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嗎?”該不會發現這《上邪》是抄襲的吧?天呀!不要!
“嗯。”蕭越一聲模凌兩可的“嗯”更讓貝伊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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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有問題,還是沒有問題呀?
但貝伊不敢問出口。她一遍又一遍的祈禱,祈禱蕭越不是發現她抄襲。
“字很醜!”又一句,蕭越自認爲很中肯的評價了貝伊的毛筆字。
“嗯,是。”手心都出汗了,大姐給個痛快吧。
“詩,很不錯!”蕭越的這一句讓貝伊提到喉嚨的心輕悠悠飄回了肚子裡,但後一句直接讓貝伊的心蹦到了嘴裡。
“很眼熟啊!似乎——似乎似曾相識——”拖長的尾音在貝伊耳邊迴盪。對蕭越來說好的詩句讀來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惜貝伊並不清楚。
這次貝伊連“嗯”一聲也不會了,她似乎已經聽到衆人的嘲笑譏諷,說她是卑鄙無恥的抄襲者。
她錯了!她不應該爲了想得到五十兩黃金就拿古人的作品來充數。
這一刻,如果可以的話,貝伊極端希望主能把她帶走。
蕭越擡頭時剛好看到貝伊死灰死灰的臉,“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沒人迴應。臉色死灰的人,眸子黯淡無光,手拽着衣角,衣角擰成了麻花。
蕭越被嚇到了。她用力拍打貝伊的肩頭。
“這位小姐,你怎麼啦?還好嗎?說句話呀。”
蕭越焦急的叫聲吸引了周圍的人的目光,大家紛紛向這邊看過來,帶着八卦好奇的目光,來回逡巡貝伊和蕭越。
被蕭越幾下猛拳擊下,貝伊的神智回身,也發現了周圍的異狀。
“啊,啊,我沒事。那個想點東西走神了,不好意思。”
“唔,你跟我過來。”
蕭越抄起《上邪》,勉強接受了貝伊的解釋,丟下一句話,就向臺中心走去。
這是要幹嘛?想當衆揭發我?讓我身敗名裂?
哦!主啊!我不去!
無聲哀嚎着,腳下似釘了釘子,一釐也沒挪動。
“發什麼呆呢?快過來!”蕭越火了,在她身邊時就神遊九天,現在要她跟過來,還不挪步。
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貝伊弱弱地開口了,“我就不去了吧。”
蕭越整張臉都黑了。
想她蕭越,堂堂大興王朝最負盛名的才女,丞相的獨女,向來是一個眼神就讓人自動趨上來伺候她,有誰敢無視她?沒有!
這個無名小卒幾次三番當她透明。是可忍孰不可忍!
“過來!”一聲大喝,成功地讓貝伊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也成功的再次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那人是誰呀?怎麼跟在蕭小姐後面?”
“不知道,看看。”
“小妹呀,你家小姐的詩拿在蕭越手中呢。看來奪魁有望啊!哈哈哈......”
“……”瑞珠無語,因爲她看到貝伊閃爍不安的眼神。
“各位,各位!請靜一靜!在下有話要說。”
蕭越人看起來不是很壯,聲音倒是不小。
話音一出,現場的喧譁漸漸消失,安靜下來,都等着蕭越說話。
蕭越清清喉嚨,又道:“各位,這擂臺賽的奪魁者已經出來了。就是這位小姐寫的《上邪》。”
說着,把貝伊推到了身前。
原來,不是要揭穿她,而是蕭越看中了《上邪》呀!
這一下,貝伊的小心臟是徹徹底底的回到了溫暖的肚子裡了。
“蕭小姐,我等還沒寫呢?又怎知我等的詩作比不上這位小姐的《上邪》?”
“是呀!是呀!”此話一出,不少學子同聲附和。
“那聽好了。‘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有誰自認爲能寫出比這更好的詩,現在可即刻上來挑戰。”
《上邪》一念完,臺上臺下的學子都不發話了。的確,《上邪》是千古名篇,有幾篇詩作能與之媲美。
看到人們流露出的崇敬之情,貝伊臉紅了。了不起的不是她,她只是抄襲了人家的作品而已。
“所以本次大賽的得獎者是——是——”蕭越看看貝伊,她還不知道貝伊的名字呢。
接受到蕭越的眼神詢問,貝伊不好意思的說:“貝伊。我叫貝伊。”還是別搬出述王府爲好。
“本次大賽的得獎者是貝伊小姐。”蕭越說完,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托盤,掀開托盤上的紅帕,金子的光芒晃暈了貝伊的眼。
不敢置信,“這是給我的?”
“對,這是你贏得的。接下吧。”蕭越笑了,這是她上這個擂臺後第一次笑。
貝伊不客氣的接過沉甸甸的五十兩金子,她需要這筆錢。
“謝謝!”真心誠意的謝謝。
“不用謝我,這是你的才華贏得的,與我無關。”蕭越又一次笑了。
她喜歡這個女子。
“恭喜貝伊小姐了。我是蘭溪書院的李壯,能否和貝伊小姐交個朋友?”
