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唐哲站在角落張了張口喊了一句, 頓時老人熱淚盈眶,撐着柺杖向他走了過去,唐酉瞧見情況連忙向從門口離開卻沒想到一出門就被外面兩個穿得花裡胡翹的人伸手攔了下來。
兩個吊兒郎當的人嚼着口香糖, 眼神高傲的瞧着他喚了一句:“姐夫……”尾音拖得老長, 鈍刀割肉其中帶着滿滿的警告和嘲諷不滿。
唐酉黑沉着臉穩住心神, 瞧了一眼那兩個漫不經心的擋着他的路的人, 目色黑沉中帶着恐懼。
他們不是已經不準備管這母子倆了嗎, 要不然他怎麼會這樣放肆的作踐,捧着都來不及的角色如何敢如此放肆。
無望的轉身回到警局。
唐哲默默的站在原地舉足無措,腳步卻並沒有挪動半寸, 只是雙眼含淚的看着那走過來的老人。
一年前不知道爲何原本對他和母親呵護備至的外家,突然就不來往了。他纏着母親問過, 但是母親只是抹着眼淚不說話, 問得多了倒是會說:“過一陣子就好了, 過一陣子就好了。”
可是那裡有過一陣子的事,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連想要上門去拜訪都被阻撓。再過不久他們家就是小三昂首挺胸的上門,直接氣得他母親精神崩潰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他想要去探望,但是沒有成年什麼都做不了。
懇求過父親,也是從那個時候他突然醒悟過來,他父親只是一個極度僞善的男人。那個小三他養了將近兩年, 不要臉的女人趾高氣昂, 他恨不得上去拼命。
外家置之不理, 他怨過恨過, 最後不得不屈服。只是想着等着他成年了就好了, 現在好好努力等他成年了就有了與這些壞人對抗的資本,他不能輸。
昂起頭顱, 他還是那個高傲的王子。
只是最近王子被絕情的父親斷了後路,他的一切都快被那小三的弟弟搶得一乾二淨,他沒有後路也沒有奮鬥翻身的可能了。
就在昨晚他聽見了那個女人和那個噁心男人的談話,他努力得到的資格憑什麼就因爲一句話就要讓給其他人,憑什麼?憑什麼那個男人是他的監護人。
他憤怒極了想要去尋找他外家,卻被那個男人涼薄嘲諷的話語驚得以爲世上沒有公道了,他的藍天被一個人用他黑色的披風遮擋住,他舉目只能瞧見那無邊無盡的黑暗。
他母親並不是外家親生的女兒,而是多年前外家的親生女兒救了她卻沒想到自己被人販子拐走,兩年前人突然回來了 。
精神異常、滿心怨毒的女人對她的母親恨之入骨,逼迫着外家一家與母親斷絕關係,要不然她就去死。
然後他們被放棄了。
狗血而無奈的情節……但是他經歷了……
“哲兒,過來扶着你外公。”
聽見舅舅的召喚,唐哲猶豫了一下,擡步走了過去。
老人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外公來晚了。”
唐哲立馬仰起頭紅了眼眶,但是十分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媽……”
“放心吧,我知道。”
轉身上前幾步,他擡起柺杖就給了那站着的唐酉背上一拐,“碰”的一聲,都能夠瞧見那高傲的男生身上考究的衣服被擊打過後蕩起的輕微浮動和凹陷。
唐酉低着頭悶哼一聲,被打得向前一個踉蹌,才穩住腳步。
沉默的垂着腦袋,剛剛那還是十分高傲自滿的男人,現在就如同是被啞了聲的雕像,或許真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對於高高在上的人極盡全力的卑躬屈膝、巴結討好,犯了錯連擡起頭來辯論的勇氣都沒有;而對於卑微至塵埃的人眼睛斜看、高傲得不可方物。
最可怕的是落井下石、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旁邊的警察:……這裡是警察局,還有這樣明目張膽的打人的?
