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殉職

正科級幹部 32殉職

馬一默正想着怎麼處理這個爆炸事故,思路被馮仁敬打斷,沒好氣地說:“什麼大事,能比煤礦爆炸大?”

馮仁敬說:“要大。”

馬一默不耐煩說:“說!”

馮仁敬說:“他們打電話來說,李局長倒在底火礦井下了!”

馬一默也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又鎮定了,說:“胡說!李局長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到了底火礦?”

馮仁敬說:“是啊,我也奇怪,但是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李局長,沒錯,外面套着大衣,裡面還穿着病號服。”

馬一默確認了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調頭往回跑,一個人躲到書房藏起來,誰也不見,誰的電話也不接。但他的第二反應告訴他,這個第一反應,是鴕鳥的反應,是顧頭不顧腚的反應,而作爲一個充滿智慧的人,應該能逆流而上,左右逢源,起碼,要把腚藏起來。

馬一默一鎮定,產生了第三反應,倒下了,也不一定就是死了,可能是又暈了。於是馬一默說:“師傅,請你開快一點。”

馬一默又對馮仁敬和譚木石說:“越到緊要關頭,越是考驗人的時候,咱們一定要保持鎮定,共舟共濟,把這個難關渡過去。”

馮仁敬已經傻了,胡亂點頭,聽不見馬一默說什麼。譚木石也感到了事的嚴重性,一句話也不說。馬一默正想再囑咐兩句,手機響了,馬一默一看,是王德高。馬一默正想找王德高,見王德高打來電話,又有些生氣,心裡暗自一算,最近這兩個月,兩個人的通話,竟一直是馬一默主動打給王德高,而王德高從沒給馬一默打過電話。馬一默環視一下車裡,沒接電話,而是把電話掐了,然後給王德高信息:“把大門封死不許進出,查現場人數逐個登記,不許拍照,我二十分鐘到。”

馬一默判斷得沒錯,楊立國聽說底火礦爆炸,早就坐不住了,等不到馬一默朗誦結束,就帶了一個執法隊員開車往八穩鎮去了。走到路上,楊立國想是不是要給李長生打一個電話,彙報一下?但他正生病住院,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會去現場,他的身體能不能抗得住?正想着,李長生的電話打過來了,問是不是八穩鎮有煤礦爆炸了?

李長生打來電話,並不是和楊立國相處日久,有了心靈感應,而是醫院裡接到煤礦工人打的120,說煤礦上有人受了傷。這個事,很快在醫院傳開了。李長生聽說煤礦爆炸,就打電話給楊立國,問分局有沒有收到信息。楊立國還有些猶豫,不太想和他說,李長生聽他支吾,厲聲說:“說!”

楊立國就說:“可能是炸了,馮仁敬接了好幾個電話,他沒和我說,但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現在正在去八穩鎮的路上。”

李長生說:“開車小心點。”

楊立國掛了電話,有些納悶,照李長生的性格,怎麼不讓楊立國去醫院拉他,一起去現場?

楊立國想得沒錯,李長生也正在去八穩鎮的路上,坐着醫院的救護車。救護車開得快,雖然出門比楊立國晚,但是和楊立國同時到了底火煤礦。

兩個人見了面,彼此都鬆了一口氣,心裡踏實了許多,好像彼此有了依靠。他們相互打量了一下,楊立國因爲出門急,從會場直接走的,沒穿外套,下了車,打了個寒戰。

李長生倒是穿着外套,但是外套裡面是病號服,看上去有些扎眼。

120的醫生下來了,問礦上的人:“傷員呢?”

白江南帶頭,上來一羣人,說:“什麼傷員?”

120醫生說:“不是你們打的電話,說是底火煤礦有傷員?”

