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直到晚飯時分,徐濤才放下筆,看着桌上一大堆的廢符眉頭緊皺,嘆氣道:“葬師,恐怕我學不會。”
葬無痕走來一看,撿起一符,說:“有點像樣了,不要急,慢慢學,習道之人切不可心浮氣躁,終有一日可成!”
徐濤面色一定,重重點頭。
“快去吃飯吧,日後每日練習三個時辰的畫符,其餘時間習讀古籍整理鋪業,晚上習練葬屍手法。”
聞言,徐濤再喜不過,最喜歡的還是練功,匆忙扒了飯食,就在後院武練起來。
葬無痕則在屋檐上看着,哪個招式不對,或者孰輕孰重……
“濤子,現在你練的只是招式,記住每一招每一式,待時日一到,我便爲你開光,打通元能奇脈。”
“是,葬師。”
……
翌日。
天葬村西南方,一片宅瓦之地,坐落着一棟新宅,僅一層,磚頭水泥已砌就,樑子的模板剛剛拆卸。
這是趙家新宅,一大家子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及女人都在各樑之上,屋下擁擠着衆多村民。
有的村民竊竊私語,甲村民說:“還是磚房好,下雨天不怕漏雨,還特長面兒,待明年叫我兒也蓋一棟。”
乙村民打擊道:“蓋這種房子哪裡有那麼容易,一輩子的積蓄也撈不就基礎樑,這老趙家兒孫多,湊合着動了個頭。”
丙村民說:“哎!這年頭都喜新厭舊,老宅子不知道住了多少輩,就這樣拆了蓋新房,有點寒心,反正我是不會蓋。”
“切……你是蓋不起,何必說這種話。”
……
“喂,老趙頭,你小心點,喝了酒還爬那麼高當心出事!”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趙家兒孫臉色大變,結樑這樣喜慶的日子說這種話還得了,但是找不到說話之人。
趙伯打了個酒嗝,面色微紅,揮手道:“去去去,當年我趙大膽在磚窯洞裡四下五除二飛檐走壁,那可是熊熊大火,誰都不敢下去,也就是我一壺酒下肚,挽救了一窯子的磚胚。”
“哈哈……”
衆人大笑,有人說:“這事兒你逢人就說,這麼多年了還不忘記。”
趙伯一瞪眼,道:“這能忘記嗎,要不是那次磚窯出事,我這輩子都不會沾上酒,現在一天不喝幾斤根本沒法活。”
話落衆人應聲點頭不斷,確實,人這輩子沒個開頭就不是完人。
王大娘是他結髮之妻,此刻是熊熊怒火,在下面兩手叉腰罵道:“趙大膽,你給我下來,再這樣胡吹海河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你看看人家老王,事事操心,婆娘吃現成的,你就不學點好!”
“你瞎咧咧什麼,小心我把這樑子砸咯!”
趙大膽吹鬍子瞪眼,一家子頓時莫不作聲,這老頭子說的出可做得來,前些天還把家裡的鍋碗砸了個稀巴爛,脾氣大的很,整個村人人皆知。
“葬先生來了!”
忽然有人喊道,紛紛看去,只見葬無痕和徐濤並肩而來,這讓有些人奇怪,徒弟怎麼能和師父並肩?
葬無痕抱了抱拳,微微笑道:“諸位,不好意思,來晚了。”
衆人讓出一條路,兩人走進堂屋正中,坐着一張桌子,上面擺了些許物品,都是葬無痕吩咐的。
“趙伯,你們爬上面幹什麼?”葬無痕仰頭說道。
趙大膽嘿嘿一笑,說:“葬先生,這不大喜事麼,提前熱鬧下而已。兒子,你過來一點。”
另一根樑上的中年男人徒步而去,正是趙大膽的長子趙大光,次子趙小光,以及幾個十幾歲的孫子。
趙大光問:“葬先生,什麼時候開始?”
葬無痕看了看陽光,掐指一算,道:“再等下,日光越濃越好,結樑需開光。”
而後,對徐濤道:“濤子,你去後房灑點水。”
“這個有什麼用?”
“堂屋正中上的神檻後面就是後房,結樑開光需用水來啓動,也是爲了日後成房時要打井之用。”
徐濤點了點頭,立即行動。
衆村民見狀,皆是讚歎徐濤點勤奮好學,說不定是葬家鋪衣鉢傳人,又有自家的紙紮手藝,往後還不財源滾進,誰家姑娘要是嫁給他還不享清福。
沒多久,時機到達,葬無痕點燃香燭,吩咐徐濤各個門口都插一支香和燭,寓意請土地菩薩出來鎮樑。
葬無痕自己則在桌臺旁,一碗酒水分別倒在堂屋各個地位,隨後,一結葬屍手法,空碗揚起正上,嘴上大喊:“大地乾坤,地位鎮公,挪光借火,開!”
