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很溫暖,四輛簡陋的馬車再楓林中前進。領頭的車沒有頂棚,錯落塞滿了各式金屬工具,導致原本多餘的座位也被零時固定的方格塞工具了,能坐的地方便只有車伕那的小小一塊,車伕隨着顛簸點着頭,口中的菸斗冒着菸圈。大約三十多歲,戴着的小帽子底下是懶散的雙眼,一身褐色的西裝套着滿是黑點的圍裙。他叫卡拉·德牧,成長在帝國改革時期,曾經是一名商人,變賣家當支付了退會費後與志同道合的人湊錢又靠了點關係,這才從官員手中買下這塊帝國邊陲處的小村莊。他倒是不是看到未來的利益,在十幾年的商旅生活後,他越加討厭現在的帝國。只想着能更多的在大自然中尋回帝國人曾經的生活。
“先鋒老兒啊~玩他的~,卡拉我啊~玩我的~各有各地活路~喲~”煙桿碰到牙齒髮出咔咔聲,卡拉的歌聲又歪又彆扭。
“太難聽了!”車後傳來刻薄女聲。
卡拉嘴角下拉,不再唱了。卡拉車隊裡坐着二十二位朋友,其中還有藥劑師和學者,雖然有兩位需要支付工資的農業專家,但大家主要的目的還是相同的。大家都希望村子快點發展起來。
卡拉開心的聽着身後工具隨着馬車抖動碰撞,現在脫離了商會的他,再想進城可不是那麼容易了,因爲帝國實行了兩套戶籍,簡單粗暴的城內城外,而他已經賣了城內的小屋子。
隨着深入森林,帝國新修的道路已經沒了,剩下的只有靠地圖了,卡拉們買的村子位於森林過去的河邊,樹蔭下卡拉舉着地圖反覆確認,突然馬車一頓,排頭的馬噴出鼻息停下,尾巴不耐煩的左右擺動。還有輪印的林地裡,一隻毛髒的結塊的綿羊四肢顫抖,上面還壓着頭頂禿一塊的黑 狗。黑狗把埋在羊毛裡的側臉擡起,長長的“哈切”下是綿羊擡起黑豆似的眼睛望向卡拉。
卡拉身爲商人,見過很多事,自然也看出了綿羊哀求的眼神。被羊看得無奈,還要趕路了,於是伸手驅趕“臭狗,去去去”黑狗耷拉的耳朵一下立起,仰着頭瞥像卡拉,那模樣像極了鼻孔看人的官員,又側着頭看向後面停着的馬車,隨後又是大大的“哈切”,微微卷起的舌尖也像是官員嫌少的擺手。
多年熟悉的經驗讓卡拉感覺到渾身不自在,這畜生!心裡罵着手已摸到掛在座板旁的馬鞭。這時後面傳來尖細女人的吼叫“卡拉!前面有美女還是什麼!你又要做什麼生意!”尖銳刻薄的嗓音擴散出去,隨後便是混雜着愉快的玩笑。連黑狗都正過頭張着大嘴舌頭掛在嘴邊有規律抖動發出“哼哼哼”的聲音。卡拉頓時漲紅臉馬鞭空揮,“啪”。黑狗四肢踩地起身收起舌頭,朝着一邊的樹林扭了扭頭。下面的羊“咩”着,從站起的黑狗身下鑽出,跑向黑狗扭頭的方向。
“啊。。?”
