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裝作沒有看見舒菲的瞪視,還把兒子的話當成了一種督促,看來今晚,他該努力了。
一家人上了車子,小興邦翹着小二郎腿,脣角帶着細小的弧度。
“兒子,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舒菲扭着頭,看着自己的兒子,這算不算春心萌動的一種表現。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高興了?”小興邦皺了皺眉頭,他有在高興嗎?明明今天快要被唐僧煩死了!
“兩隻眼都看到了!”舒菲說完笑着扭回了頭,眼裡都是意淫的笑意。
脣角的笑容擴大到一定的地步,舒菲便僵住了,陸湛的車子正在等紅燈,她的視線剛好看到了對面大樓的電子顯示屏,上面的商業板塊正在介紹着顧氏掌舵人,顧佐!
那張熟悉的臉,陪伴了她整整三年,每一次在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是這個人給自己勇氣,一個人的身份到底有多矛盾,仇人、恩人,恨着、感激着。似乎這所有的矛盾都適合她和顧佐之間的關係。
低頭,心裡沒有聲響的嘆了口氣,她和顧佐機場分別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舒菲能看到對面的廣告大屏幕,陸湛自然也能看到,男人餘光看着舒菲臉上的表情,她不愛顧佐,可是顧佐還是在她心裡擠佔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至少對於舒菲而言,顧佐這兩個字,已經有了不同於別人的意義。
陸湛眼神眯了眯,他一直不是個吃飛醋的人,可這一刻,看着她剛剛出神的那一秒,還有心裡有些泛酸。
後排的小興邦敏感的感覺到了空氣氛圍的變化,忍不住看着外面還在播放的廣告牌吐了吐舌頭,這算是情敵對對碰了嗎?
大屏幕上的顧佐笑得儒雅,不是現場採訪更像是一種從其他場合截圖下來的畫面,可儘管如此,顧佐那張優雅而溫暖的臉,尤其是他脣角的笑容,還是讓行走的人們紛紛擡頭駐足看了起來。
紅燈轉綠,陸湛重新啓動了車子,車速和之前並沒有多大變動,舒菲揚了揚脣角,顧佐陪伴的那三年,對她已經不是一處看過就算的風景。
而在別墅中的顧佐,一身白色的西裝第一次換成了黑色,身上的氣質也跟着從儒雅溫潤變成了冷酷。
“飛機準備好了嗎?”
李遊點點頭,“好了,老闆,這件事我去處理就好,您沒有必要親自去做!”不管怎麼說,到時候那種場合都會有危險,他不希望老闆有任何受傷的可能。
“不用擔心我!”顧佐笑了笑,眼裡卻帶着不容拒絕,陸行的事情他想親自來。
米國,
陸行從早上醒來開始,就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和埃塞俄比亞的軍火商商量好今天交貨,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裡總有隱隱的不安。從旁邊酒架上拿起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陸行仰頭喝下去,濃烈的酒在口腔裡一直蔓延向下,灼燒過食道進入胃裡,纔將他那種莫名的煩躁不安壓了下去。
現在資金全部到位,而且,買家他也已經找好,就差交貨
並且轉交買家了,這筆生意穩賺不賠,他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看着牆上的時鐘一點點的朝着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陸行換好一身黑色的休閒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扎眼,萬一出了事情,一身低調的衣服也能幫助他儘可能的安全逃脫。
“先生,要出發嗎?”家裡的黑人司機,用蹩腳的中文朝着他問道。
“在等等。”離約定的8點還只剩下15分鐘,可是陸行卻不想早早的過去,雖然對方的資料他已經派人摸清楚,並且自己也覈對過了,不會被人設了圈套但是他還是想再稍微拖一下,這種事情謹慎些總是好的。
“是。”
陸行坐在沙發上,看着時鐘上緩慢走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男人不停的給自己倒酒,連着一杯杯的喝下,知道時間已經到了8點15的時候,男人才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着一直等在門口的黑人司機說道,“出發吧!”
