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搖搖頭:“我除了跑跑步,做俯臥撐之類的,就沒有什麼涉足的項目了。”
“作爲一箇中學男生,要是沒有一個出色的體育項目,怎麼會吸引他人的眼球呢?你不要告訴我你是一個低調的人,想要默默無聞,老老實實的度過自己的高中三年?知道現在中國最火的運動是什麼嗎?”
許諾還是搖搖頭。
“是籃球,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學習學傻了?”
許諾撓撓頭,心裡面已經接受了這個建議,看來確實有必要發展發展體育了。
羅進明突然趴在許諾耳朵旁,壞壞說着:“老哥我剛剛看你在一樓看那些工作的姐姐們的眼神很是老道,看來你也是一個經驗頗豐的狼友啊!我跟你說你要是在學校打一手好籃球,你長的也可以,就是比我差點,那就會有大把大把的小妹妹給你送情書表愛慕啦!”
許諾一陣無語……不過他還是很不要臉的歪歪了一下:自己站在球場上,許許多多的女生擠得頭破血流的爲他加油助威,而霍曉欣則在一旁被氣的直跺腳。
嘿嘿,多美妙的一個場景。
許諾就跟着羅進明屁股後狐假虎威,事實上他這一路都沒怎麼說話,自己也不瞭解這方面的事項流程,就只有閉嘴的份,好在許諾樂於學習,把眼前的羅進明故意展現給他的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一樓的美女姐姐們見到老闆下來視察工作,一個個就跟磕了藥似的,在羅進明面前儘量表現自己。搔首弄姿,一頓拋媚眼,就怕自己的老闆注意不到。也難怪,誰要是釣到羅進明這樣的金龜婿那還愁什麼?
許諾尋思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小帥哥,怎麼就沒有人理我呢?碰到這麼多的美女,本來想搭搭訕的許諾着實很鬱悶。
這一天都呆在羅進明的雜誌社,期間下去到了員工食堂和羅進明一起用餐。以他倆這一桌爲中心的四周五米之內愣是沒有員工坐下來吃飯,因爲誰都知道這個老闆不喜歡太過吵鬧。
“明哥,你那一身的功夫教教我唄?以後我再打架的時候就不用怕啥了,我也可以耍耍威風不是?”
許諾對於練就一個好身手的事早就等不及了。
“你還用我教?我爹都欽點你了,你還怕什麼,早晚的事。”
回到帝豪花園的許諾,躲進自己的小屋,拿出一張白紙,自己畫上了表哥。寫下許多人的名字,都是最近自己見到的。
有好朋友,同班同學,老師,還有老闆身邊的人,就連那天浮香酒店的老闆他都記下了。關係很鐵的,一般見面可以打招呼的,能夠拉攏過來的,可以加以利用的,自己目前需要仰視的,等等。
許諾將一大堆人一一分類,製作出一張人物表,上面有人物的性格,長處,缺點,家庭實力背景。
這是許諾在來到南京之後突然冒出的想法,經歷了許多奇人異事,他發現這是一筆很大的資源,不加以利用起來將會是很可恥的浪費。
許諾能有這個想法確實不像一個高一的孩子應有的行爲。
許諾在別人家孩子孩子咿咿呀呀的發不出具體聲音的時候已經可以喊出爸爸媽媽了;別人家的孩子彈溜溜扇卡片的時候,許諾已經被自己的媽媽迫着去鍛鍊身體了;別人家的孩子還在因爲一天五毛一塊的零花錢而斤斤計較的時候許諾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了。
來到南京怎能不去南京那些著名的歷史景點?雖然許諾在這裡呆過兩年,不過自閉的他根本就沒有怎麼玩過。明孝陵,大屠殺紀念館,夫子廟,還有總統府,這些地方,作爲中國人怎麼能不去?
許諾和孟雨桐還有那個南京的好朋友約定好在夫子廟門口會和。羅進明又充當了一把司機將許諾送到夫子廟,便驅車離開。
許諾閒得無聊就在石階上坐下,等着那兩個人。
一個出租車上,小女孩對司機一頓吼叫:“大叔,拜託您快點好嗎?我這已經是遲到了,快點!”
出租司機無奈一個小毛丫頭對自己吼叫,又不能說什麼。誰讓顧客是上帝呢?
