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波拿起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很不悅地給掛斷了。
“誰?大半夜的。”溫亦如有些困了。
“打錯的。”許雲波把手機扔下,又躺了回來。
溫亦如往他懷裡偎了偎,睏倦地睡去了。
早晨,小蘋果自已套上了母親給準備好的衣服,又自己像模像樣的梳頭髮,小嘴裡咕咕濃濃地說:“真不像是親生的,人家的寶寶都是媽媽給梳頭,小蘋果要自己梳頭,真不是親生的呀……姣”
小傢伙自己坐在溫亦如的梳妝檯前,小手拿着木質梳子在亂紛紛的小腦袋上梳着,邊咕咕濃濃,溫亦如正進來喊她吃飯,聽了個一頭黑線。
“好啦,梳完了。”小丫頭放下梳子,跳下了凳子,歡快地往外跑來秈。
“媽媽,叔叔呢?”小丫頭在客廳裡左看右看沒看到許雲波的影子。
“叔叔今天有事,先走了。”溫亦如說。
“喔。”小蘋果蹙蹙眉尖。
溫亦如和女兒一起吃了飯,又送她去幼兒園,小蘋果天性開朗活波,適應新環境的能力很強,雖然是新的幼兒園,可是她已經很快地融入其中了。
傍晚,她接了小蘋果回來,母女兩人在小區外面不遠處下了公交,手牽手往家裡走,小蘋果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說着幼兒園裡的趣事,溫亦如耐心地聽着。
母女倆很快就到了寓所的樓下。
不知爲什麼,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來了。就像有人一路跟蹤着她過來似的,溫亦如疑惑地四下裡看了看:不遠處,有說有笑走過來的兩位大媽,幾個在一起打鬧嘻戲的小孩兒,還有搖着尾巴走來走去的一隻土狗。她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溫亦如心裡的疑惑在加重,她牽緊了小蘋果的小手領着她邁步進樓。許雲波在晚飯後過來的,身上有些微的酒氣,把小蘋果摟在腿上,一隻手輕託着小人兒的小下頜,細細端祥着她的小臉。
然後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給叔叔說說在幼兒園裡都做了什麼?”他把小蘋果放在了沙發上自己的旁邊,父女倆挨着坐在一起。
小蘋果想了想,“讀兒歌兒,還跳舞來着。”
“嗯,給叔叔跳跳看。”
“可是叔叔我忘了怎麼跳了。”小蘋果很鬱悶地說。
許雲波的手指輕刮她的小鼻子,“都就飯吃了吧?”
小蘋果便咧開嘴笑。
小手攀着他的肩膀站了起來,兩隻手臂圈住了許雲波的脖子,“叔叔背個。”
“好嘞。”許雲波正要揹着小蘋果站起來,小丫頭卻忽然說:“咦,叔叔身上有香味。”
小丫頭的話讓揹着她的人當時就一怔。
溫亦如在給小丫頭擦鞋子,此刻笑着望了一眼,“你這小狗鼻子還真靈,我怎麼半天都沒聞到?”
小蘋果又把小鼻子擱在許雲波的衣領處用力嗅了嗅,“是真的有香味。”
溫亦如用奇怪的眼神望向許雲波,許雲波笑說:“還真是個小狗鼻子,這麼淺的味道都能聞出來。王小帥閒得沒事買了一款香水,非往我身上噴,這都一整天了,還這麼味兒呢!”
溫亦如恍然笑道:“王小帥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個漂亮姑娘,想買香水送給她?”
“有可能。”許雲波笑,邊讓小蘋果坐在自己的肩頭,扶着她兩隻小手在客廳裡轉悠。
“看樣子,以後要叫你小狗子了,小鼻子比警犬還靈。”
小蘋果咯咯笑起來,“小蘋果是小警犬,叔叔是大警犬。”
許雲波也笑起來,溫亦如也跟着笑了。
很歡快的一個晚上很快過去了,轉天,是溫亦如的生日,她自己已經忘掉了,但許雲波記得。
傍晚的時候,他早早地接了小蘋果,連人帶車候在王小帥的公司門口。
“哎,你們看,那不是許先生的車嗎?他怎麼在這裡?”跟溫亦如一同下班的女員工驚喜地叫起來。
溫亦如這才發現停在臺階下面,橫在公司大門口的黑色車子。她不好意思直接走過去,因爲公司裡的人都不知道她和許雲波的事,她站在臺階上,正猶豫着,許雲波卻打開車窗喊上了,“喂,怎麼不上車?”
