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人!
樂菱憤憤,顧師兄這邊正在對付刀陣,他卻在後面偷襲!
她的美眸之中閃過一陣殺意,旋身躍起,就抽出九節長鞭,攔截住這道勃然而起的飛刀。
飛刀與九節鞭相擊一空,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樂菱連退數十步,才終於將這一道飛刀抵住。
她心下一沉,自己有築基三重的修爲,又有神器在手尚且不能與這受傷的影二持平,那位一直還未出手的影大,究竟會有何等戰力?
難道她與師兄真要葬身於此?
影二看着樂菱蒼白下去的臉色,嘴角勾起一個獰笑,青虎院長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驕縱這個女兒。
不然以樂菱這個年紀,地位,早就應該偵破築基高階修爲了。
“顧天恆,你要是識相一點,我還能給你個舒服點的死法,不然等你惹怒我們七兄弟,可就不只是扒皮抽筋怎麼簡單了!”影二不屑道。
七影殺其餘幾人見樂菱這樣輕易就被打敗,也漲了不少士氣,紛紛叫囂。
“二哥說的是,顧天恆你這小子要是識相,就快點給我滾出來,不然爺爺要你好看!”
“哼!別以爲能並驅兩種類別的功法就有多了不起,你只有一人,而我們卻有七人,就是耗,我們也能耗死你!”
“就是,一個練氣境的小子即便爆發,又能有多少真氣?我勸你還是乖乖伏誅吧!”
這些人說的難聽,顯然是想在心理上突破顧天恆最後的防線。
他們卻不知道顧天恆心如磐石,根本就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顫動得了的。
“你們就這麼確定,自己能勝過我?”顧天恆勾起嘴角,他的面色十分平靜,額角卻緊緊繃着。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付一個築基高階的修士尚有幾分勝算,但對付這一羣,還是配合默契的一羣修士,根本就沒有能勝的可能。
除非……他施用存於氣府,東陵大能的力量。
只是這樣,他就要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了,現在可不是暴露全部實力的最好時機。
青虎學院湖心島四人虎視眈眈,現在還有玄武學院的人在外暗中爲難,要是他這麼輕易就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下一次,派來對付他的,可能就是金丹大能了!
顧天恆思來想去,將氣府之中所餘全部真氣凝於掌中,沒有勝過他們的可能,卻有將這些人嚇退的可能。
這其中七人的頭領者是影大,但影大的修爲是這些人中最高的,若是不能一擊致命,那他這最後一擊就沒有意義了。
只有先滅了影二,壓壓他們的士氣!
在顧天恆心定的這一瞬間,地面的震動更加強烈,這次不同於從前那千百條讓人眼花繚亂的藤蔓出現。
這次唯有一條新芽破土而出,這新芽暴漲的速度極快,先是手指粗細,隨後就有兒臂粗細,轉瞬之間就竄起幾十丈高!
“颯!”
“颯!”
“颯!”
藤蔓新芽撕破虛空,發出破空之響,此時顧天恆的額角已經被冷汗浸溼。
這個時候的他,神識精力已經到了臨近崩潰的狀態。
這是他最後的一道力,他必須得趁亂,放出信號,引出學院中人來救自己和樂菱!
他意念一動,這道堅如利刃的藤蔓,就像有了靈智一般向刀陣之外的影二急轉而來!
“二弟!快躲!”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反而是影大!
他的面目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向影二這邊衝來,想爲他擋下這道氣勢強勁的藤蔓!
可他的速度,怎麼能和這神出鬼沒的藤蔓相提並論?
還是差了一息!
影二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從刀陣之中閃出的藤蔓,還來不及躲避,就被藤蔓刺中了正心,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影二身上的這一時刻。
顧天恆旋身躍起,把一直藏在掌心,已經被冷汗浸透的奔雷符咒向上施出。
這道符咒不爲對付下面的殺手,只爲能激起學院中人注意!
這道符咒在九天之上激起一道猛烈的驚雷,萬鈞之力盡在其中。
“咔嚓!”
幾乎在那藤蔓刺中影二正心的同一時刻,這邊符咒便已經激起驚雷!
電光之下,影大的臉色猙獰到了一定程度,就像地獄惡鬼!
他一把放開自己弟弟的屍體,向這邊狂奔而來。
“顧天恆,我要你死!”
影大連出數十道飛刀直斬眼前的藤蔓,他眼色泛着猩紅,顯然是要與顧天恆拼死一戰!
樂菱見此,心中第一次涌上這麼強烈的絕望。
他是真對師兄下了殺心了!
該怎麼辦?樂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起來。
“別擔心。”顧天恆咬緊牙關看着眼前的刀陣,將樂菱擋在自己身後,“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在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瞬間,一道熟悉又遮天蓋地的罡風席捲而來!
樂菱眼前一亮,臉上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是秦徵長老。
“秦徵長老!我們在這裡!”樂菱連忙開聲,向那道罡風始來的方向揮手!
秦徵?
影大的腳下步法一頓,隨後陷入了沉思,秦徵其人,修爲高深,以逾金丹,他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而他更是青虎學院院長的親信,要是讓他看到了自己,以後他們七影殺在白鸞城中就不必混了。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弊相衡取其輕。
心下想之,影大一把抱起影二的屍身,死死盯着顧天恆的面孔,像要把他這個人都記在腦海中。
“顧天恆,你且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會取了你小命!”
話音不落,他就狼狽不堪向林外逃去。
見這些人跑的沒了蹤影,顧天恆才眼前一黑,終於倒下,整場對戰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如今驟然放鬆下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經脈之中滲透出絲絲縷縷的寒意。
這寒意是從骨縫之中滲透出來的,即便現在烈日當空,也不能驅散半分。
樂菱心下一慌,連忙扶着顧天恆,直到他暈倒前一息最後的畫面,是樂菱驚慌的嬌容。
待顧天恆再睜眼時,已是三日之後,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肉撕 裂般的疼痛,但經脈之中卻流轉一層溫暖又幹燥的藥力。
這幾日半睡半醒,他依稀記得有人在不斷的以自身真氣,爲他滋養經脈化開藥力。
他擡頭望去,是層層疊疊的紗帳和刺繡,不遠處的香爐之中燃着安息香。
這屋中的陳設十分陌生,不是湖心島也不是弟子房,反而有些像小女兒家的閨房。
一想到這裡顧天恆的寒毛不禁豎起,真是作孽,自己難道受傷之後,神志不清闖了哪個小姐的閨房?
他剛要起身之時,就聽一道清脆宛如黃鸝的聲響。
“顧師兄,你終於醒了!”
樂菱站在門口,手中還捧了一碗藥。
“這是樂師妹的閨房?”顧天恆一愣,敢闖院長女兒的閨房,姓樂的老頭估計要弄死自己了。
樂菱一聽,臉上泛着緋紅,眼神閃避道:“當日師兄受傷太重,湖心島一不安全,二不適宜人修養,我就做主將師兄帶到我住的香蘭殿了。”
她頓了片刻,才說道:“顧師兄,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