卡拉呆呆看着了,這兩畜似想做啥?後面的笑聲已經開始出現揭老底的玩笑,卡拉被損得又是氣又是好奇,因爲跑進灌木的羊又跑回來,嘴裡還叼着幾根帶有嫩葉的斷枝,放在路中間後坐下了,伸出一對蹄子指着拉卡。旁邊的狗頭頂有一塊禿斑,穿過縫隙的陽光照着上面,黑狗昂着頭威風凜凜的吠了一聲,禿斑反射出陽光晃得卡拉眯起了眼。而正是這陣晃眼這,熟悉的記憶浮現。卡拉以前僱傭保鏢送貨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不過對方是十幾名蒙着臉的強盜。
這一羊一狗逐漸和記憶中的形象重疊,卡拉燃氣一股怒火,這什麼世道。倒是倒地只是兩隻動物,重要的是訓練的人,危險可能就在附近,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分散。於是對着後面喊着“大家都來這裡,可能有危險”起起落落的腳步響起衆人圍了過來,都被眼前一幕驚得莫名其妙,一隻坐在地上的羊,舉起的蹄子一會就力又不支換邊。一隻頭頂不斷反射着陽光的狗,自信昂頭,前面還有幾根剛折斷的樹枝,帶着小小嫩綠。
身材肥碩的女人“噗呲”笑出來,人羣一下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
“稀奇,稀奇”
“攔路搶劫的動物,有意思”
“它們是要搶劫啊?”
“很可愛嘛”
“小狗狗要吃麼?”金髮小女孩掏出一根烤腸搖着。
這時候大黑狗突然壓下身子發出長長的低吼,卡拉做勢起鞭要打,還喊了一句“禿狗!”,黑狗搖着頭髮出了“嗚嗚”的悲鳴。耳朵一下貼着頭頂,夾起尾巴走走停停,還不時回望卡拉。
“一隻狗嘛”一個責怪的聲音響起。
“事出反常肯定有事”一個嚴肅的聲音附和道。
“狗狗看起來好可憐”一個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童聲。
“你們在說什麼啊?”卡拉感覺莫名其妙。
“咩!!”坐着一旁的羊叉起了蹄子,柔軟的毛起伏像骯髒的黑色波浪。
“你這羊亂叫什麼!”卡拉“啪!啪!啪!”揮着馬鞭,前面的馬疑惑的扭過來看他,彷佛也在怪他破壞這罕見一幕。
“卡拉,我覺得這狗可能要你跟着他,雖然這是帝國角落但我還是經常聽到亞人出沒,可能他主人受傷了”帶着眼鏡的人拿起卡拉身邊的地圖,“亞人有自己的文化,但帝國境內的不會飼養牲畜,附件三裡地就有哨站,要不要先去那?”
一位短袖肌肉發達的壯漢抽出了腰裡斧頭從人羣走到卡拉身邊,卡拉埋頭想了會,掛起馬鞭,跳下馬車對着人羣說道“我兩跟過去看看,如果一個小時沒有回來,你們就去哨站”
“媽媽?”嚥下食物的孩子被母親拉着上了車,沒有一人對卡拉的行爲有異議,畢竟大家要去的地方原本就是亞人的土地,激烈的衝突是違背遠離帝國中心初衷,特別帝國對待亞人的政策非常殘暴。
卡拉把右手藏着的微型弩撥開了卡扣,和壯漢循着“嗚嗚”聲進入灌木。黑狗察覺到了兩人跟來,扭頭看了下,搖着尾巴開始了小跑。卡拉腰裡綁着會散發臭氣腰帶,亞人嗅覺往往都很敏銳,跑回去還是可以的。問題出在旁邊的人,他叫特爾·特洛曾經隸屬於帝國近衛師,退役後選擇當了木匠,因爲參與剿滅亞人部落行動失去很多朋友,是一個話少的人。
“特爾..如果...”