白江南說:“搞錯了吧,我們沒打電話,這裡沒有傷員。”

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覷。李長生和楊立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時候,煤礦外面衝進十幾個人,呼天搶地要找自己在井下的親人。白江南也嚇白了臉,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只攔着井口不讓人靠近。李長生見這個場面,讓楊立國去找礦主。但這個時候,王德高怎麼可能露面,楊立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回來和李長生說了。李長生當機立斷,決定下井,就對白江南說:“我是安監分局局長,我要下井檢查,你快去給我準備服裝和設備。”

白江南認得李長生,但他說:“分局局長?我可不認識你。”

楊立國說:“你是礦上的法人嗎?”

白江南說:“不是,怎麼了?”

楊立國說:“你干預執法,那這個事故,責任就由你來承擔了,你想好了嗎?”

白江南哪裡想好了,支支吾吾,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不能下井。”

李長生從口袋裡拿出工作證,亮給白江南看。白江南本來還想假裝不認識字,又覺得太無賴了,沒好意思裝,看了看工作證,遞給李長生,說:“沒有服裝和設備。”

李長生又說:“有三個礦燈就可以。”

白江南說:“一個也沒有。”

不知誰在人羣裡扔出一個礦燈,喊一聲:“一個夠不夠?”

楊立國剛撿起這個礦燈,又從人羣裡扔出一個,接着一個又一個礦燈扔了過來。就聽有人喊:“夠不夠?”

白江南急了,啞着嗓子道:“誰扔的礦燈?還想幹不想幹了你們!誰搗蛋就開除!”

人羣沒有動。李長生往人羣望了一眼,有些感動,說:“謝謝弟兄們!”

李長生說完,拿上礦燈,往井口走去。

白江南更急了,拉住李長生和楊立國,說:“老闆不在,誰也不能下井!”

楊立國忍無可忍,怒吼一聲:“讓開!信不信我當場廢了你?!”

白江南見楊立國好似怒目金剛,真有幾分懼怕,不由人往後縮。正在這時,手機響了,白江南一看,趕緊接,聽了兩句,追上李長生和楊立國,說:“二位領導,井下的地形,你們不熟,我們派幾個人陪你們下井。”

白江南用眼色叫過幾個人來,如此這般說了幾句。這幾個人也來不及換服裝,拿上礦燈,陪李長生下了井。

給白江南打電話的,正是王德高。此時的王德高正站在遠處的山坡上,拿着手機、步話機和高倍望遠鏡,遙控着白江南。王德高身後站着兩個保鏢,懷裡揣着自制火槍。王德高看到現場人頭攢動,看來攔不住李長生了,就給白江南打電話:“讓你帶人封那巷道,封了嗎?”白江南說:“封了,已經看不出來了。”

王德高說:“那好,你派幾個得力的人,到了井下往岔口那裡引,千萬不能讓他們聞着了味!”

白江南說:“明白了。”

王德高又說:“傷員是不是都運走了?”

白江南說:“運走了!運走了!”

王德高說:“那就好,不然讓他們看到就麻煩了。”

白江南說:“不過另外死的幾個就不好辦了,不敢往外運,太扎眼了!”

王德高說:“別管那麼多了。你記住,陪着下井的,一定要膽子大一點的,來的人要是不聽勸,就要來硬的!”

白江南說:“知道了。”

王德高把電話掛了,舉起望遠鏡,看見李長生和楊立國由白江南指定的五六個人陪着,往井下走。

等他們下了井,王德高收起望遠鏡想,早知道會有這一炸,真不如聽馬一默的,趕緊把礦賣了。如果賣了以後再炸了,那心可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當王德高再舉起望遠鏡時,忽然看到井口的人羣一陣慌亂,又見從井下跑出幾個人。王德高還以爲是勸阻不成動了手,就忙給白江南打電話,問:“怎麼出來了?讓井口的人看見不就漏出去了嗎?辦事在井下辦!”

白江南帶着哭腔說:“不好了,老闆,他們上來報信說,李長生在井下出事了!”

王德高一聽,嚇得直了眼,安監分局的局長,在自己礦上出了事,這個事怕是鬧大了。他定了定神,問:“是不是真的?”

白江南說:“是真的,有兩個人上來報的信,其他人正往外擡人呢!”

