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二十一世紀。
南方某海邊,這裡的海灘是最新開發出來的旅遊聖地,這裡的沙灘是少有的白色,沙子也是純天然形成的,細膩而溫軟。
海水更是清澈透明。
這片沙灘剛剛對外開放不久,但名聲已經傳遍了海內外。
這年頭,到處都是污染,能有如此純淨的沙灘和海水,實在不容易。
然而,讓大家都很意外的是,這片沙灘的盡頭,有很大的一片區域,居然被特殊隔離了起來。
在隔離的那邊有一座白色的別墅,三層。佔地面積大約有一千多坪。
就連海水裡,也被紗網隔離了起來,一般的人想要過去都很難。
有人好奇的從遠遠的海域偷着遊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卻被人給攔了回來。
“很抱歉,這裡是私人場所。”攔了他們的人,都有着一身壯碩的肌肉,滿身煞氣凜然。
三天前,這別墅門前意外的出現了一個女人。女人總是病懨懨的躺在沙灘椅上,遠遠的看去,女人清秀,窈窕。
如果走進了,你能看到那女人眸底濃濃的憂傷。
這人正是舒葉。
回來已經三天了。
說起來也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她的記憶中只有身上傳來的劇痛,和滿身是血身體漸漸冰冷的花無涯。
接着,她猛然從夢中醒來,或許發生的一切真的只能用夢來形容吧!
甚至舒葉希望自己當真只是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會成爲過去。
然而,當她感覺到身子上那似有若無的火辣,看到手腕上的那隻崑崙環的時候,她知道,這些根本不是夢。
舒葉的醒來讓她老爸舒老大又驚又喜,女兒從上次被打傷了頭,已經昏睡了八個月。
如果不是他還算有些錢,用了全世界最好的設備來維持女兒的生命,恐怕即便這會女兒醒來,也是半死不活了。
儘管如此,舒葉一躺就是八個月,身體已經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她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慢慢恢復。
於是舒老大將女兒送來了這個別墅。
舒葉這次醒來變得異常乖巧,甚至很少說話,如果老爸不在,她大多都會這樣靜靜的沉默,發呆。
事實上,舒葉這幾天腦子裡都是花無涯身死的場景,還有他臨死之前說的話。
“我好想能預訂你的來生,和你相濡以沫一生到白頭,可惜我不能,這輩子我造孽太深,殺伐太重,來生必定要好好償還的。所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輪迴幾世還清了欠債,再和你相遇相知,相守到白頭。”
花無涯,這算不算是臨死前的悔悟。可如果他不悔悟,也就不會爲了她而死。
這麼算來,花無涯是被她害死的。
舒葉的心每每想到這裡,便止不住的一陣悲涼。
身後緩緩響起了腳步聲,一身白色休閒裝的舒老大走了過來。
“女兒,今天感覺如何?”舒老大坐在女兒的旁邊,臉上是濃濃的關切之情。
“爸,我沒事了,好久沒起來動,身體有些不大適應罷了,放心,過幾天就沒事了。”舒葉輕笑。
舒老大心疼的看着女兒,雖然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但她的眸底確是濃濃的悲傷。
究竟這昏迷的八個月裡,女兒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舒老大沒有忽視舒葉手腕上的那個玉鐲子,之前舒葉是從來不會帶什麼首飾的,何況她昏迷的時候,她一直在家裡,有護士24小時的照看,還有監控將她的情況都如實拍攝下來。
他很確定,沒有別人進那個房間。
他只是早上按照慣例去看女兒,隨後發現了女兒放在胸前的手腕多了這個玉鐲子,接着女兒便清醒了過來。
一切太過匪夷所思,時候他也看了那監控,在他進入房間的時候,舒葉還沒有那鐲子,只是他倒了杯水的一瞬間,那鐲子就出現了,接着女兒就醒了。
舒老大不相信什麼鬼神,尤其是他幹黑道這一行的,煞氣中,更加不怕什麼鬼魂之類的。
可女兒身上的事,讓他只覺的後背冒涼風。
這也是他將女兒送來這裡的原因。
舒葉見父親不說話了,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八個月的空白,對父親來說或許和昨天一樣,可她這八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經不能完全回到過去了。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和父親去溝通。
“對了,爸,輝,他現在怎麼樣了?”舒葉忽然想到了之前的男朋友。
