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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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盆花嗎?”護士姐姐有些瞭然,指了指桌上的花問道!

“嗯,對!這是我女兒留下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婦女有些客道的欠了欠身。眼睛裡也沒有看向別處,甚至都沒有看萬良一眼。

“這花很漂亮,叫什麼名字呢?”護士姐姐端起花盆遞給了婦人,並問道!

“這叫薰衣草,是我女兒最喜歡的。剛到住的地方就發現忘了拿。”中年婦女很有耐心的解釋,臉上還有閃過的一絲心疼和溺愛。

“那你快回去吧,別讓你女兒久等!”

“謝謝你了,姑娘。”說完纔看向一旁不發一言的萬良。

萬良的頭髮還很長,左眼都已經被完全掩蓋了。就像幾年前國內非常流行的非主流髮型一樣!但只是左傾得劉海太長了而已。

萬良也一直看着中年婦女,在她的臉頰上還能些許看到魏晴的輪廓。他很想叫聲伯母,然後問問魏晴的近況。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當初分開的時候就說好彼此不再打擾。他已經刪除了魏晴的所有聯繫方式,現在再問又算什麼?知道她過得不好再重新挽回嗎?

中年婦女眼神裡也流過一絲奇怪的神情,那個看起來十分病態的少年所流露出來的眼神竟然跟她女兒的很像。而且他的相貌雖然被長髮掩蓋了大半,但是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自己會有那麼一點熟悉的感覺。她也很想問一句我們是否見過?但是一想到還在樓下等着她的出租車,還是覺得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兒的好。

中年婦女友善的對着萬良笑了笑,然後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看着婦女退了出去,萬良像是虛脫了一樣躺在牀上,背後也溼了一大片。他用盡所有力氣像回以微笑,但自己好像忘了該怎麼笑,直到房門被掩上,也沒有成功!

“你認識這個人嗎?”看到萬良的樣子,護士姐姐好奇的問着。

“自己認識嗎?”萬良心想,“自己應該算是認識這個曾被自己當做丈母孃的女人!”

萬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累了不想說話。思想卻是漂到一年前的那個夏天!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

……

高二雖然離高考畢業還有一年,但是卻是最關鍵的一個時期。所有的,足以應付高考的知識各科老師都會在這一年交給你。而高三更多的只是複習!

所以該努力的都在這一年特別努力,認爲自己無所謂的、或是還沒有醒悟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

這一年家長來送飯的雖然不及高三的多,但是三三兩兩的總會有那麼幾個。萬良就是在這三三兩兩的人中第一次見到魏晴的媽媽,那個萬良又愛又恨的女人。

已經中午放學了,整個學校的人像出牢裡放出來的一樣,一窩蜂的涌像食堂。跑的快的人有可口的飯菜,落在最後的人只有殘羹冷炙。“優勝劣汰”的法則用在哪裡都很合適!

萬良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動靜!就一直拿着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萬良,我跑了半道上怎麼沒看到你跟來啊?你在這幹啥呢?”

熊瑾傑氣喘吁吁的扒拉着門檻,對着坐在中間的萬良喊着。

萬良使勁對着熊瑾傑使着眼色,一直朝着坐在自己前面的魏晴擠兌。

熊瑾傑立刻比了個心領神會的手勢,悄然引退了。

萬良自然是想着能不能跟着魏晴一起去吃飯,雖然他們現在說是朋友都還是很勉強的。

正當萬良已經準備好措辭,想着上前邀請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端着飯盒走了進來。萬良心頭一緊,立馬轉了彎,徑直朝教室外面走了。與進來的婦女打了照面!

“這逃逸犯不是要請我吃飯的嗎?”看着萬良的背影匆匆而去。魏晴有些納悶了,虧她剛纔還有點小激動呢。

“對了,我剛纔激動什麼?現在又在失望什麼?”魏晴有些煩躁的搖搖頭,卻沒有注意到剛進來的婦女直奔她而來。

“丫頭,搖什麼頭呢?”

“媽,你怎麼來了?”魏晴有些驚訝,她媽媽要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收到消息。

“不是擔心你學業重嗎?來看看你,你看你連飯都沒有去吃。”魏晴媽咪一邊說着,一邊打開自己帶來的東西。

“我正準備等會兒去呢,現在人多。”

“好了,先吃飯吧。看媽媽給你帶了什麼!有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哦。”

“那是妹妹最喜歡吃的吧……”

“呃……都一樣了啦!”

“我纔是你親生的耶……”

……

那就是萬良與魏晴媽咪的第一次見面,迎面相遇的時候對方也是保持着那個友好的微笑。只是那時候自己很緊張沒有迴應罷了!

“怎麼了,被拒絕了?”此時的熊瑾傑還在打飯口排隊呢!看到萬良一個人來了,趕緊讓他插隊到自己前頭一臉好奇的問。

“還沒有邀請呢!”

“是你自己慫了,沒敢上前啊?”

“什麼我慫了啊?我是那種人嗎?是人家娘來了,幸好我直覺準。不然丟臉的還是我!”萬良變得有些慶幸起來。

“有沒有看到趙偉成啊?”

“沒看到嗎?跟楊仔已經吃上了!”

熊瑾傑揚了揚下巴,萬良順着方向看去,正巧看見趙偉成也看了過來,還擠了擠眉毛。

“不仗義”萬良眉毛一挑,別過頭去!

“現在我們來信息共享吧!”看了看自己前面還排了很長的隊伍,萬良提議到。

“魏晴、女、18歲,1994年生人、具體日期不詳;家住培山大道、具體地址不詳;幼兒園念”培山幼兒園”、小學念“紅嶺小學”、中學念“一中附中”、大學不詳;家裡有四口人,除爸爸媽媽以外有個表妹寄住;喜歡紫色、喜歡陽光、喜歡江邊散步。……目前就這麼多!”

“我怎麼感覺廢話居多啊?”萬良鄒了鄒眉,有些疑問,好像都是自己已知的。

“那我要的呢?”

“王路璐、女、16歲、1996年生人、具體年月未知;家住吳橋某村,家裡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她這五口人!喜歡吃餃子。電話號碼如下…………(涉及私人隱私以省略號帶過。)”

等到兩人交流過信息之後,也已經排到頭了。

……

“別介意啊弟弟,改天姐姐送你一盆一樣的薰衣草。”看見萬良的表情有些低落了,還以爲是因爲有人拿走花的關係。連忙安慰着!

的確護士姐姐的聲音也把萬良拉回了現實。

“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啊,還送盆一樣的花!”萬良迴應着,表示自己沒事兒。一邊眼睛卻是盯着醫院大門的方向,看着那個抱着花盆的人,上了一輛停在外面有一會兒的出租車!

他的確是因爲那盆花被拿走而感到失落,但不是因爲失去了花,而是因爲失去了自己以前認爲最重要的人!

“魏晴……”萬良低聲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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