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歸來

蝦夷札幌。

如今這片土地,早已經不是織田義信剛剛抵達這裡時的荒涼之地了。快3年的時間,織田義信持續的投入,以及征服了更多的阿伊努人部落,讓這裡早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雖然比不上清州等城町的繁華,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如今的札幌,就算放入本州島之中,也已經可以算是一座中等規模的町鎮了。

這其中,有伊奈忠次的功勞,有淺野長政的功勞,但更多的,靠的還是蒂雅!身爲已經滅亡的印加帝國後裔,蒂雅是阿伊努人徹底臣服織田義信最大的功臣。如果沒有她,雖然織田義信下達了許多命令,但真正實行起來,恐怕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

或許最終,阿伊努人還是會真正成爲織田義信的領民,但最少,不會融入的這麼快。畢竟征服者與被征服者之間,永遠不會因爲上位者的一個命令,就真正的做到平等。

而蒂雅就不同了,同樣身爲外族人,她在很多地方都很容易被阿伊努人所接受,尤其蒂雅還是那麼的美貌、溫柔。

當然了,織田義信的奴隸制度也是領地能夠開發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雖然除了這麼一個頭銜,以及每天必須進行的勞務行動之外,阿伊努人和被征服前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這種頭銜不可能有人真的不在乎的,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爲他們的生活和在蝦夷生活的日本人沒什麼區別,他們反而會更加在乎這個頭銜。

所以爲了能夠去掉這個頭銜,他們更加努力的勞作。而在織田義信計劃生育的命令下來後,女人們更是努力的生孩子。而後來的阿伊努人看到那些被取消了奴隸頭銜,正式成爲織田義信領內子民的人們後,也會默默的開始努力幹活起來。

說起來,當初織田義信弄出這麼一個奴隸制度並沒有想太多,只不過是因爲前世他生活在一個世界大同的時代罷了,所以心中並沒有瞧不起阿伊努人的想法。所以在奴隸制的基礎上,給了他們變更身份的機會。

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一開始就讓他們成爲織田義信的領民呢?嘛,理由也很簡單,因爲找不到理由……而且一個被征服的民族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們成爲領民的話,他們會珍惜這個身份嗎?

街道上,蒂雅不斷在城町各處閒逛着,這是她每天必定會做的事情,因爲在她心中,這片土地承載着她太多的希望,所以她希望領地每一絲的變化,她都不會錯過。

說起來,如今跟隨蒂雅的那些印加人,此時早已經徹底融入這裡了,他們和阿伊努人或者日本人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家庭,並已經生出了嶄新的生命。蒂雅並沒有反對這件事情,她並不在乎血統純不純正的問題,她在乎的只是人們能夠快樂幸福的生活,這就已經完全足夠了。什麼民族、人種,重要嗎?不重要!

呃……畢竟她自己也是西班牙和印加的混血兒不是嗎?

忽然,她看到丸目長惠快步向這裡走來,一瞬間,她的眼神就變得銳利起來。在札幌,丸目長惠和上泉秀元是專門負責軍事方面的武士,能讓他如此匆忙前來的,肯定不可能是關於領地的建設問題。

“蒂雅大人!海面上出現一艘巨大的船隻,來歷不明!”丸目長惠恭敬的說道。

“立刻動員所有部隊!我這就去港口!”蒂雅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下達了命令,隨即就快步向港口處走去。

不多時,蒂雅就來到了港口處,此時上泉秀元已經在港口處布好了陣勢,看到蒂雅後連忙施禮着,“蒂雅大人!”這些時間的相處,蒂雅已經憑藉自身的能力獲得了這些織田義信的家臣們的認同。

“在哪裡?”蒂雅走到上泉秀元的身邊直接問道。

上泉秀元指了指某個方向,隨後將望遠鏡遞給了蒂雅。

順帶一提,這個時代尚未有人發明望遠鏡,卻是織田義信有一次看到玻璃時,忽然想起以前上學時製作簡易望遠鏡的事情。於是就將原理和麗璐說了一下後,最終一個簡單的望遠鏡就出現了。雖然效果自然比不上後世那些望遠鏡了,但顯然,絕對比肉眼看得遠的多了。