王德高已經六神無主,想到了馬一默,忙給馬一默打電話。不想馬一默不接電話,正要再打,馬一默來了手機短信。王德高一看,覺得馬一默說得有理,先把現場控制住是最重要的,立刻起身,對身後的保鏢說:“下山!”

王德高邊走邊給白江南打電話,把馬一默的意思說了。白江南趕緊帶人去封門、登記人頭數。王德高到了井口,馬一默帶着馮仁敬、譚木石也到了。王德高見到馬一默,就想上去說話,馬一默一聲喝問:“李局長呢?”

王德高轉眼看白江南。白江南說:“還在井下,正往上擡呢。”

馬一默不假思索,飛身往井口處跑,到了井口,又停住腳,猶豫着下不下。回過頭來,看見120救護車停在一邊,問:“怎麼還有救護車?”

王德高說:“我也奇怪,李長生是搭救護車來的。”

馬一默腦子一轉,說:“快叫醫生過來,準備救護!”

正說着,李長生被楊立國和另幾個人擡了出來。楊立國兩眼通紅,一上井就嘶啞着聲音大喊:“醫生!醫生!”

120的醫生和護士正後悔帶李長生到礦上,見人上來,趕緊過來檢查。幾個人七手八腳搶救了幾分鐘,不見起色。衆人看那意思,覺得李長生局長怕是不行了。

醫生有些不知所措,停下了手。譚木石見了,不由得心裡一陣酸,這麼好的一個人,說沒有,就沒有了。

楊立國心都來不及酸,就要撲上去,哭道:“哥!哥!……”

馬一默強裝鎮定,勸楊立國說:“紀念崇高的人,只用眼淚,是不合適的。立國,你先冷靜一下,忍一忍,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

除了“紀念崇高的人”,其他的話,楊立國哪裡聽得進去?眼看哭成個淚人一般。在場的三四十人,沒有人說話,只聽楊立國哭號,聲音淒厲,令人心碎。

馬一默想,很多事我都還不瞭解,等楊立國哭完,再辦事怕是就晚了,就朝王德高打個手勢,說:“架開!以防楊主任傷心過度。”

王德高一揮手,過來兩個大漢,死命把楊立國架到一邊。

馬一默也一頭大汗,定了定神,問:“醫生,能確定了嗎?”

因責任重大,醫生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馬一默就提示道:“是不是設備有限?確定不了?”

醫生忙點點頭。

馬一默見狀,馬上說:“快拉到醫院去,馬上搶救!”

譚木石、楊立國忙去擡擔架,馬一默也上前,偷偷摸了一下李長生露在外面的手,已經有些冰涼了。馬一默對楊立國說:“立國,你跟車陪着李局長吧。”

楊立國邊哭邊上了車,馬一默想一想說:“小譚,你也上去。”

譚木石上了救護車。跟着楊立國到現場的監察隊員小伍見狀,也要上救護車。馬一默叫住他:“小伍,你上去幹什麼?車上待不下了,你跟我的車走。”

救護車先開走了,馬一默又對馮仁敬說:“你在現場盯着,有況及時向我彙報。”

王德高見馬一默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馬書記!”

馬一默抽出胳膊,四處看一看,小聲問王德高:“讓你辦的事,都辦了?”

王德高說:“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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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一默又問:“怎麼救護車都來了?”

王德高說:“不是我叫來的,可能是礦上見往外擡傷員,自己打的電話。”

馬一默說:“傷員在哪裡?”

王德高說:“運走了。”

馬一默問:“其他人知道嗎?”

王德高說:“不知道,連他們的家屬都不知道人在哪裡。出事時,他們在井下,沒有電話,不會和外面聯繫,是白江南派人把他們帶走的。”

馬一默鬆了一口氣,說:“我先帶外人走,你把礦上的人查清楚,能把手機都收起來最好!”

王德高說:“好。我要收手機,誰敢不聽?”

馬一默說:“我看也不見得,你說礦上輿論控制得好,怎麼風聲透出去了?”

王德高說:“可能有幾個壞分子,我現在就查!”

