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就動手?這樣的修士,聶無雙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在現在的他,身上寶物無數,即便對方是分神大士,他也沒有絲毫懼意。取出畫陣,放出怪獸,這東西已經用過一次,消耗了不少,聶無雙的原則是儘可能用光,反正這些東西,是不可再生的,連恢復都不可能。
其實這怪獸無論武器還是動作,都比較單一,左右兩柄巨斧,掄圓的不停的劈砍。十丈的身高,雖稱不上靈活,可每一步都是恰到好處。巨斧的力量似乎並不算太強,卻足以讓一位分神大士不得不小心應對。
原本以爲怪獸畫陣足以應付,可這次聶無雙失算了,那團黃沙一掃而過,沙團分合間,巨斧斬空,黃沙繼續向聶無雙飛來,來勢更急。此時便顯出畫陣中怪獸的智力過低,愣了一下,繼續向那瘋子殺去,根本不理會襲向聶無以的沙團。
“定!”聶無雙連忙再次施法,那團黃沙只是稍稍停滯,轉瞬間繼續加速。而那瘋子身形一閃,四周出現了數十個相同的身影,好在那怪獸並不理會,只衝着第一個身影攻去,倒令那修士稍顯忙『亂』。
“收!”此時聶無雙已經穩定了心神,隨手再次拋出畫卷,數十張大網重重疊疊,迎向沙團。密佈的大網將黃沙兜入網中。未等他收起畫中網,那黃沙猛的暴出一團光芒,破網而出。
“嗯?居然是丹器。”聶無雙有些驚訝,並不驚慌,既然看出那團黃沙是丹器,便沒什麼可怕的。魔域神州的法器相對單一,遠不如聖域的法器複雜多變。可對付任何法器,皆有妙法。
不僅是丹器,而且是極爲少見的霧丹,整顆戰丹並非一體,而是由無數細沙凝成,時散時聚,任意由心。這類的法器最難煉化,丹器同樣如此,聶無雙認識的高階修士不在少數,可這等霧化丹器,還是第一次見到。
它與天魔有着本質的區別,並非虛體,卻能聚散,倒是與天魔的戰鬥方式有幾分相似。聶無雙與七劍天魔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自然知道這種戰鬥方式有多難纏。相比之下,羅東的魂器,反倒落了下乘,那是靠獸魂本身的特『性』,而是修士的手段。
若是在去魔域神州之前遇到霧丹,別說對手是分神大士,就算是同階修士,也足夠聶無雙頭疼的了。
而此時的聶無雙嘴角含笑,取出一個手指長短的小瓶,看了一眼,似乎又有些心疼,搖搖頭,覺得自己的貪心太盛,這東西在聖域的確是寶貝,在魔域神州卻是平常,四尊並未送他太多,統共不過十瓶,原因正是稠『液』這種東西有些普通了,送與外域強者,實在拿不出手。
右手在瓶上一點,瓶中的稠『液』在靈氣的『逼』迫之下,緩慢的飛出,在空中結成一條透明的水線,迎向霧丹。此時霧丹距離聶無雙不足數丈遠,而怪獸則到處追殺那修士的分身。
怪獸雖勇,智力太低,三轉兩轉已經失去原本追殺的目標,那修士舍了幾個分神給它便是。要知道,分神大士的分身,雖無法與本體相比,卻也不差,就算遇到出竅修士,也穩佔上風,那怪獸想要在短時間內消滅一個分神亦是極難之事。
纏住怪獸,餘下的分身便向聶無雙衝去,距離聶無雙數十丈外,無數的棋兵將分神團團圍住,這些棋兵單體戰力遠不如那怪獸,可成羣結陣,威力極強,只是片刻時間,已經有一半的分神被斬殺,而自身的損失極小。
這邊稠『液』飛出,速度不算太快,卻極爲準確,瘋修士雖不知稠『液』是何物,卻小心的控制着霧丹躲避,沒想到稠『液』當頭迎上,無論霧丹如何變幻,都準確的卡在霧丹與聶無雙之間,任它變幻方向,還是一頭撞在一處。
‘鐺’一聲輕響,那團黃沙般的霧丹,與稠水相撞的瞬間,已經被凝結成一團,同時瘋修士也失去了對戰丹的控制。
一上手就是全力攻擊,對付的更是個元嬰小輩,卻一再受挫,令那修士顏『色』大變。身體微抖,四周的分神合在一片,也不見他作勢,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怪獸的身後,隨手一掌拍出,那怪獸搖搖晃晃,卻不肯倒。令他更是意外,連連出手,一氣拍出九掌,那怪獸化成一片黑煙消失無蹤。同一時刻,聶無雙手中的畫卷無風自燃,聶無雙看了一眼,隨手扔在一邊,這張畫陣已經報廢了。
聶無雙好奇的打量着數十丈外的瘋狂修士,在這個範圍內,他是安全的,四周早已經佈下了兵棋陣法,幾十套的棋陣,任他修爲再強,一時三刻也休想攻破。唯一讓聶無雙不滿的是,魔域的陣器,在是非林中,遠不如天雷劍那樣神奇。
