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說這事出反常,突然雷聲大作,會不會有妖孽出現啊!我們要不要去告訴那幾個修仙世家啊!”一箇中年婦人,惶惶不安道。
“三兒他娘,你想太多了吧,那幾家住的,可都是能上天遁地的神仙,若真有妖孽出現,他們自然就會出手了,還等着咱們告知?”
“是啊是啊,你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若真有什麼不對,那些大能早就察覺了!”
這婦人聞之嘆了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若不是江魁回來就好……”
她話音剛落,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般,驚出一身冷汗,雙手下意識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這一衆人聽了她的話,心中怒氣大起。
“三兒他娘,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他早就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是啊!都已經半年沒有出現了,一定是被高人鎮壓了,你不要再說這些胡話!”
“就是就是!快些閉嘴吧!那人來無影去無蹤的,小心他拔了你的舌頭!”
這中年婦人本就膽小,被這三言兩語嚇得登時面無血色,轉身就跑回家中。
楚沉看向那婦人惶恐的背影,放下酒杯,來了一絲興趣,說道:“這江魁真有如此厲害,嚇得衆人提都不敢提?他是有三頭六臂不成?”
顧天恆喝了口茶,搖頭道:“三頭六臂倒不至於,但見這一衆人幾乎聞風喪膽的反應,也就知道,他們受害不淺。我們此行,就算不爲任務,也要將這江魁除去!”
楚沉看着眼前的酒杯,喃喃自語道:“聽這些人的話,就知這江魁定是個將身法走位修至大成的人!能以‘來無影去無蹤’來形容,必定不簡單!”
“可這樣的人,只要他想躲,咱們就根本無法將他揪出……”
顧天恆點頭,所謂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正是這個道理。
北苑城少說也有數百萬人口,他們不知這江魁的真正面目,很有可能走個頂頭碰,都認不出面前的究竟是誰。
而且從前這北苑城幾大家族聯手,也未能將江魁斬獲,可想而知,他是一個怎樣狡詐奸猾之人!
楚沉眼神一亮,隨即道:“我有一個法子!與其咱們像是沒頭蒼蠅一般的找他,不如讓他來找上我們!”
“我換回女兒裝做誘餌,你二人在側埋伏,然後將他抓獲如何?”
“不行!”顧天恆馬上拒絕。
從前這北苑城的仙家就有人用過這計策,那個作爲誘餌女修的下場,有多悽慘,顧天恆幾乎不敢想。
這個辦法,無論如何,也不可行!
王山在旁點頭道:“天恆師兄說的對,這法子實在太冒險了,我們還是再想其他法子吧!”
楚沉不過數日之前,才被顧武廢了修爲,即便如今可以控制,但也怕萬一。
且這江魁手段陰毒,他們兩個大男人,如何能讓一個小女孩出去冒險?
楚沉見這二人都是面色堅定,不免氣餒道:“那怎麼辦?我不換女裝,總不能讓你二人換做女裝來誘敵吧!”
顧天恆聞之眼神一轉,一把抓住楚沉的手驚喜道:“好主意!”
王山見顧天恆贊成楚沉的話,不禁嚥了口唾沫,滿面驚疑道:“師兄,你不是認真的吧!”
見顧天恆點頭,這王山苦着臉說道:“師兄,這,這怎麼可能啊!不是師弟潑冷水,只是咱們兩個男子五大三粗的,即便換做女裝,也不能吸引這江魁的目光吧!”
“再說他閱女無數,若是識破我們的計劃,我們不是更不好下手了?”
顧天恆見王山急的滿頭是汗,輕笑一聲看向楚沉道:“師弟莫要擔心,不是讓你塗脂抹粉,化作女身。”
“這誘敵自然是師妹來誘,而做餌卻是咱們兩個做餌。”
楚沉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啊!我懂了!”
“這個主意倒是可以一試!”
她心生一計,飛身躍起,混進樓下的衆人之中,突然一驚一乍道:“各位各位,你們聽說了嗎,方纔那驚雷降下的,不是妖孽,而是神女啊!”
