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離譜到家了
馮支隊很迷糊，問道：“那齊龍昌嘴硬的很，一口咬定沒殺人，怎麼可能帶我們去找屍體？”
董澤笑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並不是說他不說出口我們就找不到。”
“啥意思？”
“他可以控制他的口不說話，但卻控制不了他的內心活動。而一個人的內心活動，會真實地反應到自己的表情中。”
馮支隊感覺像是在聽故事……
“這真能行？”
“能！”董澤很肯定地說道，“就算不行，不也還有閃電嘛。”
“閃電？”馮支隊不由得轉頭看向一路跟來的那條黑背。
他並不知道董澤身邊有一條很厲害的警犬，畢竟之前的電視節目中並沒有報道過關於閃電的事情。
丁勉立刻說道：“馮支隊，你是不知道，閃電的鼻子厲害着呢，就沒有他嗅不到的氣味。前段時間廳裡有一起涉槍的案子，董澤就靠閃電追了嫌疑人幾百裡呢。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馮支隊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威風凜凜的閃電，默默地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平湖縣局刑警大隊長鄭林開始聯繫慶林鎮派出所，同時安排車輛往那邊趕。
慶林鎮屬於臨近縣城的鄉鎮，沒走多久就到了。
來到鎮上的派出所，他們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在鎮上吃了頓晚飯。
雖然這裡只是鄉村小鎮的小餐館，但味道還挺不錯。
“鄭隊，那一年多來，齊龍昌多次審訊，都快成老油子了，如果這時候去找他，他不一定配合。”派出所的李所長邊吃邊道。
鄭林塞了一口菜在嘴裡，也知道李所長所說的是事實，道：“去試試吧！實在不行……”
董澤沒等鄭隊說完，便插話道：“不用擔心！到時候我來說吧，他肯定得聽。”
剛纔大夥兒已經相互介紹了一下，李所長也知道這個年輕小夥兒是來自廳裡的，但他潛意識裡認爲廳裡的領導沒什麼實戰經驗，加之這小夥子這麼年輕，便忍不住說道：“領導，你或許不知道基層的情況，有些老油子根本不聽警察的話，特別是齊龍昌所犯的還是命案，明知道自己一旦被查清，大概率活不成，哪會配合我們？”
董澤笑笑道：“李所，你們平時要帶嫌疑人指認現場，還得徵得他同意？”
“這怎麼可能？”李所長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下一秒想到董澤這樣問的目的，便又說道，“可現在我們不是不知道拋屍現場的位置嘛。”
“放心吧！他會告訴我們的。”董澤很平靜地說道。
李所長還欲再說，馮支隊連忙道：“李所長，你不用考慮他同意還是不同意，先帶我們過去就行。”
“好吧！”
吃完飯後，三輛警車直奔鎮子南邊的一條小山溝而去。
十多分鐘後，最前面帶路的那輛派出所警車停了下來，前方一棟孤零零的小樓矗立在黃昏之下，顯得有些孤單。
衆人見李所長已經下車，也都紛紛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就是這戶人家。”馮支隊邊走邊介紹道，“目前這房子就齊龍昌一個人住。”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院門口。
正巧小樓側門推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董澤一行人，神色微微一變。
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這羣人中有幾個穿着警服的，他就算心中沒鬼，也會詫異。
不過這男子在驚詫之後，目光落在鄭大隊臉上，生硬地說道：“鄭隊長，你們又來幹嘛？你們這些當官的，是見不得我這小老百姓安安靜靜地過幾天小日子吧？”
鄭林同樣沒有好臉色，冷笑道：“齊龍昌，你要是老老實實把問題交代了，我們用得着這樣經常來找你？”
“老子再說一遍，老子沒殺人！”齊龍昌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你們要再這樣污衊老子，老子就去告你們。老子就不信了，這天下還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鄭大隊早已領略過齊龍昌的脾性，對此並不意外。
他正要繼續說，董澤卻開口了：“你沒機會了。”
這話音量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到每個人的耳中。
