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鎮的執行長是個胖乎乎的、看起來很和氣的老人, 他捧着一杯柿子酒——這已經是他用特權搶到的第三杯了,笑眯眯地道:“大家都已經把所有的酒都喝過了吧?來來來,可以開始投票了。”
說完, 自己率先把寫了號碼的紙條投入投票箱中。
其實看鎮民的反應, 比試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投票無非是走一個過場。
大部分人毫不猶豫地投給了自己中意的人選, 但也有些人心裡比較矛盾。
“咋辦?”某大叔苦惱的對同伴嚼耳朵, “說好要投給漢克的,但是他的酒真的不如那外鄉小子的,我貝克活了大半輩子, 還是頭一次喝到這麼好喝的東西呢,咱們到底還投不投了?”
“……還是投吧, 不然漢克那個脾氣, 要是被他知道我們不投他, 搞不定會揍我們,十個我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啊!”
“也對, 還是給投吧,再說光顧他的酒館幾十年了,都是老朋友了,不投他說不過去。”
……
不多久,票數的結果公佈, 楊濤以絕對的優勢領先。第二名是漢克, 可是比起楊濤, 也足足少了六七十票。
婦人排第三, 只得了二十來票。她嫣然一笑, 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青年只有最慘的不到十票,他木着臉, 看不出有什麼沮喪的情緒。
結果一出來,漢克臉都青了,呼哧呼哧的吹着鬍子。旁人怕被遷怒,全部退離他三尺以外。
“這不可能!“
漢克喘着粗氣大步走向楊濤,看到有還剩的酒,拿起來一口喝下,停頓了一會,臉色又難看了三分,粗聲粗氣地道:”你這算哪門子的酒?誰家的酒是你這個味道的?你這個只是甜水,甜水!投你票的都他媽是沒見識的鄉巴佬!“
漢克此話一出,打翻一船子人,圍觀的鎮民臉上都露出了不滿。
楊濤道:“你該不是輸不起吧?”
漢克更怒,唾沫橫飛,嗓音如雷:“誰他媽的輸不起了?老子就不承認你這個是酒!老子釀了一輩子的酒,還不知道酒是啥味嗎?“
楊濤厭惡的別開臉,以免他的飛沫濺到自己臉上。
漢克踏上一步,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眼前一花,完全沒反應的時間,就被一股大力狠狠甩了出去。
只見漢克虎魁梧如山的身體飛起,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地砸落在地,一陣塵土飛揚。那肉拍地的聲音聽在人耳裡,好像都能感同身受那種痛。
楊濤就覺得一陣牙痛,轉開視線,不忍直視。
把人甩出去的騎士則拍拍手,繼續充當他低調樸素的推車手,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
即使漢克皮糙肉厚,也半響才活過來。他艱難地擡起勃頸,臉朝旁“呸呸“了幾下,把嘴裡塵土吐出來,血紅的雙眼怨恨地瞪視着楊濤一行人,驀地大吼一聲,爬起身對着他們衝過來。
楊濤和安斯艾爾身前剎那多出幾個低調樸實的騎士一字排開,漢克一靠近,便如迎頭撞上了一堵硬牆,瞬間被輪飛出去,他爬起,又衝過來,又飛……周而復始。
楊濤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對安斯艾爾道:“結束了,我們打道回府吧!“
漢克又一次搖搖晃晃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衝來,某個騎士輕輕的一腳,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他趴下,動彈不得。
啊呀媽呀好殘暴!
不過總算能回家了。
比試贏了,打了漢克的臉,高興是有的,不過楊濤並沒有得意的感覺,漢克他們幾個的釀酒技術就是小學生水平,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頂多也就初中生水平,贏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沒什麼好驕傲的。
安斯艾爾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壯觀了,楊濤打算在格蘭鎮住到寶寶出生。原先租的房子太小了 ,他和安斯艾爾兩個人住正屋,那些個騎士、隨從全擠在一小屋子裡,也是可憐,於是便想換間大的來住。
但還沒來得及換,楊濤這偏僻的小房子突然就變熱鬧了起來,各路客人絡繹不絕。
先是執行長身着私服,只帶了一名護衛,還有一堆禮物,登門拜訪。
他滿面笑容,襯得那張胖乎乎的臉喜氣洋洋,見到楊濤的第一件事,便是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地把他大誇一通,誇的楊濤耳根都發燙了,默默懷疑:他說的這個人是我嗎?我咋覺得這麼陌生捏?
繞了半天,楊濤還道他是來幹嘛的,原來是來討酒喝的。早說嘛!害他聽了老半天廢話!
執行長是一個城鎮的最高長官,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想在葛蘭鎮住得舒服,這個人的面子倒不能不給。
柿子酒在比試時已經喝完了,那隨手釀的麥酒楊濤嘗過,還算成功,這會便給了他一罈。
執行長聽到是新品種的酒,迫不及待地淺嘗了一口,眼睛登時一亮,咕咚咕咚地灌下一整杯,搖頭晃腦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過了一會問道:“這是什麼酒?喝着雖有點苦味,但回味又醇又香!”
“這是麥酒。”
“嗯?麥子釀的酒?麥子也能釀酒?”執行長有點驚奇,“嗯嗯,不錯,很不錯!”
執行長心滿意足地離去了,過沒多久,又來了一個客人,正是三家酒館其中之一的女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