“有危險立即撤退”特爾簡短回道。
穿過了茂密的灌木是是一片比如還高的繩草,這種草杆子很高,會聚集雨水在泥土表面,一年四季都是黃色,曬乾後也不會變色,是傳統繩子的材料。黑狗突然加速,特爾突然遞給卡拉一把小刀,蹲下身子儘量不碰觸繩草往右鑽去。遠處黑狗興奮的吠着,如果有兇惡的亞人自己已經暴露了,這傻狗。還好有特爾在。感到安心的卡拉撥開繩草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朝吠聲叫走去。一名身材標誌的修女,裙襬滿是黑泥,黑狗繞着她搖尾巴轉圈,抱着一個嬰兒站在一座殘破的神像下,四周的繩草被拔掉露出滿是腳印的黑泥。
“你好”特爾用帝國語問候,視線繼續掃向其他方向。
修女擡起頭看着發出聲音的卡拉,修女突然瞪大了眼睛,轉身蹲下緊緊護住懷裡的嬰兒。黑狗夾住尾巴朝着卡拉發出警告的低吼。
“啊?..你好?這隻狗帶我來的”卡拉舉起雙手錶示自己沒有惡意,但他忘了特爾給的小刀。
修女扭過頭看着陽光下閃亮的刀身逐漸開始發抖,埋頭啜泣起來。黑狗發出短促吼聲。這個時候卡拉屁股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連忙回頭看到含着什麼東西的羊,卡拉商人的敏感認出一塊黃金。“恩?黃金?”雖然狗吠越來越大,但是曾經商人的身份還是讓卡拉仔細評估起來這是一筆多大的財富。
“咩!!”羊把金礦甩向卡拉腳底,仰着脖向修女一顫一顫跑到修女身邊。
卡拉覺得周圍的聲音一下全消失了,目光直直盯着金塊,彎下腰慢慢靠。手裡的刀不自覺的掉下砸在金塊上彈起發出清脆的聲音。這一下讓卡拉立馬清醒過來,涌出的羞恥感讓自己嘴扁着,很苦。周邊的犬吠啜泣彷彿就在耳邊,身上的圍裙感覺好緊,扯掉圍裙卡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
卡拉向前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十分抱歉,我曾經是帝國傑利斯商會一員”卡拉覺得嘴裡越發苦澀,自己依然還是商會的樣子。語氣也越發沉重,不自覺開始說着:“我現已經放棄了曾經的生活,想要洗心革面,和朋友們湊錢買了一片土地,我以爲這裡被亞人襲擊,跟着女士的狗來看看情況,嚇着你了,對不起。”卡拉越說越慢,保持躬身狀態。
黑狗“哼”了一身,怕在一旁,修女緩緩轉過身子擡起頭身子依然顫抖,一旁的羊溫柔的蹭着修女臉。卡拉也緩緩直起身子,卡拉扁着嘴,褲腿的溼泥地上的圍裙,金塊一旁的小刀,陽光溫暖着卡拉後背,他覺得自己很滑稽。
暖和的風拂過,後面的樹林傳出鳥鳴,卡拉不能沉默了。
“情問是發生了什麼嗎?”
修女停止了顫抖,緩緩擡起了頭。卡拉這時候看見了修女姣好的面容掛着淚水,胸前掛着一個陌生的金屬符文。
“抱..抱歉..我被嚇到了”修女結結巴巴的說着,口音不是帝國這裡的人。
“對不起,我實在太魯莽了,我不是西邊的蠻族”卡拉覺得一個小小的笑話可以改善情況。
修女望向卡拉,黑狗過來舔掉了臉上的淚水,又看向懷裡的熟睡的嬰兒。卡拉發現修女雙眼又開始閃着淚花,托起嬰兒
“能請您救救這個孩子麼”
卡拉覺得如釋重負,他以爲自己的笑話起到反效果,對於一個落難的人,想要改變的卡拉發自內心想要幫助她。“嗯嗯,是生病了麼?”卡拉慢慢靠近蹲起來準備接過來,當他看見嬰兒時呆住了。嬰兒包着乾淨的毯子,露出的小臉,閉着雙眼,鼻翼微微縮放,嘴裡還含着大拇指。多麼可愛的傢伙,卡拉第一次見到嬰兒,一切都是那麼迷你,那麼可愛。這時候圓圓的眼睛睜開,嘬着拇指的嘴角微微上揚,卡拉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柔軟舒暢,忙吧袖子裡的微型弩關上卡扣。
“怎麼了小傢伙”卡拉輕輕拖着嬰兒,畢竟他從未抱過嬰兒,害怕搞砸了。
“求你救救他”修女的手開始顫抖,這個時候發嬰兒發出“啊~~啊~~”
“請救救他”修女身子一軟趴在地上。
卡拉上手傳來溫暖的感覺,手中舒適的重量讓他沒有驚慌的餘地。一旁的羊過來蹭着卡拉,黑狗努力鑽進伏地修女身下企圖扶起來。
卡拉努力控制住顫抖的手指,嘴角不自覺上翹,嬰兒圓圓的眼睛看着卡爾笑了,特爾從一旁草叢鑽出,撿起金塊旁的小刀,把斧頭插進腰帶。
“救?”