齊龍昌猛地轉頭看向董澤，見對方只是一個小年輕，不由得冷笑道：“你一個毛都沒長齊小屁孩兒，知不知道話不能亂說？”
“我從來都不會亂說話！”董澤聲音無比平靜，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道，“知道我們今天爲什麼來找你嗎？”
“呵呵，誰知道你們想幹什麼？”
董澤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你拋屍的地點。”
“胡說八道……老子沒殺人，哪兒來的拋屍地點？”齊龍昌臉色無比難堪，像是被冤枉的憤怒，又像是驚慌。
董澤神叨叨地笑了一下，道：“你狡辯也沒用！我們過來也沒打算讓你自己承認，純粹只是來抓捕你歸案，順便帶你去指認現場而已。”
“你……你們沒資格抓我！你們這是知法犯法。”
“放心吧！我們犯沒犯法用不着你操心。”董澤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閃電，淡定地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條警犬叫閃電，它別的能力沒有，但就是鼻子夠靈。特別是對屍體更加敏感。只要是屍體停留過的地方，哪怕過去兩三年，它都能嗅出來。你可能覺得我在說謊，但一會兒你就能知道我這人最誠實了。”
一旁的馮支隊等人內心滿是驚訝，他們知道閃電的嗅覺很厲害，但真能厲害到董澤所說的那種程度？
這簡直是離譜的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好在馮支隊等人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目光一直都盯着齊龍昌。
在這一刻，他們在齊龍昌的臉上看到了難掩的慌亂之色，只是很快就掩蓋過去了。
對此他們倒是不覺得意外，畢竟他們心裡都認爲齊龍昌確實是兇手。
一個兇手被警察這樣一嚇，不慌亂纔怪了。
董澤卻沒想太多，直接對鄭大隊道：“鄭隊，把他銬上吧！我們先帶他去把現場指認了。”
鄭林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緊接着一咬牙，拿着手銬就上去了。
這一刻齊龍昌更心慌，他甚至猶豫着是否要逃跑，但他經過這一年的鍛鍊，心理變得強大了許多，迅速來了一波理智分析，雙腳便死死地站在原地。
跑？那不是畏罪潛逃嗎？
再說了，你說狗能嗅到兩三年前殘留的氣味就能嗅到？這不科學，大概率是在詐自己。
“我要去告你們！”
鄭林根本沒給他多說的機會，直接將他銬上了。
隨後刑警大隊和派出所各派了一名佩戴了執法記錄儀的警察，將他押着，等待着董澤的進一步指示。
董澤卻很淡定，目光看向閃電，道：“閃電，上！”
閃電搖晃着尾巴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鼻子一通亂嗅，然後嗚嗚兩聲就朝後山走去。
齊龍昌神色瞬間大變，身子猛地僵住。
他心理承受能力被鍛煉出來了是沒錯，但一下子看到警犬奔向後山，他也慌啊！
“走！”兩名押着他的警察感受到他的變化，內心一喜，生怕耽擱了，連忙推了他兩下。
齊龍昌心裡慌得一批，但卻不敢明顯表現出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往前走，一雙眼睛不時地落在閃電身上。
閃電走的並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很正常，畢竟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能嗅探到氣味就已經是神蹟了，哪還能追求速度？
董澤一直跟在齊龍昌的側面，目光總是不經意地落在對方臉上。
走了一段山路後就遇到了一個岔路口，閃電在兩條路上來回嗅探，狗嘴裡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董澤在原地站了不到半分鐘，便走過去摸了摸閃電的狗頭，似乎在與閃電交流。
隨後，閃電興奮地叫着朝着一條路衝出去。
齊龍昌神色更顯慌亂。
其他人全都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看着齊龍昌越往前走臉色越差，嘴裡聲音也越來越低，像是有氣無力一般。
在隨後經過幾個岔路口之後更加明顯……
最後甚至都是由兩名警察架着他走，要不是他腦袋和眼睛還能轉動，大家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暈倒了。