“那個混蛋東西,我把他和他的朋友都關了起來,他們不是有情,就讓他們去做同命鴛鴦得了,爸爸已經想好了,只要你哪天挺不過去嚥氣了,老爸立馬用他們的血給你祭奠。”舒老大每次一提到那兩個混蛋,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的那些兄弟也氣的要命,如果不是老爸攔着,那兩個小子早就被剁碎喂狗了。”舒老大冷哼。
他這話倒是沒有說假,那兩個小子從舒葉昏迷不醒之後,人身安全便處於極度危險中。
舒葉不管怎麼說也是黑道的公主,關鍵在於她的性格魅力和豪爽又講義氣的性格折服了很多手下。
舒葉出事,那些手下都在當場親眼目睹了的,那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哥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如果那會不是舒老大鎮着現場,恐怕那兩個小子當場就得交代了。
舒葉愣了一會,嗤笑一聲。
“算了,爸,放了他們吧!他們也算是有情人,這年頭的癡情人實在太少了,何況他們都是男人,能打破世俗的觀念,走出那一步,也是需要不少勇氣的。”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舒葉的心態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舒老大微楞,隨後慢慢點頭,女兒的話也對,儘管兩個人都是男人,但能有勇氣遊過大海,去婚禮上表白,那也是癡情之人啊!
“好,老爸聽你的,這兩個小子,被關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夠本了,現在女兒你沒事,就暫且放了他們吧!”舒老大幾乎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
舒葉雖然是他的女兒,但這丫頭不管是心智,還是處事的方法,都比他這個老爸要高超很多。
舒老大其實還是勇猛多一點,沒有舒葉心細,否則當初也不會那麼大意的,將自己老婆和兒子的性命給弄丟了。
如今女兒醒來,氣質比過去滄桑了些,也穩重了很多。
因此舒老大沒有二話的,聽了舒葉的意見。
舒葉勾脣而笑,有情人啊,真的不容易呢。
此刻她的眼裡多了一絲懷念。
冬歌,甘澈,花無涯,還有軒轅拓,四個人的身影不停的在舒葉腦裡徘徊。
舒老大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大,女兒的話剛說完,他就去打了電話。之後沒多久,一輛車停在別墅便。
一身灰頭土臉輝帶着他的情人出現在舒葉的面前。
“你們這幫混蛋,直接放了不就是了,帶他們過來幹什麼?是不是看葉兒不過難過!”舒老大直覺的認爲女兒臉上的蕭瑟和眉宇之間的憂愁是因爲輝而起。
如今雖然女兒明顯的放下了心結,卻在內心深處害怕女兒會看到輝而悲傷難過。
“老大,是他們一定要來,說要給大小姐賠罪的!”手下的弟兄有些委屈的說。
“爸,讓他們過來吧!”舒葉聽到聲音,揚聲阻攔父親發脾氣。
“女兒,這,哎,好吧!你們過去吧!”舒老大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兩人走到舒葉的面前,舒葉擡眸看向輝。
幾個月不見,他憔悴了很多,想必沒有自由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吧!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輝垂眸低語。
舒葉笑笑,傷害麼!之前的確是有的,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在現代已經過去了八個月,可在甘澈的那個時代,又何止是八個月啊!
即便有過恨,也都被甘澈和冬歌等人撫平了。
“不用說對不起,我還要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舒葉笑笑。
要不是他們,她也不會認識他們了。
這會,舒葉的眼前再次浮現出甘澈的身影,那一身青衣,還有那雙飽含癡情的眼眸。
“雖然沒有拜堂,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娘子。”那倔強的話語,帶着淡淡的悲傷在舒葉的耳邊迴盪。
“真是,怎麼想到他了?”舒葉甩了甩頭,感覺自己真是有些荒唐。
如果要想應該想着冬歌纔是啊,那麼純淨的男人,嫁給他真的會很幸福吧!
舒葉想着想着又出神起來。
輝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來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先走了!”輝輕語。
舒葉揮手:“走吧!既然相愛,就要好好珍惜彼此!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去喝酒啊!”