馬一默說:“現在你首先要做的,不管是壞分子、好分子,全部都給安撫住了。”說到這裡,馬一默又一拍大腿,說,“忘了一件事。那幾個醫生和護士,你打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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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高說:“哪裡顧得上!”

馬一默說:“帶上錢,趕緊追!”

王德高說:“這個沒問題,開我的車,應該能追上。”

馬一默說:“找個機靈的人去,打點的時候,避開楊和譚!”

王德高說:“知道了。”

馬一默上了車,不太放心,又下了車,小聲問王德高:“你沒有別的事瞞着我吧?”

王德高一咬牙,說:“沒有。”

馬一默說:“我得先去醫院,你晚上再打我電話。”

馬一默坐上車,鄭重地對小伍說:“小伍,你也看見了,現在是分局的重要歷史時刻,現在需要你對組織負責,說實話。”

小伍被震住了,說:“馬書記,我一定說實話。”

馬一默說:“你們到了井下,李局長是什麼時間倒下的?”

小伍說:“我們往裡走了一會兒,岔路很多,帶路的人也糊塗了,一時找不到工作面。正在着急,李局長哼了一聲,捂着心口就蹲在地上。我們想扶他起來,用礦燈一照,就見他……”

馬一默問:“你們在井下都看到什麼了?”

小伍說:“急着往裡走,也沒來得及看什麼。”

馬一默問:“你們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小伍想一想說:“沒現什麼,就是聞到井下有股焦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燒着了……”

馬一默制止小伍往下說:“主要是問現了什麼,其他的不用說。”

小伍就住了口,說:“當時都太着急,沒顧上。”

馬一默說:“小伍,你和楊立國未經局領導批准,私自開車到現場,打亂了整體工作方案,這是很嚴重的錯誤。”

小伍不敢出聲,馬一默見把他嚇唬住了,又說:“但你的況和楊立國不一樣,他要帶你去,你還能不去?主要錯誤在他不在你。小伍,我一直在觀察你,個人業務很好,又年輕肯吃苦,是個材料。”

小伍感激地望着馬一默。馬一默又說:“李局長的況很嚴重,不論如何,重新再走上崗位是不可能的了。我還有個兩年就退休,因此加強調整分局幹部結構,是勢在必行的了。”

又說:“你看小馮,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進步是指日可待的事。現在要求幹部年輕化、專業化,而且要政治過硬,前兩條,我對你有信心,只是政治過硬這一條,有待考查。”

小伍也很機靈,馬上說:“謝謝馬書記,我一定和馬書記保持一致,鍛鍊自身素質,不辜負領導的信任。”

馬一默笑了,說:“我相信你。”

馬一默剛搞定了小伍,手機就響了,一看居然是縣裡領導來的電話,問李長生在現場倒下了,是不是真的,有沒有生命危險?在縣裡打來電話之前,馬一默已經料到會有這個電話,瞎話早就編好了,就說:“領導,李局長帶病堅持工作,我們全局主要領導幹部都在他的帶領下,在現場處理事故,他暈倒在工作崗位上了,況很危險,120救護車正拉他去醫院……雖然我們都很悲痛,但是本着爲羣衆和長生局長負責的態度,一定要努力搶救李局長,並一定會把事故生況查清楚,向上級領導彙報!”

縣裡的領導聽了馬一默的話,證實了消息,頓了頓,說:“長生同志是季平縣的好乾部,是安監繫統的好乾部,是黨的好乾部。

“老馬,咱不能讓好乾部寒了心,我委託你全權做好局裡工作,當然,還有這次事故處理的善後工作。”

領導一句話,相當於給了馬一默一把尚方寶劍,馬一默說:“按照領導指示辦!”

縣領導又說:“李長生一定要全力以赴搶救,不管李長生的況怎麼樣,他都是我們學習的典範和榜樣,是我縣,乃至我市的公務員隊伍的優秀代表。這個代表出現在安監分局,是你們的光榮,也是你老馬抓精神文明建設和思想政治保障的結果,你是有巨大貢獻的。”

馬一默握着手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領導又說:“鑑於馬上要開全市評比表彰大會,你們最好在短時間內拿一個成熟的材料出來,爭取在會上讓全體公務員隊伍聽個響!”

