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 嘖嘖,這世間人美名兒好武功高強的人,除了我葉大哥, 原來還是有旁人的。
一旁小鹿又氣勢洶洶的問道, “那你是哪門哪派的?爲什麼要救我們?”
名叫蕭瑟的男子微微笑着, 耐心答道:“在下師從風字輩秦飍, 救你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而已。”
“秦飍!”我驚了一驚, “是醫仙秦飍嗎?”見他笑着點頭,我又道:“你是他的徒弟啊,我見過你師父, 一個好有意思的老頭兒。沒想到那老頭兒竟然這麼個徒弟,嘖嘖……”
醫仙秦飍, 常年行蹤不定, 卻每年都會來一回錦岐山, 每回他來,都會與師父秉燭夜談賞月飲酒!曖昧!每回他來, 我都會被師父扔到一邊!幽怨!每回他來,我制的毒都被配出一小瓶一小瓶的解藥!心塞!
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喘着粗氣、斷斷續續的聲音:“喂……我說……你、你們……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就,就把老子一個人,扔在那裡啊……”
我回身看去, 土豪公子正扶着門框, 胸前起起伏伏, 在他身後立了位紅衣裳的少年, 不知道是何許人也。
“我可不敢把你小王爺扔下, 不是讓千亦去救你了嗎?”身側蕭瑟的聲音淡淡響起,帶着些笑意。
小王爺!?啊, 原來不是土豪,是高富帥啊。我與小鹿對望了一眼,從她眼中我看到我脣邊不知何時彎起的笑意似乎有些……猥瑣。
那紅衣少年突然向着蕭瑟走過來,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蕭瑟皺了下眉,擡眼看了我與小鹿一眼,起身同我們告別道:“我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二位保重。”
我與小鹿忙抱拳道:“蕭大俠保重。”
他卻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往門口走了兩步,突然轉回頭來望着我們,“長歌,照顧好自己。”
我呆了。
我剛剛好像,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吧?他怎麼……難道是我的信息泄露了?或者……艾瑪,不會是師父在滿江湖的通緝我吧?感覺不大好啊。
“阿謠。”小鹿拉了拉我衣袖,將我從瞎想中拽了回來,“阿謠,你同他認識?”
我張了張口,還未答,門口邊土豪、啊不、是高富帥小王爺便說道:“我們都是謝大公子的朋友,小謝啊,你不知道吧,你哥送了好多你的畫像給他呢。”
“我的畫像!!”我震驚了,難道說,每一次我哥來看我,其實都是爲了畫畫?可是,爲什麼要送給蕭瑟呢?
大約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高富帥小王爺往前走了兩步,扶着紅衣少年坐了下來,又說道:“啊,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就是臨南候府的小侯爺,臨南候府你總該知道吧,就是同你們家世代有着聯姻關係的那家。咦,你怎麼這副表情,難不成都沒有人給你說這些吧?”
我沒有說話,將他這些話擱在腦子裡反應了好一陣子,直到耳邊小鹿驚喜的叫聲響起,我纔回過神來。
小鹿說:“啊,阿謠,這麼說,剛剛那個蕭大俠就是你要嫁的人咯!哇,你運氣真心不錯哎!”
我呵呵一笑,十分清醒的說道:“也不一定,像那種世家,一般子嗣都很多,你別看他好看,說不準他的哥哥弟弟表弟表哥堂弟堂兄就沒這麼好看了,再說……誰說我與他一定是同輩的啊?呵呵……”
“噗——”
耳畔傳來紅衣少年和高富帥王爺同時笑噴的聲音。
我疑惑的望着他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高富帥王爺啊了一聲,笑着點頭,“對,對,不過,臨南候府,世代單傳,這一輩,就只有他自己。”
我又呆了。但嘴角卻翹了起來,尼瑪,什麼叫做守得雲開見月明啊,什麼叫做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啊,就像本女俠我一直生活在孤孤單單的大山裡,心心念唸的想同一個十分好看的人在一起,於是現在……
所以說剛纔他臨走時,囑咐我的那句話,其實是因爲我是他要娶的人咯?哈哈哈哈!我真的還想再笑五百聲!無端嫁作金龜婿,感覺自己萌萌噠!
我還在笑着,一旁小鹿幽怨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我去,要不要運氣這麼好啊!”
我說:“其實主要是人品好。要想同我一樣,小鹿啊,你得從今天起吃素,還得日行一善以此積福。”
小鹿眨眨眼看着我,“行一善是誰啊?”
我:“……”尼瑪姐,你要不要這麼黃暴!
大約是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家會如此“口出驚人”,高富帥王爺和紅衣少年的下巴都已經掉在了地上,我在一旁憋笑憋的臉通紅。
小鹿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於是便補救道:“啊,吃素什麼的太坑了,我還是日行一善的好。不過日行一善會不會太累啊。”爲了表明自己不黃爆,她將“日”字咬的很重。卻更突顯了此字的詞類活用。
於是大家再也忍不住,都噗噗的笑了。
小鹿微微一怔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忙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日行一善,每天都要做,很累啊!”
高富帥王爺已經笑到趴在桌子上起不來,紅衣少年也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忍了忍,沒忍住,雖然很不義氣,但我還是笑了。
小鹿又一次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是有多麼令人誤解,她瞪着我們,大聲道:“不許笑了!媽的,老孃吃素!吃素!”
