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分部此刻已變成了一座煉獄,走到近處便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側門處還有一具屍體依門而立,似乎是逃到門口才被擊殺,牆壁和側門都印上了鮮紅的血手印。
斬風沒有現身,還是利用影子在地上滑動,從而監視任何可疑的人物,對於聖殿神武軍團發生的奇異事件,他認爲絕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預謀。
進入了院子,眼前的景象真可以用地獄來形容,到處都能看到鮮血淋漓的場面,十幾具死屍橫臥在院子中央、牆角邊,還有花圃上,有的屍體的眼睛還是大睜着,真是死不瞑目,不知道爲什麼會被自己的上司無情的殺害。
空氣中充斥着悽然悲愴,讓人渾身都不自在,斬風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但不知爲何,這一次的感覺卻有些不一樣,以前那些血淋淋的場面,都是敵人之間造成的,然而這一次卻是同僚之間的殺戮,被殺者根本不知道原因就慘死刀下。
又是他乾的好事!
一股濃烈的殺意逐漸涌上斬風的心頭。
此時,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庭院的角落裡,冷漠的目光掃視着院內的景象,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斬風沒有驚動他,把影子貼在角落裡,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動手雖然可以置兇手於死地,卻也會因此失去調查背後陰謀的線索,畢竟這件事可能與鬼界有關,自然也會影響到冥界的利益。
“看來效果不錯,下面該利用誰呢?嗯,那個可惡的小子,居然把我釘在牆上,害得我失去了騎尉的身分,該讓他嘗試一下被青龍國通緝的滋味。”
人影發出了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嗎?”斬風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冥殺氣如同利劍般穿透了兩側的肋骨。
隨着一聲慘叫,斬風眼前的景象又變了,然而這一次,他決定不再忍受幻象,一抹妖異的紫光開始出現在他的眼中,奇特的是,就在紫光出現的一剎那,幻象居然消失了,血淋淋的場景依舊,只是糢糊的人形變成了裂千屻。
“你……”裂千屻並不知道自己的幻術被破,卻發現斬風冰冷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他,心頭被一陣寒意淹沒了。
原來“紫月之瞳”可以破解幻術!
有了破解之法,斬風的信心更足了,狠狠地一腳踏上了裂千屻的身子,再用冥殺氣切斷他的腳脛,想跑已是不能的了,裂千屻在痛苦中慘嚎連連。
“人呢!”
裂千屻臉色一變,強忍着劇痛擡頭看了一眼,驚叫道:“你……你能看到我?”
“晴雅雅呢?”斬風把藍嬰注入腿中,力量驟增,如同大山般壓住了裂千屻的身子。
“不……知道。”
對付敵人,斬風絕對是個魔鬼,凝化成針的冥殺氣一根根插入裂千屻的身體,把他的身子穿成了無數的小孔,鮮血橫流,慘不忍睹。
裂千屻本已受傷的身軀難以忍受更大的痛楚,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沿着面頰向下滾,身體也不斷地顫抖着,整個人都幾乎快要崩潰了,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個陰險的小子也表現出堅毅的一面,竟然咬舌自盡了。
“這惡賊居然……”
斬風吃了一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彎下腰搜查他的物品,希望找到一些線索,翻了一陣,一把金色的小扇子出現在他眼前,這是一把特別的扇子,扇骨上雕刻着一些外人看不懂的圖案,似乎有着特別的意思。
“看來只有這個。”
雖然殺了兇手,但他還是感到不痛快,不禁想到了硯冰,如果有她在,也許裂千屻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
院門外,漢樹帶着人急匆匆趕到了,看着同僚們慘死的景象,頓時悲從中來,堂堂男兒也流下了淚水,一個個都撲到同僚的身邊,失聲痛哭起來。
漢樹心裡彷彿刀割一般,但還是強忍着悲痛,走到斬風身邊問道:“兄弟,見到伐善了嗎?真是他殺的?”
“這纔是兇手。”斬風冷冷地指了指地面。
漢樹定晴一看,頓時驚呼道:“騎尉大人!”
衆武士都嚇了一跳,立即衝了過來,果然發現裂千屻倒在血泊之中。
漢樹面露痛苦之色,晃着腦袋喃喃地道:“這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副都尉大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跟在後面的兵燁也衝到斬風身邊,看着地上裂千屻的屍體,驚喜地叫道:“你把他殺了?”
