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洪淵都專心練刀,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再暗地裡琢磨從盤龍幫主馮健那得來的鬼木指環和鬼木訣。
鬼木指環裡面的三個異度空間,兩個被血蝠王和蝴蝶王分別佔用,另一個用來存放戰寵天經和萬獸塔碎片等寶物,三個小空間剛好勉強夠用。日後,寶物再多一點或者再多收取幾個戰寵就不夠用了,要麼另外購買一個儲物戒指,要麼就只能修復鬼木指環。鬼木訣剛好就是一門煉器的法訣,解說怎麼煉製、修復種種法寶,可惜,操作起來比煉丹還難,洪淵只好暫時先放一邊。
盤龍幫的毀滅,普通人瞞在鼓裡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消息靈通的大勢力內部卻謠言四起,各大勢力都在暗暗猜測是誰幹的,不時有形形**的高手在西正街附近出沒。好幾天後,這場風波才慢慢地過去。
這天早上,一直暫避風頭的洪淵不再練刀,在去牧場的路上突然拐了個彎,喬裝打扮一番,戴上怡紅院掌櫃霍啓東的青木面具,再戴上寬大的大斗笠,來到了碎葉城最大的飯莊客來順。這是碎葉城最大也最有口碑的飯莊,雖然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仍然有不少客人。碎葉城魚龍混雜,但知道這裡是盤龍幫一個分壇的人卻少而又少。
剛進門,一個店小二就熱情地迎上來,把洪淵領到二樓的一間雅座,“客官,幾個人?”
“一個。”洪淵回答。
店小二稍稍有些意外,獨自一人到客來順吃飯的還真不多見,把菜單伸過去,“客官,那需要幾道菜?”
洪淵坐在窗臺邊上,淡淡吩咐,“只要兩道菜,記好了,一個水煮番茄,番茄要紅,不能帶一點綠,整個放在水裡煮,不要切;再來一根水煮青瓜,青瓜要綠,不能有一點紅,要切得比頭髮絲還細。”
一紅一綠,番茄對應的是大紅丸,青瓜對應的則是大綠丸。普通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意味着什麼,但洪淵相信,潛伏在客來順的盤龍幫高手一看就會明白,尤其是客來順的二掌櫃韓朝南,不可能不明白。
這次到客來順,洪淵要找的就是韓朝南,花名冊上,後者就是客來順分壇的二號人物。
店小二果然一臉愕然,有點緊張又有點忐忑,不知洪淵的來歷和來意,還以爲是專門來找茬的。碎葉城臥龍藏虎,他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可惹不起,“客官,這個……”
“怎麼,記不住要我重複一次?”洪淵問。
“客官請稍等。”
店小二汗如雨下,趕緊轉身走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店小二所能對付的,只能向上稟報。
不一會,雅座外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羣人匆匆趕了過來。快到門口的時候,走在前面的中年漢子突然舉手示意衆多隨從停下腳步,獨自走了進來,上下打量洪淵一眼,小心翼翼地試探,“小的是客來順二掌櫃韓朝南,不知客官是……”
“你就是韓朝南?”洪淵反問。
韓朝南兩鬢髮白,看上去已經上了些年紀,其貌不揚,走在人海中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行事小心謹慎,說話客客氣氣的,並沒有因爲自己是客來順的二掌櫃和實際掌控人就自大驕橫,行事和葉家大管家嶽青山有些相似。洪淵暗暗點點頭,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這次到客來順看樣子是找對人了。
“小的正是韓朝南,不知有什麼可以爲客官代勞的?”韓朝南問,隨從們來勢洶洶,他卻一直客客氣氣的。
“剛纔那個店小二沒說清楚麼?一紅一綠,紅的不能有一點綠,綠的不能有一點紅。”洪淵回答,語氣平靜。
韓朝南聽了卻是臉色微變,轉身吩咐隨從們散去,關上房門,沉聲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客官,你今天來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思維敏捷、縝密,行事低調,不錯,真不錯!洪淵再次點點頭,推了推頭上的大斗笠露出臉上的青木面具,“韓掌櫃,你看看我是誰?”
“你……,你是怡紅院分壇的……”
韓朝南很意外,正要躬身行禮,突然反應過來,“不,不對,身高和聲音雖然很像,但霍壇主不可能這樣公開到我們客來順來找人,你不是霍壇主,你到底是誰?”
剛剛還客客氣氣的韓朝南,突然從身上摸出兩柄短刀,作勢欲撲殺氣騰騰。盤龍幫行事向來謹慎隱秘,怡紅院分壇的壇主也管不到客來順,堂堂一個壇主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當然不是霍啓東,免貴姓洪。”洪淵回答,欣賞韓朝南的警惕,對他的雙刀視而不見。
“你到底想幹什麼?”韓朝南問。
“好事,給你送禮來了。”
洪淵取出一個瓶子,裡面是三粒通體碧綠的大綠丸,說道,“馮健死了,十七個分壇的壇主也一個不剩,全都死了。韓掌櫃,以後的解藥就包在我身上了,這裡夠你九個月用了,拿去吧。”
望穿秋水的解藥就在眼前,韓朝南卻不僅不敢拿,反而倒退一步,看着高深莫測的洪淵,沒有了殺氣,取而代之的是空前的緊張和惶恐,“幫主他們,就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怎麼,你想爲他們復仇?”洪淵坦然承認。
韓朝南再次倒退一步,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韓掌櫃,其實你心裡已經很明白了,何必再問呢?”
洪淵搖了搖頭,開門見山,“順從我這個新任幫主,你以後就是客來順分壇的壇主,富貴無憂,解藥包在我身上。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我相信是絕不會不識擡舉的,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韓朝南繼續往後倒退,背部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冷汗如雨。
“沒有解藥,你最多隻能活三個月,然後渾身發癢潰爛而死,會死得很慘很慘。換做是我,是寧可自殺也不會那樣生不如死的,自殺比活着容易多了。”洪淵一點一點地打壓韓朝南的意志,馮健的手段很殘酷,但不得不否認很有效,“另外,你母親的病也包在我身上,你母親今年應該有八十了吧,癱瘓了大半輩子。韓掌櫃,你忍心讓她一直癱着到死,不想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麼?”
儘管掌握着韓朝南的死穴,洪淵沒有強行威迫,而是雙管齊下,給韓朝南一個期盼。在碎葉城,韓朝南是個出了名的孝子,爲了侍候癱瘓的母親終生不娶。
果然,韓朝南雙眼多了一抹亮光,爲了給母親治病,他已經想盡了辦法,“你這話當真?”
“大紅丸和大綠丸都不在話下,煉製區區幾枚丹藥給你母親治病,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麼?”洪淵反問,臉上戴着面具頭頂大斗笠,由始至終從容不迫,給韓朝南一股高深莫測的不可抗衡的感覺。
韓朝南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良久,長嘆一聲匍匐在洪淵面前,“韓朝南參見幫主。”
“好,很好,韓掌櫃,日後你會明白自己今天的選擇是多麼明智的,起來吧。”洪淵示意韓朝南站起來,喜怒不形於色,心頭卻是激動。韓朝南的臣服,暗中收編盤龍幫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好辦多了,這次到客來順果然是來對了!
洪淵謀定而後動,第一個要見的人不是怡紅院的二掌櫃,而是客來順二掌櫃,其中有不少講究花了他不少心思,韓朝南的臣服也沒有讓他的心血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