卡拉張開的嘴傻笑看着嬰兒。
“卡拉?”
特爾拍了拍卡拉的肩頭。
“哦哦!特爾”卡拉這才注意到特爾站在面前。
“救?”特爾看着嬰兒輕輕的問道。
“啊。救!”卡拉這時候才發現發生了什麼,心裡涌出好多疑問。
特爾抱起黑狗努力馱起的修女,食指摸了摸脖子。黑狗搖着尾巴看着特爾。
“沒有外傷,應該只是暈倒了,知道原因麼?”特爾仔細看着修女掛着發印記。
“我也不清楚,總之先救人”卡拉弓着身子儘量不讓繩草挨着嬰兒,期間輕輕的關上了袖弩的卡扣。
特爾跟着走去,黑狗叼起地上的金塊丟進髒兮兮的羊毛裡搖着尾巴跟過去,髒兮兮的羊抖了抖毛也跟了過去。
幕間-巴哈爾帝國迎賓廳
先鋒·稗斯德·巴哈爾盯着牆上先祖的畫像,周圍忙碌的工人逐漸恢復着房間往日的奢華。巴哈爾聯合國三十年前還只是一個分封制的國家,王室與各地領主常年不斷政治鬥爭下國家日漸頹廢,周圍的教國,亞人國家,王國虎視眈眈。在一連串衝突中掌權的稗斯德原本只是一個束手束腳的傀儡,但他卻憑藉跨世代的技術扭轉乾坤,更是通過一連串雷厲風行的改革讓分散的權力收攏在自己手中,國名也改稱爲巴哈爾帝國。自己也被人民稱呼爲“先鋒”,他欣然把稱呼加進了名字。畫像中的父親彷彿露出熟悉的笑容,這時才明白被稱爲軟弱的父王當年是如何巧妙遊走分化各個勢力,讓風雨中的國家避過一個又一個暗礁,給自己留下改革的基石。今天的成就犧牲了太多,自己絕不能讓國家再一次飄搖,更不能讓牆上這一片歷史的蒙塵。
此時一位文官模樣的人靜靜的站在稗斯德身後,表情有點憂愁,小聲說到“殿下”。
帝國一切都在改變,繁文縟節也一切從簡,稗斯德從聲音知道這是自己最愛的參謀,平民出身的哈克。那無數個討論的日夜也讓稗斯德把這位哈克當成了自己核心成員。優秀的人才怎麼都嫌少,稗斯德想着,要是哈卡能多幾個就好了。轉過身輕輕拍着哈克肩膀。哈克皺着眉頭,微微低着頭。
“殿下,不見了。”哈克輕聲說到。
稗斯德睜大雙眼快速恢復了平靜,放在哈卡肩上的手不自覺用力。
“多久了?”稗斯得盯着哈克低垂的目光。
“不到四小時,精銳已經全部集結”哈克覺得肩膀開始疼起來,聲音也有點顫抖。
稗斯德用力捏了一下哈卡肩膀,轉身面向牆上的畫像,歪了歪頭背起了手。提高嗓門問道“我們的盟友,外交官吉尼夫閣下是否有空啊?”