輝離去的腳步一趔趄,身旁的男孩,急忙將他的身體扶住,兩人沒有回頭,這纔再次離開。
舒葉輕笑,這樣多好,如果人與人之間能多些寬容,或許很多事情都會有所不同了。
轉頭望向西邊的落日,那金紅的光輝傾灑在海平面上,真的很美。
“也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舒葉迷茫的盯着海面,神情落寞的喃喃自語起來。
再說軒轅皇朝。
秋城,風家的一個分堂。幾天前,族長抱着一個鮮血淋漓的女人跑來這裡,接着整個風家都要炸了廟。
這裡是風家的分堂,但也多少和族長接觸過,知道現在這個族長是個很少表露感情的人,更是喜怒不形於色。
即便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也會不動聲色的解決了,何曾有這樣驚慌彷徨的時候。
風家的人都動了起來,四處尋找名醫,只爲了能把那位全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姑娘救回來。
就在冬歌回來第三天,微服的軒轅拓也趕到了秋城。這裡距離都城也有不小的距離,能在三天接到消息並且騎馬趕來,可以說是個奇蹟了。
與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差點被顛散了骨頭的兩個御醫。
冬歌二話不說,把御醫拎了進去,至於軒轅拓,他直接無視了。
於此同時,風家也找來幾個很有分量的名醫。
一時間幾乎半個軒轅皇
朝的名醫,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舒葉,終於脫離了危險。
“命是保住了,但這位姑娘的身體太虛弱,能不能醒過來還很難說。”其中一位御醫這樣說。
冬歌和軒轅拓的臉上,都很茫然。
這時候兩人才發現,一直跟着舒葉的青衣面具人,居然沒有出現。
那人是誰,兩人其實都很清楚,就算帶了面具,但對於消息很靈通的兩個勢力的老大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秘密。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冬歌和軒轅拓纔會很奇怪。
甘澈那麼緊張舒葉,爲什麼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消失了不見。
兩人的困惑沒有持續多久,便瞧見了甘澈。
只是,甘澈的所爲,讓冬歌有些笑不出來了。
就在舒葉脫離危險的第二天,大清早的,一匹馬風馳電掣般的到了秋城。
隨後從馬背上滾下來一個血紅的人影。
這人就連臉上都是乾涸的血液,身上更是猶如血人一般,沒走一步,那血液乾涸後的碎屑都會紛紛掉落。
也不知道這血到底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人影到了風家分堂的門口,有人急忙出來阻攔。
“什麼人,”這裡雖不是官府,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人影稍微遲疑了片刻,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找冬歌。”
阻攔的守衛一頭霧水,不知道冬歌是誰,畢竟族長的名字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
就在這時,分堂的家主出來。
“讓他進來吧!我們族長在裡面恭候多時。”家主是冬歌吩咐他出來接人的。
紅色的血人冷哼了一聲,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殺氣跟着家主進了後堂。
後堂,冬歌已經等在了門口,面無表情的瞟了一眼走來的血人,身子堵在門口沒有片刻想讓的意思。
“讓開,我知道她在裡面。”血人冰冷的瞪着冬歌。
“你來晚了。”冬歌淡漠的開口。
“哼,不是還要感謝你們家的長老,如果她有個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風家。就算我滅不了你們,也不會讓你們那麼逍遙自在。”
冬歌的身子微顫,血人的話深深擊中了他的軟肋。
原本就在懷疑舒葉被刺的事,之前爲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感覺到。
而且舒葉很明顯的中了蠱毒。下毒的人居然都沒有一點頭緒。
在掌控了風的冬歌面前,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只能是風家的人。
風家的人,能控制風,也能利用風形成屏障,防止外人的探聽。
只有冬歌全力注目的時候,才能發現端倪。
但冬歌畢竟不是神,是不能永遠注視手下的一舉一動的。
因此,能在冬歌的眼皮子底下給舒葉下蠱毒,又能調開冬歌和甘澈的,只有風家的人。
從舒葉出事那一刻起,冬歌便一直這樣猜想着,只是,他之前忙着救人,沒有功夫去徹查。
