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條長長的火龍,一眼看去綿延無邊的火龍,在中蜿蜒移動着,速度極快,甚至可以看到火光被拉出一條長長的拖影,猶如無數火紅的彗星,帶着無邊的殺氣和意志,向着前方前進。
這是一道殺戮的火龍,也是一條威猛的火龍,更是代表着戰爭的火龍。這條火龍曾經讓強大的金國變的芶延殘喘,這條火龍也讓桀驁不遜的西夏變成搖頭擺尾的哈巴狗,更西征萬里,播下無數的死亡和毀滅,留下殘忍血腥,讓人聽來就發抖的威名。
他們就是蒙古人,在世界上留下赫赫威名的蒙古人,以騎射讓世人恐懼的蒙古人。
寒風非常凜冽,可這又算得了什麼?比起草原上的寒風,這隻能算夏日的涼風。對於慣於頂風冒雪,堅韌頑強的蒙古人來說,這完全不是什麼問題,唯一的麻煩就是雪地太滑,影響到他們的速度。
身爲成吉思汗繼承人的窩闊臺就在這支隊伍,這也讓這些蒙古人越發勁頭十足。消滅了秦州的宋軍,那他們也可以進入大宋去搶掠,以富饒聞名的大宋有着比西夏和金國還要富裕的城市,金銀珠寶,糧草牲畜,甚至還有那傳說中水嫩的大宋女人。
只要想到這些,這些迎着寒風策馬的蒙古騎兵再也感覺不到辛苦,只覺有種無形的幹勁在催促自己,在驅趕自己,快去,快去。只要你去了,這一切都是你的。
抱着這種想法,行軍隊伍地速度已經提到可以達到的極限,所有人心中都對勝利充滿無可置疑。
宋軍,只是躲藏在城牆後面的膽小鬼,離開城牆,他們什麼都不是。
沒有人相信宋軍會打敗自己,包括他們統帥窩闊臺,在野外作戰。沒有那支軍隊是他們的對手,這是他們的自信,用無數勝利堆砌出來的自信。
火龍攜帶着高昂的士氣,向着前方不斷的前進。前進,再前進。
漫延過白色的官道,漫延過白色地土包,漫延過白色的原野。漫延過白色的丘陵,如今,這道火龍已經漫延到一處狹窄的山道處,這裡是通向永寧寨地必經之路。而且地形也是以波瀾起伏,層層迭迭的險峻山嶺爲主。
山道很長,最低估計不會少於二十里。
這種地形非常容易中伏。窩闊臺稍微放慢一點速度。派出一個千人隊前往山道兩邊去偵察。並讓他們站在小山上爲自己指引道路。
很快,山道兩邊的小山上也亮起一堆堆的火把。這是代表平安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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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迅速的漫延過去,氣勢洶洶的衝進山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長長的火龍催散了雪夜地霧氣,升騰起黑壓壓的殺氣。
山道兩邊也不時可以聽到偵騎報着平安,這讓窩闊臺微微提起的一點心思又放下。
宋軍如果不在這裡設伏,將再無法阻截自己,只要自己到達永寧寨,那這支宋軍就一定跑不了。
抱着這個念頭,窩闊臺放慢行軍速度,加強兩翼地防護。
大軍迅速通過山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山道越走越寬,蒙古騎兵地速度也越發加快,當前鋒衝出山道後,卻發現外面很是寬廣,險峻綿延地山嶺似乎到這裡就停止了,留出一個巨大的空地,足以提供上萬人在這裡馳騁衝殺。
而此刻後面地火龍還未進入這個山道,從上面望下來,整條火龍突然變成巨大的“V”字形狀,V字的空心中全都是點點火光,組合成一個巨大的火堆。
五萬蒙古騎兵組成的火龍至少有四萬八千都進入這個V字,剩下的也是即將要進入。
被火龍顯出形狀的山道很像一道刀口,像一個巨人用大刀劈出來的刀口。
在當地傳說中,這裡原本是沒有路的,先民們出行很不方便,於是就請來一個據說可以通神的巫師,讓他請求神靈的幫助。這個巫師不負衆望,將先民們的請求通達神靈,在某一天晚上,先民都熟睡的時候,他們聽到山峰發出轟隆巨響,大地搖晃,山石崩塌,以爲是地震,紛紛逃出家園。第二天他們回去一看,原本綿延的山峰從中斷開一條裂口,由窄變寬的呈現出一條山道來。
於是先民們高興歡呼,紛紛讚揚神靈的善舉。後來有先民從山道形狀上認爲,這條山道是神靈用刀劈開的,於是就把這條山道命名爲:刀口子。
這個傳說,窩闊臺沒有聽說過,他只知道,自己部隊已經通過最易遭受伏擊的地點,前方將是一片平地,沒有人能在這種地形伏擊蒙古騎兵,這讓他很高興。
“加速前進,不要放跑宋軍!”
