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迴應着那些叛軍的喊聲,在圓坑邊上的夜十九,慢慢的又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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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布也趁機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看到這位大元術師並沒有注意他,趕緊給沃爾罕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示意他退下去。
沃爾罕強忍着腳掌上的疼痛,向一邊兒爬了爬。
“再賞他十鞭子!”
雖然並沒有看向德布和沃爾罕,但那名大元術師口中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德布連忙又揮動手中的皮鞭,向沃爾罕身上猛抽了下去。
“啪!啪!”
皮鞭聲又開始響起,緊接着就是沃爾罕不似人聲的慘叫聲,這幾鞭子德布抽得更是用力,絲毫不敢手軟。
既然這位元術師大人開了口,沃爾罕定然要受些皮肉之苦,但這十鞭抽完之後元術師大人也不會再難爲他了!
那位大元術師又冷冷哼了一聲,兜帽之下漆黑一片,無人能看清他的面目,更不用說表情了。
法袍袖中的手指掐了一個指訣,只見他身周的空間又是一陣震顫扭曲,波光顫動中,衆人眼前再一次失去了他的身影。
夜十九掙扎着勉強坐了起來,沃爾罕的那一箭,雖然被那名元術師的元素盾阻擋了一下,但是,依然入肉很深!
其實剛纔那一箭,夜十九完全有把握可以躲過去,但他並沒有躲。
傲天訣在體內快速運轉,夜十九又特意引入血月的月光進入體內,月光中隱含的那股狂躁瘋狂地刺激着傲天訣快速的運轉!
只有當快壓抑不住心底的狂躁時,夜十九纔會暫短地切斷與月光的聯繫。
在血月的刺激下,傲天訣的運轉以平時十幾倍的速度運轉着,就在這短短的一段小時間內,傲天訣就已經運行了好幾個周天!
當沃爾罕的那一箭射來之際,夜十九雖然有能力躲過去,但是爲了不引起那個大元術師的懷疑,他還是決定硬捱了這一箭!
只在那一箭臨體之時,夜十九假裝搖搖欲倒的姿勢,將要害躲了過去!
只要再有一小段的時間,真氣便能恢復到三四成功力。
到那時,夜十九至少有六成的把握能夠逃出敵軍的陣營。
所以現在他依然裝作重傷不起的樣子,暗中卻在急劇催動體內的傲天訣快速運轉,以便積蓄恢復力量。
就在這時突然面前的空間,產生了一絲振盪,夜十九心中一驚,難道那個大元術師要親手來取自己的性命嗎?
身體的狀況如此糟糕,如果真是他要殺自己,根本用不着來到自己面前!只需再發一兩個攻擊元術,便能將自己置於死地!
這個神秘的元術師,他想要做什麼?
裝作未曾察覺那處空間的震盪,垂首又咳了幾聲,從嘴角又溢出一縷鮮血,整個人看着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
那處空間輕微一蕩,便又恢復了平靜。
一身黑色法袍的大元術師,已經站在了那裡。
看着重傷垂死的夜十九,那名大元術師並沒有出聲嘲笑他。
“你也勉強算是一個天才了,在這邊荒野地又是如此這般的年紀,就修到瞭如此的境界,也是算是難得了!”
雖然這名大元術師放緩了他的聲音,但是那聲音依舊是那麼地難聽。
勉強睜開眼睛,似乎眼前還有些模糊,夜十九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發現了站在面前的那名大元術師。
大元術師的兜帽,依舊壓得很低。在血紅色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麼?咳咳……只是可惜,我這樣的天才卻要死在你的手裡,咳咳……”
“你可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那便是別人不聽從我的勸告!而你偏偏剛纔又忤逆了我!不過,如果你現在求我,說不定我可能會……”
“呵呵……忤逆?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這個人偏偏最討厭別人來命令我!求你?我爲什麼又要去求你?”
“如果你肯求我放過你,也許我看在同是中原人的份上,說個定真的會放你一馬!”
“放我一馬?咳,只是可惜我從來沒有求過別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求別人……咳咳……要不然,你來教我好不好?”
“你的嘴很硬!也很令人討厭!只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是不是也這麼硬!?”
“我的嘴硬不硬?我還真的不知道!咳,但是我知道,我的骨頭的確很硬!”
“我很欣賞骨頭硬的男人,不過我更討厭骨頭又硬、脾氣又臭的男人!而且特別是你這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的男人!這更讓我討厭!”
大元術師又向前踏了兩步,語氣更加的森寒冰冷。
“呵呵,這位尊敬的大元術師,你現在與我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義?我已經敗在了你的手中。咳咳……甚至連性命,也可以說握在了你的手上!但是你若想在語言上羞辱我,你還是休想!”
“呃?原來你以爲我過來,只是爲了羞辱你嗎?”
“如果不是這樣,你又過來做什麼?”