又或者有些不想去面對這事。他怕,怕這事當真是自己的手下所爲,那樣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怎麼給舒葉一個交待。
正在這時,身後又來了一人,他是跟着甘澈來的,只是他的速度沒有甘澈那樣快。
那人進來瞟了一眼一身血人的甘澈,抿着脣一語不發。
甘澈理也不理身後的人,從冬歌的身邊走過。
在與冬歌交匯的時候,肩膀狠狠撞在了冬歌的肩膀上,而後走了進去。
冬歌默然,院子裡跟着甘澈來的人,也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冬歌抿脣不語。
“究竟是怎麼回事?”良久,冬歌才低嘆一聲,問跟着甘澈來的墨白。
或許現在能給他解答的,也只有墨白了。
墨白沉默,沒有馬上回答問題,眼眸不時的瞟向屋子裡。
“她,還好麼?”墨白苦澀的開口。
“脫離了危險,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冬歌低語。
“那就好!”墨白松了口氣。這樣或許沒有到最糟糕的境況。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甘澈,怎麼請求他的諒解了。
屋子裡,甘澈僵硬的走到舒葉的牀前,臉色蒼白如紙。
事實他並沒有受什麼傷,這些傷都是別人的。是風家的三個長老還有一些手下的。
甘澈坐到舒葉的身邊,顫抖着手撫摸着她憔悴的容顏。淚水在眼眶中凝結,隨後一滴滴順着眼角滑落。
甘澈身子微顫,擡手抹了一下眼角,感覺到一陣潮溼,木木的放到眼前低頭查看。
隨即一陣苦笑:“想不到,我甘澈也有落淚的一天,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女人。”
甘澈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扭頭看向舒葉:“葉兒,我的葉兒,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誤會,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放不下自己的自私和尊嚴,一次次的將你推離。是我只知道索取,而從來不會去付出。讓你心痛、心傷失望。對不起!”
甘澈再也抑制自己的悲傷,伏在舒葉的身上嗚咽起來。
這一次固然是有人設了陷阱要害舒葉,但有一半的責任還是在於甘澈。
如果他不是那麼好面子,那麼彆扭,就不會激怒舒葉,更加不會讓舒葉那麼生氣。
正是因爲這一點纔會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之後讓甘澈想不到的是,舒葉居然真的會捨生忘死的去救自己。
當他看到舒葉被逼迫服下了蠱毒,又被人圍攻的時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以前總是認爲這個女人絕情,想不到在生與死的考驗之下,她既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救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沒用。那些尊嚴,那些面子有什麼用,怎麼能換來你的生命。葉兒,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一聲聲悲涼的呼喚,幾乎要抽離了甘澈的所有心力,多日來的焦急,勞累,憤怒,在這一刻猛然爆發。
甘澈再也壓抑不住,哭得昏倒在舒葉的牀前。
門外的冬歌和墨白,靜靜看着這一幕,心裡堵得惶惶的難受。
現代,海邊別墅前。
舒葉迷迷糊糊的在沙灘的遮陽棚下,躺在躺椅上睡午覺。
“不要!”忽然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舒葉從睡夢中驚醒。
她摸了摸臉上殘留的淚水,苦笑了一下。
做噩夢了,夢到了甘澈全身是血的暈倒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好想睜開眼去安慰他一下,卻怎麼也做不到。最終只能從睡夢中驚醒。
擦乾眼角的淚痕,手摸着胸口不住的顫抖。
不知道是噩夢的緣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舒葉感覺胸口堵的難受,裡面那顆跳動的心,經常會漏跳,彷彿它隨時都會罷工一般。
真的只是夢麼?舒葉的心裡忐忑不安。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正在舒葉愣神的功夫,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舒葉嚇得身子一哆嗦,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也因此纔會嚇了一跳的。
“你,你是誰?”舒葉轉頭,在炙熱的陽光下,站着一個古銅色肌膚的男人。
男人背對着陽光,讓舒葉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
