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中秋獻舞出紕漏

轉眼間,中秋佳節至,一輪圓月高高懸掛在漆黑如墨的天上,皇宮內今晚也張燈結綵,事先準備好的場地上,依着沐玲瓏的建議,搭了高高的看臺,方便衆妃有秩序地獻藝。

這些事情本是沐玲瓏和明貴妃的事兒,可是後來的變故讓她們二人都無心準備,反而是靜賢妃依着先前的模式,將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免讓人心生感慨。

沐玲瓏很晚纔過去,她到的時候多數大臣和妃嬪已到場,連許久不見的明貴妃也已在座,她微微有些憔悴,望向沐玲瓏地那一眼,極爲地冷漠陰狠,像是夾雜了千年的冰霜。

沐玲瓏漠然地看着她,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衆妃竊竊私語,談論着她如何從聖寵的位置上跌落下來,她全然不知般,靜靜地喝着面前的果酒,滋味甘甜香醇。

“皇上駕到,慧貴人駕到。”太監的唱和聲想起,場內的人全都從座位上站起身,恭敬地行禮。

“衆卿平身。”墨軒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讓人辨不出內裡的情緒。

這後宮之中位分最高的本是明貴妃和靜賢妃,可明貴妃如今攤上那樣的事情,失了皇上的心,坐在他身側自是不合適,而慧貴人是近來的新寵,皇上招攬着坐在身側,也不是什麼大事。

靜賢妃依舊氣質內斂,一襲青色宮裝端莊素雅,嘴角含着抹淺淡的笑意,彷彿對於皇帝對慧貴人的寵愛完全不在意一般。

沐玲瓏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這女人是後宮中呆的最久的,一身淡雅的氣質練得極好,叫人根本分辨不出她此刻內心所想。

沐玲瓏勾了脣,望了眼坐在主坐上的人,他似乎瘦了些,冷冽雙眸有些凹陷,更顯得深邃,即使是在美人人簇擁地情況下,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像是沉澱了千年的寂寞與孤寂,他噙着一個酒杯,一口一口的淺酌着,像是不會醉一般。

身邊的慧貴人一襲緋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眉若遠黛,眼角眉梢皆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媚骨風情,她淺淺的笑着,和墨軒帝說着話,臉色微微泛紅,像是鍍了一層上好的胭脂一般,真真是嬌羞無限。

那淺笑落在沐玲瓏的眼中,像是一種極大的挑釁,她眸子黯了黯,終於別開了視線。

待太后與墨昀相攜着到場,晚宴的主要人物便已差不多全都到齊,墨軒帝起身,端着酒杯說了一番吉祥話,與衆人一同飲了,便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開場舞換成了靜賢妃準備的花好月圓,穿着紅色舞裙的舞姬魚貫而入,步履優美,是一貫的傳統歌舞的表現形式,最後卻別出心裁的擺出“花好月圓,國泰民安”的字幅結束,美與視覺衝擊,加之寓意甚好,獲得了衆人的掌聲與喝彩。

接下來便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寧答應,歌聲柔婉動聽地常嬪,容貴人身子柔媚地歌舞等,沐玲瓏暗歎,這入了皇家的女子,果真是才德兼備,隨便哪一個嬪妃, 也比尋常女子要更具才情。

在沐玲瓏準備的歌舞的前一個是慧貴人,她容貌妖媚,身段柔軟靈活,時而旋轉,時而跳躍,盡情展現自己的舞蹈,如牡丹般盛開般絢爛耀眼,衆人更是讚歎不已,墨軒帝的脣角含了一抹笑,慧貴人嬌笑着偎進他的懷中。

沐玲瓏暗暗告誡自己要淡定,雖然怒火還是鋪天蓋地的襲來,她閉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

底下微微有些喧譁聲,沐玲瓏看了看臺上,本該是林槿斕出場,而臺上卻仍是空無一人,連音樂都未響起,她快速地向綠芙使了個眼色,綠芙便去了後臺打聽,過了一會兒,她才急匆匆地湊到沐玲瓏的耳邊說,“娘娘,出大事了,樂師們全都被下了藥,不能演奏了。”

“什麼。”沐玲瓏一驚,站起來便要往後臺去,太后的聲音卻生生讓她止了步。

“沐妃,這節目到底還有沒有人上場,哀家也有些乏了,若是無人上場,那哀家便回宮了。”太后聲音嚴肅,面上確實有些疲憊之色,眸中十分不耐。

沐玲瓏又急又躁,她可是主角啊,走了那他們的心思不是白費了。

她微微笑着,故作淡定的說,“讓太后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剛纔臣妾的婢女說後臺出了些小狀況,但是不礙事,太后稍等片刻,歌舞便開始了,臣妾保證,定不會讓太后失望。”

“母后不要着急,皇嫂的點子總是最多的,定是有許多新奇的節目,兒臣也是好奇得緊呢。”墨昀站起身來,遠遠地望了沐玲瓏一眼,沐玲瓏知曉他是在爲他拖延時間,便讓綠芙去告知林槿斕,一切照舊。

太后輕蹙着眉,還是按捺了神色,不再多言。

少頃,綠芙快步走來,遠遠地對着沐玲瓏點了點頭,沐玲瓏微微笑了。

她略微沉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吟唱那首熟悉的曲子,衆人爲之一震,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

那曲調,悽婉動人,令人心中不由一緊,那聲音,清越高昂,讓衆人忍不住開始探尋那悽婉哀怨的綣綣情事,臺上放置了一道白紗製成的屏風,屏風後緩緩地出現一抹柔美地身姿,那抹身姿開始舞動,白紗上映出她的身姿,飄渺得如天上那一抹隨風而動的浮雲,緊接着,白紗後出現了另一抹身影,這是一名男子,兩人身姿交纏在一起,雙手向着彼此伸出,卻始終無法觸碰彼此,看着更讓人揪心,那難以言說的愛戀,那無法超越的時空,沐玲瓏自己也不由得被這故事打動,歌聲更爲的淒涼,像是要將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就在衆人沉迷之時,一抹簫聲緩緩和着她的歌聲,簫聲與歌聲相互融合,又像是簫聲追着歌聲,纏綿悱惻,哀婉清絕。

沐玲瓏放眼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墨軒帝執着一管簫,正附和着她的歌聲,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便深深的糾纏在一處,彷彿忘了時空,忘了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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