紅衣少年突然接口道:“素是誰?”
大家再一次哈哈笑了起來,小鹿滿臉通紅,鼓着腮幫子狠狠瞪着那紅衣少年,半晌,卻轉身跑出房間,邊跑邊道:“煩死了!不能一起玩耍了!老孃去靜一靜!”
我們三個就又在房裡笑了起來。
俗話說笑多了不僅生皺紋,還損氣力。三個人都笑的趴在桌子上起不來。
半晌,氣力終於恢復了一些,我擡眼看了看還趴在桌子上,時不時拍兩下桌子、捂着肚子大笑的
高富帥王爺和紅衣少年,輕咳了一聲,問道:“哎,對了,一起笑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呢。不過你們應該知道了,我叫謝長歌,謝是新陳代謝的謝,長是很長很長的長,歌是可以唱的那個歌。”
紅衣少年擡起頭,同高富帥王爺對望了一眼,攢出一個掛着小酒窩的笑容,暖暖的,很貼心,“寧千亦,寧靜的寧,千言萬語的千,亦步亦趨的亦。”
“寧千亦,好聽。”我笑了笑,轉頭望着高富帥王爺,“那你呢,叫白什麼?”
高富帥王爺驚訝的望着我,“你知道我姓什麼?”
我點點頭,“剛剛那個誰……蕭大……額,總之,他走之前不是喊過你小王爺的嘛?據我所知,大雲現在好像沒有什麼異姓王爺吧?”
對着我豎了個拇指,他說:“果然聰明,本王名字是秋倉,秋天秋風秋雨那個秋,倉促倉廩倉庚那個倉,意思呢,是求天到了,倉庫都裝滿了。怎麼樣,好聽罷?”
我咋咋嘴,“挺實用的。”
又同他們聊了一會兒天,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想見恨晚的感覺來,這倆人真的太對我的性子了!太合得來了!
三個人越聊越興奮,後來在本女俠我的提議下,三人一致決定要去闖江湖。
不過我與白秋倉白小王爺都不知道這個闖江湖是怎麼個闖法兒,寧千亦大概有一些經驗,他說闖江湖需要這樣——
“首先,要加入一個門派,然後做任務,到一定級別後再去外面做任務,然後積累一定的名聲,再然後就去指定的秘境打怪,最後把大boss打了,你就是成名的大俠了。”
我與白秋倉對望一眼,紛紛表示不懂,寧千亦略略一嘆,道:“總之要先加入一個門派。”
門派?想起與師弟一起商議的一個個夭折的名字,我舉手回答:“啊,這個我有,我有門派,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我有師父,有師父就算有門派的吧?”
寧千亦點點頭,“也算。”
白秋倉說:“我們家的情況可能不允許加門派,無門無派應該也可以闖江湖吧,恩?亦兒?”
寧千亦瞪了他一眼,紅着臉點頭,“可以。我也有門派,那現在第一個問題解決了,第二個問題是……在門派做任務……”沉吟片刻,擡眼看着我們,“算了,這個太麻煩就略過了,我們現在要去外面做任務了。”
我問他:“做任務是指什麼任務,比方說呢?”
寧千亦撓了撓頭,“打怪啊,你看着奇怪的人奇怪的動物,都打,這就叫打怪,打完之後得搜他們的身,會得到好多寶貝,運氣好了還能得到武林秘籍之類的,不過那需要好人品,啊,像小謝你這樣的,應該差不多可以。”
我與白秋倉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應了半晌,還是我先反應了過來,我問道:“那個小寧啊,可是,我們要去哪裡打怪呢?”
白秋倉也點頭附和:“對啊對啊,亦兒,你還沒說去哪裡呢?”
寧千亦恩了一陣子,擡頭問我們,“你們倆有沒有什麼仇人,我們或許可以先從仇人那裡開始。”
我呵呵笑了一聲,“我的仇人太難打,先看阿倉的罷。”我若說我的仇人是我那盟主爹,會不會被打啊——把自己爹當成仇人的,應該也算是奇怪了罷。
不過他倆倒是沒有追問,寧千亦只催着白秋倉說他的仇人,白秋倉想了想,說道:“我的仇人嘛,那個誰,我哥,要殺我,我爹後宮那些女人,要殺我娘和我,還有那個朝中的那個誰,叫什麼來着,啊,禮部侍郎,不給我辦……”
“打住!”我聽着額前黑線漸起,連忙出聲打斷他。他這些個仇人,還不如我們組團去打我那盟主爹呢!
我說:“你這些也太難了,小寧,要不先去找你的仇人打罷,我們組團勝算應該大一些。”
寧千亦茫然的望着我,“我沒有仇人啊。”
於是三個人便沉默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把我和小鹿帶去那破地方的死護法!
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我說:“我想起來了!我們先去打那個誰!”
他們倆齊聲問:“誰?”
我說:“就是那個誰,把我和小鹿困住,後來又跟那個蕭蕭蕭瑟打架的那個!人多欺負人少的那個江湖敗類!”
沉默了片刻,白秋倉道:“你說的,是七煙閣的右使護法劉禹罷。”
我啊了一聲,“應該是他,就是……你不是也跟他打架了嘛?就是他!”
白秋倉點了點頭,瞥了寧千亦一眼,道:“好,我們就先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