這條命令被迅速傳達到前方,前鋒騎兵猛然一策馬,速度變的飛快,整支隊伍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向前兇猛的突進,馬蹄踐踏在白白的積雪上,帶起絲絲雪氣,和戰馬呼出熱氣一接觸就升騰起片片雪霧,朦朧的雪霧包裹着奔馳的騎兵,逐漸帶上一種神秘氣氛,猶如天上的神兵,此刻正在騰雲駕霧,看上去越發增加其威勢。
積雪飛濺中,打頭的一名騎兵繞過一塊攔路的巨石,繼續放蹄急奔,火把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是一個年輕的蒙古人,嘴上才生出淡淡的絨毛,紅褐色的臉上滿是一種渴望,一種建功立業的渴望。
他的嘴角帶着一點得意,也許此刻正在幻想宋軍在他的箭下哀叫斃命,自己受到十夫長的誇獎,最好還能得到百夫長的獎勵,如果立下的功勞夠大,甚至當上十夫長都不成問題。
憧憬中,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部隊最前面的遊騎。似乎沒有傳來平安地信息。
沒讓他察覺到什麼不妥,他突然感到地面一軟,連人帶馬的一起掉了下去,在戰馬的哀鳴中,一根長長的尖利長槍捅穿馬腹,刺出馬背,貫穿馬鞍,從他的**進入,卻在頭頂上露出。他甚至都沒明白髮生什麼事情就這樣被定格住。定格在這個雪夜中的一刻。
地陷坑現,大批的蒙古騎兵掉入一條深深的壕溝中,原本豪勇突進的蒙古騎兵紛紛栽倒進去,人地慘叫。馬的哀鳴頓時響徹夜空,無數的屍體留在溝裡,和那個不知名的年輕騎兵一樣,定格在這一刻地雪夜中。
後面的蒙古騎兵急忙勒停戰馬。少數措手不及,騎術不精的卻撞了上來,一連又將多人給推了下去,慘叫怒罵聲再度響起。
告急的牛角號聲迅速被吹響。洶涌前進地火龍隨之一停,還未等他們有任何表示,遮滿整個眼簾
從天而降。落在因爲突然截停。而聚集到一起的蒙上。大批的蒙古騎兵被射個正着,紛紛落馬。少數一些身手好地躲入馬下,讓戰馬當了替死鬼。
箭雨不斷落下,慘死的號叫聲不斷,大批的蒙古人策馬跑動起來,但箭雨似乎無邊無際,無論他們跑到那個方向,都不能避免,而且跑地遠地還掉進新出現地陷坑中。不斷出現的陷坑,極大地限制了蒙古騎兵的行動,他們不知道那個方向可以躲避箭雨,也不知道那個方向沒有陷坑。
總之,他們覺得無論怎麼跑,不是落在陷坑中,就是被箭雨所波及,茫茫大地,竟然沒有一處讓他們感覺安全的地方,無可奈何中,他們策馬退後,意圖躲避這些箭雨,但卻和正衝出刀口子的騎兵撞個正着,雙方又交集在一起。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巨大的聲音響徹羣山,無數火熱的鐵球從天而降,裹着灼熱炙人的熱氣,帶着無堅不摧的威勢,落在這羣擁擠的蒙古兵中。
“轟!”