馬一默提高聲音,還是那句話:“按領導指示辦!”

馬一默放下擔心,不由覺得李長生倒得太及時了,他平抑了一下心,給譚木石打電話:“小譚,你到哪裡了?”

譚木石說:“剛到人民醫院,李局長已經被擡進去搶救了。”

馬一默說:“很及時。這個時候,有一件重要的工作要幹。上級領導對李局長的事蹟,對分局的事蹟極爲重視,要大力宣傳分局精神、李長生精神。這是我們紀念李局長的最好的方式——當然,我們也應該相信人民醫院妙手回春,挽救李局長於危難——你要從分局的角度出,寫一篇有力量、帶感的稿子。及時讓李局長和分局的精神、分局的風采,感動,或者說觸動更多的人,帶動更多的人關心安全生產工作,理解安全生產工作。我之所以決定把這個工作讓你擔起來,出於幾個考慮,一是李局長一年來經常帶你下井,他的況你非常瞭解。當然楊立國陪李局長下井最多,但他哪能寫得出文章?二是你有文筆,又是分局宣傳科主任。三是你和我們分局其他同志一樣,都對李局長懷着深厚的感。”

譚木石聽了馬一默的話,心很沉重,把馬一默的話都記在心裡,只說了一個字:“好。”

馬一默說:“好,我代表李局長謝謝你。”

很快,馬一默也到了人民醫院,和譚木石和楊立國站在急救室門口等消息。

不一會兒,門開了,已經停止呼吸的李長生被推了出來。楊立國見了,哭都沒哭,直接栽倒在地,被醫生擡進搶救室。馬一默算計了一天如何給王德高和自己藏腚,沒顧上細想這一出,見李長生確實死得透了,心中不由也是一陣不忍,臉抽抽着,心中一時停了算計。譚木石閉嘴不說話,有千言萬語在心中激盪。

李長生被推進太平間,馬一默定一定神,對譚木石說:“大家都不能太悲痛,還有事要做呢,你回去,抓緊寫稿子。我去找一下醫院院長,把這裡的況處理一下。”

譚木石走出醫院,心緒很複雜。他總覺得王德高和馬一默關係不是那麼簡單。今天的救護車和圍觀羣衆,都似乎說明,底火礦裡有大事。但礦上又顯得格外平靜,不正常。馬一默和這個不正常,應該有些關係。而李長生的死,馬一默似乎也脫不了干係。而馬一默一天下來,表現得周到細緻,言辭懇切得體,又好像李長生的死,與馬一默沒有關係。

譚木石記起最後兩次見李長生,都是在醫院裡,一次是生,一次是死。

譚木石還記得李長生在醫院病牀上說的那些話,當時沒覺得怎麼樣,現在回憶起來,似乎都有一些暗示、一些徵兆。但現在人鬼殊途,陰陽兩界,譚木石再也無從考證了。

譚木石到分局一年,和李長生、馬一默相處的時間,差不多一樣長短。要比起人品道德,馬一默不如李長生,不過要說起爲人處世,譚木石卻覺得和馬一默交往容易一些。就因爲李長生的崇高,與他交往,不自覺地就要提高自己的品德,提高自己的做人標準,才覺得夠格和他交流。因此對李長生都是敬重多於親近。

譚木石不由覺得有些想哭,決定,還是用這個激,寫一個真正紀念李局長的文章吧!

正下着狠心,柳三變打來電話,說:“我看見白江南好像在富華,他前兩天又給我打電話,說給我買了化妝品送給我,我怕他今天又要找我。”

譚木石想,這個白江南,李長生都死在底火礦了,還有心調戲婦女,真也有幾分了不起,於是說:“我就過去,我正好要寫個材料,就在你那裡寫,他再找你,就先讓他來見我。”

柳三變很高興,說:“我把202給你打開,你直接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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