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陛下稱讚,我等不過是依照陛下命令行事罷了,實在不敢居功。”爲了提高工匠們的積極性,李悠和顧將子商量出來了一套工匠級別認證體系,根據工匠的級別分別給予不同的待遇、地位和榮譽,其中大匠乃是僅次於將作大匠的級別,這一級別如今除了顧將子再無第二個人,也就是說周正心小小的年紀已經是嘉朝屈指可數的工匠了,至於成爲將作大匠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自古攻城戰,最難的就是探查城中敵軍的佈置、動向,可是有了此物,城中敵軍的動向就一覽無餘了,我軍大可以專門尋找敵軍的破綻發起進攻,實在是便利之極啊!”史懷義乃是飽讀史書之人,當然能看出熱氣球對戰事的重要性。
接下來戰事的發展也正如史懷義預料的一樣,在摧毀了北虜的投石機之後,嘉州軍的投石機又對城牆後方敵軍最爲密集的地方發起了進攻,北虜士兵一時間損傷慘重,阿魯布不得不下令讓他們暫且躲遠一些以免遭受更大的損傷。
而城頭防禦的兵力減少,剛好給城下的嘉州軍提供了機會,李悠立刻做出應對,周伯符帶着攻城的步兵架着雲梯,推着巢車、樓車等攻城器械向着防禦最爲薄弱的一段城牆攻去,大炮、火銃和弓弩也加大了對這段城牆的壓制,雨點一般的彈丸壓得城頭守軍幾乎擡不起頭來,眼看着周伯符的兵馬就要到城下了,他們纔不得不擡起頭來進行反擊。
此時的戰事越發激烈,熱氣球上傳遞消息的方式也從投擲紙條換成了旗語,幾名士兵揮舞着兩杆小旗按照約定好的方式將城頭的動向飛快的傳遞到嘉州軍的眼中。
“敵軍準備增兵,方位二五一,人數一千,傳令投石機準備進行覆蓋性攻擊!”一條條針對性的命令從中軍傳出,一名名傳令兵飛快的將這些命令傳到相應的責任人那裡,隨即對敵軍的反應做出了針對性的攻擊。
一直等周伯符帶人攻打到壕溝前,都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而陳恆的工兵營也早就做好了跨越壕溝的準備,一塊塊木板被搭在了壕溝上方,步兵們不等木板搭穩就飛快的衝了過去;工兵營則分作兩撥,一撥留在原地飛快的在壕溝上挖掘着缺口,打算將護城河裡的水徹底放幹;而另一部分則推着防禦力極高的車子抵到了城牆上。
這種頂部乃是斜坡狀的木車乃是用硬木包鐵製成,頂端的脅迫可以卸去滾木礌石的衝擊力,讓這輛木車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六七名工兵營的精銳士兵正拿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工具對着城牆上巨大的牆磚賣力。
精鋼打造的利刃塞入牆磚之間的間隙,飛快的颳去黏合城牆磚的糯米砂漿,很快就將一塊城磚的四周變成了空隙,緊接着另一名士兵上前將幾支前端帶有彎曲分叉鋼尖的鐵棍塞入縫隙之中,其餘士兵一起握住鐵棍的末端用力撬動,這塊城磚就漸漸鬆動開來,被他們拆了下來,既然第一塊已經搞定,那麼接下來的就更好辦了。
工兵們飛快的將面前的所有城牆磚都扒了下來,露出後方的堅實夯土牆體,對此工兵營也早就琢磨出了一系列的解決辦法,尖頭鎬用力的鑿在了城牆上,待稍微鑿出幾個小坑,身後拿着鋼鑽的士兵就飛快的撲上去,將鑽尖對準這些小坑開始了飛快的鑽動。
堅比岩石的夯土在這些鋼鑽面前變得和豆腐一般脆弱,一大塊一大塊的夯土不斷掉落,這些工兵很快就在城牆底部鑽出了幾個深入城牆內部的大洞。
“好了,尺寸差不多夠用了,你們先退回去吧!招呼周圍的士兵躲遠一些。”工兵小頭目將同袍一個個趕了出去,自己和副手則將一個巨大的火藥包塞入深洞之中,接上引線然後迅速點燃。
引線冒出嗤嗤的火花飛快的向火藥包靠攏,這倆人則像被火燒了一般飛速逃離了木車,使出渾身力氣向後方逃去,一邊逃跑還一邊招呼着落在後方的嘉州軍加快速度。
而在遠處,巢車上的火銃手們也加快了射擊的頻率,以求對城頭的北虜展開壓制,好掩護這些人儘早脫離到安全地帶。
“臥倒!”點火的小頭目一邊跑一邊在心中計數,當他感覺到差不多的時候一個猛撲撲倒在地,同時還大聲招呼着友軍。
“轟!”這些士兵剛剛趴到地上,就見城牆底部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無數碎磚硬土伴隨着火光四面迸射開來;上方的北虜守軍感到城牆一陣搖晃,紛紛摔倒在地。
龍城不愧爲天下有數的堅城,就算是深入城牆內部的爆炸也沒有直接將這段城牆炸塌,而僅僅在城牆下方炸開了一個碩大的孔洞,透過這個孔洞似乎隱隱可以看到城內。
這樣的爆炸不斷在城牆下方響起,等今日嘉州軍的攻勢停止,緩緩退兵的時候,龍城的城牆根上最少也出現了十個這樣的孔洞,這些孔洞周邊滿是巨大的裂痕,裂痕向着四周延伸開來,讓阿魯布等人生出觸目驚心的感覺來。
緊張的戰事暫時結束了,可是阿魯布卻沒辦法放下心來,他完全可以看出嘉州軍今日的進攻僅僅是試探性的,根本就沒有用上全部力量,而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感到漸漸不支,再看向那些可怕爆炸遺留下來的孔洞與裂痕,阿魯布隱隱的覺得,這龍城似乎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堅不可摧。
相較於阿魯布,嘉州軍則是另一番心態,他們都已經看出來,龍城的陷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