激烈的血浪騰空而起,火光閃爍中,無數的碎肉紛紛揚揚的四散而去,黑色的夜幕反襯着鮮紅的熱血,形成一幅奇異的畫卷。
積雪混合着血肉被炸的到處都是,無數個大坑憑空而現,鮮血浸透着雪地,無數殘缺的人馬屍體散的到處都是,碎裂的軀體和折斷的弓弩隨處可見,只是奇異的在大坑中卻沒多少鮮血和屍體,只有滋滋的熱氣升騰,無數的水汽蒸騰起來,讓整個戰場看上去氤氳迷濛,殘酷中帶着一種不能言語的美麗。
大批的戰馬受到驚嚇,紛紛揚踢亂跑,亂撞,有些甚至發了癲狂,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掉近壕溝中,發出悽慘的哀鳴。
整個隊伍變的越發混亂,所有人都清楚自己遭遇到宋軍的埋伏,在這種不可能的地形中遭遇到埋伏。
“轟!”“轟”“轟”
無數的爆炸瞬間就在人羣中喧騰起來,火光閃動中,身經百戰的戰士被炸的不知所蹤,訓練優良的戰馬成爲半截飛馬,散亂的箭支撒的到處都是,不時可見的斷手斷腿,更是平添幾分悽慘。
如此兇猛的打擊是這羣見多識廣的戰士前所未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只是按照本能策馬在戰場上左衝右突,躲避着不斷落下的爆炸,不時可見一個個戰士連人帶馬的飛上半空,渾身帶煙的砸到地上,散發出焦肉的味道。
“驅馬上前!”
不知何時出現在戰場上的窩闊臺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亂,飽經風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熊熊烈火,才能稍微詮釋一下他的心情。
喝,喝,喝,喝
得到命令的蒙古騎兵猶如突然找到主心骨,無數的備用馬匹被他們驅趕着向前,奔騰向前中,大批的戰馬陷入壕溝中,掙死哀鳴聲不斷,但是沒有人管這些,強行驅使這些性命相關的夥伴繼續向前衝。
不斷有壕溝出現,而漫天的箭雨更是沒有一刻停息過,大批的戰馬不是掉進壕溝,就是被箭雨所籠罩,戰馬的哀鳴聲似乎將夜空的霧氣都衝的翻騰起來,就像這獵獵寒風,不住的在耳邊響起。
巨大地犧牲終很快出現成效。當大量的戰馬終於衝到遠方的黑暗處,向着前方安全的奔馳時,蒙古騎兵發出興奮的歡叫聲,冒着箭雨,迎着炮火,利用嫺熟的騎術,順着無數戰馬屍體鋪就的通路向着前方突進。
看到大批的戰士衝出箭雨和炮火覆蓋的區域,向着前方地黑暗衝了進去,窩闊臺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幾道壕溝就想阻攔我蒙古勇士,宋人還真是小看我。
“野裡知帶,你帶部先去永寧寨,給我死死拖住宋軍。不要讓他們跑啦!”
一個面容冷狠的蒙古大漢微微一恭身,就帶着身邊上千的衛士向着前方突進,而此刻,漫天地箭雨和炮火也停了下來。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不斷狂呼高進的騎兵。
窩闊臺望了望遠處的深山,他知道,這種可以發出爆炸鐵球地東西叫火炮,是宋軍獨有的一種利器。在那邊山上,肯定就有宋軍埋伏在那裡。
他此刻已經確定,宋軍進攻永寧寨絕對不是佯攻。不然也不會派人在這裡阻擊自己。而且還動用了最犀利的武器。
只是宋軍太小看我。以爲這樣就可以阻止我。
“合丹,你帶人去那邊。找找宋軍那種火炮!記住,不要被它嚇到,你只要衝到它身邊,就沒事!”
“是,父親!”一個雄壯若獅的年輕蒙古將領站了出來,他是窩闊臺地六子,以勇敢無畏著稱。
合丹招呼一聲,身後的親隨騎兵緊跟而去。
窩闊臺看着合丹衝入奔騰的騎兵洪流中,又將目光放到身邊一個年輕將領上,那是他地七兒子滅裡。
“請父親下令!”滅裡策馬上前請命。
“我們突破了宋軍地封鎖,我判斷那支宋軍弩兵要逃,你帶人去截住他們,要小心!”
滅裡年輕地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輕輕行禮道:“父親,蒼狼地子孫不會害怕蚊子的叮咬,我一定用宋軍將領人頭來祭奠我軍勇士的鮮血!”
