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有些多餘
楊局長略有點懵。
只開車過去接人？這合適嗎？什麼活兒都交給別人幹？
楊局長是知道王富貴的存在的，更知道上次王康被抓回來的具體經過。
當時西州區分局抓王康一人，都帶了十來位特警過去呢。
“小董，人手少了不太穩妥吧？上次西州區分局……”
董澤沒等楊局長說完，便說道：“楊局，西州區分局去的人……嗯，怎麼說了，有些多餘，除了讓那條鱷魚的肉浪費得更少之外，其他意義真的不大。按照一個嫌疑人、兩到三名警力安排就很合理了。”
楊局長還是有些遲疑。
董澤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笑笑道：“楊局，派多少人過去你們領導自己決定就行了。你們確定好行動的時間，我好通知王富貴那邊。”
楊局長愣神道：“我們定時間？我們隨時都可以吶。關鍵是他們那邊什麼時候方便行動。”
董澤說道：“王富貴說他們沒問題，隨時都能行動，抓那幾個人，一點難度都沒有。”
“不是幾個人，而是二十幾個。”楊局長覺得應該糾正一下董澤的錯誤認知。
董澤道：“對他們來說都一樣，反正只要一車能塞進去，都沒問題。”
“……”楊局猶豫了一陣，隨即說道，“行，我這邊再向市局請示一下，最好是能有廳裡的指令，然後再行動。”
“那行，楊局你決定了通知我一聲就行。”董澤說道。
其實董澤覺得自個兒給陳主任打電話或許效率更高一些，但這畢竟是大事，還是按流程來更合適一些。
楊局長當即就給市局領導去了電話，簡單地說了幾句後就掛斷了。
這個事情不適合書面報告，畢竟報告中總不能直接說他們要到彩雲省邊境去守株待兔吧？這不就暴露了嘛。
楊局掛了電話後，見董澤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當即擡了擡手，說道：“小董，你先坐坐，我們聊會兒。”
“好的，楊局。”領導姿態都放得這麼低了，他自然沒道理拒絕。
楊局微笑着問道：“小董，你實習快兩個月了吧？”
董澤道：“還沒有，也就四十多天。”
“感覺我們漢昌市咋樣？”
“很好呀！”董澤由衷地說道，這是自己老家，他確實覺得不錯，“單位領導同事們都非常友善，老百姓也非常淳樸。”
“那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以後有沒有到漢昌市來工作的想法？”楊局認真地問道。
董澤遲疑了一下，隨後還是說道：“楊局，其實我原本是很希望留在漢昌市工作的……”
楊局一聽這話，心裡就涼了半截。
董澤繼續道：“但這段時間以來，我反思過，我發現我實際上並不適合留在這裡。我的實習單位是西城所，但實際上我在西城所呆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兩週，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跑。我現在是實習生還無所謂，如果是正式民警，那不是佔着茅坑不拉屎嗎？對西城所來說是如此，對整個南河區分局來說又何嘗不是呢？一月兩月還好說，要是常年被抽到外面辦案，這對西州區來說並不公平。”
楊局聽後陷入沉默。
他不得不承認董澤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各公安局哪一個編制不緊缺？每一次上面抽人啥的，下面都是怨聲載道。
以目前這趨勢來說，如果董澤真到了漢昌市工作，估計也會被市局、省廳，乃至於部裡抽去辦理那些疑難的大案要案。
漢昌市這邊能落到多少實質性好處呢？
嗯，也不能說沒有實質性的好處，至少漢昌市公安局的這個名字會隨着董澤聲名崛起而傳出去。
“而且，不知楊局你發現沒有，這段時間以來，特別是灌江口特種犬隻服務公司的名頭傳出去後，漢昌市的盜搶類和涉毒類案件發案率都快逼近零了。我留在這邊，其實也沒多少案件可辦。”
“確實是這麼回事。”楊局長不由得點了點頭，同時也想到就算董澤離開了，還有王鐵柱帶着雷神在漢昌市，他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許多。
