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宋家。
宋坤滿臉難以置信。
桌案之上,關於大唐皇帝的描述,只有區區幾頁。
可宋坤看完這幾頁情報,卻足足花了一個時辰。
情報之中,主要是大唐皇帝對土地、商業稅的改革,以及以兩權分立代替節度使制度。
宋坤看到天子下達的這三條政令,要遠遠比大唐帝國至少擁有兩位神魔震驚。
在宋坤看來,神魔實力雖強,但終究只是個體武力。
而想要天下長治久安,想讓江山萬年永固,僅僅靠神魔,絕對不可能實現。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歷代走向覆滅的王朝不乏中興之主。
但這些中興之主,面對腐朽到根子裡的帝國,照樣無能爲力。
王朝的腐朽,涉及到方方面面。
但總體來說,無非是兩種。
內憂。
外患。
只是,當今大唐天子下達的政令,卻在根治這種腐朽。
王朝的腐朽最多隻能緩解。
但宋坤卻看到,天子在徹底解決這些腐朽。
這讓宋坤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半個時辰之後。
宋坤將手中情報放下。
宋坤隱隱意識到,大唐帝國的未來,將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盛世。
宋坤突然想到,之前安史之亂席捲天下,他曾經斷言,安史之亂後,即便大唐帝國沒有滅國,也距離滅國不遠......
那個時候,嶺南宋家還憂心忡忡,大唐帝國一滅,天下百姓又將流離失所......
但如今看來,天下百姓不僅不會流離失所,還會過上更加富裕的生活。
...
就在宋坤思索之時。
一個宛若精靈般的少女突然出現在宋坤背後。
“爹爹,猜猜我是誰。”
少女故意壓低了聲音,想讓自己裝的更加成熟一些。
可越是如此,少女愈發顯得俏皮可愛。
“仙兒,你怎麼有時間找我?”
宋坤眼簾擡都不擡,隨意說道。
少女聽到這話,嘟了嘟嘴:“每次都瞞不過爹爹,真無趣。”
宋坤笑了笑。
宋家虎踞嶺南,宋坤更是宋家之主,高高在上的神魔,敢在宋坤面前如此表現,只有當今嶺南宋家的小公主,宋仙兒。
“爹爹你在看什麼啊?”
“這麼入神?”
宋仙兒俏臉上的失落之色一掃而空,轉而打量着宋坤手中的情報。
“看什麼?”
宋坤終於擡了擡頭,看了宋仙兒一眼。
良久之後,宋坤緩緩說了句:“我在看當今的大唐皇帝。”
宋坤話音剛落,宋仙兒眨了眨美眸:“大唐皇帝?爹爹你不是說,大唐快要滅國了?”
宋坤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以後這種話,仙兒你出了宋家,就別說了。”
“當今大唐皇帝,手段城府,皆是深不可測。”
“可惜我宋家距離長安太遠了,否則,我還真想見一見,這位匡扶寰宇的帝王。”
宋坤語氣之中,浮現一絲遺憾。
宋仙兒聽到宋坤這般評價,心裡陡然好奇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爹爹,這麼評價一個人。
宋仙兒離開宋坤書房,坐在院子上的青石上。
“哼。”
“我倒是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爹爹更加厲害的人。”
宋仙兒皺了皺小鼻子。
宋仙兒心裡想着,如何溜出宋家,去長安城見一見大唐皇帝......
...
...
長生殿。
李祀起來之後,準備用膳。
如今大唐帝國,在李祀的大刀闊斧的治理之下,已經初見成效。
至少,大唐的國庫沒有用空之憂,朝堂之上的臣子不敢欺瞞天子。
至於天下各地......
如今河西、朔方兩地,已經落入李祀手中。
天下十大節度使,已經只剩八個。
並且,這剩餘的八大節度使之中,北庭節度使被李祀賜下一杯毒酒。
李祀倒想看看,北庭節度使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對於李祀來說,不管北庭節度使喝不喝那杯毒酒,北庭的結局都已經註定。
李祀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曾經意圖謀反的人,繼續活在世上。
等到北庭節度使趙珙一死,北庭一地,也將落入天子的掌控之中。
如此一來,十大節度使,就已經去掉小半。
等到李祀將十大節度使一掃而空,便開始準備收回天下土地......
在李祀看來,想要徹底解決土地兼併問題,光是改革土地稅,實行按畝收稅制度,還遠遠不夠。
按畝收稅,只能緩解土地兼併。
至於徹底解決......
只要天下土地不掌握在李祀手中,土地兼併的問題,就不會得到解決。
至於將土地收回之後,百姓們無地可種......
李祀完全可以效仿後世之中的做法,將土地租給百姓。
這樣,土地依舊供百姓耕種。
唯一的區別,土地的所有權,已經從百姓或者世家身上,轉移到皇帝手中。
李祀用完膳後,起身返回長生殿。
長生殿外,曹正淳早已等候多時。
“參見陛下。”
曹正淳叩拜高聲道。
李祀走入長生殿,端坐在龍椅寶座之上:“平身吧。”
曹正淳起身,恭敬的說道:“啓稟陛下,根據突厥那邊傳來的消息,突厥王已然逝世......”
“突厥王死了?”
李祀微微皺眉。
李祀沒有預料到,突厥王會在這個時候死亡。
李祀對突厥王的生死並不在意,李祀關心的是,突厥王死了,對他的‘殖民’計劃會不會產生影響?
‘殖民’計劃乃李祀未來最重要的謀劃之一。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實驗對象,李祀可不想無疾而終。
再說。
在李祀看來,在草原之上,實施‘殖民計劃’,是李祀對草原的恩賜。
雖然自此以後,草原會被大唐帝國徹底同化。
大唐帝國不廢一兵一卒,便將草原徹底納入版圖之中。
但最起碼,草原上的人生活會得到改善。
“啓稟陛下,突厥王確實已經死亡。”
曹正淳躬身說道。
李祀揉了揉眉心,開口問道:“突厥的國師,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