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不是一個喜歡說髒話的人，但是架不住，這傢伙說話太氣人了。
罵了對方一句，他也懶得再理會了，轉頭去看其他的獨立攤位。
然而過了沒幾秒鐘，這位又回了一句，“你特麼想死？有種報上身份！”
曲澗磊雖然不擅長垃圾話，懟人兩句還是沒有問題的。
“有種你先報身份，不過堂堂至高居然來擺攤，估計也沒臉報身份吧？”
毫無疑問，對方肯定是至高了，否則遇到閒逛的至高，一般人敢這麼說話，必死無疑。
對面這次遲疑了十來秒，纔回了一句，“我去開門，小子你敢來嗎？”
曲澗磊卻是秒回，“你讓我去，我就得去？你以爲自己是誰？”
對面沒理會這話，只是表示，“我去開門了，只等你十分鐘！”
曲澗磊沒有繼續回，而是專心翻看起了別的獨立攤位。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然後他才又看向這家，發現對方還是處於“開門”狀態。
擺攤的明顯是至高了，居然硬生生等了一個多小時，可見心存多大的怨念了。
營養劑見他又劃拉到這裡了，出聲問一句，“還要去？”
“本來無所謂的，”曲澗磊隨口回答，“不過要是不去，好像是怕了對方似的。”
其實真的有所謂，他現在正在推算煉器，這柄劍雖然是斷的，但是還能分析材質。
只是剛纔他第一時間過去的話，對方如果發現他的目的，就未必能輕易買下了。
兩人走向了那個獨立攤位。
走到那間房子前，曲澗磊的心裡有點暗暗發苦——門是虛掩着的。
不過已經來了，動靜也瞞不過屋裡的那位，索性就直接推門吧。
門一推開，就看到了中間坐着的攤主，是個容貌普通的女人，身材倒是凹凸有致。
女人見到兩人進來，直接忽略了營養劑，淡淡地看着曲澗磊，“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
啥也別說，純粹就是自由心證，她心裡認定對方是剛纔口出不遜的傢伙。
曲澗磊也不想否認——丟不起那人，他皺一皺眉頭，“你的聲音還真難聽。”
這不是人身攻擊，而是事實，對方的嗓音跟偏執狂的假音有的一比了。
女人的目光轉冷，看了他有十來秒，才冷冷地發話，“看上哪件了？”
曲澗磊也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釋放出了精神力，細細地感知對方的物品。
外面零散的攤位上，都可以用精神感知，這裡應該也可以……的吧？
當然，他這麼做也有示威的意思——麻煩你先感受一下我的精神力，再想想該怎麼行事。
女人果然有點驚訝他的精神力之精純，眼中掠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獨立攤位算是“精品攤位”，攤位費高昂不說，一般也很少有人守攤，通常是線上看貨。
就是不知道這些至高擺攤，廣場的管理者敢不敢收取費用？
這個攤位上的貨物不是很多，只有十幾樣。
曲澗磊親自用精神力感知之後，又有了新的認知。
除了斷劍之外，他還對兩塊結晶狀的石頭生出點興趣，還有一根不知什麼動物的骨骼。
後三者都隱約蘊含着一些怪異的能量，而且能量雖然不多，卻都相當狂暴。
想來這也是女至高收集這些東西的原因，在這種修爲的覺醒者面前……撿漏確實很難。
但是曲澗磊也要提防，對方是不是弄了點贗品，畢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想到對面是至高，製作贗品的水平肯定不差，於是他出聲發話，“可以上手吧？”
女人聞言翻個白眼，並沒有出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許了！曲澗磊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斷劍。
細細地感知一下，他終究還是不無遺憾地撇一撇嘴：果然是……不保真啊。
這東西不是一眼假，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放下斷劍之後，他又拿起一塊石頭來，感知了十來秒，然後放了下來。
石頭未必是假的，但是想要解析清楚裡面的能量，那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放下石頭之後，他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斷劍不能保真，對他來說，其他的物品就沒多大意義了。
石頭也許也是好東西，但是目前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最關鍵的是，這些東西在至高手裡很久了，想來對方沒可能不琢磨。
既然是深度研究過了，現在擺出來賣，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沒啥大用，所以就賣了，二來就是想要賣高價。