“嗯!”斬風正仔細地打量着手中的小扇。
兵燁順着他的眼神一看,臉色大變,再次驚呼道:“這不是白虎皇族的徽記嗎?”
斬風愣住了,望着他問道:“你認識?”
“白虎國沒有人不認識這個。”
漢樹擡頭看了一眼,沉聲附和道:“的確是白虎國皇族的徽記,我認得,前幾天來的那四人就有這種徽記,看來裂千屻真的是白虎國的人,還是皇族成員。”
“白虎國皇族!”斬風看了兵燁一眼,沉吟道:“看來他在聖殿神武軍團裡隱伏了很久,這次居然爲了殺我們,不惜放棄辛苦得來的身分與地位,目的絕不簡單。”
一席話說得在場衆人都是一臉茫然,兩天之前,裂千屻還是他們尊敬的上司,做事簡練快捷,把三山城的軍團分部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這個身影中藏着重大的秘密。
“裂千屻就算是白虎皇族,這也沒什麼不妥呀?能成爲青龍國聖殿神武軍團的成員,是天下人的榮耀,我實在想不明白。”
一名武士忍不住插嘴道:“白虎小國,不會在耍什麼手段吧?說不定正在青龍國裡進行着什麼陰謀。”
漢樹神色一震,道:“對,這事情一定得向省部報告。”
“漢樹大哥,大家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
“先去找副都尉大人的下落,小安,你去省府一趟,把這裡的事告訴他們,請他們出動高手調查,其他人清理一下這裡,讓死去的兄弟早點安息吧!”面對困難,漢樹顯得很沉穩,有條不紊地安排着手下人工作。
斬風拉着兵燁走到一邊,指着小扇道:“這是唯一的線索,你好好想想,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
兵燁出身底層,對於皇族的事情瞭解不多,只能憑着一些傳聞加以思考,只是整個事件都是陰謀,傳聞是不可能涉及的,因此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斬風見他一臉苦色已知道答案,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硯冰和明帥的身上,他們更擅長對付陰謀。
在漢樹的控制下,軍團分部很快就平靜了,雖然空氣中依然存留着悲傷的氣息,但兇手已死,總算是有些安慰,只是裂千屻變化太快,還有些人無法接受。
傍晚時分,伐善終於回來,原來他被裂千屻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想嫁禍給他,得知發生的事情,伐善怒不可遏,立即召集了所有的人,準備徹底調查事件,斬風和兵燁也在邀請之列。
伐善對斬風很注意,一直在打量他,一個能破解幻術、擊殺裂千屻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而斬風的氣質特別,神色冷漠,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這一點也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聽說裂千屻這狗賊是你殺的?”
斬風不置可否地望着他,沒有回答。
漢樹插嘴道:“裂千屻是咬舌自盡的。”
伐善淡淡一笑,盯着斬風又道:“想必也是你的功勞,不知你如何稱呼?”
“你沒有必要知道。”斬風冷漠地回了一句,伐善審問似的語氣令他很不舒服,神色也冷了下來。
伐善緊盯着他追問道:“整個事件我要寫件報告交到省部和總部,你也是事件參與者,怎能沒有姓名呢?”
