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速見禮,這場不被人看好的對戰也正式開始。
九節鋼鞭勢氣大起,帶着炙人雙目的光芒直向顧天恆襲來。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顧天恆手中一道劍光也猛然斬出,以一化四,直接出現在趙良辰身周。
這四道劍勢,快速破開空氣,帶着刺耳的聲響,震徹遍野。
只在這一瞬間,四面各處就涌來無窮無盡的寒風,劍氣的光暈將整個擂臺全部籠罩。
趙良辰周身各處的四個方位被顧天恆的劍勢全部鎖死,無論他有什麼異動,剩下三劍會在他出勢的同一時刻,轉瞬即至。
沒人想到平日裡不聲不響的顧天恆,一出手就是殺招!
而他腳下的步法,正是能得一八卦乾陣的《踏雪無痕》。
下首衆人心中驚懼,而被困在這劍陣之中的趙良辰同樣心下一驚。
這小子不是才突破練氣七重嗎?怎麼會有如此精妙的劍法,精準的劍陣?
這四道劍勢自成一陣,根本就如一個巨大的鐵籠,若不是自己修爲遠高於這小畜生,趙良辰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他。
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殺意,手中的九節鋼鞭蓄勢大成,他沒有向任何一道劍勢抽去,而是直向四道劍光交匯之處,重重抽去。
下首同爲修習九節鞭的修士,看向臺上驚呼出聲道:“趙良辰師兄竟然要強行破陣!”
衆人都是修士,所以更加清楚,這破陣的最好方法是尋找陣眼,而非是強行破陣。
畢竟強行破陣,對於修士自身的反噬極強,很有可能會對日後的修行造成桎梏。
顧天恆何以有讓趙良辰寧可自傷,也要破陣的能力?
他這四道劍勢之力,真的有那麼強勁?
“強行破陣必會自傷,趙良辰師兄不會真的被顧天恆傷到吧!”
“不會不會!你們想多了,趙良辰師兄的修爲以逾築基,即便是強行破陣,遭受反噬的人也是顧天恆,而非他!”
一個趙家弟子嗤笑一聲道:“顧天恆他這一招就是狗急跳牆罷了!誰不知道他與我師兄境界相差,豈止雲泥?既然知道自己必敗,當然要出最強的一招嘍,說不定還能有一絲生機呢!”
“哈哈哈,趙兄說的有理,顧天恆即便突破,也不過是練氣七重的修爲,而趙良辰師兄已經是實打實的築基修爲了!”
下首這一衆修士,多數都道顧天恆必輸無疑,即便他這一擊殺意濃重,勁氣又足,也不過是蜉蝣撼樹施出的最強一擊罷了。
秋後的螞蚱,又有什麼可蹦躂的?
但上首一衆修爲高深的學院執事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們只從顧天恆這一招就能看出這小子的不凡。
從顧天恆手中長劍的起勢再至蓄勢大成,短的幾乎不需要時間,這也就說明顧天恆這個小娃娃對於真氣的控制,可做到行止由心。
見微知著,這一衆學院執事看向顧天恆的眼神之中,更帶興趣。
旁人看不出,他們心中卻十分清楚,顧天恆這孩子的戰力只怕不在趙家最強的修士之下,甚至之上。
與此同時,被困在顧天恆劍陣之中的趙良辰,心中也是一陣驚慌,他眉頭緊皺看着劍陣之外的顧天恆,這小子倒是比想象中,要難對付的多。
練氣七重,卻能做到劍氣隨心,這說明他與手中長劍的契合度,幾乎能做到行止由心的地步。
心下想之,趙良辰手中的鞭勢更強,衆人眼下,自己絕不能丟了趙家的臉面!
這一道九節鋼鞭的鞭勢,直抽向顧天恆四道劍勢的頂端,以一敵四,現在他與顧天恆拼的是真氣的輸出程度!
趙良辰就不相信,光看真氣的凝實程度,他還能拼不過一個練氣七重的顧天恆。
而在趙良辰施出鞭勢的同一時刻,顧天恆就感受到一陣強勁的壓力。
這壓力就像一張毀天滅地的大網,將他整個人全部籠罩,顧天恆眉心一凜,隨即皺眉再上!