一個女警端端正正的的站出來,義正言辭的控訴:“這位先生,在警察局打人是犯法的。”
穿的花裡胡翹的的長着桃花眼的男人聽見這話當場就炸毛了,“我去,你們警察是瞎嗎?剛剛這種不能爲人父的東西欺負自家孩子,你們看不見,現在有人主持公道了你們就看見打人了。”
那女警察被男人一瞪加一懟,頓時臉上十分難看十分嚴厲開口:“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還有沒有王法了,這裡可是警察局。”
她的手翹着蘭花指指着前面的男人,臉上的不滿和憤怒十分厲害。
後面的民警一個個都沒有張口說話,作壁上觀的認爲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傷人確實不對、公共場合故意行兇未遂也不對……有些人只好委曲求全,看着那做錯了事的人活得悠閒美好。
原配與小三,不管怎麼做最後傷得最深的肯定是原配,就衝剛開始那股噁心就足以逼一個人陷入癲狂。
然而道德與法律是不一樣的,感情的事法律永遠沒有評判的規則。
那個男人吊兒郎當的掀開女警指着人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她再看看後面的幾個人,眼裡的不懈一閃而過,輕慢的開口:“還是向你們局長請示一下吧,做事啊要憑良心。”
剛剛手了一包頂級煙的小隊長站在後頭立馬臉色大變,這原本不過是家事,他想那小支年輕氣盛給個教訓也沒什麼的,這不剛好人家的父親也這樣決定,他就是順手人情,卻沒想到真的踢到鐵板子了。
旁邊年輕氣盛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警察立馬察覺到不對,拿起桌面上的座機撥打了局長私人電話。
電話接通,他擡起頭嚴肅的瞧了一眼那幾個人問:“局長問你老貴姓?”
“萬”
鏗鏘有力、簡短精悍、是毫不拖泥帶水。
小警察嚴肅着臉將這邊的情況交代了一下,頓時聽見那邊局長急急的聲音 :“你等等,備好茶我稍後就到。”
看着小警察的模樣,衆人立馬感覺到情況不妙,剛剛還高高在上的女警察也頓時噎聲退後一步不說話。
“我們局長說請你老先坐下,他稍後就到。”
小警察走到老人面前,十分恭敬的說。
“坐就不用了,這人我就先帶走了,還是希望你們這以後做事的人能上點心。這小孩子就這麼一點大,遇見一個狼心狗肺的父親 ,你們可不要在助紂爲虐毀了人家一生纔好。”
幾個人被那漫不經心的眼神一掃,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收了點小禮的小隊長大約四十多歲,整個人的臉色都十分不好看,睜着小眼瞪了瞪方纔讓自己收下東西的眼皮子淺的女婆娘。
女警文秘出生……
幾個人心虛不已的看着衆人離去,孟君走在後面看着前面離開的幾個人,唐酉低聲下氣的似乎在道歉,最後似乎還想要幫老人打開車門,卻被人一下子推開。
粗魯的力道讓他一個踉蹌走到旁邊,渾身上下那裡還有剛剛的精氣神,就是一隻被泄了氣的皮球。
孟君好奇:“這人很有來頭?”
柯南平與何堂暗暗較勁的跟在身後,情敵之間與生俱來的就對於另一個人的敵意敏感得不行,他們兩互相瞪了瞪眼。
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走在前面的人看着那離開的兩輛車,覺得老人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在看了一眼站在路旁猶如丟了魂的男人,就是想不通那男人那裡來的勇氣這樣對待他的妻兒。
是沒有人心可言。
“那人是之前軍區退休的老幹部,我之前在部隊認識他。那孩子的妻子,或許是我大學進部隊之後認識的一個師姐。”
聞言孟君轉頭詫異的瞧着柯南,開口:“這麼說這人剛剛是你通知的?”
她可是看出來了唐哲同學根本就沒有通知任何的人,就是一個一根筋的毛頭小子,選擇了一個最英雄無比而豪邁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怨恨與不滿。
真正的英雄那裡是這樣就可以伸張那道德上的正義的。
柯南平點了點頭,何堂站在一旁臉色難看,這人還纏着她,看着那相處得十分自然的兩個人她心中突然開始迷茫起來。
他想要的感情理性而剋制,現在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上前一步靠近孟君認真的開口。
孟君看着他沉靜的面容點了點頭,然後十分客氣的歲柯南道謝:“今天謝謝你的幫助。”她以爲兩個人遇見就是恰巧而已,畢竟這一塊就那麼一點大。
柯南平站着一言不語……直到那兩個人離開,他才發怒的提了一下地面,低聲罵了一句:“艹”他很煩躁,怎麼這麼快就有人來競爭了呢。
一路上何堂都沒有說話,下車時孟君看了一眼緊閉着嘴巴的男人低聲道:“今天謝謝你,。”她知道他是故意過去的,心中對她確實很好。
男人突然看着她開口:“你還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