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陸行便朝着一個破舊的快要關閉的港口駛去。
而此刻在港口附近,買方的代表已經焦急地在那裡等候了,眼裡帶着濃濃的不滿,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講究誠信,可是現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刻多鐘,還沒有看到陸行的身影,這樣的做法他們很不滿意。
而另一邊顧佐坐在車上,眼神清冷的看着遠處,急得來回踱步的軍火商,脣角揚起冷漠的笑容。
“老闆。你說陸行會不會不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風聲?”李遊臉上也有了一抹焦急,畢竟這件事情他們籌備了許久,萬一陸行聽到了一點風聲那麼所有的準備就白費了,白忙活了一場倒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不能看到陸行悽慘的下場,他心裡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他不會不來,至於消息,我想我們的人應該不會走漏。”和李遊臉上的焦急不同,顧佐顯得特別的鎮定,他太瞭解陸行是什麼樣的人,有比天大還要大的野心,可是做起事情來卻畏手畏腳,今天他應該是故意遲到的,就是想知道會不會出現危險,可是他忘了,真正願意給他製造危險的人比他更沉着冷靜,就算他遲到到明天早上,危險也不會因爲他的晚到而有所減少,只會給對方更多的準備時間罷了。
見顧佐這麼沉着冷靜,李遊覺得有些慚愧,跟老闆這麼多年,他竟然沒得到一點真傳,遇到事情還是有些急急躁躁。
顧佐看出來李遊的心思,笑着說了一句,“你只是有些急躁了而已。對於陸行這種人,利益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場巨大的誘惑,就好像明知道撲過去就會粉身碎骨,但是他還依舊抑制不住心裡的那種衝動。“男人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遠方的燈光,陸行這種人必定會死在利益的面前,因爲他不會抗拒利益的誘惑,更不懂的在失敗之後,吸取失敗的經驗和教訓,所以這種人死不足惜。
“那軍火方看起來也等不及了。”李遊伸手指了指臉上都已經帶着狂躁火氣的軍火商,陸行這樣做,無異於將埃塞俄比亞的軍火商至於危險之中,而自己卻躲在風險之外,這種
做法,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絕對是不可行的。
顧佐看着那些軍火商不停的張嘴咒罵,“陸行這次的生意恐怕是最後一次了,就算他不在這裡等着,恐怕以後埃塞俄比亞的軍火方也不會再和他打交道了。”
男人低頭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脣角的笑容漸漸浮起出一抹殘忍的弧度,已經8點40分,陸行該出現了,那個有野心卻沒有膽量的人,也不會有足夠的膽量放鴿子太長時間,因爲害怕雞飛蛋打。
顧佐猜測的沒錯,陸行的車子在他看錶的時候已經悄悄的駛入了港口。
“把車速放慢一些。”坐在後排的陸行朝着前面的司機命令的說道。
車速很快便慢了下來,陸行一雙眼睛不斷地在四周巡視,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可是環顧了四周好幾遍,也沒有發現有他一路上想象的危險,男人的膽子稍微大了一些,自己這是怎麼了,還沒有出手,就先害怕起來了,難道真是被那羣孫子們給嚇破了膽。
想到這裡,陸行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只要這筆生意達成,那麼他一定會讓那些孫子們好看,要讓他們知道,他陸行絕對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到約定的地點,陸行這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軍火商看見陸行,爲首的代表立刻衝了過來,一個拳頭便記在了陸行的胸口上。
“不守信用的小人。”勉強能聽得懂的中文,帶着狂怒的氣息,顯示着他們此刻心中的不滿。陸行的這種做法觸犯了他們底線,萬一米國的警察在這裡佈置了警力,那麼到時候他們這一次來的人,可能就都有去無回了。
陸行被硬生生的打了一拳,胸口疼的厲害,腳步也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可是心裡反而平靜了許多,如果他遲到這麼長時間,對方還沒有任何反應的話,他反而會更加的害怕,可是剛剛他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和恐懼還有見到他之後的必須發泄的憤怒,這樣的表情足可以證明他們也是一樣的受着煎熬,心裡的焦躁似乎瞬間被撫平了,真正的交易,尤其是這種提着腦袋的交易每個人都會害怕,不光光是他。
“放輕鬆,彆着急,我們有話好好說,我確實有些事情耽誤了,但是在處理完畢之後,我就立刻迅速趕了過來。”陸行大笑着說完,伸手將一張支票在黑暗中塞到了爲首的那人手裡,並且擁抱住了對方,順帶着附在他耳邊說道:“這是100萬美金的支票,以後,我們還可以多多合作。”
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爲錢而賣命的人,所以,有錢自然是要賺的,100萬美金,對於爲錢而賣命的人都不算是小數目,剛剛還一臉怒氣的頭目臉上也多了笑容,回抱了陸行,朗聲說道,“那是,以後有合作,我們大家一起做。”
“一起發財,錢我已經帶來了,現在我要驗貨。”陸行收斂了脣邊的笑容,這種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量不拖欠是江湖規矩,他自然也不會有例外。
“沒問題,我們的貨絕對是棒棒的。”那頭充滿自信心的豎起了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