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軍在軍營休息待命,派往四個山寨的探子,全都帶上銀兩,化妝成山貨販子和採藥人,分頭出發了,而汪兆麟等大營主將、副將和參將,爲了避免一行人太多,引起路人街坊的注意,則分成三組,到紅安縣城裡去踩點。
到縣城裡去踩點的,自然是當天就回來了,可到山寨去打探匪情的探子,到第四天上,才陸續回來。
據探子們回來彙報,紅安與新縣接壤的天台山,山寨很大,而且修在一個只能從山寨大門進出的山坳裡,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山寨寨門外面,還有兩裡的狹長路,分別布有三道哨卡,進寨的人,要先經過三道盤查,才能到達寨門,因地形可疑,探子們還去了一組善於攀爬的,從後山攀爬到山頂,才得以觀察寨子的全貌,而且發現了一處疑似從後山進出的暗道所在。當然,山寨的情況,一是從山下百姓口中打聽,二是謊稱想給山寨供貨,用銀子買通了四個下山採購酒肉調料的土匪處獲知,山寨共有二百多人,匪首叫呂勃,會陰陽乾坤功,手下有十二個當家,分別會些太極功、八卦功、螳螂拳、形意拳、霸王拳等夠得上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功夫,大當家最是厲害,會降龍功,嘍羅中也有些會幾層形意拳旋風腿的,最老的土匪,就在山寨裡打雜,伺候出山搶劫的青壯年土匪。這些土匪,每月的上旬,都要出山一趟,平日則在寨中吃喝賭博,操練功夫。
紅安與孝昌接壤的邊界,一處是清風寨,土匪有一百六七十號人,匪首叫沈天豪,也會陰陽乾坤功,手下有八個當家,會些太極功、八卦功、鷹爪功、形意拳、霸王拳等功夫,實力略弱於天台山,但沈天豪的陰陽乾坤功,江湖上卻少有人能敵。
紅安轄區與孝昌轄區,還有一處土匪山寨,盤踞在雲霧山中,土匪有一百四五十號人,匪首叫曹操,也會陰陽乾坤功,他的手下總人數少一些,但十個當家卻比前兩個山寨的當家強,十人中有六人與前兩個山寨差不多,卻有四人分別會七傷功、鬥牛功、伏虎功和降龍功,這些可都是上乘內家功夫呢!這些工夫,與義軍中的大隊小隊將校不分伯仲,雖然這些土匪多年來並沒遇到過能與他們對抗的打劫對象,但盤踞在這個雲霧山寨,他們也只是一門心思當江洋大盜謀不義巨財而已,要是他們改成武林中的某個門派,去角逐武林盟主,那也是有些實力的。
紅安與黃陂接壤的木蘭山寨,有二百餘土匪,匪首叫杜少誠,說來也太巧合了,也是習的陰陽乾坤功!他的手下,也有八個當家,一般的也就會些太極功、八卦功、鷹爪功、形意拳、霸王拳等功夫,但大當家和二當家,卻兩人都會七傷功。
後三個山寨,地形雖然沒有天台山山寨那麼險峻,但也是不那麼容易就能進到寨裡去的,特別是這四個山寨,自從霸佔了寨子,從來就沒有誰膽敢到寨前來過,但卻一直沒有放鬆白天黑夜都派放哨卡,看起來,這幾個匪首,似乎都懂得居安思危這個道理。
另外,據探子們說,四個山寨周邊的百姓,都並不恨這些土匪,反而是老年一點兒的人一說起以前的土匪,還恨得牙癢癢的,但對後來強佔了山寨的土匪,卻沒人恨他們,就因爲他們從來不準嘍羅騷擾山寨周邊三十里以內的百姓,否則,強拿百姓一隻雞蛋都要宰手剁腳。
這就是說,這四股土匪,在當地這種良好的口碑,反而還不利於義軍去剿滅呢!