無論是斬風還是風映寒,青龍國都有人知道,斬風自己也不想再編第三個名字,固執地道:“沒那個必要。”
伐善對斬風瞭解極少,因而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懷疑,覺得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子別有來歷,也許是事件的關鍵所在,甚至是整個事件的真正策劃者,因而窮追不捨地追問。
“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請你留在這裡,等事件查完了再讓你離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
衆人見他要軟禁斬風,都嚇了一跳。
漢樹急忙勸道:“副都尉大人,這位兄弟生性如此,您不必見怪。”
伐善正色道:“我與他無仇無怨,如果沒有需要,我不會把他留下,現在事情裡有太多疑點,不查清楚就不能斷定他與事件沒有關係,他留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斬風淡淡地道:“留下倒是無所謂。”
“你願意?”伐善有些意外。
“我們也要找人。”
“哦!那個叫晴雅雅的嗎?嗯,我明白了,你們安心留下,人是我們抓的,我們會負責找到她。”
斬風漠然點了點頭。
裂千屻雖然死了,陰謀卻一刻也未停歇,就在城中某處簡陋的小院,一羣人正在秘密商議着進一步的行動,斬風的來歷也成爲他們查找的目標。
時間一天天過去,伐善每日都領着手下四處奔走,全力查找線索,斬風則安然留在住所,一方面修煉,一方面等待硯冰、明帥等人的到來。
七日之後,省部的調查團來到了三山城,斬風自然也成爲他們調查的目標,一場審問會就在院子的正廳中召開了。
斬風正在修煉,聽說有人要見自己,便離開了住處,踏入大廳才發現聖殿神武軍團的人嚴陣以待,偌大的廳堂裡坐着二十七、八個人,主位坐着一名花甲老人,一身深藍色的武士裝,頭束銀冠,表情嚴肅,神色冷峻。
其他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只留下中央一塊不大的空地,空地上還放着一張空椅,似乎是給斬風準備的。
看到這一場面,他知道這將是自鬼王之城後的第二次審問會,雖然陣式小了些,但氣氛更加嚴肅,一個個表情都很僵硬,不苟言笑。
隨着他走入空地,入口突然閃出八人,一字排開,把大門堵上了。
斬風回頭掃了一眼,表情依然沒變,只是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冷笑,然後泰然自若地在空椅上坐了下來。
坐在花甲老人右側的伐善首先站了起來,指着老人正色道:“這是省部調查團的團長輝月老人,他有話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
斬風冷漠地掃視着所謂的審問者。
輝月老人正色道:“聽說你不肯說自己的名字,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斬風最討厭無謂的解釋,何況還是一個外人,冷冷地道:“無可奉告。”
“你……”輝月老人氣得白鬚直顫,指着他叫道:“好個狂妄的小子,居然敢這麼對我。”
伐善皺起了眉頭,勸道:“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僵持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斬風騰的站了起來,冰冷冷地道:“我現在沒有興趣殺人,不過如果你們希望如此,我也不介意。”
“狂妄,狂妄之極。”輝月老人雖不是壞人,但身爲聖殿神武軍團的官員,地位非同小可,自視極高,自然看不慣一個青年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出言指責斬風狂妄無禮。
斬風素來笑罵由人,聽了只當是耳邊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瞥了漢樹一眼,然後轉身便朝外走去。
“給我拿下。”輝月老人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大聲指喝手下抓人。
然而,堵住門口的八人卻紋絲未動。
輝月老人勃然大怒,吼道:“怎麼都變木頭了,快給我攔住他。”
話音剛落,八人突然一起倒地,嘴裡吐着白沫,身子在微微顫動着,臉色煞白,似乎受了巨大的驚嚇。
看到這種場面,調查團的武士們大吃一驚,騰的站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武器。
分部的武士更是不敢動彈,上次斬風連手都沒擡就壓倒了數百人,誰也不想再領受“死環”的滋味。
伐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見手下不聽命令,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大聲喝道:“你們都在幹什麼,難道要違抗命令嗎?漢樹,你還不動手!”
漢樹除了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做,猶豫了半天也沒有動一步。
倒是斬風看不下去,冷冷地道:“他們不是對手,上次也是送死。”
伐善終於按捺不住了,身子一晃,如烈風般卷至他的身邊,雙手急旋,揮出一團淡藍色的氣團。
斬風連眼都不眨,注入紫嬰的右手隨手一揮,輕輕地拍中了淡藍色氣團,紫光之下,氣團被打得四散。
伐善沒出全力,想先試試他的實力,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化解了,更覺得臉上過不去,寒着臉盯着他,沉聲道:“果然實力不凡,既然如此,何必害怕說出名字?”
