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犬上三田耜一提起涇陽書院,夏鴻升就知道他肚子裡面裝的是哪一壺壞水了。
倭國派來遣唐使,不僅僅是要學習大唐的更方面規制,學習華夏的文化,監視大唐在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的動作。同時也爲了學習大唐的先進技術,回去好展倭國。
這有點兒像晚清時候的“師夷長技以自強”,不過正好反過來,是這個“夷”試圖來學習華夏各個方面的先進之處,去壯大它自己。
夏鴻升和李世民唱雙簧,在國子監設立了四方書院,讓願意學習華夏文化的屬國都可以遣使前來學習。國子監是什麼地方?是大唐名義上的最高學府了。所以這些使節們激動的不行,紛紛立刻遣人前來進學。不過,國子監裡面可不教什麼技術,張玄素又得了皇帝和夏鴻升的囑託定計,在四方書院裡面,更是連國子監裡面原有的算學之類全都給砍去了,只留下了經科。
所以自從那幫使節到了四方書院之後,從《千字文》,到夏鴻升之前刪改過的《三字經》,再到“四書”、“五經”,再到“忠君愛大唐”……他們所學的全都是儒家的文化。且,張玄素爲四方書院選擇教席,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隻要腐儒,不要旁人。孔穎達也得了李世民授意,令國子監學子彰顯大國氣度,不要與那些“外國友人”爭辯對錯。
“取其糟粕,棄其精華”,這一四方書院的原則方針,被張玄素貫徹的淋漓盡致。
那些外國使節卻渾然不知,亦或是出於對於大唐先進文化有一種盲目而狂熱的信服和崇拜,所以態度之認真,學習之用功,令國子監的學子都大爲汗顏。
在他們看來,大唐的文化,是最先進的,最正確的,他們能夠學習這些儒學,十分滿足了。
可顯然,對於另外一些更加貪心的人來說,僅僅是儒學,並不能滿足他們的野心。
就是倭國遣唐使。
他無非是想要派人進入涇陽書院,學習涇陽書院之中的東西。
到長安了這麼久,想來關於夏鴻升他已經瞭解了許多了。那麼自然也該聽說過夏鴻升那些神乎其神的神技。
夏鴻升敏銳的捕捉到了犬上三田耜的意圖,又轉瞬間有了應對的法子。
哎,怎麼覺得自從穿越之後就變得很腹黑啊,難道是這是這具身體的特質?
夏鴻升笑了起來。
犬上三田耜也笑了起來。
“夏侯創辦的書院,在下同夏侯既爲友人,自當鼎力支持。夏侯放心,明日,在下就先送來些東西,想來可夠夏侯支應一陣子了。另外,聽說書院的人數並不多,爲了支持夏侯創辦書院,在下挑出來十個人交給夏侯,進入書院,作爲對夏侯的支持。說來實在慚愧,挑出十個人已經是在下的極限了,只因這次人數有限,若不然,還能多爲夏侯的書院送去些學子!”犬上三田耜嘆了口氣,一副慚愧的口吻說道。
果然是這樣。夏鴻升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面上卻是露出一副驚喜的神情來,說道:“哎呀!那可真是……犬上兄,本侯果然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啊!犬上兄,大恩不言謝,日後在下必有所報!”
“呵呵,能夠幫上夏侯就好!”犬上三田耜對夏鴻升說道:“如此,在下這便回去準備,明日送來給夏侯!”
“不慌,不慌!”夏鴻升起身說道:“待本侯敬備宴席,款待犬上兄!”
犬上三田耜笑着搖頭道:“哈哈,今日還是暫且不了,在下還需回去抓緊準備,且今日獨有夏侯與在下二人,無所助興,終爲不美。明日待在下將東西送來,再帶了助興的人來,而夏侯了卻心中煩憂,方能共度良宵,不醉不歸啊!”
我去,共度你妹!夏鴻升一陣惡寒,這個詞是這麼用的麼!
“哈哈,如此也好!”夏鴻升笑道,然後親自送走了犬上三田耜。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頭,夏鴻升臉上的笑容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冷笑。
想從涇陽書院學東西,休想!
且看本公子如何讓爾等血本無歸!
“齊勇。”夏鴻升喚了一聲。
“公子!”齊勇在夏鴻升的身後應和道:“請公子吩咐!”
夏鴻升看看已經空無人影了的街口,說道:“去請李老爺子和易大哥過來。說我有事請他們幫忙。”
“是!”齊勇領命,回去牽馬離去了。
倭國的遣唐使,似乎帶的東西不少啊!夏鴻升很是邪惡的笑了起來。誰也不會嫌錢多,既然帶來了,那就多給大唐做些貢獻吧!
在夏鴻升目力所及之外,犬上三田耜此刻臉上也露出來了一副奸詐的笑容來。
“大人,可還順利?”藥師惠日躬身問道。
犬上三田耜很是輕蔑的笑了笑,說道:“這個夏鴻升,我果然沒有看錯,的確是個貪財之人啊!我方纔說要支持他的書院,他就立刻說商路受阻,資財不足,書院難以支撐。這是在問我們索要錢財啊!我一答應送他資財,他便立刻改口與我以兄臺相稱,足見其貪婪。”
“這不正是大人所希望的麼?”藥師惠日笑道。
犬上三田耜點了點頭:“不錯,之後我再提出要給涇陽書院送入十名遣唐使進學,他想也不想便立刻答應。還要設宴款待於我。呵呵,我藉口今日要有所準備,推辭了,明日再去。對了,你回去之後通知小野町,明日她要同去。告訴她,想要救她的家族,這是唯一的機會。她若是能夠打入皇宮,到唐朝皇帝跟前去,那麼她就爲她的家族創造了繼續存留下去的價值。而夏鴻升,是能夠幫她達成目的的最好的途徑。”
藥師惠日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不過卻也只是一閃而逝,便又化作了尋常的那陰狡之色來,躬身說道:“屬下明白了!”
犬上三田耜和藥師惠日上去了馬車,往四方館的方向駛去了。
另外一邊,夏鴻升也回去了屋中,等待着李奉和易秋樓的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