當最後閃電在一片荒坡上停下後，齊龍昌臉色慘白，整個人耷拉在左邊那警察的身上，再無一點力氣。
看到這一幕，就算董澤沒開口，馮支隊等人也看出端倪了。
這裡，或許就是埋屍地點。
“閃電，找出準確的位置來。”董澤正色說道。
隨後他看向李所長，道，“李所長，只有麻煩你聯繫一下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挖掘的民工，等會兒鎖定了準確位置就開挖。”
“我這就去找！”李所長興奮地說道。
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但李所長根本沒在意這事兒。
這可是命案，發生在他們轄區的命案，若是能破了，別說今晚熬一夜了，便是連續熬上幾個通宵他也無所謂。
不過眼下找人可不好找，一方面周圍住戶不多，另一方面，這畢竟是挖兇殺案屍體，農村很多人對此非常忌諱，他打算先去找找，實在不行就通知所裡全體民輔警加班。
李所長走到了一旁打電話，其他人站在原地沒動，這裡大概率就是拋屍現場了，雖說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能不對現場造成額外影響最好。
很快，閃電汪汪地叫了起來，董澤快步走過去，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幹得不錯！”董澤拍了拍閃電的狗頭。
閃電討好賣乖地在董澤身上蹭了蹭……
“董澤，確定位置了？”丁支隊滿是期待地問道。
董澤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裡了。”
隨後他又看向鄭大隊，道：“鄭隊，你最好是立刻通知你們隊上的技術民警趕過來，等李所長找的人挖開後，你們的人得做現勘。我們爭取今天晚上把這裡的事情給了結了。”
“行！我這就打電話。”鄭隊立刻應下。
隨後，董澤看向齊龍昌，悠悠說道：“齊龍昌，你還要繼續嘴硬嗎？”
“我……我……”齊龍昌嘴脣懦弱地蠕動着，喘着粗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自己說吧，埋了多深？”董澤問道。
齊龍昌雙眼無神地看着閃電站立的那塊地，木然道：“兩……兩米多……”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長長地鬆了口氣，馮支隊等人對董澤更加佩服。
實際上，就算找到了屍體，也不敢保證就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只要無法在埋藏屍體的地點找到什麼具有指向性的物證，等到齊龍昌反應過來，他若是矢口否認，案子還是很難辦。
但現在董澤趁着對方六神無主的時候問出這樣一句話，卻是徹底定死了齊龍昌殺人的事實。
只要挖掘後屍體確實被埋藏在兩米多深的地方，這就是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你說這只是隨口問的，沒有形成筆錄，更沒有簽字？呵呵，你當執法記錄儀是擺設嗎？
接下來董澤也沒再問什麼，徹底放下心來的馮主任等人雖然對閃電這種神奇的嗅覺感到驚歎，但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也都將疑問壓在心底，憋得很辛苦。
大半個小時過去，一羣人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來到了這片荒坡。
這是請來的民工，他們扛着鋤頭、鐵鍬，來了後二話沒說，就在董澤的指導下開始挖掘。
兩米多說深不深，但說淺也不淺，若是有挖掘機啥的，用不了兩分鐘就能搞定，但若是靠人工，耗費的時間可就長了。
又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刑大的現勘民警也趕到了現場，他們不僅帶來了現勘的工具，還帶了一套大功率的移動照明設備。
有了這照明設備，挖掘的效率頓時快了不少。
如此又忙活了近半個小時，董澤忽然喊道：“停！”
幾位民工立刻停了下來。
“留一個人，用鋤頭輕輕薅，儘量慢點。”
幾分鐘過去，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一段白森森的東西露了出來，那揮舞鋤頭的民工手不由得抖了抖。
他雖說爲了掙錢承接了這活兒，但真挖出了屍體心底還是有些害怕的。
董澤快速伸手抓住了鋤頭，道：“好了！你上去吧。”
肩頸問題又犯了，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