“我再說一次,不要逼我動手殺人。”斬風眼中突然涌出兩道悽美迷人的藍光,如利劍般刺入伐善的眼中。
“冥神之眼”,自從學會了“死環”,他已經很少施展這項最先領悟的冥術了,因爲“死環”是環形攻擊,沒有任何死角,而“冥神之眼”有它的侷限性,再加上曾有一段時間失去冥日的力量源,所以就少用了。
然而,此時的“冥神之眼”不可與往日相比,力量之強早已在冥皇之上,普通人絕難抵擋。
伐善的感受最深,雖然他的實力非同小可,然而此刻的斬風與仙人同級,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就在藍光進入眼睛的一剎那,他覺得整個人都軟化了,隨着心神被藍光鎖住,所有的怒氣與鬥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內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勞,頭腦發昏,四肢發麻,接着噗通一聲坐倒在地,麻木地連一根小手指也無法擡起。
看到這一幕,嘈雜紛亂的大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看着伐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正在氣頭上的輝月老人也驚呆了。
伐善,做爲副都尉,實力和地位都非同小可,外人的實力再強,也不至於一個眼神就把他嚇成這樣。
他們看到了藍光,然後光芒逝如流星,轉眼便消失,彷彿夢中閃過的一道閃電,似有似無,令人無法琢磨。
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斬風早已消失在大廳裡。
“副都尉大人!你是怎麼了?”
伐善的心境至今仍未平復,腦海中依然是藍光,他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藍色,刻骨銘心,難以忘懷,更令他慨然的卻還是當一刻的心境,人生至此,心情從未如此絕望,彷彿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沒有了野心,沒有了慾望,沒有了鬥志,也沒有了激情。
“他是什麼人?是人?是仙?還是魔鬼?”
呢喃的聲音傳到人們的耳中,不禁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擡眼望向大廳門口,即使那裡早已是空空蕩蕩。
漢樹苦笑一聲,扶着伐善的手臂勸道:“大人,他的實力非同小可,既沒有惡意,我們也沒有必要那麼待他,萬一真動起手來,只怕我們的損失更大。”
雖然不喜歡這種語調,但伐善不得不承認,兩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能戰勝斬風。
輝月老人恨恨地一跺腳,咕噥着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手下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個青年的來歷。
“看來要我親自動手了。”輝月老人捲起袖子就想衝出去。
漢樹急忙勸道:“大人,事情還沒查清楚,我看不宜翻臉,如果他是無辜的,我們豈不是爲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對事件沒有任何幫助,反正他說了不會離開,還是先看看吧!”
“也罷,暫時先別惹他,以他的實力,恐怕只有我才能應付,只要他不準備離開,我們就先查別的,我已向總部請求調撥高手前來,到時候這小子插翅也難飛。”面對強者,輝月老人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漢樹暗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輝月老人一時衝動,硬要他去抓人,到時候的下場就難說了。
忽然,門口匆忙跑來了一個武士,跑到門口朝漢樹招手。
輝月老人眼尖,正好瞥見武士招手,不悅地問道:“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什麼事?”
武士嚇了一跳,連忙施了個大禮,緊張地道:“門口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有重大秘密要稟告。”
“什麼信?拿來給我看看。”
“是。”武士把信送到輝月老人的手上,然後離開了大廳。
輝月老人打開隨意掃了一眼,臉色忽然大變,騰的站了起來,驚呼道:“他是斬風!”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紛紛轉頭望着他。
輝月老人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興奮地叫道:“原來這個狂妄的小子,就是青龍國頭號通緝要犯,道仙斬風。”
這番話彷彿一聲驚雷,在廳中炸開,人們一片譁然,卻又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實力,除了道仙斬風,還能有誰呢?
“什麼!是他?”漢樹嚇傻了眼,晃着大腦袋喃喃地道:“真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斬風。”
“難怪他不肯說名字,原來如此!”衆人忽然想起斬風那句聽似狂妄的話,心中暗暗苦笑,如果他真的說了名字,這裡能活着的人只怕沒幾個。
由於對斬風的印象極爲惡劣,輝月老人武斷地道:“諸位,現在問題不簡單了,整件事是朱雀國道官搞的鬼,什麼白虎國皇族,不過是他們嫁禍的技倆。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妖人斬風抓捕歸案,送交皇都,請皇上親審。”
“抓他?”在場衆人面面相覷,突然間覺得這兩個字竟是如此可笑,又是如此可嘆。
輝月老人臉色一沉,喝道:“怎麼了?你們怕了?別忘了,我們是聖殿神武軍團,是青龍國最忠誠、最強大的勢力,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子嚇住了呢?”
漢樹吶吶地道:“他畢竟是朱雀國排名前十的人物,我們這些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要抓他只怕傷亡太重,是不是等總部派精英旅團來抓人,這樣似乎更好些。”
輝月老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我會請總部的人來幫忙,你們給我盯緊了,別讓他給溜了,表面還要裝作不知道他的身分。”
“案子不再往下查了?”