“美女,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彭思洋。剛剛畢業歸來,現在在彭氏集團做副總裁。”男人頻頻有禮。
舒葉蹙眉,儘管離開有段時間了,但這邊的情況,她卻沒有忘記。
所謂的彭氏集團也是個黑幫轉行的上市公司,但彭氏和他老爸的舒氏集團不同。
彭氏純粹是掛着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是公司,經營進出口貿易,實際上暗地裡還在走si、販/du。
而且之前他們姐弟被綁架和母親被害的案子裡,多少都有彭氏的影子。
只不過,他們沒有證據。
想不到,居然會有彭氏的人率先找上了門。
“很抱歉,我不是認識你!”舒葉今天心情不大好,也不想和仇家說什麼廢話。
舒葉的冷言冷語,卻沒有嚇到那個男人。他反而輕笑了起來。
“久聞舒氏大小姐智勇雙全,而且人也很美,今天一見果然不同。思洋高攀想和小姐做個朋友,還請小姐能成全。”
彭思洋很有禮貌,而且笑眯眯的。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一定會被他溫文爾雅的外表所迷惑的。
舒葉不語,和這樣的人,實在不想廢話。當下轉頭,看着面前澎湃的海浪不在理睬他。
彭思洋不死心的轉了角度,再次走到舒葉的面前,笑眯眯的堵在了舒葉的眼前。
彭思洋這樣一轉換位置,不在背對着陽光,舒葉想不看見他的容貌都很難。
她今天心情確實不好,見有人煩着她,她便很煩躁的想要攆人。
可一擡頭,一眼瞧見了彭思洋的整張臉。
舒葉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前的男人,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花無涯在世。
這算什麼?之前花無涯爲了保護她而死,她也因此回到了現代。接着便看到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舒葉心神恍惚了。
這難道就是天意麼?
彭思洋見舒葉看着自己不語,心裡一陣的得意。
看來是自己的魅力太強大了。居然能把舒氏的小辣椒給迷住。晚上回去一個要請幾個兄弟喝一杯。好好的炫耀一番。
彭思洋心裡打着鬼主意,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容。看得人目眩神迷。
舒葉也漸漸回過了神,甩了甩頭,儘管很困惑。心底確是很清醒的。
“抱歉,我不認識你,請你走吧!”舒葉錯開眼眸,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一眼。
彭思洋也不生氣,泡妞,他從8歲就學會了,他很清楚,這樣的女人是根本不會輕易動心的,但一旦動了心,就是一輩子。
“看樣子,美女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思洋就不多打擾了。這是我的名片,我們改天再見!”彭思洋很有禮貌的遞給舒葉一張名片。
舒葉卻沒有接。
彭思洋也不惱,將名片放到了舒葉旁邊的茶几上。很有禮貌的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轉身走開了。
舒葉沒動,就當他不存在一般。眸子盯着某處沙灘,又呆愣的想起
了心事。
不遠處的別墅裡,二樓一個落地的玻璃窗前。
舒老大臉色猙獰的看着彭思洋漸漸遠去的身影,手裡的玻璃杯猛的捏碎。
“來人,去查查,爲什麼那個小子會出現在這裡!”舒老大怒氣衝衝的吩咐手下。
自己的女兒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居然會有彭家的人找上了門,那司馬昭之心,簡直是路人皆知了。
舒老大最寶貝這個女兒了,尤其是在妻子和兒子都死去後,對舒葉更是寶貝的不得了。
上次婚禮上鬧得那一出,已經讓他揪心的要命。再不敢讓女兒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偏偏這個時候,彭氏歸國的大公子忽然出現,這不能不讓舒老大心裡警惕起來。
手下人很快下去了,舒老大靜靜的看着女兒孤寂的背影,心裡滑過濃濃的酸澀。
或許是時候給女兒準備一個無憂的未來了。
這樣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只怕會追着她母親和弟弟的後塵。畢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軒轅皇朝。
甘澈從昏迷中醒來,草草換了一身衣服,便又到了舒葉的牀前。
“她還沒有醒來麼?御醫怎麼說?”見軒轅拓在一邊,甘澈一邊抓着舒葉的手,一邊問軒轅拓。
“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蠱毒太過狠毒,即便已經清除,也傷了腦子和元氣。什麼時候能醒來還很難說。”軒轅拓生澀的說。
甘澈的眸光一暗,接着微勾脣角輕笑:“也好,至少她還活着,不是麼!”
