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漫漫黑夜裡,許瀟跟在冷鳶身邊下山,緊張得手足無措。“冷鳶,你的臉……”
從她把他叫離開時,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她臉上,那妖冶鮮紅覆蓋了她半張臉的血,幾乎讓他大腦忘記思考。
“沒什麼事。”冷鳶不想多說話,淡淡的回答他。
許瀟哪裡會相信她,光是看着就讓他感到觸目驚心。
但看冷鳶這個模樣,卻又什麼也問不出來,所有的疑問吞在肚子裡。心情沉重,只想着趕緊下了山後把冷鳶帶去醫院。
兩個人循着夜晚中的馬路往山下持續走着,臉上的疼痛在這一刻幾近讓冷鳶半張臉麻木,臉上的血色盡失,蒼白猶如白紙,額頭上滲出虛汗,孱弱的身體好似隨時隨地都會倒下去,身心,都在疲憊不堪。
她咬着牙,強忍着疼痛之感,呼吸不穩的邁開一步又一步。
然而卻在剛剛轉過一個彎時。身前驟然多出三個人攔住他們的路。
突然就從馬路邊的草堆裡竄出來的人,讓許瀟心底一緊,下意識上前擋在冷鳶面前,面色蕭肅。“你們是誰?”
無月無星的夜裡,光線太低。看不清對方几人的樣貌,但從身形上來看,不難分辨得出,是三個男人。
對方並不想多說什麼,三個人各自分開,形成一條平行線,猛地朝他們這裡攻來。
許瀟呼吸一凜。看對方來者不善,他猛地將冷鳶往後一推,“冷鳶,你快跑!”
只來得及這麼一句,對方几人很快衝到面前來,許瀟二話不說,迎戰而上。
“許瀟!”倒退幾步停下腳步,冷鳶倒吸一口冷氣,眼前的畫面發生得太突然,連讓她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看着有兩個人將許瀟糾纏住,另外一個則朝她這裡走來,很快就明白,對方是衝她來的。
顧不得別的,冷鳶轉身,拔腿就跑。
衝她來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的舉動,當即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她頭髮,冷鳶痛呼悶哼一聲,一腳朝着男人踩過去。
男人眼疾手快,腳往旁邊一移,冷鳶隨之猛地推開他,然而她剛邁出腳步跑了兩步,男人就衝到了她面前,阻擋住了她的去路,一步一步危險逼近她。
心頭凜然,冷鳶腳後跟往後移,連續後退了幾步,徒然腳後跟踩到馬路邊際的懸空,一個沒注意,身子倏然往後一仰,下一瞬,直接滾下馬路邊的山坡下——
聽到冷鳶發出的聲音,許瀟扭頭看過去時,早不見了冷鳶的影子,眼瞳驟然收縮到一起,“冷鳶!!!”
他剛想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卻在他鬆懈之際,纏住他的兩人猛地擒住他的雙臂,頃刻間便將他放倒在地上,壓住。
對冷鳶出手的那人站在馬路邊,從冷鳶滾下去的位置掃了一眼,回頭對其餘兩人道,“山坡下是馬路,那個女人滾不遠,我下去把她帶走,你們解決好下來。”
另外兩人點了下頭,將許瀟用力摁住後,其中一個掏出繩子,三下兩下就將他雙手雙腳綁了個結實。
許瀟用力全身的力量去掙扎,但卻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他憤怒如火的眸瞪着他們,咬牙切齒,“該死,你們到底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打了個死結,兩人直接就將他扔在地上,不理會他,起身就走。
看着他們慢慢走遠,許瀟殺人的心都有了。
冷鳶一路滾下山坡,渾身疼痛不已,後腦勺不知道磕到了什麼東西,停下來後暈了過去。
男人很快順着她滾下來的足跡找到她,看她已經昏迷過去,十分乾脆的將她直接扛起,跟另外兩位同伴匯合後,離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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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前面男人的話,蘇瑾琛凜然不已,當即轉身,徒然間像是絲毫不把男人放在眼底,轉身就往車庫大步走去。
男人舉着手槍,眉頭擰了緊,“你要去救她?”
“要開槍,隨便你。”他只是這麼淡淡的一句。
男人眉頭擰得更深了,凝視着他的背影,沉聲說,“蘇瑾琛,你別忘記,你們蘇家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到底是踩着誰得來的!”
“……”
“是你父親踩着他兄弟,把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奪過來,纔能有你們蘇家今天的一切!”
蘇瑾琛腳步一頓,深邃的眸,染上一片複雜之色,卻沒有回頭。
“你父親死了,那些欠他的東西,都該由你來償還。”男人頓了頓,又可笑的說,“但是要殺了你,卻絕對不會讓主人滿足的,所以,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會真正動你。”
“……”
“我就是想來提醒你,別忘記你到底揹負怎樣的罪孽,別忘記你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到底是因爲怎樣得來的!”他冷冷一笑,“而接下來,你就慢慢看着,你們蘇家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再被我們搶過來,把原本該屬於主人的東西,全部加倍償還!”
輕闔了下眼眸,蘇瑾琛抿着脣,沒有多說一句,邁開步伐,徑直走入車庫內,取出一輛車子。
看着車子從面前絕塵而去,男人將手槍收了起,面目森冷。
經過這一次試探,看來,蘇瑾琛似乎還並不知道,那個人早就已經死去了的事情。
不過想想也是,那人死後,他們將消息全面封鎖,連那人的墓碑都沒留下,饒是蘇瑾琛如今能力再大,也不可能會在他們的秘密據點知道這件事。
說的這些話,他確實就是想來提醒蘇瑾琛,欠他們的東西,遲早,會讓他,讓蘇家還回來。
因爲,直到現在,他也忘不掉主人死去的那一刻,那種不甘的眼神。
蘇家欠主人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讓他恨不得將蘇家全部一點不剩的摧毀!
而如今,主人已經死了,現在能有那個能力幫到他們對付蘇瑾琛的,就只有蘇西澤。
希望,蘇西澤不要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