要知道,這段時間他遇到的修士雖然不少,最強的也只是分神大士。在聖域之上,還有渡劫和大乘修士存在,看來自己想要憑藉魔域神州的法器天下無敵,可能『性』小了許多。
好在他手中的陣器數量衆多,完全可以用數量彌補質量,魔域神州陣器最妙的地方,便是不需他花費靈氣靈訣控制,只要給出第一次命令,餘下的就不需他管了。換作聖域的法器,給他再好再多亦是無用,他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控制。
“你是誰?”那修士擊碎了怪獸後停了下來,站在數十丈外沉聲問道,聲音有些沙啞,喉嚨裡似乎藏着一枚雞蛋,吐字模糊。
直到此時,聶無雙纔看清此人的長像,倒是與他的『性』格有幾分相似,臉上肉筋縱橫,的,皮膚黝黑髮亮,雙眼冒着寒意,一看便知並非是良善之輩。這等長像,在修士之中,太過神奇了。要知道,修士是有機會調整自己的外貌的。就算不在意外表的男修士,至少也不會弄成這副模樣。
大多數的男修,或儒雅,或良善,很多修士,看上去便帶着幾分仙氣,令人頓生好感,有親近的慾望。
“你又是誰?”聶無雙雙手不停,又玩了不少小動作,這才放下心來。自從怪獸斬殺了呂鋼,他心中對分神修士就看輕了不少,雖未能拿到呂鋼的元神,也只是以爲自己未出全力的原因。
剛纔短暫的交手,讓他明白,出竅修士可遠遠比不上分神大士,其中的差別與浩月螢蟲,根本沒有可比『性』。單是分神無數這一項,就足夠聶無雙頭疼的很。好在雖未必能勝,聶無雙自信完全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神州的天羅地網,自己只能使用出六成的水準,卻也儘夠了。
隨手用出的棋陣,只是皇族子弟煉化出來的,已經可以短時間與分神大士一爭高下,他手中陣器無數,完全可以不間斷的使用。
“哼,別以爲這些破爛就能對付本王?”瘋修士眼中冒出一竄火光,卻是有點『色』厲內荏。聶無雙自然不會小看此人,隨手數掌擊碎怪獸,這般本領,只怕比祝無言也差不了多少,不在火靈王之下。
聶無雙緊皺眉頭,他發現此人的面象好象自己聽說過,恍然間,一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之中,好似又不對頭。
“你……你是朗坤?”聶無雙指着瘋修士叫道。
瘋修士不爲所動,象是沒聽見一般,象狼一樣盯着聶無雙觀看,似乎在找尋他的弱點,看從哪兒下手更好。事實也是如此,他不僅眼睛在看,神識也是一遍遍掃過。四周佈下的棋陣,不僅數量多,而且極爲巧妙,聶無雙本就是陣修,棋陣的原理他懂的並不多,可多個棋陣的組合,借用了《陣法本源》的一些道理,看似凌『亂』,實則另有玄機。
眼中的火星減弱了幾分:“你認識我?”朗坤奇怪的問道,他對自己的記憶力無比自信,數千年來,只要他見過的元嬰修士,絕對不會忘記。當然,以他的修爲身份,元嬰以下皆爲糞土,根本沒資格讓他花心思去記。
“聽說過,長得很醜,噬殺成『性』。只是稍有不同,據說你多謀多智,可不僅是修爲高絕。”說到此處,聶無雙搖搖頭,眼前的瘋子,看不出一絲智謀,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心念一動,再次看向朗坤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明悟。
“以殺入劫,非死即生?”聶無雙稍帶疑『惑』的說道,其實他心中已經確認了這種可能。殺劫之道,在數千年前,名聲顯赫。用殺意觸發劫數,一劫定乾坤。或者一次渡劫成功,或者渡劫失敗,神魂肉骨無存,是一種比較另類,極端的渡劫方法。
經過數百年時間的驗證,修士們很快放棄了這種方法,殺劫道成功的只有一位,也就是創立出這種渡劫之法的超級牛人,被稱爲彌子橫。此人出自於白羊聖星的廣陵劍宗,據說其人在元嬰期之時,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達到出竅期之後,噬殺成『性』,一言不合,飛劍殺人,連對方的元嬰神魂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