哈克低垂的目光上擡望着稗斯德後背“閣下應該暫時回國了,殿下是要繼續商討協議細節麼?”
“恩,真是不湊巧”稗斯德轉身盯着哈克,右邊眉毛微微上挑“這樣,你去一趟,本王備好了洗塵宴等他”稗斯得說完轉身離開,一旁侍女分別向着哈克行完禮後踩着整齊的步伐跟隨過去。
哈克朝着遠去的君王行了一禮“屬下立即準備”隨後迅速離開迎賓廳。
哈卡顫顫巍巍的馬車行駛在帝國街道,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駕駛的是一位醉醺醺的老漢,在車上左右搖擺,路旁光着膀子貼磚的工人不時發出叫罵,引來忙碌的人回頭觀看。車內因爲顛簸整個車架都吱吱怪怪響,車內哈卡身旁坐着一位身材修長女士,穿着白色侍女裝束雙手捂着嘴,隨着顛簸腰側兩邊布料隱約頂出尖銳的形狀。一陣強烈的顛簸哈卡和對面的人有經驗的用手抓着坐板,侍女則因爲捂着嘴保持坐姿撞上矮小的車頂發出響亮的“咚”隨後掉下的屁股接觸到坐板立馬破裂又是響亮的“啪”,侍女一手揉着頭一手揉着屁股坐在碎木上,隨着顛簸發出可愛聲響“嗚.嗚.嗚.啊!”。哈克拍着手和對面套着黑袍的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那麼,殿下你看這些夠不夠”哈克從坐着的木板下拿出一袋沉被內容物因重力拉成水滴狀的皮袋。
“可以了”對面的人把兜帽翻開露出硬朗滿是笑意的臉,又看了下坐在地板上捲起腿臉漲的通紅揉着屁股的侍女,一隻手蓋着嘴又竊笑起來。
“殿下”哈克忍着笑意。
“沒外人的時候叫我稗斯德”君王抹了抹嘴角的鬍子,眼中沒有一絲威嚴只有笑意。
“殿..稗斯德,該怎麼做?”哈克看這侍女抽着嘴角問道。
“沒事,前後不到5小時,原本可能是一件嚴重的事情,不過吉尼夫既然不在,靠他兒子會讓他站我們這一邊的”稗斯德攆起了鬍子,又看向侍女說到“身居高位,破車傍身,你這麼吝嗇給誰看?”
“哦~當然給我親愛的君王和人民看,畢竟搞定了多少權貴,我若是不能幫助我主能和民意交流,怕是早晚被舊勢力捲土重來上絞架咯”哈卡語氣浮誇的回答着。
稗斯德自信的說道“那一天不會來臨,我們已經贏了,只要把眼下這件事處理好”
哈克也堅定的看着稗斯德“先鋒君王,不會輸的”稗斯德回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哈克也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看了下窗外,突然像泄氣似的說道“額...殿下..一會可能會有很尷尬的場面...能請你無視麼?”哈卡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隨後兩人無言。顛簸逐漸停止,薄薄的車門被恰好的力度敲了三下,發出寒酸的迴響。外面傳來不帶口音的標準帝國語“情問是哈克閣下麼?”
稗斯德對着哈克點了一下頭,罩起兜帽。哈克對着坐地的侍女“嗯”了一聲,侍女立馬起身懸空假裝坐在哈卡旁邊,姿勢優雅挑不出半點毛病。哈卡打開了門下了車,笑着說道
“正是,貴公子了?”