“咦?竟然是歐羅巴人的船隻。”蒂雅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那艘船的風格。嘛,其實也很好認,因爲這個時代除了歐羅巴那邊之外,幾乎全部都是槳船。

“不錯,只是上面並沒有清晰的標識,讓我們知道這艘船隻到底是那邊的人。”上泉秀元聞言沉聲說道。

“不管來人是誰,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主公將札幌交給了我等,可不能被別人搶了去!”蒂雅沉聲說道。

“那是自然!”上泉秀元說着,表情開始變得興奮起來。嘖嘖,看他的樣子,似乎巴不得來人是敵人啊?不過想想也是,這些年來呆在札幌,除了開始的時候隨着島左近討伐了一些不服的阿伊努人,其他時間一直就只是枯燥的訓練士兵。

不多時,丸目長惠也率領約1000人趕了過來。此時札幌的人口已經將近一萬人了,這些人中,一部分是生活在蝦夷島各處的阿伊努人,被征服後,全部被帶到了這裡生活。還有一部分,則是織田義信派過來的日本人。

而在這裡,同樣執行着織田家的預備兵役制度。所以實際上札幌能夠動員的兵力,足足有4000多人。這也是爲什麼蒂雅等人並沒有慌亂的原因。

船隻越來越近,不多時,就已經出現在港口外不過百米的位置。而這時,蒂雅他們才震驚的發現,這艘船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大非常多。

“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蒂雅放下望遠鏡後大聲說道。比起船隻的體型,她用望遠鏡看到了更加值得注意的事情,到處都是修補痕跡的船體,以及船舷處露出的白色圓筒物。雖然看不清是什麼,但蒂雅根本不用猜想就能知道那東西的名字,火炮!

顯然,這不可能是來自本州島的船,更不可能是什麼商船。因爲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可能弄到這麼多的火炮。

“維克,你駕船過去詢問一下,小心點。”蒂雅轉頭對她的一名老部下說道。說起來,蒂雅也很是無奈,因爲札幌如今的定位就是發展,軍事力量除了上泉秀元和丸目長惠訓練的預備兵役之外,就只有一艘純商用的卡拉克帆船。可以說如果這艘船不登陸的話,蒂雅根本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蒂雅的注視下,維克駕駛着一艘捕魚小船飛快的向那艘巨船靠近着。而那艘巨船似乎也看到了維克的小船,很快就減慢了速度。

過了一會,維克又駕駛着小船飛快的劃了回來,見狀,蒂雅心中的警惕稍微減少了一些,既然對方讓維克回來了,是敵人的可能性顯然就少了許多。

只是當維克趕過來時,蒂雅卻詫異的看到他的臉上充滿了激動的神色。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就聽到維克激動的喊道,“是柳科大人!是柳科大人!柳科大人回來了!”

“什麼?!”蒂雅聞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回來了?”蒂雅喃喃自語着,語氣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而一旁的丸目長惠和上泉秀元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對於柳科,丸目長惠和上泉秀元並不怎麼熟悉,畢竟他在織田義信建立札幌不久就駕船離去了。不過對於柳科爲什麼離去,他們還是稍微瞭解過的,畢竟當時這件事情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八卦。

但在他們的眼中,柳科當初離去根本就不是什麼尋找前往新大陸的航線。最少將心比心,柳科要不就是在某個地方登陸,過上新的生活,不然就是已經死在了某處。而在他們心中,後者的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因爲失去了最愛的女人而傷心離去的男人,很容易就會做出一些傻事的說。

巨船越來越近,終於,緩緩靠在了札幌港口處。蒂雅擡頭看去,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正站在船舷處看向自己。不是柳科又是誰呢?而隨着他緩緩的靠近,蒂雅的眼睛瞬間就充滿了淚水,內心深處更是想要立刻投入柳科的懷抱之中。只是,她卻強行忍住了,因爲她知道,如果她這麼做了,柳科會死,她也會死,甚至已經在這裡紮根的印加人也有可能會死。

不多時,柳科終於來到了蒂雅的面前,用那隻僅剩的獨眼深深的打量着眼前這位,從以前到現在依然佔據自己心中所有位置的女人。不曉得過了多久,他緩緩的單膝跪地,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氣說道,“主公,屬下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蒂雅不斷重複着這句話,語氣哽咽,淚水更是不斷在眼眶中打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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