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成的媽媽,自然也是認識蔣婉柔的,知道她是南興小學裡的一個老師。
不過她並沒有把蔣婉柔放在眼裡。
一個區區的小學老師而已,平時給你幾分面子,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教育大家了?
中年婦女惱怒地看着蔣婉柔一臉說教的模樣,道:“蔣老師,我沒有聽錯吧,你看看成成臉上的這道巴掌印,明明是我們家孩子被被打了,你怎麼幫他們說話,難道說,你受了他們的什麼好處不成?”
“再說了,他打了我兒子一巴掌,我讓他跪下來道歉認錯,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你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誰,楚州市的律師行業內有誰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要是把我們惹急了,小心吃官司!”
面對着周圍衆人的指指點點,中年婦女完全沒有放在眼內,反而是不斷地出口挑釁,唾沫星子亂飛。
而小胖子歐成,這時候也是一臉的得意,無比囂張地看着林涯和白浩,一副狐假虎威的二流子模樣。
“歐成媽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蔣婉柔氣得簡直要炸開,自己好心好意地勸說她要好好教育孩子,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領情,還反咬一口,說自己是收了林涯的好處,才幫他們說話。
自己入職南興小學一年多來,兢兢業業,主動適應,對每一個孩子都公平對待,認真負責,現在卻被人這樣詆譭?
這讓蔣婉柔怎麼接受!
她的眼中,罕見地涌起了一股冷冰冰的寒意,但還是儘量剋制着自己的火氣,對着中年婦女道:“歐成媽媽,你知道歐成剛剛是怎麼欺負那個小女孩陳雨欣的嗎?”
中年婦女聞言,先是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後不屑一顧地笑了一笑,道:“我不管她剛剛是怎麼了,反正現在她是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而我兒子則是臉上受了傷,就是這麼簡單,如果這個打人的小子不下跪道歉道的話,今天這件事就不算完!”
中年女人也不是傻子,看見小女孩那有些破爛的裙子,瞬間就想到了是自己的兒子弄成的。
但是兒子歐成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塊誰也不能動的心肝寶貝,誰也打不得誰也罵不得。
今天兒子被打了,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必須得把面子討要回來!
蔣婉柔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麼蠻橫潑辣溺愛孩子的女人,簡直是毫不講理!
突然,人羣中又擠進來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
女的是個穿着樸素,滿面風霜的普通婦女,一擠進來就急忙跑跑到了陳雨欣的面前,將小女孩摟在了懷中,看起來像是陳雨欣的媽媽。
而另外一人,則是一個穿着考究、戴着個眼睛的三十多歲的中青年男子,他一進來就趕忙走到了歐成的面前,心疼地看着小胖子臉上的巴掌印,面色微微發冷,應該就是歐成的那個律師爸爸。
歐成見到了男子,兩隻細小的眼睛發出光芒,興奮地大叫道:“爸爸你來了,快點把他們都關進監獄裡去!哈哈哈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了!你們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是楚州市最厲害的大律師!你們敢打我,一個都跑不掉!”
陳雨欣的媽媽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家庭主婦,通過旁人很快便知道了歐成便是欺負她女兒的那個小畜生,不過憤怒歸憤怒,她並沒有上前據理力爭,似乎是有些忌憚於對方的律師身份。
要知道,像這些缺乏法律知識的老百姓,對掌握了法律知識的律師,可都是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
陳雨欣的媽媽敢怒不敢言,但蔣婉柔卻是忍不住站出來,對歐成的爸爸說道:“歐成爸爸,這件事情是歐成有錯在先,應該是你們向陳雨欣她們母子兩人道歉,懇求她們的原諒纔是!”
在座的家長們,剛剛還都對歐成及其母親議論個不停,這時候見歐成爸爸真是個律師,一個個的也都把嘴巴閉上了,只有少數幾人還在訓斥着歐成一家胡作非爲,以強欺弱。
這時候,家長們見蔣婉柔大義凜然,爲了幫助學生主持公道而出面,一個個的不由得臉露幾分慚愧,尤其是那些個男家長們。
人家蔣老師身爲一個弱女子,尚且有這等勇敢正義,自己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卻因爲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選擇退避三舍,實在是非君子所爲。
歐成爸爸推了推金絲邊框的眼鏡,又看了看幾眼陳雨欣母女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不屑和輕蔑,而後對着蔣婉柔笑道:“蔣老師,我的眼睛可是沒有瞎,明明是我們家孩子被人打了,怎麼還要我們去道歉,歐成和那個小姑娘之間,也就是孩子們的玩耍,就算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也不應該對一個孩子下手吧?”
歐成爸爸說話中氣十足,隱隱間有一股語氣逼人的氣勢,看樣子還真像是一個名氣不小的律師。
蔣婉柔冷冷道:“你兒子都快把人家小姑娘裙子給撕爛了,難道這還沒有超過普通玩耍的界限嗎?”
歐成切了一聲, 輕蔑地笑嘻嘻道:“撕一下衣服就算是騷擾了嗎,那你可以來撕我的衣服啊,我不僅不會說你騷擾我,我還會給你額外的錢呢!”
話語之間,充滿了輕浮和調笑,可憎至極,根本沒有一點點思錯悔改的意思。
對於老公向別的女人開這樣的葷段子,歐成媽媽不僅沒有一絲生氣,反而還嘲諷地笑道:“是啊,蔣老師,你去撕我老公的衣服啊,我們肯定不會怪罪於你的呢!”
而“爛皮球”歐成,也是一臉莫名的笑意,猥瑣的眼神,時不時地偷窺者蔣婉柔身上性感部位。
一家三口那笑容,要多賤有多賤。
“你們!”
蔣婉柔一時間也氣得無語了。
這一家人,簡直是一丘之貉,太無恥了。
孩子欺負了人不說,家長還這麼不要臉,不僅沒有道歉的意思,還要逼着別人下跪認錯,現在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自己。
蔣婉柔還處在火氣上,歐成爸爸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蔣老師,剛剛打我兒子的人不知道是哪位家長,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校長是很熟的,如果你不讓那位家長出來下跪認錯的話,那我可要告到校長那裡去,到時候,有學生會因此被退學,也是極有可能的事哦。”
蔣婉柔臉色頓時一變。
白浩的身世已經這麼坎坷了,如果被學校退學的話,那姐弟倆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她也知道,歐成爸爸說的並非虛言。
這傢伙的確是和校長認識,萬一要是這傢伙在校長面前告狀,自己丟了工作不要緊,可要是害得白浩被退了學,那可真就是大大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