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坊魏徵府門前跪着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婦,手裡還捧着一卷狀紙。這樣讓魏府門前來往的人們指指點點,不用說大夥兒也知道肯定又是一個沒處伸冤的。
“老人家,你爲何在我門前跪着呢!”,剛剛下朝的魏徵看到老婦在這麼冷的天跪在這裡便上問道。
聽到了魏徵的問話,老婦人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用自己渾濁的雙目,看着魏徵:“您是魏徵大人嗎?”
“不錯,老夫真是魏徵,來,有什麼話咱們起來說,天冷了。而且看來你也跪了很久了,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不過魏徵的好意老婦人並沒有領情,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狀紙,口中還唸叨着:“請魏大人爲我兒伸冤,大理寺和京兆尹的官員他們都不願替老婦伸冤,他們,他們。”
還沒有說完,老婦人便以暈了過去。她這可嚇了魏徵一跳,趕緊讓下人將她帶入了府中。......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鄭仁基竟然爲了攀龍附鳳,殺人滅口。人家都同意退婚了,他還敢這麼幹,這也太喪心病狂啊!”
魏徵在書房一邊踱步,一邊罵着。一個小小倉部郎中都敢如此的草菅人命,這要是三品大員還不翻了天啊。
出面退婚的竟然是英國公李績,要是此事有他的參與那就可麻煩了,而且此事還牽扯着皇帝,這也是戴胄和楚恆不敢出頭的原因。
“父親,您這可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此次選妃可是皇后娘娘主持,又看在李績的面上賞了九嬪之位,鄭仁基官不過一小小的倉部郎中,起了歹心也是在所難免呢。”
“更何況能讓李績替他出面,可見其關係並不尋常,殺這麼個末落的書生,自然也是無所估計。”,看完狀紙的魏叔玉也在一旁憤憤不平。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爲了自家前程還真是什麼買賣都敢幹啊,這個平時看着老實巴交的傢伙,還真是一鳴驚人啊。
“此事還要儘快稟告給陛下,不然這殺人奪妻的罪名可又要蓋在他頭了。”,李世民在這方面的操守實在是不怎麼樣。
從齊王妃到李瑗的愛姬,再加上前一段的蕭後,這都幾次了,他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這也就怪不得那些世家門閥在前幾年修的氏族志裡將李唐皇室排的那麼低。
胡人在綱常上的陋習,李家倒是一點沒糟踐的給繼承了,怎麼能讓深受儒家教化的士人接受呢。
“可是父親,你總抓着陛下的後宮的事不撒手,這是不是有些。”,魏叔玉沒好意思往下說。
在他看來雖然這事是鄭仁基愛慕虛榮導致,但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家事,你一個堂堂朝廷重臣,總是抓着種事不放手,不僅得罪皇帝,讓朝廷上這些文武官員,世家勳貴們怎麼看,
難道堂堂侍中,不關心國家大事,百姓疾苦,整天沒事鑽研的就是怎麼找皇帝小腳。
“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然後平天下。遇事兒而不見,那老夫和那麼庸官有何卻別。多說無益,爲父就進宮爲民請願。”
看着怒氣衝衝出府的父親,魏叔玉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這總是和皇帝嗆着來,項上的人頭誰知道那天落地呢?......
“哦,玄成來了,快來,嚐嚐太子獻上來的好茶。”,李世民笑着對魏徵招了招手,要說魏徵來的是真巧,皇帝的這壺新茶剛剛泡好,正愁沒人一起品鑑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跟何況人家是皇帝呢。魏徵也實在不好意思上來就唬着臉質問皇帝。
隨即接過皇帝的賜茶抿了一口,點了點頭道:“能如太子殿下眼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哪去。不過,陛下,今有一事非同小可,老臣不知道該不該說呢?”
呦,這年頭還有讓魏徵難以啓齒的事呢,這還真是新鮮啊。於是饒有興趣看着魏徵:“玄成,這裡只有咱們君臣二人,不管是多麼不方便的事都可以說,要是讓朕爲你做主也是可以的。”
看着老魏徵如此爲難的臉,李世民則認爲這個倔老頭肯定是來求自己的。
這好辦啊,只有你有求,那就是好事。要是臣子都這麼無慾無求,那他這個皇帝還能做的這麼安穩嗎?
再說朕爲你把了事,你這老傢伙以後是不是應該少找朕的麻煩,而且該給朕留面子的時候是不是也該注意點。
“陛下,你還是自己看吧!”,魏徵從袖子裡將陸家狀紙呈給了皇帝。
稍時,“玄成,這鄭家既然都退婚了,爲什麼還要滅口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呢!而且對於鄭家女以前是否許過陸家的,皇家對此並不知道情,皇后辦事你還不知道嘛,她可是從不會越禮的。”
對於陸家的這份狀紙,李世民是不信的。
“陛下爲人父母,子愛萬姓,當憂其所憂,樂其所樂。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心爲心,故君處臺榭,則欲人有棟宇之安,食膏樑,則欲人無飢寒之患,願嬪御,則欲人有室家之歡,此人主之常道也。
今鄭氏之女,傳已許人,陛下取之而無顧問,播之四海,豈爲人父母之義乎臣所傳聞,或未指的,恐虧盛德,情不敢隱。”
魏徵的話說的有理,查一查也沒什麼,如果要是真有什麼內幕,那讓鄭女入宮的事就要重新考慮了。
“好,玄成,朕命領銜清查此案,讓大理寺全力的配合你,事關皇家體面和一條認命自然是馬虎不得。”
爲什麼要驚動陛下呢,難道就聽那陸母一面之詞嗎?再說敢和皇帝搶女人的,他們倆這輩子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這特麼不是壽星公上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