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賣酒

提米和柳無遙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今天天氣特別的炎熱。提米身形胖,被曬的出了油。

“我要喝水。”提米對柳無遙說。

“那就喝呀。”柳無遙驚奇。

“我忘記帶水壺了。”提米本來有一隻白色的水壺,平時去學校都是他自己帶着的。

“等到了學校喝吧。”學校裡有供應孩子喝的水。

“不要,我現在就要喝。”

“現在也沒有水啊,要不繞路去集市買點茶水什麼的。”

“你這不是有水嘛。”提米指指柳無遙身上揹着的水壺。

柳無遙叫苦,裡面可不是水,裡面是酒啊,我的小祖宗。

“沒關係的,庫提,我不介意。”提米以爲柳無遙在乎身份問題。一個奴隸主是不會喝奴隸喝過的水壺的。

“啊呵啊呵,咳咳咳……”柳無遙裝出喉嚨有痰的樣子,“啊呸”

他隨地吐了一口痰。提米愣怔了。

“少爺,最近我痰多,水壺裡都是我的口水。你要是不介意……”

提米眼神“惡”了一下,忙擺手說:“啊,沒關係,我到學校後再喝。”

柳無遙呼出一口氣,心想:真是處處有驚險吶。

到了學校,目送提米上課,柳無遙就閃了。

柳無遙走訪了幾家賣酒的店,發現賣酒的店也分三六九等的,第一類是最底層的酒家,裡面賣的都是玉米酒、番薯酒一類的,甚至還有一種是叫老醋的酒,其實就是醋發酵後,起了酒精,然後就當酒賣。這樣的店,是沒有能力製作出配方上的紅酒的。第二類是中間檔次的酒家。賣的是以大麥小麥糧食爲主的酒,酒精度數不高,味道寡淡。第三類是最上層的,但不叫酒家,而稱呼爲酒行,它不止門面大,而且在全國都有連鎖店。裡面賣的酒價格也相當的高,一罈馬蹄蓮花酒,要一個賽亞維斯(金幣),這種酒在戈丁館宴會的那天,提米給柳無遙喝過。

柳無遙選擇第三類,他走進這家名爲哈斯蒂亞的酒行。柳無遙的最低目標是一百五十個金幣,本來他打聽到一個奴隸的價錢在三十枚金幣之間,但現在物價漲了,難保奴隸市場的價格不漲,按照漲一倍算,就是六十個金幣,算上胡拉姆,兩個人就要一百二十枚金幣,另外三十枚可以當做去威爾貝魯斯(首都)的盤纏。

當然能多賣一點也是好的,根據這段時間以來的打探了解,好的酒的配方最起碼要兩、三千個金幣。

葡萄酒是在漢代的時候,經由絲綢之路傳入的,一經傳入就風靡,起初在商人和貴族之間流連,而後進入皇家酒莊,成爲御供的酒。如果只賦予葡萄酒高貴也就俗氣了,它還成爲了征戰沙場將軍們的最愛,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相信在這片大地上,也能打開一片天地。柳無遙如此想着。

在沒有了解酒行的規矩前,柳無遙還擔心該怎麼開口推銷。自從知道酒行也收購酒後,就不擔心怎麼開頭了。

這間酒行不但門店大,而且裝扮考究,用了大量的木材裝修,外屋是賣酒的地方,左側貨櫃上擺着各種瓶子的酒,右側牆角也堆放着一罈罈的酒;裡屋放着三張桌子,有幾個老爺模樣的人在喝着酒,裡屋還有個樓梯,想來二樓也是這家酒行的地盤。

柳無遙來到櫃檯,櫃檯前有個年輕的夥計。

“我來賣酒。”柳無遙說。

夥計頭都沒有擡一下,管自己記着什麼賬本。從柳無遙進門,他就注意到了。

一個窮鬼還賣酒?夥計心中如此想着。

“我來賣酒。”柳無遙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酒行收三年以上的窖藏麥酒、收大森林裡矮人族的樹汁酒、收精靈族的靈花草酒、收海妖泉裡涌出的苦酒、收獸人族的膽汁酒……”夥計說了許多稀奇古怪的酒,“若是普通的酒,就免了,咱們酒行不需要。”

聽了夥計報出的稀奇古怪的酒,柳無遙震了一下。

還有這麼多古怪的酒?我這葡萄酒到底行不行?

“您想喝一杯嗎?”柳無遙心想,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好不好喝了再說。

“呵呵呵呵。”夥計笑說,“不用喝就知道是劣質的酒了。”

“你沒喝怎麼知道?”

“看來你連最起碼的知識,都不懂。”夥計指着柳無遙水壺裡的酒說道,“好的酒不光酒要好,它的盛放容器也要好,普通的好酒要以陶罐爲容器,頂級的好酒要以水木、瓷瓶爲容器,另外還要根據酒的不同酒性來判斷用什麼容器,但是絕不會用鐵質的容器盛放酒,這樣會污染酒的口感,你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還想到我們酒行賣酒,可笑。”

夥計話裡帶着鄙視。他覺得要是喝了柳無遙水壺裡的酒,那就是沾污了自己的職業,拉低了他的檔次。

“你走吧。”夥計低頭揮手。

柳無遙心裡冒火。

你丫的牛逼什麼,你喝過多少酒,茅臺喝過嗎?人頭馬喝過嗎?路易十三喝過嘛?白蘭地喝過嗎?佰威啤酒喝過嗎?米酒喝過嗎?