“已在恭候諸位,請往這走”帶着金框眼睛的侍者擺出恭請的姿態。
隨着衆人下車,當侍女下車時侍者些微虛了虛眼。侍女身材修長,腳尖着地的動作給人感覺輕盈無比,姿態優雅,一雙綠眸如平靜的湖水。只是頭上金髮有些凌亂,屁股處沾了些木屑。
侍者領着三人走向有着圓頂的建築,此時一名侍女走向馬車,手中托盤上放着一瓶琥珀色的瓶子。車伕酒糟鼻隨着頭擺了擺,駕着車緩緩朝着大門行去。
侍者行了一禮便走開了。自動開啓的雕有宗教題材的銅門,甜蜜花香伴着溫暖的氣息吹來,一條紅毯伴自動滾着鋪來,三人踩着柔軟的紅毯,圓形的房間腳底是潔白大理石地磚,貼着屋頂的書架子貼着牆繞了一圈,每個書架前放着一張石桌椅,桌椅後又是矮一半的書架,也有矮一半的石桌椅,就這麼規律的繞着着圈直到最中間,屋頂有一個圓形的開孔,幾根有着各式顏色花朵的藤曼垂下,二個藍色的符文漂浮其中,符文像是流水組成,偌大的房間並由沒傳統意義的窗戶,只靠屋頂一個大致二十里面的圓孔是不可能提供足夠照明的,房間裡每一處角落卻充盈着溫暖的光芒。
“魔法物品嗎”稗斯德自言自語到。這個世界魔法是十分獨特而珍惜的資源,基本十萬人可能會出一人有魔法天賦,而有天賦不代表能使用,什麼時候能發現,又什麼時候能用,則是難以預估,更別提做出有魔力的物品,可悲的是到現在帝國也沒有任何研究魔法的機構。而聖國使館則處處是魔法痕跡,雖然自己是依附聖國力量才完成改革但依然沒有見識過這種。
“嗯,天光符文,還能各種顏色,哈克喜歡什麼顏色?”隨着聲音一位年輕男子張着手臂走過來,寬大的灰袍袍隨意拖在身上,露出矯健的肌肉和小麥色皮膚,脖子上掛着五顏六色的項鍊,暗紅的捲髮紅色的眼睛帥氣的臉龐露着歡喜。只是聲音不男不女而且拖得很長。
“哦?啊啊!我最親愛的朋友。”哈克滿臉堆笑也張開雙臂迎接過去,男子溫柔的抱着哈卡,長長的眼角微微閉上。
“哈卡~今天怎麼有心找我?”男子抱着哈克深深吸了一口氣,手雙輕柔的掛在哈卡脖上,狹長的眼睛緩慢眨着。
“哈哈”哈克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你朋友我有難了“
“我親愛的哈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麼?如果是治療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男子從胸口浮現藍色符文,似水的符文閃着藍光從胸前接連不斷浮現到耳根,一隻銀色雕有權杖蛇的耳環輕輕搖擺。
“哈哈...其實..”哈克克笑着,男子一隻搭在哈克脖領的手慢慢移到哈卡側臉,溫柔的伸出無名指搭在哈卡嘴上“哈卡~我是醫生哦,是你身後的女子麼?頭髮有點凌亂,還沾有木屑,看得出她心跳得很快,嗯~~不確定了~脫了衣服我看看”
“哈?”侍女漲紅的臉瞬間雙手按在腰間瞪着男子。
“嗯~很精神啊,不像生病”男子緩緩看向穿着黑袍的男子,蓋在哈克嘴上的手指滑倒下巴,緩緩向那指去“啊~哈克~...”