“我只不過是不願意讓你死在那些又髒又臭的草原人的手裡罷了……”
“所以,你這是要親自來取我的性命了嗎?那我還真要謝謝你!咳咳……”
“我也不一定非要取你的性命,只要你答應再不參與此間的事情,我便會……放了你……”
夜十九又重重地咳了幾聲,又咳出了數塊黑血塊,甚至連眼神都咳得有了一些暗淡。
那名大元術師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當看到他口中咳出的黑血之後,又說道:“你受的傷很重,如果不及時找人給你治療的話,也許你撐不過今晚!只要你能答應我所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用元術爲你治療。”
“你不怕治好我之後,我便反悔了嗎?咳……”
“反悔?也許別人我會怕,但是你,我確實不怕!”
“爲什麼?”
“嘎嘎……我聽說,只要是你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你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你居然這麼瞭解我,難道我們曾經認識?”
“你想的多了,我們並不相識。”
夜十九垂下頭,好像在思忖什麼?
元術師就站在他的面前,靜靜地看着他在思考,等待着他的答覆。
似乎思考了一會兒,夜十九擡起了頭,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其實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咳咳……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先告訴我呢?”
元術師見他沒有答覆自己的意思,就已猜到他可我多半不肯答應自己的條件了。
“你想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你既然是一位大元術師,以你的修爲就算是在中原,咳,也會是一個大人物!你爲什麼要去幫助也速達呢?”
“這個,我確實不能告訴你,這個問題,你還是帶着去地下尋找答案吧!”
這名大元術師一說完,從袍袖中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尖一團金色的火苗已經冒了出來。
居然又是,斷魂燃金!
眼看着這大元術師就要動手,夜十九擺擺手道:“斷魂燃金?你還是省省吧,咳咳……我都已是這個樣子了,你還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來殺我?你還是叫那些草原人,咳咳……來給我一個痛快吧!”
“你怕什麼?你又不是元術師!雖然這團火剛燒到你身上的時候,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痛!但請相信我,那種疼痛也只是一小會兒而已!雖後你就不會感覺到痛了,因爲我會將這團火射入你的大腦之中,這團火焰會從你的腦中開始燃燒!所以你只是感覺開始時有一點痛,隨後你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這豈不是最痛快的一種死法嗎?!”
夜十九看着她指尖上的那一團金色的火焰。
那團火焰就像液體的黃金在流動,爍爍生輝流光溢彩!
看在所有人的眼中,這團火焰不但恐怖,反而更覺得它美麗非凡,美得炫燦奪目!
但是,夜十九卻知道它的威力和恐怖!
此時,夜十九也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團火,彷彿已經看的癡了,眼睛一眨不眨。
“這團火是不是很好看?”
看到夜十九癡迷的樣子,大元術師問道。
“不是它好看,而是你的手指很好看!”
“你果然真的很會說話,難怪有好幾個女孩子會喜歡你!不過,我卻要讓她們傷心了!”
那根纖細的手指向上一揚,那團火焰在他的指尖似離非離,對準了夜十九的額頭!也許下一刻,那纖細的手指,便會彈出指尖的斷魂燃金!
似乎並不知道那團斷魂燃金的可怕,夜十九忽然笑了,笑得那般自然歡暢,甚至都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彷彿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便會死在這一團火焰下。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你知不知道當這團火出現在你的指尖,我便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名大元術師問道:“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不錯!我不但知道你是誰,甚至我還知道是誰主使你來到這裡的!”
“這根本不可能!你根本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的面目,你又怎麼會知道?”
“你是不相信?還是怕我說出來?咳……”
“嘎嘎……那好,我就讓你再活上一會兒,讓你說來聽聽!”
“其實,你就是……咳咳……”夜十九剛說出半句話,就被一陣更猛烈的咳嗽打斷了。
看着夜十九一邊咳一邊向外吐着鮮血,那名大元術師暗自皺了皺眉頭。
這一頓咳,咳了好長時間,地上已經被夜十九咳出了一灘烏黑的血漬。
他的神情也更加萎頓,就連喘氣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眼見他出氣多,入氣少,目光流離煥散,卻偏偏還要強撐着將話說完,“你……咳,你就是……”
語聲漸微,幾不可聞。
那名元術師見到他的狀態,已知他即將不行了,但是心中卻對他的猜測有些好奇。
之前這名大元術師,始終和夜十九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生怕拉近距離會被他使詐偷襲!
現在看他這般情景,離死亡也就是隻差一步了。
而且他手中的刀子早已拋在了一旁,他手中沒有了刀,就像老虎沒有了牙齒,那又有什麼可怕!
便又向前走了兩步,現在兩人之間就只有一兩尺的間距了,甚至一伸手,便能夠觸碰到對方的衣衫。
夜十九的語聲漸微,頭也逐漸地低了下去,可他口中好象還在喃喃地說着什麼?
那名大元術師輕輕低下頭去,想要仔細去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當兩人越來越近,這名大元術師終於聽清了夜十九口中說的是什麼了?
“你是不是以爲我的手中沒有刀,便不再可怕?!”
大元術師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