“我是悅來客棧的老闆,想請貝伊小姐爲小店寫一首詩。”
“我是……”
一會功夫,很多人擁到貝伊身邊,要求交朋友的,要求寫詩的,邀請去做客的,人滿爲患。
“這,這……”貝伊無語了。這是古代的追星嗎?
“小姐,小姐,這邊。”貝伊一籌莫展之際,瑞珠救主來了。
瑞珠用正在發育中,但已經很強壯的身軀擠開一條血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貝伊從包圍圈中救出來。
二人一路狂奔,跑進一條偏僻的小巷,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了,才癱倒在牆角大口喘氣。
“呼呼——呼呼——,小姐,那些人真是好腳力啊!”瑞珠喘氣喘得臉紅脖子粗。
五條街!足足跑了五條街才甩開瘋狂的追星族。
貝伊喘了幾口氣,從衣帶上解下一個粗麻布袋,裡面裝着五十兩黃金。
“嘿嘿,還在。瑞珠,還是你聰明,知道要先把錢裝進袋子裡。”
“嗯,我看看,摸摸。好久沒摸過金子了。以前老主子還在的時候,見過幾次,還摸過呢。老主子去世後,就……”說着,眼眶紅紅。
主僕二人在巷子裡對那五十兩金子進行全身檢查,瑞珠更是在其中一錠金子上咬了一口,美其名曰:留下美好的印記。
令貝伊“撲哧”一聲笑了。
爲安全起見,倆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述王府。
貝伊吩咐安嬸找個時間去把金子換成銀票,便於攜帶。
五十兩金子放身上那不是一般的重呀。
瀧玉氏靜靜地聽着瑞珠加油添醋的敘述,不發一語,只是偶爾靜靜的看向貝伊,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貝伊被他清亮的眸子看得心虛,找了個藉口回了書房。
如花唧唧喳喳,怎麼也不信瑞珠的話,但金子就放在那裡。
這是不爭的事實!
結果如花那小腦瓜子裡就冒出其他想法…….
等到衆人都散了後,如花神秘兮兮地拉着瑞珠來到廚房。
“瑞珠,你老實告訴我,那金子是不是——是不是搶來的?”凝重的神情,嚴肅的語氣。
瑞珠翻了個白眼,“不是,說了是小姐贏來的。”
“你說謊,就家主那樣能作詩?快點說,金子從誰手裡搶來的。”如花急了,這要是真搶來的,不就會連累少爺和秀兒了嘛。
“你可以欺負我,但不能說小姐壞話,誰說小姐不會作詩?!誰說的?!我打死她!你沒眼睛看到小姐有一書房的書嗎?啊!”
瑞珠的凶神惡煞嚇到了如花。
如花愣了。
“哼,愛信不信!老人說得沒錯,男子和小孩難養。”甩下一句話,瑞珠滿腔怒火的走了。她怕再不走,就會和如花打起來。
看着瑞珠漸行漸遠的身影,如花疑惑了。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誤會了她們?
甩甩頭,算了,心中仍是疑慮重重,但相信她們一回吧。
轉身之際看到站在身後的瀧玉氏。
“少爺,你怎麼來了?”不知少爺來了多久了,他和瑞珠的對話不知少爺聽到沒有。
瀧玉氏神色如常,舉舉手中的茶壺,“茶壺沒水了。我來添水。”
“少爺,不是跟你說了,這些家務讓我來做嘛。你懷着孕呢,不宜操勞。”接過瀧玉氏手中的茶壺,如花邊往裡加水,邊不厭其煩的嘮叨。
瀧玉氏靜靜倚着木門,笑了。
“知道了,管家爹!”
停頓一會,又道:“這也不是多重的活,再說了,我天天做着有氧運動呢。那按照你的理論,也不能做嗎?”
“嗯嗯,少爺就只會欺負我吧。誰叫如花我笨嘴拙腮的。”故意裝出來的氣惱樣取悅了瀧玉氏,逗得瀧玉氏又一次輕笑出聲。
“少爺,你對今天的事怎麼看?”突然,如花收斂了玩笑。
瀧玉氏擡頭望向天邊的晚霞,裝作沒聽到如花的問話。
“天晚了,如花,準備做飯吧。不然來不及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
如花嘆了口氣,哀怨道:“知道了。嗯,我就是一做飯老爹爹的命呀!”
“呵呵,忙不過來就去叫瑞珠來幫忙吧。”瀧玉氏說完,提着裝滿水的茶壺離開了廚房。
走到中庭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不見了。
一隻手溫柔的撫上還不明顯的腹部。
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還沒出世的孩子說話,“爹爹一定會保護你的……”
隨着他的走遠,聲音漸不可聞,晚風中隱約有一句,“槍打出頭鳥呢!”
只是聲音被風吹散了,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