這時侍女彎腰右腿踏出握住的東西呼之欲出,哈克驚慌的握住男子的手指,男子發出甜膩的“嗯~?”。這個時候黑袍男子乾咳了兩聲,翻開兜帽紅色長髮像獅子鬃毛立着,堅毅面龐下斜方肌高高隆起。侍女以踏出的右腳優雅轉化成半跪,右手緊貼腰間。哈克下跪過程中也只是把男子拉的彎起了腰,男子彎着腰瞪大眼睛喃喃道“先鋒?..君王?”隨後突然一下甩開哈克手,雙手前伸跪爬在地。
“先鋒殿下!實在抱歉,未能迎接殿下,還望恕罪”男子發出的聲音已截然不同。
“無須多禮!兩國雖以交好,奈何暫無深入,國情風俗皆有不同。倒是本王突然來訪不得體統。”君王威風凜凜伸出雙手,貼身上衣筋肉線條明顯有着細小劃痕手指宛如一對鐵鉗對着男子腋下插入舉起。
“諸位請起”以此開頭侍女起身,哈克對着被舉起的男子微微一笑,男子莫名被舉着和君王對視。隨後君王哈哈大笑,輕輕放下男子。
“好孩子,不愧吉尼夫之名,爾福·吉尼夫對吧?”君王很高興的看着爾福露出尖銳的虎牙。
“對,不才正是。逢恩父親纔可在此有幸面殿下”爾福忍着腋下疼痛,彎起身子又行一禮。
“哪這麼多繁文縟節,一切從簡,另外你可知我的目的?”君王叉起了雙手隨意坐在一旁較矮的書架上。
爾福望向哈口的眼神有些責怪“不知道,我父親還要數日纔回,我實在難以做主”
“吉尼夫閣下,是十分優秀的人”君王瞥了一旁哈克“不過今日所來,可不是公事”
“還容我說明”哈克朝着君王行了一禮“殿下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如貴公子所知,如今改革正在逐步完成,兩國也是日漸交好,聽聞貴公子能才思敏捷,故來結交好友”哈克朝着君王回以眼神。
“恩,不錯。國家目前可是百廢待興,能與有識之士洽談可是幸事,吉尼夫閣下既然不在本王也不方便,但實在求才若渴啊”君王語氣逐漸溫柔。
爾福感覺胃像被一拳打進深處,痛的想吐。君王可謂是英雄般的人物,雷厲風行,下手果斷,民間關於“先鋒”稱號可不是編造的故事,如此巨大的改革國家奇蹟般沒有重大損失,是個很難反抗的人物。而我只是不想在嚴苛的聖國學院學習,求着父親來到帝國,爲了避嫌從未踏出使館一步,今天先鋒君王來臨還說求才?自己只是正在進修的輔助醫生...。
“請”此時站在君王身邊的侍女發出動聽的聲音打斷了爾福思緒。
“啊?啊啊!”爾福迅速再行了一禮“殿下,我只是父親愚子,如果是治療方面,一定知無不言”
“謙虛了”君王眼裡透着笑意“本王不想這麼麻煩,不必這麼多禮”
哈克走到侍女這邊,托起左手,輕輕後拉袖子“爾福公子,請來看看,我國醫生束手無策”
爾福迅速整理衣物快步走來,女子手臂蒼白小臂處有橫向深淺不一的直痕延伸手碗出,周圍結痂突起,深處像淺谷的小溪不斷斷滲出細小的血珠,流向周圍又很快結塊。
“額...”爾福並不知道這什麼症狀,血液方面的疾病麼?結痂又很正常。但是劃傷應該很肯定的,周圍也沒有魔法痕跡,治療劃傷魔法因該可以試試。
“殿下.這病症我也不知道,情問是什麼造成的麼?“
君王朝着侍女擡了擡下巴。侍女看着自己手臂目光有些飄搖“恩...是我不小心從橋上掉進水裡,浮出水面就這樣了”
爾福依然仔細打探着傷口“應該是劃傷,但血液又好像有異常,殿下我沒有十足把握,可以允許用治療劃傷的魔法先試試麼?”