許諾從煙盒裡抖出一顆煙,點燃,悠閒的抽了起來。許諾不是很討厭遲到的人,但也絕不喜歡,這樣的寬容也僅僅是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這一男一女都遲到,許諾還是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
那邊男生的家離夫子廟還是蠻近的,可奈何他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到很晚,早上起來已經是九點半了,約好了是十點肯定來不及了。
經過一陣不停的催促,孟雨桐終於趕到夫子廟,下車就看到許諾寂寞的身影坐在臺階上抽菸。許諾也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孟雨桐。看孟雨桐的穿着相比早上着裝打扮花了不少的時間。
孟雨桐今天穿着短短的熱褲,臉上還畫了淡淡的狀,給人挺成熟的感覺。這個女孩是比許諾大的,在南方的時候許諾是五年級,而她是六年級的學生。許諾遠遠看去,這個爲自己精心打扮的“姐姐”,心中沒有一點波瀾。
孟雨桐見到許諾的身影臉上立刻就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急急忙忙跑過來。關心的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抽菸可是對身體不好的。最好少抽。”
許諾停下抽菸的動作,笑了笑,沒有理會孟雨桐的關切。這就是爲什麼霍曉欣在許諾的心中是其他女孩子所比不了的。同樣是女性一定不希望自己心上人抽菸,霍曉欣和孟雨桐都一樣,可是從表達自己關心的方式來說就可以看出誰技高一籌。
如果是霍曉欣的話見到許諾抽菸肯定是不會直接說出不要抽了之類的話,她會安靜地坐在許諾身邊,等着直到許諾抽完煙,然後看着地上的菸頭,緩緩說道:“你說我們七老八十的時候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我的身邊抽菸嗎?”這樣的一句話是許諾自己臆想想出來的,按照霍曉欣在自己心中的烙印猜測的。
而多年之後的相同場景,霍曉欣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讓許諾狠狠感動了一把。
“你這次來南京幹什麼呀?又回來唸書?”孟雨桐試探着許諾。
“不是,我只是來玩玩的。”
孟雨桐“哦”了一聲,明顯帶有些許的失望。
“真對不起,真對不起啊,許諾,昨天晚上看傳奇看到三點多,來晚了不好意思啊!”那個遲到男生也呼哧帶喘的趕了來,表情很抱歉。
“沒事,多大點事,我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等一會不要緊的。對了,你現在傳奇怎麼樣了?馬俊。”
傳奇?侏羅紀時代的遊戲。
一提到傳奇,這個馬俊就眉飛色舞起來了,“哎呀,虐你就跟那砍瓜切菜似的,相當的輕鬆。”
許諾不以爲然道:“你還真好意思比,跟我一個不玩傳奇的人說這話,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臉紅。”
馬俊聽到許諾的調侃哈哈笑着。“走啊,在這坐着幹什麼啊?進去玩啊,門票我來掏,不就是二十五的門票嗎,小錢,我還是能拿得起的。”
三個人從大成門進入,一路走走停停,有說有笑,氣氛還算融洽。三人來到夫子廟的主殿大成殿,許諾站在門口,佇立許久,目不轉睛的看着大殿中央的孔子銅像。
對於歷史上的偉人許諾總是充滿敬意的,他喜歡看歷史方面的書,沒覺得有多枯燥反而覺得看着歷史就像在聽古人講故事一樣,許諾愛聽故事。
縱然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也有很多虛假捏造的成分,許諾不在乎,勝利者總比失敗者起碼要讓人來的尊敬。
孟雨桐在一旁看着許諾,覺得除了個頭上長了些,開始學會抽菸之外,好像沒什麼改變。還是那個當年她站在三樓樓梯口向下看去的那個小男孩。許諾初二的時候,因爲午飯是在學校吃的,所以中午許諾都是自己一個人出去吃飯。
南方的人多啊,學生也多,食堂的飯還無法下嚥,沒辦法只有上外面與一大羣人去排隊買飯。許諾第一見到南方這人多力量大的陣勢,不禁嚇了一跳,這隊伍長的,你們是着急去投胎嗎?
孟雨桐那天上午最後一堂課老師拖堂了,導致她坐在教室裡不斷詛咒那個拖堂的老師生兒子沒小雞,生女孩沒有胸。終於聽到那個死老師說出下課兩個字,孟雨桐瘋的一樣拉着自己的好朋友就向外跑。
終於跑出校門,趕緊擠進長長的隊伍中。不小心撞到前面低着頭排隊的男生,孟雨桐剛想說對不起,可是被撞的男生頭都沒回。這讓孟雨桐很氣憤,丫的我撞你你給個反應好不好?
探出頭看看自己前面還有多少人,孟雨桐“哎”了一聲,動起了壞腦筋。看着前面的男生肯定是個膽小怕事的孩子,要不怎麼會被撞了都不吭一聲?
“咱倆插隊到我前面的這個男生啊。”孟雨桐靠在好友的耳朵邊說道。
“這?好嗎?”好友還有點猶豫。
沒給好友思考的機會,孟雨桐拉着她的手就擠到了前面的男生前面。
被插隊的男生還是一聲沒吭,反倒給他們讓出了足夠的空間。男生低着頭,雙手插在褲袋裡,看着地下。孟雨桐被這樣的一個默默無聞的男孩子給弄的不好意思了,突然覺得插隊也是件可恥的事。
就這樣一直等啊等,終於等到了輪到自己,孟雨桐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們這的賣完了,真抱歉。”賣盒飯的大叔歉意的隊面前的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直接轉身,並沒有抱怨,也沒罵街,輕蔑的一笑,低頭走去別處。
孟雨桐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了盒飯大叔的話,回過頭來,發現被自己插隊的男生背影就要淹沒在人羣中。孟雨桐沒由來的心疼了一下,這是怎麼了?孟雨桐問自己。
以後的日子每當孟雨桐走下三樓樓梯的時候都會看見那個男孩坐在草地上擡着頭看着天空。孟雨桐知道自己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能感受到那份從心底發出的孤獨。
久而久之,每天看着男孩成了孟雨桐的習慣,雷打不動雨下不走。他喜歡上了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男孩。通過四處打聽終於知道了他是比自己小一屆的男生,叫許諾。
上了高一的孟雨桐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低着頭,雙手插在褲袋裡,孤零零的坐在樹下的小男孩。她回到自己畢業的小學,等在校門口,等了一上午終於等到走出來的許諾。
許諾走出校門口,和孟雨桐擦身而過,沒有注意到孟雨桐一直在看着自己。
“許諾,你站住!”孟雨桐心跳加速大聲喊了出來,把周圍同學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許諾慢慢吞吞的轉身,沒什麼情緒波動,只是有點意外地問道:“你有事嗎?插隊姐姐?”
糟糕,插一次隊就被他記住了,我這形象可毀了,還怎麼表白啊?孟雨桐大感不妙。
“你跟我走。”孟雨桐心虛的拽着許諾的胳膊就走,許諾沒有反抗,任着這個插隊姐姐拽着。
來到一家冷飲廳,兩個人面對面坐着。
許諾拿着菜單折來折去,折成個飛機,拆了再折成一隻船,就是不看孟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