爲了行動時有個方位感,在聽探子們彙報的同時,還是安排了文算師繪製每個山寨的地圖。
聽了探子們的偵查彙報後,汪兆麟感到,這些土匪山寨,還多少有點兒刺手呢,山寨總人數不多,用不上大軍圍攻,而且山勢險峻,也不宜明打硬攻,匪頭子們的武功都很高,還只能突襲,才能做到自己零傷亡。
概括起來,這個紅安,先除開鄉鎮的里正富惡,也除開縣城裡面不需要突襲隊動手剿滅的賭館、青樓和惡霸富豪等目標,累計起來,必須由突襲隊剿滅的,就有樑府、縣衙、五家武館、兩家鏢行、一個軍營、四個土匪山寨,總共有十四處之多!而四個山寨,每一個山寨的單程都有一天路程,連同往返,沒有三天是拿不下來的。
於是,大營將領們商定,先把任務明確下來,然後誰完成哪項任務,誰就制定自己的行動計劃。
商量的結果,由第一大營和第八大營聯手拿下縣城,由第二大營蕩平天台山,由第三大營剿滅清風山,由第四大營拿下雲霧山,由第五大營消滅木蘭山,任務分定後,用一天時間仔細謀劃和做行動準備,全軍定於後天凌晨開始行動,但前去剿滅土匪山寨的四路人馬,可以天亮後吃過早飯再出發,能趕到山下宿營就成。
話說第一大營和第八大營聯手拿下縣城的這一路,汪兆麟、沈夢麒、樑思玉和譚青楊、申老鏢頭、蕭望南商量以後,決定,由第八大營負責拿下縣衙、樑府和軍營,並負責守控銅鑼亭子;由第一大營負責五家武館和兩家鏢行;包圍軍營由第八大營自己負責,但包圍縣城和完成後續任務,則由第一大營負責。兩個大營同時行動,突襲隊和圍城軍隊都於凌晨丑時出發,丑時下時刻趕到城外,寅時開始行動,行動結束後,都到縣衙集中,突襲隊全都到了縣衙,就說明全部搞定,然後才發響箭通知圍城軍隊進城。
到各路人馬都開始行動的這一天,凌晨丑時,第一大營和第八大營聯手拿下縣城的突襲隊和圍城軍士,都悄悄出發了。
第一大營調了四個大隊去圍城,把全大營一百二十個將校抽調出來,組成突襲隊,分兩撥進行突襲,第一撥分成兩路,同時屠滅兩家鏢行,因爲鏢行的實力,遠遠強於武館,屠滅鏢行後,一百二十人重新分爲五路,同時去屠滅五家武館,每一路雖然只有二十四五個人,但每一個武館中,武功稍微像樣兒點的,都不到十人,能與突襲隊的將校過上幾招的,更屈指可數,而且總人數也不多,加上學徒和雜役,一個武館的總人數只有四五十人到六七十人,根本就不夠二十多個頂級高手塞牙縫的,所以汪兆麟要集中力量殺鏢行,然後分兵殺武館。
第一大營的這些目標,無非是需要時間去做而已,做的過程中,只需要做到不弄出能驚動街坊的動靜就行,並無多大的難處,所以這裡就略過了。
要想在天亮以前這一個多時辰內,搞定這麼多個目標,離開了第一大營分擔些目標,是做不到的,但拿下這個紅安縣城,難點還在於樑府和軍營,所以這裡專表第八大營的故事。
六個大營商量着把任務分定後,第八大營的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就商量行動方案,決定,這一次,還是把王泗請出來,協助劉進忠去搞定軍營,這樣,軍營那邊就更保險一些。突襲隊這邊,還是把全大營的一百四十四個將校全部抽調出來,再抽掉六十個武功好些的樁卒尉,加起來就有二百零四人,劉進忠那裡,他的本大隊將校有六人,再給他派二十人,加上王泗,他就有二十七人的突襲隊了,他再帶上他的大隊去包圍軍營壓陣腳,由申老鏢頭帶七十人去屠滅縣衙,譚青楊和蕭望南帶一百零八人去屠滅樑府。第八大營這三處目標與第一大營的七處目標,都在同一時間分別從四道城門進城,同時行動,然後到縣衙集中,軍營那邊得手後則需留下劉進忠大隊監督留守,派軍士到縣衙報告情況。另外,還派了一個樁去守控西門外面小青山頂上的銅鑼亭,這個樁從開始行動到聽到了響箭,然後再守控半個時辰,就可以撤回了。
後半夜月黑天的蒙朧夜色中,參加拿下紅安縣城行動的所有軍隊,來到了縣城外面約一里地時,圍城的,守控銅鑼亭的,都各自去了,而突襲隊的,則根據城內目標的遠近,分別奔四道城門去了。
紅安城的城樓上,是有哨兵守夜的,但僅僅在每道城門樓上派了幾個守哨,對於義軍將領來說,那就是形同虛設,就不再贅述突襲隊怎樣進城的過程了。
先來說說這次突襲行動,大家最擔心發生打草驚蛇事故的戍軍軍營這邊。
這一次,當劉進忠清楚了紅安戍軍軍營的情況後,他倒並不怕尤天霸的伏虎功,但因爲軍營是在城裡面,只能萬無一失,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才能保證既不誤傷百姓,又讓其他多處目標順利行動,所以對譚青楊把王泗派給他,非常高興,這樣,他就有了萬無一失的把握了。
因爲圍城的軍士有七八百人之多,劉進忠就等突襲隊先進了城,再帶圍城軍士悄悄進城,因爲普通軍士沒有輕功,走快了就會有腳步聲響,第一大隊進城門後,就慢慢地、幾乎是躡手躡足地朝軍營而去,好在軍營的位置在兩道城門之間的城牆裡面,軍營的前大門,還是朝着城牆開的,所以不必從大街或小巷經過,這樣就不容易擾民了,當然,也就更近便了。
來到軍營大門外面,圍城軍士立即根據軍營周邊的地形,去包圍軍了營。
劉進忠、王泗和二十五個突襲隊將領,來到軍營外面,先觀察了一下動靜,這個時候沒有月亮,光線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暗,模模糊糊地還是能看見城牆、房屋和樹木,也能大體看見近處的物事,能認出數丈以內的人是誰,因而雖然不太明亮,也還算方便行動。
拿下軍營這種活兒,可就是劉進忠的拿手戲了,而和王泗配合,也是多次珠聯璧合地聯過手了,所以,他們很順利地就把兩個值守軍士給策反了,獲知了幾個總兵和參將的具體情況,然後,兩個值守哨兵就帶領突襲隊,悄悄地越過校場,繞過了指揮所,去了十個將領守控大營房,把其餘十幾個人帶到後面總兵們住的宿舍房,給突襲隊一一指了誰住的哪一間房,然後,就到大營房那邊去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