軒轅拓點頭,是啊,活着就是最好的。至於什麼時間醒來,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都能等下去。
“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甘澈背對着軒轅拓說。
軒轅拓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這裡的確已經不需要他了。
甘澈不知道軒轅拓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還有誰來過,他的眼裡只有舒葉,他親自給舒葉擦臉,喂藥,沒事的時候,便坐在舒葉的身邊喃喃低語,他不在乎誰在身邊會聽到,也不在乎被人聽到了會不會丟失尊嚴和臉面。
現在什麼都沒有舒葉重要。
“葉兒,知道麼,我第一次見你,是在迎親的路上,你遇到了劫匪劫持,開始時嚇得花容失色,一張臉都要變了形。甚至還暈了過去。那時候我是鄙視你的,也在心底嘲笑你這樣膽小的女人,居然會是舒氏皇后那個心狠毒辣女人的侄女。
但一個呼吸之間,你就變了樣子,再睜眼,你不但伸手利落的擊敗了匪徒,甚至殺人都沒有眨一下眼睛。那時候,你讓我心驚。直覺中你這樣的女人很可怕。因爲你太會僞裝。
接着,我派人殺你,可你卻能幾次躲開暗殺,一直到你進了冬歌的院子。
我不能不說,你真的很好運,如果換成了別人,一定沒那麼好遠,可以讓冬歌那樣一個淡漠的男人上心。
那時候我還以爲你是個很會演戲,心機很深的人。對你的所爲雖怒卻毫無辦法。
想不到,接下來我居然要給冬歌贖身。
葉兒,你的所爲,讓我憤怒,讓我無奈,卻也在不經意之間對你動了心。你是那麼的與衆不同。
你賺錢也很厲害,能將我的酒樓和書局起死回生。還有你畫的畫寫的小說。
每一樣,都顯示了你的不同,偏偏這樣的人,又有一顆善良的心。
一直到你拿出所有的積蓄,救治那些難民的時候,我纔不能不對你刮目相看。
也是在不經意之間,對你動了心,動了情。
可惜,你終究是那個人的親人,我的心裡轉不過這個彎來。
皇宮裡,你的一舞震驚了整個皇宮,也震驚了我的心。那一刻我恨不得把你帶回家,不讓任何人看見你那副銷魂的樣子。
可,我是個王爺啊,我的王妃公然跳那麼性感銷魂的舞蹈,我怎麼可能還有面子啊。
我怒斥你,罵你,都是因爲,我的心裡已經在乎你了。
這些,你卻一點都不理解,就那麼果斷的寫下休書離開了我,甚至沒有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都沒有關係,關鍵是,你帶走了冬歌。
你知道麼,那時候我嫉妒的發狂,如果不是冬歌的身份特殊,我真的很像把你拉回來狠狠的打你的屁股,然後把那個帶走你心的人千刀萬剮。”
甘澈說道這裡,似乎又回到了舒葉留下休書,不辭而別的那個晚上,胸膛裡的怒意和醋勁啃噬着他的心。
“甘澈,原來你從那時候便愛上了她,是你太傲氣,不把女人當回事,纔會失去舒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冬歌站在了他的身後。
甘澈默然,冬歌說的沒錯,開始甘澈又很多的機會,舒葉也一直在努力的討好他,雖然是爲了打賭和冬歌,但如果那時候他能對舒葉好一些,舒葉可能根本不會離開。
可惜,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現代,海邊別墅。
舒老大悄悄走到女兒的身邊,看着她帶着淚的臉,心裡陣陣的難受。
女兒還是在爲情所傷啊,恐怕說不在怪輝,也只是裝出來的大方罷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愛一個人,只要看他幸好就好了?
