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少白聊了一會兒,囑咐他注意安全注意身體,掛了電話,張彥明在屋裡轉了一圈兒,出來來到後院。
雪滑梯。兩個小寶貝天天唸叨,那就弄吧,雪也夠用了。
拿出鐵鍬帶上手套,剛鏟了幾下,電話又響起來。威斯汀的人到了。
張永光已經去機場接人了。
這些傢伙,真會找時候。
張彥明去辦公室讓助理準備一下相關資料,自己回來接着剷雪。
小傢伙爲了雪滑梯不讓人碰後院的雪,這會兒有點不好鏟,下面都凍在青磚上了。
雪落時間久了不動就會凝結成雪塊,再久點表面會形成硬殼,有些甚至能上人。
而且積雪其實並不適合做滑梯,它不粘,像麪粉一樣。
吭哧吭哧弄的頭上直冒白煙,一個多小時,鏟了一半不到,張永光把人接回來了。
放下鍬去洗了洗臉,活動一會兒全身舒泰,熱氣蒸騰的。
所以張永光帶着威斯汀的亞洲區副總裁幾個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滿面紅光熱氣騰騰的張老闆,鼻子上還帶着點汗。
“我靠,老闆,你這是要熟了呀?”
“屁話多。”張彥明伸手和副總裁握了一下,把幾個人讓進辦公室裡。
沒有過多的客氣,和這邊合作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是給他們送錢的,也沒必要太客氣。
小助理端上咖啡,低聲問了一下要不要糖和奶,就規規矩矩的坐在張彥明身邊,隨時準備給老闆遞資料。
他們幾個人是按天輪換,每天有一個人隨時聽召喚,其他人作具體工作,也沒分什麼類別,齊心協力,受張彥明和張永光雙重領導。
當然孫紅葉叫乾點什麼也不敢不做。
和孫紅葉的助理室那邊眉來眼去的,沒事兒還要過去幫個忙。純獻殷勤不圖回報型的。
張彥明從來也不干涉,工作做好就行了,誰還沒年輕過?
副總裁坐的端端正正的,就要開始介紹威斯汀集團的光榮歷史,張彥明擺擺手打斷:“直接說正題吧,我時間有點緊。”
副總裁愣了一下,發現這個客戶和以前接觸過的有點不一樣啊,好像沒有跪舔的意思。
張彥明說:“我對你們的工作態度很不理解,也相當不滿,所以沒有必要客套。我之所以坐在這裡見你是因爲前面的溝通。我是個喜歡講信用的人。
不要把你們的優越感帶到我這裡,我可以合作的公司有很多選擇。下面就直接進入正題,OK?”
張彥明確實有點生氣。本來溝通的挺好的,沒想到馬上商談具體合作了開始傲慢,拖了半個多月纔到。
其實這中間還真是有點誤會。
他去談的是人家總部,過來談具體合作的是亞太分部。
這些人在亞洲這邊待時間長了,被舔習慣了,自然就感覺牛逼起來了。
都是慣的。而且這些白毛確實也是瞧不起華人。
副總裁感覺自己被污辱了,但職業素養讓他並沒有當場發作,板着臉示意助手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我們的合約在這裡,沒問題就可以簽字。我也很忙。”
老外沒有公章系統,就是簽字生效,所以人家確實比咱們有契約精神。主要還是責任的劃分問題。
公章一蓋,誰讓蓋的?誰支持誰反對?決策者是誰?責任誰負?說不清楚。關建還可以偷蓋。
國外不一樣,誰簽字誰負責,你不同意就拒籤,清晰明瞭,想躲都沒機會,所以自然契約精神就上來了。而且不好冒充,想混過去完全不可能。
所以說還是咱們這邊的人聰明些,知道怎麼才能不擔責任還可以冠冕堂黃的。
一個會議決定一件事情,大家哼哼哈哈的就過去了,真的假的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反正也不用誰個人來擔責任,過段時間查都查不清。
要是簽字認責你試試。
根本沒有混過關的可能了,猜猜會怎樣?所以那麼多年,這個簽字制度提了多少次?不可能通得過。公章多好啊。顯正式,沒毛病。
張彥明示意助理看看對方的合同,拿出煙讓了一圈兒,只有一個人接了。
外國人就是耿直,這要是換成咱們,領導生氣了誰敢接對方的煙?弄不死你。
助理快速把合同看了一遍:“哥,這可能嗎?他們要拿三成,還要完全的人事和財務財產審批權,還可以無限續約,不聘用咱們方面的高層。
咱們方面的員工要每年按人頭交培訓費,還有品牌使用費,我靠,他們定的工資還賊特麼高。”
換成在別的公司小助理絕對不敢這麼說話,什麼樣的老闆就帶出什麼樣的員工,張彥明牛逼,員工都跟着抖。
“這就是貴方的最終條件?”張彥明拿過合同衝副總裁抖了抖。
“你可以提出你的建議,當然,我不一定會同意。”
“我不管你都弄出一些什麼名目,你們的整體管理費用不會超過百分之十。人事方面會給你一定的自由,但需要我審批。
至於財務財產審批,你想的太多了,那不是你們的工作,我會派人負責這一塊,每年還會進行審計。這就是我的條件,你可以不同意。”
“哦對,工資,你們派駐人員的工資也會控制在一個合理的水平,不可能任由你們張口。至於品牌使用費和培訓費,那是什麼?”
“那不可能,管理費不會低於百分之二十五,品牌使用費另外結算。人事必須由我們決定,包括薪酬體系,我們不接受外人的指手劃腳。
財產審批權可以交給管理委員會,但財務審批權必須要交給我的總經理。你們懂管理嗎?懂如何經營一家高級酒店嗎?你們不懂。”
“你的這個,得到總部的完全授權,或者批准了嗎?”張彥明抖了抖合同,扔到桌子上。
“我們是一家頂級的酒店管理公司,有着卓越的管理經驗優秀的管理制度和世界最頂級的品牌,我們有權力維護自己的榮譽。
這就是公司的決定,威斯汀亞太區總部的決定。”
“我感覺,在你的思維裡,世界上只有一家酒店。可惜是錯誤的,我們的選擇有很多,多到可以任意挑選。這裡是我的酒店,我不需要聽一個委託管家的什麼決定。”
張彥明慢慢站了起來,換成中文對張永光說:“送客吧,不用談了,反正也不急。換個合作方。”
房門一開,史密斯笑着走進來:“嗨,張。這是在幹什麼?”他看了看副總裁幾個人。
“你在忙?那我等會兒再過來。”
“沒事兒,完了。你又跑哪混了幾天?”
“我和朱麗去了香河,想不到吧?和牟在一起。他比你有趣兒。”
“去吃肉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