本來嘛，至高擺攤，還指望人家售賣的是三五萬的小東西？
不帶這麼小看人的！
反正曲澗磊不會低估任何人的智商，所以他連問價的興趣都沒有。
但是女人見狀不滿意了，她哼冷一聲，“我等了一個多小時，你就這麼走了？” 曲澗磊側頭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發話，“我爲什麼走，你心裡不清楚？”
女人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清楚，至於你有沒有錢，你自己最清楚！”
“有意思，”曲澗磊聞言微微一笑，“本來想給你留點體面，是你自己不要！”
“擺出的貨有問題，你還有臉問我？”
然而，女人就等他這句話了，否則貿然出手，很容易陷入一些不必要的扯皮中。
她緩緩站了起來，釋放出了濃重的至高威壓，面無表情地發話。
“你是在抹黑一個至高的人品？”
“你還有人品嗎？”曲澗磊報之以冷笑，“贗品也拿來充數？”
女人明明要動手了，頓了一頓之後，居然笑了起來，“好，你說哪件是贗品？”
這個要求讓曲澗磊感覺有點爲難，“不保真”不代表一定不是真貨。
然而已經是這樣了，他肯定要堅持己見，大不了最後承認自己是“眼力不佳”。
他面無表情地發話，“哪件是贗品，你心裡不清楚？”
女人淡淡地看着他，臉上居然慢慢地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你看上了斷劍？”
曲澗磊有點疑惑她的轉變，但還是不動聲色地發問，“你還想耽誤我多久時間？”
他不想跟這女人動手，不過對方要是太不識趣，他也不介意教對方做人。
“斷劍……確實有點問題，”女人卻是很坦然地表示，“既然你看得出來，一個億賣你了。”
曲澗磊不以爲意地一笑，“我要是不買呢？”
女人卻沒覺得是挑釁，她很乾脆地發話，“打造這件仿品，也花費了我很多時間和金錢。”
曲澗磊不動聲色地回答，“但它依舊是贗品。”
“跟原品沒什麼區別，”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
營養劑驀地出聲發問，“告訴我們原品在哪裡，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女人淡淡地看他一眼，“輪得到你說話？”
“這麼說吧，原品也在我手裡，拿十五個億來買。”
曲澗磊聞言嚇了一跳，“十五億……你這怕是窮瘋了吧？”
女人聞言，又緩緩地坐了下來，“果然還是窮鬼，買不起就算了！”
她沒有像阿莫林一樣，介紹這斷劍有多麼寶貴，對於成交與否也並不放在心上。
營養劑再次出聲，“一口價，兩個億……你不賣，我們就走了。”
女人不耐煩地看他一眼，“都說了，沒你說話的份兒……你們可以走了。”
曲澗磊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了攤位。
營養劑邁動小短腿，迅速地追了上去，走了沒幾步後表示，“殘破的兵器……有點宰人。”
曲澗磊也這麼認爲，如果便宜點，他還可以考慮，畢竟能節省不少推算的時間和消耗。
但是十五億，他真不如自己推算了，這只是一種兵器中的一款而已。
他隨意地問一句，“這些東西也有行情？”
“當然有了，”營養劑隨口回答，“如果你對殘破的上古兵器感興趣，我能幫着問問。”
曲澗磊聞言，側過頭看他一眼，表情有點奇怪，“你還真是……神通廣大！”
“不保證能問到，”營養劑謙虛了一下，不過又問了一句，“你傾向收購哪些兵器？”
這又是想打探我的底細嗎？曲澗磊下意識地想到了這一點。
他沉吟一下回答，“還是刀吧，比較狂放，重兵器也行……劍有點太秀氣了。”
他這個想法，也符合大多帝國人的認知，用劍殺人不是不行，但總感覺有些娘氣。
營養劑點點頭，“好的，還要繼續看獨立攤位嗎？”
“當然，”曲澗磊隨口回答，不過緊接着，他又鬱悶地哼一聲。
“這些至高，就沒幾個打算好好擺攤的！”
“這也正常吧，”營養劑隨口回答。
“從理論上說，他們已經是帝國頂尖的一小撮人了，有點好東西，誰不想自己琢磨？”
接下來，曲澗磊又劃拉起了線上物品的信息，卻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營養劑無所事事地東看西看，這種事情他也沒機會插嘴。
一轉眼，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很突然的，曲澗磊站起了身子，隨手將先行者遞給了營養劑，“今天先到這裡吧。”
營養劑聞言怔了一怔，明明時間還早！
不過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很乾脆地點點頭，“我正好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