輝月老人狠狠地瞪了漢樹一眼,喝斥道:“還有什麼好查?結果不是很明顯嗎?一切都是朱雀國的陰謀,你難道不知,道官勢力一直在想方設法滲透到我國嗎?上次被我們摧毀了秘密道會,現在又在耍新的手段,這種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我?”
漢樹嘟囔着道:“可裂千屻是他殺的呀?”
“那是殺人滅口,借裂千屻的手殺死我們的人,然後再殺了裂千屻,這種詭計連三歲小孩都能看懂。”
“可他爲什麼要殺這麼多人?要是爲了揚威,應該主動報上姓名,如果是仇殺,也用不着這麼大動干戈,以他的實力,隨便找個時候就能辦到,您不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嗎?”
輝月老人不悅地道:“案子有疑點有什麼奇怪,把斬風抓住了審問,一切不就清楚了,何況他是通緝要犯,總部派了幾個人去抓他,結果音訊全無,一定被他殺了,就算他沒有涉案,也是我們要抓捕的對象。”
漢樹見他動怒,不敢再說什麼,但心裡還是覺得事情透着邪,絕不像輝月老人想的那麼簡單,只是自己地位低,說話沒有分量。
一時間,斬風成爲整個宅院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監視他,但也都怕他,以至於不敢踏入斬風所住的小院半步,只有漢樹絲毫不受影響,坦然與斬風交往,當然,心情上多少有些變化。
“兄弟,在這裡還住得慣嗎?”
“外面似乎變了。”斬風察覺到氣氛的改變,多少有些擔心。
漢樹尷尬地笑了笑,支吾着道:“沒什麼。”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雅雅有消息嗎?”兵燁是最焦慮不安的一個,雅雅的下落至今杳無音信,自己卻又受到聖殿武士的監視,心情難免不好,說話的語氣也硬了許多。
對於案件,漢樹不想隱瞞什麼,苦笑道:“調查停了。”
斬風神色微變,緊盯着他問道:“停了?爲什麼?”
“大人說要等總部派人來支援,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又要等總部?”兵燁急得跳了起來,叫道:“時間是不等人的,萬一雅雅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負責?”
漢樹苦笑道:“我也想查,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無從着手啊!”
“白虎皇族徽記,那不是線索嗎?”
“聖殿武士雖然地位顯赫,但要查他國的皇族,必須得到總部授權,否則就是違法,得不到批准,我也無能爲力。”
兵燁憤怒地叫道:“你們不查,我自己去查。”
“只是你現在出不去,輝月老人吩咐了,你們不許出去一步。”
“我可不能就這麼坐着等消息,雅雅需要我。”兵燁情緒激動,說話都是吼出來的,院子外都能聽到。
斬風當然瞭解他的心情,沉聲道:“他說的沒錯,你們不查,我們自己去查。”
漢樹苦笑道:“不是我反對,是你們出去有些困難。”
斬風冷冷地問道:“真要逼我殺人?”
漢樹爲難極了,但他清楚,如果激怒了斬風,同門非死即傷,沉思片刻忽然一咬牙,毅然道:“我不想和你動手,也不希望我的兄弟們受傷,你們走吧,我會安排好一切。”
斬風愣了愣,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謝了。”
漢樹凝視着他道:“不過我也希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可以,請你們不要殺傷聖殿武士。”
“永遠?”斬風懷疑地看着他。
漢樹搖了搖頭,道:“三山城裡。”
斬風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漢樹長長地舒了口氣,含笑道:“這樣對我的兄弟們算是有交代了。”
斬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來越喜歡這個中年男子。
漢樹的安排得到了同僚們的支持,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誰也不想與斬風爲敵,也不希望因此而受傷送命,在這種默契中,斬風和兵燁兩人悄然地離開了宅院。
然而此時的斬風也並不清楚,自己的身分被潛在暗中的小人刻意揭穿了,用意不過是轉移視線,一石二鳥,使原本合作的兩方勢力相互對立,從而贏得時間與機會,只要斬風背上所有的罪名,這個潛伏的勢力依然可以像蛀蟲一樣留在暗處,噬人而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