“準”
爾福胸前符文伸出幾乎透明的絲線,在傷痕中來回穿梭,傷害被絲線拉扯緩慢合攏。侍女手臂有些抖動。“沒事,沒事,縫合過程可能有些疼癢,是很正常的”爾福溫柔安撫。隨着傷口撫平,絲線在表面拂過,淺淺的疤痕消失無蹤。隨後爾福上下轉着侍女手壁接者輕輕按了光滑的皮膚,原先蒼白手臂有些了紅潤。
“恩..殿下,應該沒有問題了,如果發生滲血請再來找我”爾福鬆了一口氣,居然只是簡單劃傷魔法就治好了,太幸運了。
“精彩絕倫”君王起身讚歎。一旁的哈克也鼓着掌附和。
“...多謝誇獎,殿下”爾福發覺了其中的問題,這傷害不是自然造成的,裡面可能有貓膩。
“我就明說了”君王手上搭載爾福肩上,傳遞來的力量差點讓爾福覺得骨頭要碎了。
“這位侍女,名叫狄娜,是本王從小到大的朋友,而你幫助我朋友消除了這份苦楚,連傷痕都沒。我想和你交朋友!”君王說完一旁哈克從腰間掏出鼓鼓的袋子放在一旁石桌上。
爾福睜大雙眼張着嘴,壓在肩上的力道讓他不敢多想“多..多謝,能和殿下稱友是莫大榮幸”
“哈哈哈哈!”君王豪邁笑聲不帶一絲虛假“爾福,以後都是朋友的地方請叫我稗斯德”君王一下擁抱爾福輕輕在背上拍了拍。
“殿..下..實在..擔不起稱..”爾福準備推脫君王卻已湊到耳邊說道
“朋友之間,不要見外”
君王放開沉默的爾福“既然是朋友,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得回禮”
爾福臉色複雜的站着,想要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爾福啊,我聽說聖果國教條衆多,特別是聖旨人員,往往口袋不富裕,朋友我啊,知道你有立場,但還是心疼啊”君王已不再用符合身份的詞語。
爾福四處找尋渺小的希望,卻發現哈克對着石桌攤着手微笑,桌面上一個鼓鼓皮帶,露出一角落散出黃金的光輝。爾福突然覺得危險,私自收受禮品可是禁忌,何況這數額實在難以想象,會被當做賣國,不行。
“殿下..”
“恩?”君王望着看向自己的目光眉毛不悅的挑着。
“稗..稗斯德閣下,既然是朋友,相互幫助份內之事怎麼能收禮了,何況我身份不能接受”
“哎呀,真是的,你看我怎麼糊塗了,反倒爲難爾福兄了”君王嘆了一口氣。
爾福的臉明顯開朗起來,君王卻又笑着說。
“只是君無戲言,這份禮是我們結交前送的,你可當作我對貴國友情的表現”
“只是...”爾福剛想拒接又被君王打斷。
“我國和聖國曆來交好,我想你多少也應該知道接下來會有重要協議,雙方互有收益,但是!我國尚不穩定,百廢待興,沒有好的大使關係恐怕協調會有多方麻煩,這點心意可是代表我國對吉尼夫大使的尊重”君王頓了頓“畢竟我國風俗也不同”
爾福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那麼,既然爾福兄理解了,那麼朋友我啊,有件事想拜託爾福兄”君王加重了語氣“畢竟百廢待興,周圍重兵保護。但是還是發生了不幸,貴國委託存放在我這的東西在重兵下消失了”
爾福一下捏緊拳頭,他聽出了君王的威脅。
“但是我保證,爾福兄。很快就會追找回來,貴國情報很厲害,還請爾福兄援手哦”君王托起爾福左手繞上了一條吊墜。
爾福眼角瞥了一眼吊墜,吊墜周身琥珀色,菱形的長柱裡包着一朵似淚滴的花苞,觸電似的跳起來捧在手裡雙眼緊貼着,嘴已經關不上,眼裡閃着光,這似乎是傳說中能製作復活藥的天神淚,是每個聖職者夢寐以求的東西,爾福思緒瘋狂運轉,手中傳來的重量讓一切思考又回到這裡。
“朋友之間一個小忙,爾福兄,我保證!二十天內,找回。到時候,一切都沒有發生”君王無比輕柔的說着。
爾福捧着吊墜全力剋制抖動的身體擠出這幾個字“稗...稗斯德..兄.”
“哎!爾福兄!”君王和哈克同時出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