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宗的後山是一片廣袤的森林。
不僅擁有品類繁多的靈植,還有各種各樣的魔獸、妖獸繁衍其間。
所謂的後山秘境,實際上是一汪驀然出現在森林中央的池水,這與慕容冰劍擅闖的那處佈滿重重封印的山洞景象顯然大爲不同。
雖然看似是一汪池水,但卻充滿了詭異:四周的草木茁壯生長,花香怡人,靈果繁盛,彷彿獲得了池水的滋養,可偏偏處在中間的池水卻宛如明鏡一般,即便有成熟的靈果落下也不會產生半點擾動,甚至還有一些鳥兒直接扎進了池水裡,但卻只有極少幾隻會重新飛出來,翅膀上也不會帶出任何水漬。
“這是什麼神奇的原理?”範威霆表示有些看不懂。
“表面上的池水應該是靈力結界形成的覆膜,實際上,下面可能是個別有洞天的小世界。”何小樹根據自己的經驗解釋道。
“你爲什麼這麼熟練啊?”
“當你在這些洞口出出進進無數次以後,你也會變成箇中老手。”
“我懷疑你在破路上開輦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並沒有,那都是你的錯覺。”
隨着五名弟子的身影出現在池水邊,一對身穿道侶套裝的夫婦忽然乘着青鸞從天而降。
男子玉樹臨風,與範威霆有八分相似之處,只是留着美髯,顯得仙風道骨,而女子則高挑豐滿,美麗大方,頗有旺夫之相。
跳下青鸞的時候,女子偷偷掐了把男子的屁股,男子連忙一拂袖將其掩飾過去,順便給了女子一個警告的神色:“在後輩面前,能不能正經一點?”
女子聞言,立刻端莊一笑,擺出一副溫柔賢淑的姿態,站到男子身側,輕輕挽住了男子的胳膊。
“擦!這就是我父母?”範威霆眼睛圓瞪,企圖從這對男女身上找出和自己的不同點,卻發現除了自己是單身狗之外,和這兩個人居然沒有一點不同之處,“爲什麼我看起來就像他們倆粗暴糅雜的集合體?”
“大概因爲……你是親生的?”
範威霆不禁翻了翻白眼:“我纔不喜歡這麼黏人的對象!”
“醒醒,你並沒有對象。”
“呸!那只是我不想找!”
“要不要弟弟幫你介紹一個門當戶對的?”
“不需要!”
只見留着美髯的男子輕輕捋了捋鬍鬚,便對着場間的五名弟子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哦活活活,不錯,不錯,不錯……額……”
“師哥,他們的名字分別叫小麗、小偉、小羽和小黑,你可別再認錯了。”見自家夫君的臉盲症似乎又犯了,美婦人連忙湊到耳邊悄悄提醒道。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剛剛只是一時興奮,沒想起來而已,放心吧,這次我專門看過他們的花名冊,絕對不會認錯的!”
範天翔自信滿滿地大步向前,輕輕拍了拍身前女弟子的肩膀:“小麗,聽說小偉今天跟你求婚了,恭喜啊!等你們從秘境出來,我給你們倆當證婚人!”
“師哥,這是咱們女兒甜甜……”美婦人面紅耳赤地小聲提醒道。
“哦活活活活……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認識?”範天翔拍了拍身前帥氣女子的肩膀,爽朗大笑道,“我說甜甜啊,這支隊伍可是咱們欽天宗幾千年來,最接近聯賽總冠軍的一支戰隊,你可得好好帶領他們,爭取在秘境裡讓大家的實力都更進一步啊!”
“知道了!”範甜甜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美婦人連忙湊到範甜甜身邊,小聲寬慰道:“最近你爹的混沌無極陰陽瞳又有精進,幾乎已經可以窺視天道,卜測天地吉凶了,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臉盲……男人以事業爲重是有上進心的表現,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媽給你備了個愛心錦囊,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就用這個召喚我。”
“知道了,謝謝媽。”範甜甜收起錦囊,迴應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她對自己老爹的臉盲症早已習慣到無語,但對自己這個溫柔賢淑的母親,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能理解你爹就好,歷練的時候千萬小心,遇到危險不要逞強。”
“知道了……”範甜甜不解地嘆了口氣,“媽,我爹這麼不解風情,你爲什麼這麼愛他啊?”
“也許,大概,可能是因爲……他真的好帥啊……”姜玲看着自己夫君帥氣的側顏,又開始了想入非非。
“我一直以爲像你這麼知書達理的女子,絕對不會這麼膚淺……”
“不,你錯了,我就是這麼膚淺。”
“……”
“你身後那個小男生長得好好看哦……要不要搞來給我做女婿呀?”
“那是我拜把子的弟弟,人家還未成年!”
“培養夫君就是要從小抓起才萬無一失嘛……等他長大有自己想法了可就不好哄騙了……”
“……”
或許是因爲對自己的人證比對能力徹底喪失了信心,範天翔果斷放棄了逐一叮囑的親民方案,轉而採用了概括性的統一發言:“此處秘境於十六年前神秘降臨我宗,經過本座和你們師孃的多次確認,此處秘境有極高概率蘊藏着大機緣,但是靈力結界脆弱,僅能允許金丹境弟子進入……”
“作爲本宗最優秀的一批弟子,你們五個幸運獲得首次探索的權利,一定要戒驕戒躁,努力拼搏,把握機緣……天道所顯,此次歷練將爲我宗帶來恢弘氣運,我以欽天宗主之名,祝你們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啪啪啪啪……”五人奮力鼓掌,何小樹卻皺起了眉頭。
正常來說,機緣越大的秘境,靈力結界應該越穩固纔對,此處秘境卻反過來很脆弱,顯然不合常理。
結果證明,此次探索最終演變成了一場可怕的事故,可爲什麼在一開始的時候,這位極其擅長窺視天道的欽天宗前掌門,眼中看到的卻是恢弘的氣運呢?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了。
驀然間, 一雙手忽然摟住了何小樹的胳膊——正是頂着小麗皮膚的範威霆。
“你幹嘛?”
“我有點兒害怕……”
“怕什麼?”
“怕死!”
“你堂堂欽天宗掌門,要不要這麼慫?”
“沒辦法不慫啊……這旗插的實在太多了……什麼回來就結婚,出來就當證婚人,什麼遇到危險千萬不要逞強,什麼祝你們旗開得勝,滿載而歸……這些旗隨便在頭頂上插一面,那都是身死道消的警兆……更何況還是這麼多面旗同時插到頭上……”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是吧?你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對不對?”
“嗯,但是你真的沒有必要整個人掛在我身上!”
“啊?對不起……”範威霆從何小樹身上跳下來,臉頰有些發紅,“平時算卦算太多了,對這種惡意插旗的行爲天然感到恐懼……”
“掌門哥哥啊……”
何小樹眯了眯眼睛,立馬露出一副關愛的眼神,對插旗恐懼症患者開啓了針對性治療。
“不用太過擔心了,這裡只不過是一片木已成舟的記憶世界而已,能遇到什麼危險?放一百個心吧,咱倆一定可以平安走出去的,等幹完這一票,咱們就金盆洗手,以後再也不隨便進入別人的記憶世界了……”
“嗯,到時候弟弟一定給你介紹一個溫柔賢淑的女朋友,再幫你造一所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大房子,你和嫂嫂一定會平安一生,大富大貴,多子多福,幸福終老的……”
“閉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