雖然生氣,但是柳無遙爲了大計,只能好言再說。

“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凡事都沒有絕對……”

“能不要打擾我工作嗎?”夥計無禮的打斷柳無遙的話。

柳無遙懊惱了:“我敢保證,你沒有喝過我的紅酒。”

說着,就抓過櫃檯上的杯子,倒了二兩的量。

“喝。”

夥計不理睬,從和柳無遙對話開始,他就沒有擡過頭。場面僵硬住了。

過了幾秒鐘的時間,夥計的鼻翼動了一下,然後又動了一下,接着吸溜了幾下,似乎聞到了一股從未聞過的味道。

他擡頭,望向杯子中的紅酒,眼神突然放射出光芒,柳無遙捕捉到了他的反應,心想,有戲。

夥計端起杯子,品了起來,對,是品,而不是一飲而盡。

喝完,他的嘴都在顫抖,喉結上下翻動,表情無比的震撼。

“怎麼樣,好喝吧?”

“好,好,好喝什麼呀,從來沒有喝過那麼糟糕的酒。”

柳無遙心裡“咯噔”了一下,恩?不好喝?

同樣的反應,也在地球那端發出,特別是末日基地裡的釀酒師們,他們個個神情緊張。萬年青也是握緊了拳頭,這次的紅酒計劃是他負責的。

這廂,柳無遙心想,既然這家酒行不行,那就換一家試試。柳無遙轉身離去。

腳剛跨出門檻,後面就想起了夥計的聲音。

“請別走。”

柳無遙回身。

“剛纔是我一時慪氣,不想承認您的酒是好酒,請原諒我。”夥計滿臉通紅的說,“請跟我見一見哈斯蒂亞先生,他在裡屋。”

柳無遙點點頭,心想,早說嘛,害得我剛纔還擔心。

夥計領着柳無遙進了裡屋,在一張桌子前停住了,有三個人圍着桌子喝酒,夥計站在其中一個大鬍子中年身邊,弓背耳語。

語畢。大鬍子中年哈哈大笑。

“馬菲勒,你接觸的酒還是太少了,世間的酒有很多,怎麼能說它是最好的呢。”

“是啊,馬菲勒,你還是太年輕了。”一個梳着大辮子、長得很壯的中年大叔說道,“想當初我在矮人部落喝的樹汁酒,那才叫一個絕品呢。可惜它們不與外界通商。”

辮子男搖頭,表示惋惜。

“哈斯蒂亞先生,您試一試。”夥計馬菲勒說道。

哈斯蒂亞是老闆。

“好吧,我年輕的馬菲勒,讓我也來品嚐一下,你口中的所謂第一美酒,哈哈哈。”哈斯蒂亞摸着鬍子笑道。

柳無遙趕緊在哈斯蒂亞面前的酒杯裡倒了三兩左右的紅酒。

“哦,此顏色倒是頭一次看見啊。”哈斯蒂亞說道,“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哈斯蒂亞喝。酒杯還沒有放下,兩眼的精光就四散了。

“這,這是什麼酒,爲什麼我從來沒有喝過,我的天那,這難道是神釀造出來的酒嗎?”他很激動。

“這叫紅酒。”柳無遙回答。

“紅酒?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能給我也來一點嗎?”辮子男見大鬍子如此反應,也有了酒欲。柳無遙看看水壺裡的紅酒,想着得再少倒點。

倒了些許在他的酒杯裡,辮子男品嚐。

“哦,這,這是什麼酒,爲什麼味道會如此甘甜濃郁,我從來沒有喝過如此好喝的酒。”辮子男激動的站了起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第三個人,說話了:“能給我來一點嗎?”

柳無遙打量此人,是個白髮老頭,從穿着打扮上看,不富即貴。

“德尼路大人,你也要喝?哦,你是應該嚐嚐。”哈斯蒂亞笑道,“雖然,有着‘酒王’的稱號,但是你肯定沒有喝過如此美味的酒。”

柳無遙又倒了些許的紅酒給這個號稱“酒王”的老頭喝。

德尼路喝得比他們都要慢,他一點一點,從舌尖到口腔再到喉嚨,慢慢地品嚐。

喝完,德尼路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

時間只不過過去幾十秒,但是在沉默中等待,就感覺時間過去很久。

“的確很美味。”德尼路緩緩睜開眼睛道。

“我的兄弟,說說價錢吧。”哈斯蒂亞說道,“可惜你只帶來了這麼一點。”

“我要三千枚賽亞維斯(金幣)。”

“哦,你瘋了嗎?”哈斯蒂亞驚呼。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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