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文竹氣就不打一出來,“殿下,西苑那邊怎麼辦?”
比起鎮南候府的人,西苑那位整日無所事事只顧快活的駙馬爺更讓她噁心!
誰能料到京城榜上有名的翩翩公子私底下是個齷齪骯髒、扭曲至極的畜生?
懷安目光閃動:“派人盯緊了,如有動作直接綁了丟柴房去。”
文竹雀躍,手拍胸脯信心滿滿地保證,“包奴婢身上了!”
她早看那邊不順眼,藉此機會非要好好教訓一番!
懷安輕柔的撫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孩子啊,爲了你阿孃也不能再消沉下去…
…
鎮南候府。
“賤婦!”鎮南候夫人回到院子大發雷霆,東西碎了一地仍不足以平息她腹中熊熊燃燒的烈火!
屋內伺候的面面相覷,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撞夫人頭上了?
還是鎮南候夫人的陪嫁戴嬤嬤上前給她倒了杯茶水,安撫道,“主子,氣大傷身。”
她凌厲的眼神在其他人身上一掃而過,無聲警告她們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傳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鎮南候夫人到底浸淫後院多年,呷了口茶勉強壓下火氣,“你們都退下吧。”
待人退去後,鎮南候夫人重重拍桌,眼底通紅,咬着後牙根:“她怎麼敢!”
戴嬤嬤是她的心腹,跟隨她去宮宴,知曉懷安有孕的事。
更知曉…
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澤公子的……
她們又能拿懷安長公主如何呢?
她心裡嘆氣,主子一生順遂,身爲魏國公嫡出的獨女,受盡國公府寵愛,養成極度驕傲要強的性子。
嫁人後也毫不收斂,將侯府把控掌心,因鎮南候府是真宗皇帝外家,在外更加狂放,從來只有旁人捧她的份。
甚至連宗室親眷都不放在眼裡,她想對懷安長公主出手在意料之中。
但懷安長公主豈是尋常宗室?
她可是先帝昭宗跟淑安皇后所生,昭宗時期唯一的嫡出,貴不可言。
昭宗皇帝臨去前下旨令新帝善待懷安長公主。
不說陛下對鎮南候府着實沒什麼情分,便是有,也不可能違背先帝遺詔!
懷安長公主再怎樣也是陛下親妹妹,主子若真對她下手,他豈會無動於衷?
世人雖不齒女子豢養面首,可誰又敢對皇室公主指指點點?
單看壽寧大長公主那一府的人就可知皇家對公主的縱容,甚至還有人自薦去公主身邊,謀求利益…
鎮南候府這悶虧吃定了,鬧大更加不利於澤公子跟侯府名聲。
希望主子能想通…
鎮南候夫人哪裡能嚥下這口氣?
她狠厲的眸子閃過陰翳,“讓陳氏來一趟。
……
懷安聽說陳氏被門房擋回去時面色淡淡,她出嫁起就住在公主府,跟同爲謝家婦的陳氏沒有交情。
當然,也沒仇。
上輩子是王氏親自對自己下手,讓她猝不及防。
懷安垂眸盯着肚子,眉心微蹙:突然發覺有些不對。
上輩子有孕,連她自己都不知曉,王氏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宴會上她們的位置相隔甚遠,就算王氏心細如髮也很難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何況她素來張揚,被各家夫人捧得飄飄然,根本無心注意自己…
宴後唯一去侯府的那次就是王氏害她小產之時,如果無人給王氏報信她是不可能曉得的。
懷安目光倏地冰冷,“文竹,你跟木槿多留意下頭的人。”她身邊恐有內鬼,吃裡扒外。
文竹怔了下,語氣詫異:“殿下,您懷疑咱們的人?”
她們俱是先帝跟先皇后給殿下精挑細選的,能力怎樣尚且不論,待殿下的忠心絕對有保障。
她不認爲有人膽敢背叛殿下!
懷安單手抵在鼻樑上按了下,略疲憊的開口,“防人之心不可無。”
文竹望着她堅定的眼神,嚥下到嘴邊的話。
“奴婢這就去安排!”
罷了,殿下有孕,一切都應順着她,心中存了憂慮對腹中胎兒不好。
不過…
文竹清透的眸子綻出嚴肅——殿下自出嫁後心如死灰,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爲何去了趟宮宴後回來竟惶恐不安起來?
回頭要好好問問木槿。
她們要護殿下一生安康快樂。
……
三日後,江南道某處。
“主子,蕭淳安傳來消息,殿下有孕一月有餘…”
“嘭”傅修槿手上竹簡掉落桌案,發出悶的聲響。
他的臉龐似無暇美玉,刀刻般的五官線條流暢,狹長的鳳眸夾雜絲絲涼意,周身散發出迫人的微壓。
“你說她有孕?”男人嗓音隱隱顫抖。
林煜餘光瞥見他的難以置信,微微嘆氣:“回主子,木槿親自去府上尋大夫,說是奉殿下之命。”
唉,這叫個什麼事!
作爲貼身暗衛,他自然猜到自家主子對那位殿下的隱秘心思。
奈何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懷安殿下放着風姿綽約大權在握的主子不嫁,偏要聽從狗皇帝的安排嫁給鎮南候府那位毫無是處的公子哥。
便是如此,主子仍不死心,默默充當護花使者,時刻留心公主府。
甚至爲她守身如玉,不娶妻不納妾…
懷安殿下有孕,主子心中不知會多難受!
他都替主子心酸!
傅修槿性感的薄脣繃緊,食指上下敲動兩下,擡眸道:“傳周先生。”
…
兩人密談兩個多時辰,結束時周叔嶽出聲問訊。
“王爺,您當真要返回京城?”攝政王好不容易退隱江南道,陛下對他束手無策,兩方暫時安穩,居然要在此時突然歸京?
那位多疑的陛下恐怕又要睡不着覺了。
傅修槿恍若不知他的擔憂,淡淡“嗯”了一聲。
“先生,避不如爭。”
周叔嶽聞言久久纔回神,震驚於他忽然升騰的野心。
莫看陛下登基後對王爺一派多有打壓,實際傷不到根本,否則王爺也不能全身退至江南道,他要早有那種心思,上頭那位哪裡是他的對手?
周叔嶽試探:“王爺,京城近來可有生變?”
否則,這位生性淡泊的主兒怎地突然起了造咳…的念頭…
傅修槿脣勾起微涼的弧度:“懷安有孕。”
周叔嶽神情驟然嚴肅,跪到地上恭敬磕頭:“王爺放心,微臣會受好江南道,您不必有後顧之憂。”
失敗,這裡就是最後的容身之所,庇佑他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