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雄眉頭緊皺,隨即斥道:“一派胡言!天煞幫二十地煞可都是築基以上修爲,怎麼會連一個小小顧天恆都不能除去?”
“這也是我的不解之處啊!”大長老驚道。
顧子軒見之,也同樣點頭道:“族長明鑑,師尊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言,二十地煞確實在追捕顧天恆的過程中,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顧雄握着手中的茶盞,咔嚓一聲,茶杯碎成齏粉。
顧子軒二人一驚,更是瑟縮。
顧雄直直盯向下首的大長老,他倒是沒這個膽子,敢欺騙自己,可二十地煞出手對付一個練氣境的小弟子,確實是萬無一失。
可他們爲何未能將顧天恆降服?
大長老見顧雄陷入沉思,慌忙道:“族長莫要生氣,且在容顧天恆這小畜生蹦躂兩日,他現在就是秋後的螞蚱,活不了多久了。”
他見族長來了興趣,連忙道:“爲了族長您的清譽,我們在四門大比之前,不能再對他動手了!”
“不對他動手,難道要容許顧三的兒子,與我天兒平起平坐,一同參加四門大比嗎?”顧雄一想到顧天恆這小畜生,有參加四門大比的資格,就更加氣怒。
大長老見之,馬上說道:“族長您先別急,現在嶺南城中衆人,已經因爲咱們對顧天恆的態度,議論紛紛了,此時顧天恆若再出事,其他三門中人,不知在背後會說什麼難聽的話。”
“爲今之計,就是在大比之中,正大光明的將他除去。”
大長老見族長的神色有了緩和,這纔敢微微直起身子道:“顧天恆確實不配與麟天相提並論,但若能在大比之中,暗中安排兩人對戰,以麟天的修爲,勝過顧天恆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從前的顧三鬥不過族長您,現在您就繼續讓衆人看看,他的兒子,照樣敵不過您的兒子!”
“顧天恆即便能斬江魁,又在二十地煞手下脫生,可背地裡不定施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呢!我就不信在四門大比之中,衆目睽睽之下,那些下作手段,他還敢出!”
大長老的這席話,將族長誇得心中歡喜,確實,自己的兒子如此優秀,就應該讓衆人知道!
也讓大家看看,當年的顧三有多麼厲害,如今他的兒子就是多麼廢物沒用!
大長老見族長笑容陰森,滿是殺意,也不敢多言。
他心中清楚,顧天恆說的話不假,但他已經站在族長這邊了,若是現在倒戈,這兩面哪一方都容不下他!
明哲保身,他也得一直站在族長這邊,盡心盡力替族長除去顧天恆了。
顧天恆二人一路向臨城行去,從前顧天恆只知師妹將嶺南城逛了個遍,卻不想臨城她也熟的跟自己院子似的。
楚沉顯然是最近憋得緊了,一個月沒見酒滋味兒的,一到臨城就輕車熟路的找一家酒肆,買了一罐竹葉青釀,邊走邊說道:“師兄,咱們先去給秦姨買些東西吧!臨城我熟得很!”
話音未落,一旁就有小廝賣家向楚沉打招呼道:“楚二爺!您可好久沒有回臨城了!”
“是啊,來來來,這是姐姐新做的涼糕,看這小臉瘦的!”
“真是瘦了不少,姨娘給你包塊馬蹄酥吃啊!”
楚沉接過一堆糕點,笑的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嘴甜道:“謝謝姐姐,姨娘,好想念咱們臨城的糕點啊!姐姐們的手藝就是好!”
楚沉向顧天恆調皮的眨了眨眼,若是不來這臨城,顧天恆還不知,師妹在此,竟這樣受歡迎。
她相貌俊俏,又嘴甜,街坊鄰里的大媽大娘都十分喜歡,一路上都不必買東西,兩人的手都拿的滿滿的。
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的小姑娘,看見一身男裝的楚沉,都是滿面春心。
一路上,不少懷春少女對楚沉暗送秋波,顧天恆失笑。
楚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自小就是一身男裝,她們都以爲我是男子呢!”
顧天恆點頭,從前他也以爲楚沉是男子,誰能想楚沉竟是個女孩兒?
怪不得這麼多的少女都哭着喊着要嫁給師妹呢!
楚沉被顧天恆說的面色泛紅,笑道:“師兄莫要笑話我了,等會看過秦姨,我帶你去城中的篆符館瞧瞧!昨日師兄不是還與我說,手頭沒有的符紙了嗎?”
顧天恆點頭,確實,即便他篆刻的小心,十張符紙,也只有四五張能篆刻成功。
而自從接觸到高級符咒的篆刻之法後,十張符紙之中,更是隻有一二張能用了。
符紙價貴不說,更是難得,嶺南城中,只興武藝,不興篆符之術,而篆刻高級符咒所用的符紙,更是難得,還是去黑市轉了好一圈,纔買到的。
楚沉從當日就惦記着此事,正好今日來臨城,他們看過秦姨,可以去篆符館看看。
兩人一路向楚家行去,楚沉手裡還特意拎着一條活魚,只爲能喝到她夢寐以求的魚湯。
而顧天恆自從知道了楚沉的身世後,也就知道這臨城楚家不過是畫聖命人建造的,其中的人,都是家僕而已。
兩人一路向這院中行去。
“娘!”顧天恆看着院中做着繡活的秦氏,眼圈一紅。
秦氏見來者是自己的兒子,也同樣眼中帶淚道:“兒啊,可想死娘了!”
楚沉見這二人相顧落淚,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笑道:“秦姨別哭了,師兄現在進益了,在族中連長老都不敢惹呢!您看,這些全是他買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秦氏以帕拭淚,連連點頭道:“是高了,也壯了!”
楚沉笑道:“秦姨,您不知道師兄如今有多厲害,進入內門不說,昨日曆練歸來,還得了參加四門大比的機會!”
秦氏聞之一驚,雖然顧天恆每月都會遣人送來家書,卻很少提起自己在門中之事。
她只知道自己兒子進入了內門,卻不想他竟還有參加四門大比的機會!
秦氏雖是一個婦道人家,卻也知道四門大比是在顧天恆同輩之中,最盛大的一場比試,在大比之中若能得到名次,就會被上面的宗門挑走,成爲宗門弟子。
而即便不能得到名次,有資格參加四門大比,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了。
自己一直沉默寡言,不善修行的孩子,竟會有如此能力?
顧天恆笑着答道:“是啊,母親,兒子近日與師妹一同出去歷練,完成了任務,馬上就能參加四門大比了!”
秦氏聽了顧天恆的話,才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喜極而泣道:“若你父親能見到你成材,必定也會十分欣慰的!”
她見安置好顧天恆,楚沉二人就忙着去廚房燉湯。
楚沉在外室,聞着這誘人的魚湯香氣,撓頭笑道:“今日終於能喝上秦姨的魚湯了,當日可真是饞死我了!”
顧天恆笑道:“看師妹這樣子,竟比突破還要高興呢!”
楚沉聞之,自然而然點頭道:“當然比突破還要高興了!突破境界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突破的,而秦姨的湯可不是想什麼時候能喝,就能什麼時候能喝的!”
楚沉嘴甜,哄得秦氏十分高興,幾乎將整條魚都夾給了她。
顧天恆在一旁搖頭嘆氣道:“母親,我看師妹纔是您親生的!我怕是您在路邊撿來的吧!”
顧天恆一向寡言,難得說俏皮話,哄得秦氏更是開心。
席間的氣氛,讓人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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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恆嘴角勾起,也許母親,楚沉,就是他這一世都要守護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