4版本進入遊戲的萌新們不但在前線搞起了“大練兵”，還搞起了“大生產”，甚至就地取材地弄起了土味兵工廠。
事實證明，勞動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無盡的，若是不加以控制，別說是沒良心炮了，就是沒良心喀秋莎都能給整出來。
經過一發校準射擊，十二枚煤氣罐火箭愣是打出了一輪火箭炮覆蓋的氣勢，多少是有點戰場的氛圍了。
“牛逼！這特麼才叫打仗好嗎？”
阿捏興奮地揮了下拳頭。
“就是！這不比什麼迫擊炮牛批多了！”
手握棋盤不情不願地噴了一聲。
“可惜沒什麼準頭。”
陣地上多了一排坑坑窪窪的爛地是不假，但炸死了幾個人還真不好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那挺機槍陣地是給揚掉了。
現在最穩妥的打法是，撤回去再拉一車炮彈過來，朝着對面的陣地再打一輪，或者弄點菸霧彈給封個煙。
只可惜那些老玩家不當人，把他們扔在這兒拍拍屁股就走沒有食物、淡水和嚮導，想橫穿兩百公里的沙漠回到後方，還不如自能了有效率。
“總之，我們先挖戰——”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入土爲安已經將刺刀插在了槍管下面，舉着槍興奮地嗷嗷了一嗓子。
“兄弟們！”
“趁他們病，要他們命！”
“衝了！”
說完，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哨子銜在嘴裡，死命地吹響。
“嚁——！”
刺耳的哨聲響徹。
一聽到衝鋒哨，陣地上的喊殺聲瞬間沸騰了，一個個萌新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朝着硝煙瀰漫的陣地發起了衝鋒。
“衝啊！”
“爆特孃的金幣！”
“嗷嗷嗷！”
“銀幣！！！”
“拿來吧你！”
揹負着管理者任務的二五仔，在支離破碎的陣地上，與“不講武德”的萌新們展開了血腥慘烈的廝殺。
雙方都殺紅了眼。
一邊是不能死，一邊是不想死那麼快。
如果不是兩邊都能復活，想必這一定會是可歌可涕的悲壯一幕。
而與此同時，就在前線戰況如火如荼的時候，遠在上千公里之外的曙光城卻是風平浪靜。
相比起前線戰況的火熱，後方的生活就像是養老。
由於玩家們的過度狩獵，以及蟹肉餅、妖怪肉排、鹽烤髭狗肉、黃油蘑菇焗飯等等一系列美食的流行，只要不是深入被黏菌佔領的城區，單是曙光城附近已經沒多少異種了。
甚至就連榆木區的核彈坑裡，都逮不着產卵的裂爪蟹了。
不用懷疑，這些怪物都是被吃絕種的，想要捕獵美味的異種只能往北走到青石縣北部的叢林山區。
或者，就只能往叢林茂密、平原廣闊的錦川行省前進了。
爲了豐富曙光城人民的食譜，最近某隻蜥蜴和老鼠就組織了一隊遠征軍，帶着幾個萌新和閒不住的老玩家，準備往錦川行省的方向去。
而最終的目標，是最南邊的死亡海岸！
據說那兒是火炬教會的地盤，會刷很多科技含量不低的外骨骼。
比如泉水的那個“水箭龜”套裝，據說就是火炬教會的人爆的。
不止如此，聽說一個叫周南的行商吹牛，那兒還有一片“會發光的海”
這景色絕逼比銀月灣牛逼多了！
落羽原本也想跟着去瞄兩眼。
然而無奈的是，他現在身上掛了個拖油瓶。
根據管理者的描述，B6層的關卡似乎需要依靠小羽的“吞噬特性”才能解決。
雖然很高興狗策劃補償給自己的神寵還附帶着隱藏任務，但不得不說帶娃的過程屬實有點枯燥。
他現在每天的日常就像遙狗一樣，帶着小羽去北郊逛一圈，宰兩頭爬行者或者屠夫看着它大吃大喝。
再然後，就是帶着它回聚居地附近四處逛逛，把旺盛的精力給消耗掉，順便消除一下附近居民對這個禮貌的孩子的戒心。
其實後者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前者。
如果不把這傢伙的精力消耗掉，它大晚上睡不着，就會像貓咪一樣千方百計地想把他弄醒，而弄不醒的話，就會對他的培養艙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上次一醒來，他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黏在透明的艙門上，差點兒給他嚇尿。
那樣子簡直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一樣。
不過在看到他重新醒來之後，小羽很快便會恢復那乖巧可愛的樣子，像一隻活潑的小海豚，圍在他旁邊開心的“咿唔咿唔”就好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爲了教化這傢伙，讓它融入人類的社會，落羽除了教它自己都不是很熟練的人聯語，偶爾也會嘗試給它投喂一些人類的食物。
雖然對熟食依舊很抗拒，但它對糖分很高的東西卻相當中意。尤其是NPC商店售賣的附加屬性增益的棒棒糖，它吃下去之後不但會發出幸福的聲音，甚至連塑料棍都不帶吐的。
除此之外，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這小傢伙的身上還發生了另一件令落羽驚喜萬分的事情。
它終於學會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