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脣幾乎貼着她的脣瓣,低聲開口:“我讓你走你就走,你怎麼就那麼聽話了?”
夏星辰心裡發酸,心尖發顫。這個男人,這樣的距離,無論是他勾人的眼神還是那灼熱的氣息,都讓她覺得危險。她想,自己再往前一步,都有可能要被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這裡是你的房子,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人,你是一國總統,你讓我走,我自然要走……”也許是離得太近,她說話時,聲音有些不穩。身子繃得僵直,靠在冰箱上,儘可能保持能保持的距離。可是,他明顯是不想就這麼放過她,高大的身子再往前一些,目光深邃,像是含着誘哄,“既然這麼聽話,那我讓你回來,你回不回來?”
他這話,太誘人了……
如果沒有理智,沒有餘澤南剛剛給她說的那些話,沒有看過那張紅色請柬,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是,沒有如果……
深吸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一些。她雙瞳裡,那層委屈的水霧,漸漸散去。她仰首看着他,忽然問:“能讓我把大白帶走麼?”
此時此刻的氛圍,剛剛好。白夜擎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掃興的話來。面上的笑容,驀地僵住,眸光頓時涼了好幾度,“你再說一次!”
“他是我兒子,我有權利帶他走!”
“不可能!並且,這個話題沒有任何可談的空間!”每一個字,都相當無情。白夜擎的手從她腰上滑下,比起剛剛,他神色已經沉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很冷。
他自認爲自己的話說得相當清楚了,他給了她臺階下,讓她回來。可是,她卻完全沒有要下臺階的意思,反倒還給自己搬了個梯子。
“白夜擎!”他要轉身走的時候,夏星辰捏住他的衣襬,把他拉住。他腳步一頓,冷目望着她,眼神深得像海洋一樣。她心裡酸楚,捏着他衣襬的手,僵着,“至少,讓他跟我到成年,好不好?”
她幾乎是懇求的望着他,那眼神讓他相當的不舒服。
“我從來沒有對誰這樣低聲下氣過,但是,這一次,算我求你……”她執拗的盯着他,不管他眼裡此刻起伏的陰沉有多濃郁,她繼續開口:“我懷他的時候,不過才18歲。如果不是因爲有他在我身邊,我承受了那麼多爭議和流言蜚語,早就活不下去。你沒有他,你一樣還有這個國家,整個世界都是你的。而且……以後你會成婚,你還可以和其他人生孩子……”
白夜擎呼吸重了許多。他薄脣緊抿,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的雙目越發的銳利起來。
她聲音有些哽咽了,擡眸對上他的眼,“可是,大白對我意義不一樣,他就是我的整個世界。沒有他,我自己的命,自己的生活都變得不重要……所以,白夜擎,算我求你,讓他至少跟我到18歲。我保證,不會像你禁足他一樣阻止他見你。他想你或者你想他的時候,他都可以來你這兒住。甚至,以後他的每一個生日都可以由你陪着他,我可以不參與。”
她的話說完,他眼神已經幽冷得像淬了冰。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白夜擎聽明白了!她想要孩子,同時,也在和他把關係撇得清清楚楚、乾乾淨淨。孩子未來的十多年,他們彼此可以參與,但是,她卻完全沒有要讓他參與她未來的打算!
他偏不讓她如了願!
“求我?”哼笑一聲,他嘲諷的盯着她,“你拿什麼來求我?”
除了孩子,她不過是一無所有!
“你想要什麼?只要願意給我孩子,只要你要的我能拿得出來,我都願意給你!”她眼有堅決。
“都願意是麼?夏星辰,如果我要你用你的身體在牀上求我呢?”他說這話的時候,每一個字,說得都很重,甚至含着讓人覺得屈辱的嘲諷。
夏星辰似乎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懵了一瞬,瞠目瞪着他。白夜擎心底沉着一股火,見她這副反應,心底更是怒火熊熊。
他逼近一步,將她整個人鎖在自己胸前,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可以給你考慮時間!但時限就在今晚。今晚一過,我今天說過的所有話,立時作廢!這輩子,你都別想帶走孩子!”
“小白,你怎麼還沒有出來?”不等夏星辰說什麼,外面,夏大白拼命的拍着門。夏星辰像是猛然清醒過來,急退一步。靠在冰箱上,低着頭,腦海裡全是他剛剛說的那句——用你的身體,在牀上求我……
白夜擎沒有再繼續和她說下去,只轉身往廚房門口走去。沒有聽到動靜,夏大白在外面急得快跳腳了,“小白,你是不是又在欺負大寶?你不準欺負她!我要……”
“嘩啦——”一聲,門開了,夏大白的話卡在喉嚨口。他一仰小腦袋,正好對上他老爸投射過來的眼神,那一眼,森冷嚴肅,嚇得他怯怯的一縮脖子,連哼都沒敢哼一聲了。
小白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哦~
白夜擎沒理會他,長腿跨出去,避過孩子,出了廚房。夏大白立刻‘咚咚咚’跑進廚房裡,“大寶,小白沒有欺負你吧?他看起來心情好差哦!”
夏星辰怕孩子擔心自己,趕緊背過身去,調整了下情緒。一會兒,含笑低頭和孩子說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真的?”
“嗯哼!”
夏大白打量她好久,見她笑眯眯的,也就跟着笑開了。惦着腳尖,嘴饞的往鍋裡瞧,“我的雞腿呢?”
夏星辰這才記起雞腿來,還好還沒涼掉。“你到餐廳去等吧,我馬上端過來。”
“好的。大寶,我等你哦~”夏大白臭屁的飛了一個飛吻,才又跑出廚房,興致勃勃的往餐廳跑。
………
夏星辰端着雞腿從廚房走到餐廳,餐桌上她的碗筷已經擺好。不過,除此之外,主座上還坐了一個人。宮廷奢華的水晶燈,亮如白晝,將男人冷峻無溫的神情照得越發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