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這話,我下意識就知道要遭!
果然顧蘭已經跳起來了,語氣無比惡毒地指向我們,大聲吼道,“風老,不要讓這兩個傢伙離開,他們已經被列入了聖教的必殺清單,如果今天放他們走了,咱們怎麼跟上面交代?”
誰曉得風魔根本不吃這一套,仍舊是眯着眼睛回頭,似笑非笑看向顧蘭,嘿嘿怪笑道,“今天可真是奇怪了,怎麼是個人,都敢教老夫做事?”
這話說得顧蘭一臉惶恐,急忙慘着臉低頭說,“不……我不敢,還請風老明鑑,我是抱着對聖教的一片赤誠和忠心,纔會說出這種話的。”
“算了,我不與你計較,你先走吧!”風魔擺擺手,連看都懶得再看這個失敗者一眼,隨即眯着眼人,繼續在我和陳玄一身上掃視,慢吞吞講道,
“本來呢,我並不打算與你們爲難,可是年輕人,你剛纔那句話觸怒到我了,老夫一把年紀,並不對你們趕盡殺絕,留下一隻手在離開吧!”
說着話,這老東西立刻往前動了一動,那一瞬間,我頓時有了一股心悸的感覺,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道身影,已經鬼魅般呈現在我眼前,手爪彎曲,對準了我的左肩猛然一抓,一副要將它生生撕裂的架勢。
我次奧,只會說年輕人不講武德,我看這老東西也差不多。
我萬沒料到,風魔居然說出手就出手,而且動作是如此的迅猛,就像他的名字,一整套動作都行雲流水,快得宛如風一樣。
面對如此強敵,我和陳玄一還能咋辦?
人死鳥朝上,不服就幹!
當他伸手朝我抓來的瞬間,我已經將黑魔刀豎起來,刀鋒中的煞氣猶如一堵厚牆,直接越過刀身,率先抵達了風魔手心。
這老東西似乎也沒料到,我竟會將黑魔刀運轉得如此自如,當即變爪爲掌,將我的刀鋒輕輕震開,口中厲笑道,“好,不愧是黑魔刀,老夫喜歡!”
說着,他手心吞吐一股勁芒,五指箕張,宛如鷹爪,反手就來奪我的刀柄。
這老頭修爲之前,足足比我們高了兩三個層次,這一套空手入白刃的連招,耍的更是相當順溜,幾乎就要成功了。
然而他到底還是小看了我爺爺施加在黑魔刀上的禁制,這世間除了我,有資格舉起黑魔刀的人實在不多,就在這老東西手指頭堪堪接觸刀柄,正要發力將它奪下來的瞬間,黝黑的刀鋒之內,頓時有着千萬銳芒同時響起,刀身反震,發出重疊爆響,強行將這老傢伙的手反震開來。
他手心一麻,臉上也產生了詫異十足的變化,捂着手腕爆退兩步,低呼道,“不愧是林老魔,以爲給黑魔刀施加了禁止,老夫就不能搶了吧!”
話音剛落,風魔雙手平舉,一左一右兩隻手上,各自有着詭異的黑霧升騰,再度電射而來,勢要搶奪。
但與此同時,陳玄一的兩儀劍也自側面遞來,劍鋒一彈,化作一把弧刃,與那風魔派來的雙手連續撞擊了兩次,鏘然有聲!
有了魔刀在手,我內心早已忘記什麼是恐懼,在黑魔刀那冰冷的煞氣感召下,內心一片森然,趁着陳玄一逼開風魔奪刃之手的同時,暴進一步,將刀尖朝他心窩子出桶去。
“好小子,不錯!”
風魔似乎也察覺到,我和陳玄一聯手並不好對付,立刻將腳尖壓地,身體好似大鳥般騰空而起,發出一陣陣的銳嘯,雙手擎爪,化作歷鷹的鐵爪高懸,分別拍向我們的天靈蓋。
這一爪擎空,頓時有着黑雲變幻,無數氣流在我們頭頂盤旋凝聚,聲勢滔天。
我感覺雙眼一黑,甚至無法通過炁場的捕捉,辨認對方的落足點,唯有鼓起餘力,將太陽穴撐得暴跳起來,點燃了左手中的陰寒之氣,與對方拼鬥在一起。
與此同時,陳玄一也快速騰出一隻手來,橫掌一封,擋在了風魔的利爪前面。
砰砰!
接連兩聲爆響,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一股巨力隨之涌來,震得我雙眼發黑,整個腦子都陷入了眩暈。
講真,這風魔帶給我們的壓迫感,簡直比之前的般智上師還要強悍,放眼我們在藏區遭遇過的所有對手,恐怕也就唯有修爲絕頂的蓮竹法師,方能與之抗衡。
我這邊心中震撼,只覺得手心一麻,沉得幾乎要把腰彎下去,另一側的陳玄一也不輕鬆,一聲爆吼,嘴角也溢出了血絲。
風魔居高臨下,保持着雙掌拍落的姿勢,那張蒼老而麻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沉的冰冷,“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不錯,實在是不錯啊……”
他嘴上說着不錯,然而那漆黑雙手之內,卻有巨大的魔氣縱橫,宛如壓頂泰山,震得我和陳玄一紛紛爆退,腳底一打滑,雙雙跌落,趕緊一個懶驢打滾,避開了隨之襲來的腿中勁風。
咔嚓!
風魔一腿橫掃,腿風自悍勇,將那三指寬的地磚直接給刮掉一層,回身一個勁踢,爆踹在我胸口,踢得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掉在地上,只覺得呼吸難受,五臟六腑都在打結,整個人嗖的一聲,狠狠撞向了別墅牆壁。
我靠……
爬起來的我只覺得五腑翻江,整個胸口都麻了,也不曉得肋骨到底斷了沒有,只感覺呼吸很不順暢,猶如壓着一塊大石頭,呼氣難受,吸氣更難受。
“怎麼樣了!”陳玄一如臨大敵,快速跳到我這邊,一邊執劍高舉,用劍尖遙遙鎖定風魔,一邊騰出手來拉我。
我努力深呼吸,將胸口那股躁動的氣血壓制下去,內心卻是暴跳如雷,將黑魔刀一舉,衝風魔歷吼道,“倚老賣老,你特奶奶的得意個雞毛,不就是比爹年長了幾十歲嗎,換了我到你這個歲數,一刀就能劈掉你!”
風魔氣定神閒,並不動怒,老臉中瀰漫的陰狠散去,化作玩味的冷笑,“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但是最終能夠走到最後的,卻始終猶如鳳毛麟角,你們可知爲何?”
見我和陳玄一併不答話,這風魔又自顧自地賣弄起來,滿臉只得地冷笑道,“只因爲這花花塵世,誘惑實在太多,有人爭名,有人逐利,有人則爲了所謂的道義,偏要去挑戰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能夠靜下心來修行的人,實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