舒老大眸底滑過一抹暗沉,他也曾經有過那麼深沉的愛啊!只是,那個人他也只能放在心裡祝福,希望她能幸福就好了。
舒葉微微皺了皺眉頭,睡夢中似乎不怎麼安穩。
舒老大深怕影響了女兒睡覺,悄無聲息的,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當他離開之後,舒葉掙扎着從夢裡醒來。
又夢見他了,而且夢中的他說了好多感人的話,這是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的。
初相識的時候,他都是冷着臉,對她愛理不理,甚至還很討厭的樣子,每次她的討好,他都會罵她是水性楊花、恬不知恥。
原來,那些罵確是因爲在乎,因爲愛。
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舒葉不能辨別,也感覺不出來。
不管怎麼說,她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這裡,淚水在她的眼眶緩緩凝結,慢慢滑落。
甘澈啊甘澈,看來是我們兩人註定無緣,今生也只能天各一邊了。
傷感了好一會,舒葉有些自嘲的笑笑,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如此愛哭了。
原來的她,就算刀子割進了肉裡,也從來不會掉一滴眼淚。
可現在,稍微心裡難受一點,那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落。
簡直太丟人了。
舒葉嘆氣,不行,這樣的情況要改一改了。
正在這時,電話的鈴聲響起。
這是她沒有受傷之前的手機號,舒老大在女兒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一直交着費用,甚至連手機都經常充滿電24小時待機。
或許這樣做,就能感覺到女兒依然完好的生活在自己身邊,現在的昏迷也不過是睡着了一般。
舒葉拿過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好久沒有接電話了,忽然感覺有些陌生起來。
“舒葉,我是唐靜,想不到還真能聯絡到你,太好了。這個週末我結婚,想請你做我的伴娘哦!”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甜膩歡快的聲音。
唐靜是舒葉生前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算起來也是多年的同學。
從初中到大學一直是朋友。
後來唐靜畢業後去了國外,兩人也經常會有電話聯絡。
之前舒葉結婚,也曾經邀請了唐靜來參加婚禮。
不想那會唐靜剛剛做完闌尾炎手術,所以不能來參加婚禮。
好友結婚,舒葉也是歡喜的,當下問了地址和時間。便掛了電話。
做伴娘,她還是推掉了,現在她這樣的身體,也不適合長期久站的。
可惜,她的人雖然回來了,一身的內功修爲卻沒有帶回來。想要修煉武功還得重新開始。
不過讓舒葉很喪氣的是,現代的空氣太過污濁,空氣中的靈氣很稀少,她要練功,有些困難。
看來只能等她的病情好了,再慢慢修煉了。
經過這幾天的鍛鍊,她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健康,舒老大對此很欣慰,聽說女兒要去國外參加婚禮,便很欣喜的答應了。
他也希望女兒能出去散散心,不要一個人憋壞了。
眼看着婚禮的日子要到了,舒葉在舒老大的護送下趕往機場。
這年頭,好多有錢人都有了私人飛機,但舒老大卻沒有。
不是沒錢買不起,是舒葉始終不同意。
“我們做這行,雖然已經漂白了,但之前做了很多血腥的事,與天道不合,還是不要太過張揚了,有買飛機的錢,莫不如捐獻出去,就當做是善事積德了。”舒葉當時是這樣對自己老爸說的。
舒老大一想到死去的妻子和兒子,心裡也感覺很難受,認爲是自己害了他們。因此便聽從了女兒的建議,將錢財捐贈了出去。
並且用了妻子和兒子的名字。
沒有了私家飛機,舒葉也只能去做公共飛機。
舒老大看着女兒進了安檢門,便扭頭回去了。
舒葉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有些百無聊賴的看着飛機上提供的雜誌。
還沒起飛,身邊忽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這不是舒家的舒大小姐麼?”
舒葉皺眉,轉頭向旁邊的座位看去,這一看瞬間驚住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舒葉的眉頭糾結的更緊了,甚至眸底還有淡淡的複雜和驚慌滑過。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你也是J國麼?真巧,想不到我們的座位還是相鄰的!”那人呲牙一笑,讓舒葉心裡更加煩躁起來。
舒葉起身,想要下飛機,或者換一個座位。
正在這時,機上的廣播傳來飛機即將起飛的播音。
這飛機可不像汽車,想下就下的,播音都響起了,那飛機一定已經關了機門。
舒葉頹廢的做回原位,也懶得去調換座位了。
逃避現實,先來不是舒葉的所爲,他出現在這裡,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那她倒要看看,老天爺究竟要怎麼安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