窩闊臺微微一頷首,露出讚許。
滅裡越發振奮,振臂高呼一聲,也帶着身邊的騎士混入騎兵的洪流。
此刻戰場上已經完全不同,用馬屍堆積出前進的道路後,原本被壓縮在“V”字前部的蒙古騎兵如同瀉閘的洪水,氣勢磅礴,洶涌而出,萬蹄勃發中響起震耳欲聾轟鳴,猶如海嘯一般,怒吼着,咆哮着,向前翻滾而去,雷霆萬鈞,洶涌直下,勢不可擋。
望着如此威勢的大軍,窩闊臺的眉頭舒展開來,只要通過這裡,前方再沒有險要之地,那支妄想挑釁自己尊嚴的宋軍絕對不能阻擋自己的大軍。
到時自己一定要血洗秦州,爲阿哈報仇!
恍惚中眼前浮現出察合臺的微笑,他正欣慰的看着自己,充滿的鼓勵和讚揚。
“阿哈,你等着,我一定會用長空無忌的人頭來祭奠你!”
窩闊臺微微一閉眼,再度睜開時,又是寒光四射,輕輕一策馬,匯入奔騰洪流,成爲一朵浪花,而且是其中最大的一朵浪花。
……
蒙古的五萬騎兵加上備用戰馬,擺開的一字長蛇陣,足有十多裡,進入山道前又特意拉開距離,此刻二十里的山道上都擠滿了騎兵和戰馬,前後通信並不
前方遭遇阻擊的事情後方並不知道,只是隱約聽到遠方傳來巨大的聲響,這讓後面的騎兵越發着急,不住的策馬向前擠也帶動部隊行進速度的提高,很快,騎兵主隊的殿後部隊也進入山道,只留下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隊在山口布防。
此刻的刀口子山道入口很是安靜,上千人的隊伍默默的聳立在入口兩邊,他們沒有舉火把,只是在遠處點燃幾堆照明的篝火,藉着這點光明,用警惕的雙眼不住的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防備着一切可疑。
“敵襲!”
淒厲的叫聲中,一個渾身是血的騎兵從夜色中猛然衝了出來,他對着前方的同伴大聲疾呼着。不過沒等他再說什麼,一把長槍從後面追來,穿過他的身體,帶出一蓬血花,狠狠的插到前方的泥土中,槍桿一陣劇烈的抖顫,帶起嗡嗡的低鳴。
佈防地千夫長馬上吹響告急的號角,然後收攏一支百人左右的部隊。向着長槍飛來的方向而去。這支部隊行進間,角弓已經滑到手中,箭已上弦,一派殺氣。
這支部隊剛出發,剩下的蒙古騎兵一邊派人去前邊報信,一邊紛紛下馬,將戰馬攜帶的一種大盾插到地上,然後躲進大盾後,拿出弓箭嚴陣以待。
他們是佈防部隊。使命就是保護山道入口,就算他們的騎術再優良,此刻也不能離開。
很快,遠處的黑暗中就傳來一陣喊殺聲。不到片刻,卻突然平息下來。沒多久,十多名狼狽不堪的蒙古戰士衝破黑暗跑了回來,一見到同伴。就大聲高呼:“重甲騎兵,小心,重甲……”
嗖,嗖。嗖,嗖
一排長槍飛了出來,將這些騎士一一對穿。只有二個機靈點地伏在馬上逃過一劫。不敢再喊。瘋狂的策馬,向着前方衝來。戰馬長長的鬃毛已經飛揚起來。四個馬蹄幾乎都不沾地,如同一陣狂風迅速的衝向己方地盾牌陣,幾個佈防的蒙古兵搬開幾塊盾牌,想接應他們進來。
嗖
耳邊響起特別尖利的一聲嘯叫,一支粗壯的長槍疾速地刺破夜空,帶着夜鬼的哭號,追上一名狂奔的騎兵,巨大的力道將他帶起,狠狠地撞到另外一人身上,全力奔跑的戰馬立時失去平衡,整個身子一個前栽,將背上兩個穿到一起的屍體顛簸下來,帶着巨大地衝力撞上衝出來接應他們地蒙古人。
“嘭”地一聲巨響,積雪飛濺,拖出老長一道血色淺溝,最後撞倒一面盾牌才停下。
四個人,四個被穿到一起的人,猶如一個人體串燒,被一根粗大地長槍連接起來,插在蒙古人的面前。
就像一種無言的暗示,更像尖銳的預言。
蒙古人望着串在一起的四個戰友,眼睛驀然紅了,口中發出如同狼嚎的叫聲,聲音充滿憤怒和殺氣,猶如一種嗜血的宣戰書,向着不知名的敵人進行挑釁。
黑暗中沒有人迴應,只是穿來一陣踏踏踏的聲音,很整齊,每響一下地面都要抖動一下,而且這種抖動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最後似乎整個大地都在奔騰跳躍着。
如同一陣推波掀浪的風暴,一隊黑甲騎兵帶着無邊的恐怖和殺氣,從黑暗中衝殺出來,馬蹄翻飛中,帶起無數的雪泥,戰馬濃重的喘息聲猶如野獸的警告,平放的長槍帶起陣陣風雷,冷酷的肅殺催生出毀滅一切的氣勢,猶如天際雷霆,又猶如高山雪崩,以不可抵擋的隆隆威勢席捲而來。
“放箭!”
