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見狀元郎跳上條凳喊話,全都愣住了,混亂的場面突然安靜!
王冬雲喊過話愣站在條凳上,頭腦一片空白,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似的,他望着黑壓壓一片人,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突然張開黑洞洞嘴巴,“哇”的哭出聲。
見狀元郎當衆哭起來,人們愣站原地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王冬雲哭了二十來秒時間,心裡有話要說了:“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在裡面,我急得都想死了!學校叫我回來,沒人給我說家裡發生了事情,臨走時賈老師說,回去找皮書記,不管遇到什麼事,要聽鄉黨委指揮!”
王冬雲邊哭邊說,整個鄉政府只有王冬雲的聲音。年長的婦女跟着哭起來,哭聲不張揚,有節制,混亂場面已經穩定。
“我只有父親、母親、爺爺、奶奶,他們有什麼不測,我就是孤兒了!我好害怕啊!好想跑進去,把爺爺、奶奶、父親、母親救出來!”王冬雲抽泣一聲,“有什麼辦法救他們呢,跑進去見到他們,怎麼救啊?我救不出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反到成了解放軍救人的累贅!”
越來越多人的泣哭聲,泣哭聲屋裡屋外呼應,喧染出人們在大難大悲面前必須保持理智的氛圍。
“皮書記!”王冬雲拉住皮書記的手,“自然災害無情,黨和政府有情,你爲了我們的親人*碎心,人瘦了一圈,我們理解你!我們說了氣話,那是見不到親人、沒有親人的消息心裡急,請你不要見氣!”
皮書記紅紅的眼睛突然涌出淚水。
王冬雲從條凳上跳下來,撲嗵跪地上:“父親!母親!爺爺!奶奶!解放軍進來了,你們沒有事!”
王冬雲“哇”的哭起來,頓時,屋裡屋外及整個小鄉場的哭聲連成一片,剎那間,哭聲悲天慟地。
皮書記用手擦把眼淚:“大學生
講的是道理,你們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黨委政府一定組織力量儘快把親人救出來,讓大家放心!”
皮書記話講到這裡,“哇”的大哭出聲,且哭得一發不可收拾,鄉黨委書記,堂堂七尺漢子,人人看到他的哭相都會忍不住傷心落淚!
看着大悲大慟的皮書記,王冬雲堅毅的表情,“皮書記,我回學校去了,我在這裡影響你救我的親人,親人平安後儘快通知我,我們全家感謝皮書記!”
王冬雲說完話,迎着一屋子人走去。
人們自動讓出條巷子,王冬雲頭也不回的走出皮書記辦公室,走出鄉政府大門,他的眼睛噙滿淚水,眼前一片模糊,摸索着向縣城方向走去。
王冬雲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明知親人生死未卜,雖然不能相救,也應該留在鄉里等候消息,可是爲了幫助皮書記平息事件,一時感情用事,竟然丟下親人回學校去了。
王冬雲回到學校,去賈老師那裡消假,賈老師見到他驚訝的神色問,這麼快回來了,家人沒事吧?王冬雲強忍悲痛回答,沒事了,皮書記叫我回校學好本領,報效家鄉親人!
王冬雲從賈老師辦公室走出來,由於家庭變故,美麗的校園再也不能給他帶來好心情,火熱的大學生活激不起他的青春活力,他給所有遭遇不幸的人一樣感到茫然不知所以。
王冬雲沉默寡言,除了上課吃飯,平時呆在宿舍,不與人說話,不和人散步,不參加課外活動,他感覺到自己彷彿編外學生,已被大學生活遺棄。
王冬雲睡覺矇頭蓋被,被窩裡,他眼前總是閃現父親母親、爺爺奶奶的幻影,聽到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呼叫他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他便在被窩裡哭泣。
同學們只認爲王冬雲性格內向,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全是失去親人的悲情。
晃眼兩月有餘,那天
午休,賈老師來到宿舍,徑直走到王冬雲牀邊,一下揭開被子,見王冬雲伏臥牀鋪身體沒有反應。
賈老師站在牀前,看着牀上身體隨哭泣聲一抽一抽的王冬雲,足足五分鐘時間:“都怪我粗心大意,聽你說家裡沒事就以爲真沒事,作爲政治輔導員,我沒有盡到責任,請你原諒,冬雲同學!”
王冬雲從牀上爬起來,哭着喊聲賈老師,撲上前雙臂抱住賈老師泣不成聲。
午休的同學被王冬雲的哭聲驚醒,紛紛跳下牀圍上來,看着沉默不語的賈老師、痛哭流涕的王冬雲,滿臉驚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賈老師說:“冬雲家鄉黨委發函過來,冬雲同學的親人在這次山體滑坡中全部遇難,由於滑坡地形複雜,無法找到遺體!函件還說,冬雲同學配合鄉黨委,制止了一次即將發生的騷亂事件!”
賈老師說話時,王冬雲停住哭泣,同學們默不作聲,賈老師停住話,屋裡的人低着頭,間或傳出王冬雲努力抑制的抽泣聲,室內的空氣給凝固了似的。
“同學們,讓我們爲冬雲同學的親人,默哀吧!”賈老師低下頭。
王冬雲撲嗵跪地,強忍巨大悲痛不出聲;同學們站在原地低下頭,宿舍肅穆無聲。
大學四年,王冬雲成了孤兒大學生。
畢業前,王冬雲找到賈老師,訴說他在豐饒縣痛失全部親人刻骨銘心的感受,要求賈老師幫助他離開豐饒縣。賈老師根據王冬雲的處境向組織反映,組織接受了王冬雲的要求,畢業分配到新民縣。
就在王冬雲畢業工作那年,賈老師調入省委黨校,後調入省委組織部,王冬雲進入政界就讀黨校函授研究生和賈老師相遇,兩人成了同學,那時,賈老師已經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的處長了。
想要知道他們在仕途上的關係,作者自會慢慢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