於是楊局長問道：“小董，你與王總那邊熟，他們公司最近發展得怎麼樣？”
董澤道：“還不錯，每天都能接到業務，兩條狗基本上沒停過。不過前幾天我聽小王說，他也準備將業務拓展到錦城市去。”
“啥？他也要去錦城市？”楊局長瞬間就不淡定了。
要是其他類型的業務，拓展也就拓展，但關鍵是灌江口公司的業務嚴重依賴於那兩條警犬，如果王鐵柱真決定向錦城市拓展，肯定會將狗子帶過去，那漢昌市這邊還有什麼？
董澤一看楊局長那表情，哪能不知道他擔心什麼？當即說道：“楊局你別擔心，小王說了，他不會放棄漢昌市這邊的業務的。就算錦城市那邊的公司成立了，這邊還是會有足夠的特種犬隻和人員辦理相關業務。”
“那就好。”楊局長鬆了口氣，隨後表情怪異地說道，“還真別說，就王總這份相狗、訓狗的本事，其他人真沒法比。以前我從沒聽說有人將二哈給訓練成警犬的，結果灌江口公司就搞了條哈士奇警犬，關鍵是效果還特好，這哪兒說理去？”
董澤也是一副豔羨的表情，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有他培養出的閃電，我破這些案子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蹲坐在董澤身邊的閃電傲嬌地偏了一下腦袋……
“不提王總的事兒了，小董你以後是想去錦城市局還是省廳？”楊局長轉移了話題。
董澤道：“這個哪是我能確定的，看領導怎麼安排吧。”
楊局長打趣道：“你小子還跟我打馬虎眼呢，以你現在表現出的能力，領導也肯定得徵求你的意見。真正的人才，這點小小的特權還是有的。畢竟警校畢業也不一定要進警察隊伍，自主擇業也是可以的，領導肯定也擔心你一個不滿意，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呢。”
董澤愣了愣，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爲他潛意識裡已經將自己釘死在警察陣營中了，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在一個正常人眼裡，工作，往低了說，那只是生存生活需要，往大了說，就是人生價值的實現，但不管怎麼說，都沒有規定警校畢業的學生就必須進警察隊伍才能實現這些目標。
自己或許真的可以掌握一些主動。
回頭得好好權衡一番，究竟是去市局呢還是去省廳。
“謝謝楊局提醒，回頭我好好考慮考慮。”董澤很感激地說道。
楊局長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不過他也沒深想，說道：“其實我建議啊，你去廳裡最合適。廳裡可以名正言順地指導全省案件的辦理，而在錦城市就沒這麼方便了。”
董澤點了點頭，未置可否。
正在這時，董澤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卻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擡頭看向楊局長，道：“楊局，是陳主任打來的。”
“那你倒是快接啊！”楊局長連忙說道。
董澤立刻接通了電話。
“陳主任……”
“小董，你小子不厚道啊！”手機裡傳來陳主任略有些幽怨的聲音。
董澤一臉懵逼：“咋了？我怎麼就不厚道了？”
“你小子到了錦城市，都沒跟我這個老頭子打聲招呼就跑了，你說你厚道不？”
“嘿嘿……”董澤尷尬地笑了笑，這事兒辦的確實有瑕疵，“這是我的錯，下次我到了錦城市，肯定先向陳主任您報到。”
“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了。”陳主任說道，“剛纔漢昌市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他們那件案子中，涉及潛藏在甸北那邊的人員都摸清楚了？”
“對！我剛纔跟楊局長彙報呢。”
“也是！你覺得有把握不？”
