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萬萬不可啊,若是如此,恐怕關寧軍就要造反了。”聽到這話,羣臣立刻慌了,此前追查晉商八大家一事已經栽進去了許多官員,這次如果陛下再解決了遼東的問題,繼續追查下去,必將又是一場大獄,他們可沒有少從遼餉之中分潤好處,這件事被揭開等候他們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不想可知。
呵呵,關寧軍之所以變成這樣難道就只是祖大壽這些遼東將領的責任麼?若不是朝中的文官當初弄死了李如鬆,遼東將領又怎麼會對朝廷心生隔閡?若不是你們當初看到了撈取好處的機會,拒絕了戚繼光的練兵方案,而採納了李成樑蓄養家丁的方案,大明的軍隊又怎麼會變成兵爲將有、尾大不掉?若不是你們從遼餉之中分潤了大量的好處,又何至於讓那些普通士兵日子過得比乞丐還不如?這些可都是你們當初種下的惡果。
“朕意已決,爾等無需多言,即刻開始準備大軍出征所需的糧草、軍械、棉衣,若有從中作梗者,朕定會嚴加處置。”李悠現在早已不是剛剛登基不久,任由羣臣忽悠的朱由檢了,攜帶大勝建奴、掃蕩山西、嚴懲羣臣的餘威,羣臣不敢再行反駁,只得答應下來。
下朝之後,催促糧草、軍械、棉衣的聖旨就下發到各個衙門,並且給出了明確的時間期限,誰要是敢想辦法拖延,駱養性的錦衣衛和曹化淳的東廠就會立刻找上門來,同樣的誰要是敢從中撈取好處,也會立刻被投入大獄、嚴加拷打,將參與此事的官員連根拔起,一時間,錦衣衛的詔獄之中再次住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
李悠藉此機會又剷除了一批朝廷的蛀蟲,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欣喜,本以爲有前次大興牢獄的案例在先,這些人會稍微忌憚些,卻沒想到他們依舊是見了銀子就不要命,這些人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絲毫沒有將朝廷的律法放到眼裡,若是關寧軍對付建奴有這種勁頭,恐怕皇太極早就被他們趕回通古斯了。
“陛下如此暴虐,實在非我大明之幸啊。”手下人馬損失慘重的朝廷大佬們再次聚到一起,他們沒有考慮自己這些黨羽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被抓緊詔獄,而是一個勁兒的責怪李悠對他們太過嚴苛,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國家棟梁,弄點銀子花花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就爲這點小事兒陛下竟然要將他們抓進大牢嚴加處置,這還有王法麼?還有天理麼?在他們心中,只要是讀了詩書、有了功名,就妖高人一等,就要凌駕於朝廷律法之上。
這些話當然也傳到了李悠的耳朵之中,他忍不住搖頭長嘆,看來這大明的確已經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啊,這些朝廷的高官們簡直一點廉恥都沒有,三觀也不知道歪到那裡去了;於是他立刻命令徐光啓等人在報紙上進行反擊,將這些人的罪責、證據、言行盡數刊登在報紙之上,且讓天下人看看這些讀書人的真面目,看看他們能不能接受這些官員的言行。
李悠還命人在報紙上算了一筆賬,他將大明百姓應該承擔的賦稅羅列出來,再將這些人貪污的錢糧拿來作比較,給人一種這些官員乃是從所有大明百姓口袋中掏錢的感覺,這下子頓時引起了同仇敵愾,若是朝廷的錢糧也就罷了,可這些人貪腐的乃是自己繳納上去的賦稅,而被他們這樣一貪腐,朝廷的用度自然不足,用度不足就要加稅,而加稅還不是從他們口袋裡掏錢?這絕對不能忍啊!
對此,天下士林無言以對,他們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這些人只是讀書人中的少數敗類,大多數讀書人還是好的,還是廉潔的,可是這樣的話卻是很少有人信,讀書人之中固然有如同海瑞一般清廉的,但那纔是少數吧?放眼望去,他們所能接觸到的知縣之類的官員,那個不是惡名在外?於是乎,他們的這一番辯解不僅沒有獲得大明百姓的認同,反而更加敗壞了名聲,大明百姓對這些人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在屠刀的威脅下,御駕親征所需要的軍械、糧草和棉衣等物很快就準備完畢了,事實證明,只要是刀架在脖子上,這些大明的官員還是能辦好一些事情的,隨即李悠再次帶着大軍向北方進發了,只是這次的目的不再是遵化,而是遼東。
這次出征的人馬之中有三萬是岳雲的宋軍,還有四萬是新招募、編練的京營士兵,由於技術原因,這些京營士兵使用的兵器和宋軍還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在經過了李悠和宋軍的操練之後,這些人已經模樣大變、初步具有了精兵的樣子,只要在遼東經歷過戰火的磨礪,就會迅速得到成長。
“盧將軍,你率領一萬人馬前面開路。”李悠對一名約莫三十歲的將官說道,此人乃是明末大名鼎鼎的盧象升,在李悠拒絕下達勤王令、御駕親征遵化的時候,他處於對京城的關心,不顧朝廷的阻撓,召集了萬餘青壯來到京中準備守城;等李悠回京聽聞此事過後,並未追究他的罪責,而是將他帶阿里的青壯篩選一遍編入京營之中,讓盧象升留在京營之中跟隨他和岳雲學習新的統兵之法,盧象升在武事上的確有不俗的天分,很快就有了極大的進步,於是李悠乾脆將他轉爲武職,讓他統領其中一隊兵馬。
在這個時代,文官可以領兵,但轉爲武職就幾乎是等於羞辱了,誰肯放棄高高在上的文官身份去當一個卑賤的丘八?可盧象升一是捨不得離開新軍,二是也隱約的感覺到陛下重振武人威望的意願,經過一番艱難的考慮,竟然答應了下來,讓朝堂上的衆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末將領命!”一身戎裝的盧象升大聲應道,隨即帶領麾下人馬先行一步,前面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