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聊的很投機。
資本的綁定是世界上最牢靠的關係，大家站在同一戰壕，不用耽心不用猜疑，自然歡聲笑語。
當然，首先你得有資本。
“你在大蘋果的那個小雜貨店終於捨得出手了嗎？”聽說老史密斯把蘋果市的投資機構讓給了張彥明，一直嚴肅的老沃特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不是出手，那是我的寶貝。是做爲報酬請張來幫我打理財產，雖然很少，只有幾個億，但它們是我的必生心血，我相信在張的手裡它們纔會真正煥發出青春活力。它們那麼可愛。”
老沃特收起笑容，這個粗鄙的農民不但用他的兒子騙走了自己的寶貝，還總在他面前赤果果的炫耀，太討厭了。不就是比我多一點米刀嗎？
雖然它們確實可愛，自己也確實挺特麼羨慕嫉妒的。
自己從小刻苦學習，成人進入金融行業打拼成爲金領一族，這麼多年辛辛苦苦下來，竟然還沒有這個種地的農民有錢。香蕉他個丫梨，去哪說理去？
“張，準備進入阿美利卡的金融市場了嗎？需要我幫你引薦一下嗎？”
“不，謝謝，非常感謝。我對金融市場其實興趣不大，相對來說我可能，更喜難實業和貿易，以後也會從事這些方面的工作。金融會接觸，但不會太深入。
您是這一行的成功人士，應該能明白裡面的很多東西，還有，風險。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金融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只會是我一種把財富保值的手段。不是事業。”
老史密斯和老沃特都陷入沉思，屋裡安靜下來，雪茄的青煙嫋嫋升起，不斷的變幻着形狀漸漸散開。
“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天生的金融家，”沉默了一會兒，老沃特打破寧靜：“你在金融上的天份和表現簡直叫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你自己的選擇卻是實業。”
“感謝你看好實業，這對我來說到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說實話，這段時間我有些猶豫，堅持了多少年的信念在動搖，農牧業越來越沉寂了。
看看新聞，看看報紙，都是金融，都是金融鉅子，他們就像是一個一個的明星，光鮮亮麗，代表着成功和希望。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我這麼多年的堅持是不是錯了，是不是跟不上時代了，是不是要改變一下，比如去搞金融，也去做一個時尚的人。
謝謝，張，感謝上帝把你帶到布里的身邊。”老史密斯把右手撫在左胸衝張彥明低了一下頭。
“您太客氣了，我年紀小，還有許多方面需要向你們學習，現在的一切更多的是運氣，運氣就像空中的雲，它存在，但無法把控。
在我的思維中，金融業就是高高浮在半空中的雲朵，它漂亮，高傲，變幻莫測，雖然它來自大地，但它終歸不屬於大地，而我們是需要腳踏實地才能生存的。”
“你認爲什麼樣的經濟纔是腳踏實地的呢？”老沃特問了一句。
“我沒資格給任何事物下定義，沃特叔叔，我還是個年輕人。”
“好吧，年輕人，說說你的見解，或者，看法，實業和金融難道有什麼不同？”
“呃，在我的認識中，能創造財富的，就是腳踏實地的，一間農場，種下種子，收穫果實，一間工廠，投入原料產出商品，蓋一間房子可以居住，這就是實業。
金融是建立在實業基礎上的衍生經濟，它自身並不能創造財富，而是剝奪，從實業，從從業者，從投機者，從任何參與進來的遊戲者身上剝奪。
它的根基是在實業的身體上，實業消亡它就不可能存在了。
人離開金融仍然生活的很好，但離開實業就無法生存，這就是區別。”
“你的意思，金融業對實業來說，是一種傷害，對嗎？”
“不，沒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什麼事情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金融業從某個方面來說，對實業是有幫助和促進的，誰都不能否認。”
“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歡它。”
“是的，我不太喜歡。不管怎麼說，它是吸附剝奪的本質。一切都需要有一個規則，有一個度，但由誰來把控呢？人心都是貪婪的，沒有止境。”
“沒有止境嗎？”老沃特皺起眉頭思索。
老史密斯就很高興，給張彥明倒了一杯葡萄酒：“來，張，我想我們應該碰一杯。”
張彥明舉起酒杯，兩個叮的撞了一下。抿了一口，酒還可以，應該是農場自己釀製的，並沒有過份的強調什麼酸度甜度，反而很適口。
起碼張彥明喝着很舒服。
“來吧沃特，那些問題並不需要我們去考慮，那是大人物們的事情。來，喝一杯。去年的陽光很不錯，這批酒讓我很滿意，來嘗一嘗。”
“好吧，那就再來一杯。平時我很少喝酒，我不喜歡它麻醉我的神經，不喜歡那種感覺。”
“無法控制？”
“是的，無法控制，那種感覺令人沮喪。”
“是的，槍柄要永遠握在自己手裡。”老史密斯表示同意，舉杯和老沃特碰了一下：“但並不妨礙我們偶爾的放縱一下，夥計，你對自己過於嚴格了。
幸虧朱麗的性格並不像你，否則我就要爲我的布里耽心了。”
“布里是個好小夥子。”老沃特舉杯和老史密斯相碰，讚賞了女婿一句。
“當然，當然，”老史密斯很開心：“好姑娘就要和好小夥子在一起，他們會幸福的。”
“你會繼續幫助他們打理財產嗎？張。”老沃特扭頭看向張彥明。
“只要他們願意，我很樂意效勞，這個要看他們兩個的意思，其實瑞士銀行的貴賓服務還是挺靠譜的。”
“我可以把資金委託給你嗎？”老沃特補了一句。
“只要您相信我，我沒問題。不過我和史密斯叔叔說過，以後金融這塊可能更多的是長線操作，收益上我並不能給出什麼保證。”
老沃特舉杯和張彥明碰了一下。
他自己就是金融業的上層人物，對一些內幕當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