“肯定有，反正我聽王富貴說話是信心十足吶。”
“那行，你們就儘快組織實施抓捕吧。”陳主任這樣說了一句，隨後又道，“你近期找時間到錦城市來一趟。”
“哦？有什麼事嗎？”董澤很好奇。
陳主任道：“你來了就知道了。”
“那什麼時候過來合適？”
“就下週吧，時間你自己安排就行。”
董澤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董澤看了看楊局長，微笑着道：“剛纔陳主任說讓我們這邊實施抓捕。”
“……”楊局長心情有些複雜，兜兜轉轉一個大圈子，結果又問到了自己對面這個小夥子這裡，這多少有些尷尬。
但哪怕是提前知道結果，楊局長還是會這樣做，這畢竟是涉及跨國的人員抓捕，他這個區縣局副局長肯定是沒法拍板的。
他略作沉吟，道：“我這就開始安排人員，制定押送方案。等確定之後，就直接出發前往彩雲省。你到時候要一起去吧？”
“我聽楊局長你安排。”董澤隨口說道。
他肯定是要去的，去了大概率有立功受獎的機會，不去肯定就沒有了，所以必須得去。
他之所以說聽領導安排，是因爲他很篤定楊局長肯定會讓他一起去的。
果然，楊局長說道：“那你一起去吧！這樣也方便與對面的人聯繫。”
“行！”
……
楊局長留董澤在局裡食堂吃了午飯，其實董澤是不願意的，但楊局的盛情難卻，他也就只好答應了。
吃過飯後，董澤直接回到西城所。
一個人從省廳的大案專案組突然回到工作崗位上，或許會不習慣，但董澤不會，因爲他只在這個專案組呆了兩天。
派出所的工作瑣碎而又糟心，有些事情甚至不管你怎麼處置，都會有人不滿意。
但沒辦法，這就是工作。
董澤原本以爲第二天局裡就會通知出發前往彩雲省呢，誰曾想董澤等到了第三天，也就是週四，才通知到局裡開會。
這是一次關於這次抓捕的專題會議，會議的級別還挺高，市局分管刑偵的鄒局長都過來參加了，還有分局的龍局長。
參會人員則是被抽調去負責押送嫌疑人的民輔警，足足八十號人。
這個人數算是比較多了，畢竟這次抓捕的嫌疑人一共就24個，按照每個嫌疑人三名警力看護，也是綽綽有餘的。
董澤對此也沒提什麼反對意見，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畢竟近兩千公里的路程，人手充足一些，遇到意外情況也能有個替換的。
會議時間並不長，領導講述了一下具體的任務，同時交代了工作紀律和保密方面的要求，然後便讓大夥兒回去準備行李，明天一早出發。
董澤雖然同樣要參與行動，但他並沒有收拾什麼行李。
因爲他很清楚，此去並不會消耗太多時間，去了後等人一抓到，就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換洗衣物、洗漱用品什麼的根本用不上。
他給王富貴打了電話，告知了對方他們明天就將趕往彩雲省的消息，並確定了人員交接的大致時間和地點，這才躺牀上睡覺。
第二天一早，大隊人馬在南河區分局集合，三輛特警車輛塗裝的大巴車停在分局院子裡嚴陣以待。
其中兩輛是南河區分局的，另一輛則是從市局借來的。
董澤空着手來到分局，看了一眼那三輛大巴車，略有些懊惱。
雖然在等待的這兩天裡他報名參加A2駕照考試，但這也不是兩天就能拿到駕駛證的，還需要學習呢——儘管以他的技術已經不需要學習，但流程卻不能少。
而他了解過，這種大巴車並不是A2駕照就能開，而是需要A1。
可後者卻不能以考試的方式直接取得，只有等他拿了A2駕照後等上兩年纔有資格去獲取。
對此董澤也很無奈，雖有通天之能，但沒有證件，徒呼奈何？
“楊局，我們都坐這幾輛大巴車過去嗎？”
“那倒不是。”任局長笑着說了一句。
董澤頓時一喜，問道：“還要開什麼車？”
“大隊人馬自然是坐大巴車過去。但因爲有些工作需要提前協調，所有你、我，還有老吳先去錦城市，然後坐飛機到彩雲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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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