無數勁飛的長箭落在鐵甲騎兵身上,但卻如同搔癢一般,輕飄飄的落下,橫推的巨浪還是按照既定的步伐,向着前方衝來,沒有半點遲疑。
輕騎兵對付重甲騎兵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開重甲騎兵的鋒銳,從兩邊襲擾攻擊,將重甲騎兵的隊列打亂,然後分而割之。負責阻擊的這隊蒙古騎兵無疑都是優秀的輕騎兵,如果讓雙方在廣闊的空間較量,十有**是重甲騎兵要輸,但在此刻,他們卻只能硬着頭皮承受着重甲騎兵無與倫比的衝擊力。
只是射了三輪,重甲騎兵已經衝到蒙古兵的防禦陣地前,佈防的盾牌只是微微抵擋一下,就被推進的重甲騎兵推倒,讓這些離開戰馬成爲輕步兵的蒙古兵暴露在眼前。
激烈而悲壯的牛角號聲響起,千夫長帶頭衝向這羣黑甲騎兵,他知道,若不能阻截住這隊騎兵,讓他們追着大隊的尾巴殺入,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將會引起災難的後果,這讓他別無選擇,只能期望裡面的戰友聽到警訊,出來增援自己。
這羣蒙古兵本不擅長步兵戰法,他們的衝擊也是按照習慣的騎兵衝擊,散亂不堪,猶如烏合之衆,只有少數幾個人互相配合着衝來。
對於他們的進攻,重甲騎士只是舉起長槍。
大批的人被長槍輕輕的挑起拋落,似乎毫不費力,勇猛的千夫長剛一接近,一把碩大的斧頭從天而降,他舉刀欲擋,可是大斧連刀帶人的將他劈爲兩段,四散的鮮血和內臟撒了一地。
長槍在人羣中攪動出陣陣血浪,有些勇敢的蒙古兵在長槍刺入自己胸膛時,緊緊的抓住槍桿,讓對方不能抽回,給身邊的同伴創造攻擊的機會,可是迎接同伴的卻是輕蔑的眼神,和突然出現的刀光。
這些重甲騎兵根本就不在乎長槍是否丟棄,他們渾身都被包裹的嚴實,連眼睛都有特殊的保護,渾身刀槍不入,這羣不合格的輕步兵完全沒辦法。最後的戰鬥簡直就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如鯨吞,如蠶食,黑甲騎兵步步推進,所向披靡,無數的血肉成爲他們榮耀的地毯,進而踏着地毯走向勝利。
不到片刻,近千蒙古步兵組成的防線就被撕開,大批勇敢的士兵倒下去,將前方狹窄的山道入口顯露出來。
手拿大斧的黑甲騎士,看了看,手中的巨斧前指,正在追殺敵人的重甲騎兵立刻放棄追殺,以五騎爲一排,向着山道衝進去。
殘餘的蒙古兵竭盡全力想去阻止他們,可是隨即從黑夜中殺來一隊輕騎兵阻止了他們。
衝來的這隊騎兵足有數千人,五個一組,不到片刻就將殘餘的蒙古兵斬殺一空。
一名騎士策馬趕到巨斧重甲騎士身邊,低聲說了句:“大哥保重!”
巨斧騎士沒有回答,只是揮揮巨斧,帶着一隊重甲騎兵衝進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