話畢,迅速轉手,碗如明鏡,天空一道強光襲來,射在碗中隨之分散開來,分出十幾道光束射向各個倒了酒水的地位,火光頓現。
衆村民大呼叫好,葬先生的道行果然高深。
……
葬無痕武弄幾下隨之而停,桌臺上面一大袋的糖果,還有果品香菸等等。只見他順手將糖果袋在香燭上輕微烘烤,粗紅繩一綁,“喝”的一聲,扔向堂屋主樑。
頓時,糖果袋被繩子繞掛在樑上,葬無痕吩咐徐濤將果品和一些小袋糖果分別配發給樑上的趙家之人。
每人還有一掛小鞭炮,葬無痕就大氣些,一摞六千響大地紅,徒手一扔,飛身一躍,人已到主樑上,鞭炮同時纏在主樑上,好比一條神龍。
“好!”
“……”
衆村民又是叫好,興高采烈,激動人心的時刻即將到來,大戰即將開始!
只見他點燃鞭炮,同時大喊:“一頓青煙冒過頭,噼裡啪啦響起來,炸的堂心歡樂樂,平平安安一世人!”
到最後,鞭炮炸爛了糖果袋,所有糖果飛射分散,衆村民一哄而上,嚷嚷大暴,搶得到手。
這時,趙家一家人在樑上也點燃小鞭炮,只往人多的地方扔,糖果和果品也是一樣。這樣衆村民痛恨,想上卻無法上,只得鞭炮響完纔是作戰。
葬無痕在上面不斷喊着好話,一掛掛的小鞭炮伴隨着好話,衆人聞而不見,只顧搶着果實香菸不斷回答:“好的!”
“天門地靈掛中央,主樑飛龍財源進!”
“好的!”
“貴堂坐望寶靈氣,福廕子孫百千家,世世代代人上人!”
“好的!”
“……”
……
最後,糖果都發完,一切結束,看似簡單,其中諸多妙處。
衆村民滿載而歸,有的搶到香菸,有的搶到糖果,更甚的是幾個孩子竟然撿到紅包,讓一些打人羨慕不已。
“葬先生,辛苦了!”
衆人而下,長子趙大光遞來一派錢包,對葬無痕恭敬的說道。
葬無痕眨了眨眼,徐濤立即收下,他說:“千苦萬苦也苦不到本葬,就算是無盡惡苦,本葬一力皆承擔,只保貴門享甘甜!”
“哈哈……”趙大膽聽了哈哈大笑,其家人也是露笑,葬無痕一作揖,道:“那本葬就告辭了!”
“慢走!”趙大光作勢請狀。
趙大膽一瞪眼,說:“送葬先生回去!”
走了一段路纔將趙大光勸回,雪光倒影,惹得天葬村福瑞臨現,所有外出的人都回到家過年。
徐濤摸了摸口袋,神秘兮兮的說:“葬師,你抽菸嗎?”
葬無痕眼皮一跳,“你有嗎?”
“嘿嘿,你看——”
“你個狗日的,拿人家結樑香菸!”葬無痕大罵,看了看周圍,說:“沒被人發現吧。”
徐濤牛逼哄哄的說:“不怕被人發現,纔是最好的不被發現,光明磊落,暗度陳倉,上上之策。”
“少廢話,這包沒收了!”
……
兩人美美的抽菸行路,徐濤老早就見到葬無痕的口袋鼓鼓的,看來撈的貨也不少這事兒沒少幹。
盤古嶺鎮。
這個鎮沿途地形古怪,導致天葬村那一帶村莊離鎮的路途比縣城還遠,但是所有的一切事物都要經鎮到縣。
鎮派出所,周安康風塵僕僕到達此地,卻發現沒有幾個人,但還是找到了要找的人。
“我要報案!”
周安康說道,辦公室眼前的眼鏡男慢條斯理的說:“回去吧,所裡的人都放假回去了,留下的也是幾個執勤的而已。”
“不行,我要報案!”
周安康不依不饒,眼鏡男起身又勸:“大過年的能出什麼事,有什麼事過了年再說。”
“我還是要報案。”
周安康固執的很,眼鏡男一拍桌子,罵道:“你瞎咧咧什麼,再逼逼告你非法闖警所,擾亂社會秩序,襲警!!”
語氣極爲霸氣,配上那樣簡直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目無王法,唯我獨尊!
“啪!”
周安康火了,拍桌子怒道:“你算什麼東西,老子來這裡報案是給們面子,老子在天都名門企業掌管上上下下數百號人,老子……”
忽然,他話聲嘎然而止,一把小手槍指着他,眼鏡男很是氣憤,卻極爲平和的道:“說,你倒是說啊,一口一個老子很親熱啊!”
話鋒一轉,道:“別覺得不服氣,告訴你,過年我都沒回去,還輪不上你在這指手畫腳,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在此時,你都得趴下!”
周安康大驚,想想也是,在這麼個小地方,什麼大身份沒有表明的證件都不起作用,凡事得按照他的規矩來。就算有高於他的權利,不保證他不給你明裡一套暗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