楚沉完全抓住了衆人八卦的心理,這一驚一乍的語氣,更將衆人的好奇心推到最頂峰!
“這位小公子,你說什麼?天雷降下的是神女?”
“真是神女嗎?我說今日怎麼天象異變,原來是有神女降臨,不是妖孽就好,不是妖孽就好!”
“小公子,你可不要唬人啊,哪有什麼神女,你不是誆我們呢吧?”
楚沉見這衆人多數不信,連連搖頭道:“我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
“那神女在驚雷聲中現身,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眉眼如畫,膚白勝雪!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我就沒見過這世上會有如此貌美之人!”
說着她還連拍兩下大腿,表示驚歎。
“哎呦,你們是沒見我的兩位兄弟呦!那神女只向他們回眸一笑,如今他二人就像失了魂一般,嘖嘖!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王山若不是已經知道真相,必定會被楚沉這幅說真事的樣子所迷惑。
他捂額灌了一大口茶道:“師兄,這楚沉師妹真是說啥像啥,小弟自愧不如。”
這說謊話比說真話還真的能力,還真是讓人佩服啊!
顧天恆見王山這一言難盡的表情,噗嗤笑出了聲,說道:“這沒什麼,好戲還在後面呢!”
王山順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這一衆人果然大驚道:“這世間真有如此美人?一笑能勾魂?!”
楚沉眼神發直,抱頭嘆息道:“是啊!這世間真有如此美人!我真恨自己當時沒有多看一眼,若是能再看一眼,我此生都無遺憾了!”
王山看着下首此起彼伏的話音傳來。
“那美人在何處?也不知我們能否一見?”
“是啊是啊,天降神女,若能得見,我張老三就是死也無憾了!”
“我也想見,這位小公子你可知道那神女現在何處?”
王山看着下首衆人,因爲這根本沒影兒的神女,議論的熱火朝天的樣子,看向顧天恆磕磕巴巴道:“他,他們還真相信了?”
顧天恆點頭,“怎麼不信?”
說着,他一臉神往道:“這樣的美人,若不能見,真是人生遺憾呢!”
正在喝茶的王山被顧天恆這話嗆到,登時噴了顧天恆一扇面。
就聽下面楚沉繼續胡說八道:“這美人從天而降,面覆白紗,周身皆是光芒,美的不像真人!我只見她向這城中走來,追到此處,就無蹤影了!”
說着她還好一頓捶胸頓足,面色遺憾。
顧天恆噗嗤笑出了聲,面覆白紗,她怎麼知道這神女有沉魚落雁之姿?
楚沉聽見顧天恆的笑聲,隨即也就發現了有些不對,連忙擺手道:“哎!左右這神女降臨咱們北苑城,大家也不必着急,日後必定有機會得見啊!”
“各位吃好喝好啊!小弟先行一步!”
她在人羣中鑽來鑽去,不一會兒整個茶樓中的衆人就都在討論這神女之事。
楚沉勾着酒壺,走上樓去,吐舌道:“完了完了,牛皮吹大了,我就算換回女裝,也沒有那般的傾城之色!”
隨即爲難道:“可不這麼說,又很難引起那採 花盜的注意啊!真是要了命了!”
顧天恆看向楚沉,滿目溫柔道:“師妹女裝本就如同天仙,算不得託大。”
王山不好意的撓撓頭道:“說到女裝,我認識楚沉師妹這麼多年,還從未見她穿過女裝呢!”
確實,楚沉自爆其女子身份之後,穿着打扮還是一如從前。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豪放大氣,不輸男子的女子,女裝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顧天恆看向王山笑道:“莫說是你,就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也只看過師妹一次女裝。”
楚沉被他們說的面色微紅,隨即咬牙切齒道:“哼!都怪那個採 花賊!你採什麼不好,偏偏要採 花!還勞姑奶奶換回女裝!”
茶樓中該放出的口風已經放出了,多留無益,顧天恆,王山二人索性就陪着楚沉去了北苑城最大的胭脂鋪子。
顧天恆看着這胭脂坊的牌子,對楚沉揶揄道:“師妹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