這劍陣若被趙良辰破開,只怕待他真正出招之後,會更難對付!
最好也是最快戰勝趙良辰的方法,就是不等他出招,就將他擊於臺下!
顧天恆意念一動,數道山風從四面各處涌上,因爲纔剛突破,這山風就更加狂暴,一時之間,趙良辰的鞭勢與這四面各處飛涌而來的風勢,正面直擊。
圍在擂臺四面各處的修士,急急後退。
一個趙家修士在這狂風之中,勉強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起風了?”
而一旁的顧家修士則是稀疏平常的模樣,搖頭道:“你真是少見多怪,顧天恆修行的《風雨劍法》能引山風之事,你竟不知?”
那趙家修士,看着這漫天的狂風,以及被吹得東倒西歪的古樹,嘖嘖道:“我自然知道,可誰能想象他這劍法中竟有如此強勁的力量?你們族中的《風雨劍法》當真不凡!”
趙家修士能這樣誇讚顧家的功法,已經是十分難得,但在場的顧家修士,紛紛暗歎,這《風雨劍法》確實不凡,但能修習得了的人,卻只有顧天恆一個。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的天資啊!
顧天恆沒有施出《凌霄絕》,卻也施出了《風雨劍法》的最強一式,風雨圍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風勢雨勢夾雜一空,擂臺之上,滿是水汽光影,劍氣如綢,絲絲縷縷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向趙良辰斬去。
這鋒利的線條几乎將整個擂臺的空間,分割撕 裂。
而趙良辰那邊也是沒有想到,顧天恆的招式竟如此難纏。
他腳踏步法,飛速躲避這刀光劍影,他的神識極度集中,只要慢了一步,這劍氣就會立即在他身周劃出血色。
已經突破築基修爲的趙良辰,本以爲這場大比之中,自己的對手該是顧麟天,蘇浩宇之流,最不濟也是齊山,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上場,就遇到了這麼難啃的對手!
而這邊的顧天恆,也不是面上表現的那麼輕鬆,這趙良辰畢竟有築基修爲,氣府之中所存的真氣,也遠高於自己。
所以他若想贏,就只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打趙良辰一個措手不及,否則若是拼真氣精力,打持久戰,自己就佔弱勢了。
顧天恆在不停的出招同時,也清楚的感受到神識精力正在急劇消耗中。
而趙良辰摒去心中的氣怒,開始認真打量着如今的戰局。
他心中清楚,顧天恆以這種程度的消耗而言,最多還能挺過三炷香,自己只要在這三炷香之中,拖住他就夠了!
心下想之,趙良辰眼神更加堅毅,手中鞭勢再起,這一鞭帶着凌厲的殺意,直抽向顧天恆的正心。
對於武修而言,進攻就是他們最好的防守。
這邊出鞭,那邊自然以劍相迎,而坐在高臺之上的顧雄與趙家族長,漸漸坐不住凳。
顧雄雖然爲人不善,但他在修行之上也算天賦異稟,有金丹修爲。
他不同於下首那些只看得到皮毛的小修士,光從這兩人交手的十幾招來看,趙良辰在顧天恆手下根本就討不到什麼便宜。
而趙家族長的面色,也是越來越沉,這趙良辰是他親手教授的,自然最清楚他鞭法之中的路數。
十招已過,趙良辰心中竟然已經起了將顧天恆耗死的想法。
修士對戰,以真氣多勝真氣少,這可不是什麼光明的手段啊!
“十招已過,趙良辰師兄竟然還沒有將顧天恆斬於劍下,這真是讓人驚異!”
“是啊是啊,我還以爲這一場對戰會如從前齊山師兄那場速戰速決呢!”
“我本以爲顧天恆能習篆符之術,就會懈怠了咱們武修的功法修行,卻不想他真能做到兩種術法並驅啊!”
“光看這十招,顧天恆在趙良辰師兄手下絲毫不落下風不說,隱隱之間,還有壓制之相,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