這一下子,溫亦如的同事們炸開了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像是許雲波說話的對象。那麼,他在讓誰上車?
而許雲波又喊上了:“溫亦如,快點兒。”
這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溫亦如的身上,溫亦如知道,她在無形中成了焦點了。
她硬着頭皮匆匆地跑下了臺階,對着許雲波說:“你亂喊什麼呀,唯恐別人不知道你來找我嗎?”
許雲波便樂,樂得那個得意。
溫亦如以最快的速度在同事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鑽進了許雲波的車子裡。
“告訴你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聽到沒有
!”溫亦如沉着臉嚇唬許雲波。
許雲波認爲,最好笑的事情莫不過是,溫亦如這種又氣又惱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從五年前,他就最愛看她生氣了。
“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生起氣來的樣子……”他側頭,眯着眼睛笑,輕捏她的臉,“還是那麼可愛。”
溫亦如在他捏過來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去,別在這兒調/戲姐,姐不是小女孩兒了,不會上你的當。”溫亦如故意板着臉唬他。
許雲波只笑,心情好像是很好,伸手打開了cd,車廂裡迴盪起舒緩的音樂時,他啓動了車子。
“媽媽,叔叔和我一起給你選了禮物喲。”一直很安靜的小蘋果說話了。
溫亦如問:“什麼禮物?”
“你看!”小蘋果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小玩偶拿了出來。原來小傢伙一直不聲不響的,是因爲兩隻小手都背在身後,攥着這麼個東西。
溫亦如看到那隻瓷制的光着屁溜的小男娃娃時,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叔叔說,希望你生個小弟弟給我。”小蘋果笑嘻嘻地把那個小瓷娃娃遞過來,“媽媽,你看可愛不?”
溫亦如一臉黑線。
“可愛。”她把小瓷娃娃重新又塞回了包裝盒裡。
駕駛位上,許雲波的臉上泛起大大的笑來。
一家三口來到了常去的那家西餐廳,許雲波早已經定好了位子,小蘋果找到那張位子號牌直接跑了過去,然後爬上椅子坐下了。
許雲波牽起了溫亦如的手,對着她深情地一笑,“來。”
溫亦如被他牽着手走了過去,兩人分別在小蘋果的身旁坐下,蛋糕端上來,小蘋果大聲說了一句:“祝媽媽生日快樂!現在可以切蛋糕咯!”
溫亦如一臉黑線。
小蘋果已經拾起了塑料刀叉開始切蛋糕了。她先給自己切了一塊,然後又給許雲波和溫亦如一人面前放了一塊那切得歪七八扭的蛋糕,
“好了,現在可以吃了。”
小人兒坐在那裡,開始大快朵頤。
許雲波瞅着那小老虎似的小姑娘,眼睛裡的笑意越發明亮了,
溫亦如看着自己的女兒吃得小臉上都是雪白奶油的樣子,滿臉發黑,中國沒有淑女學校,不然這小丫頭非得送過去好好學學規矩不可。
“咦,你怎麼不吃?”
溫亦如一擡頭,看到許雲波正手抵着下巴笑眯眯地瞅着她。
“還有東西沒送你。”許雲波對着她一笑,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枚硃紅色的絲絨盒子來。
盒子打開,他從裡面輕巧地拈起一條項鍊,然後起身走到她的身後,雙手從她的胸前繞過,一陣微涼熨帖到皮膚上,溫亦如低頭,她看到胸前,一條精美的銀色項鍊。項鍊的吊墜是心形,兩顆小巧的心形串在一起,中間連接處,鑲嵌着一顆光茫閃耀的鑽石。
“知道這代表什麼嗎?”許雲波從身後輕輕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輕低語,“兩個心形,上面的是你,下面的是我,中間的鑽石嘛……”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旁吃蛋糕的小蘋果喊了一句:“那是小蘋果,對不對?”
小丫頭果真聰明伶俐。
許雲波對着小丫頭翹翹大拇指,那是誇獎,小丫頭便咯咯笑起來。
溫亦如的心間傾刻間流過一條暖暖的河,那河水緩緩滲進她心上的每一個角落。
“波子,謝謝你。”
她輕輕靠進他的懷裡,心裡滿懷感動。
許雲波擁住了她,“不要太急着感動,等什麼時候真正做了我的新娘,再感動都不遲。”
溫亦如便笑。
對面不遠處,一道黑色的身影走過,黑色紗質的裙襬無聲無息地晃過她的視線。
溫亦如沒有留意到那道身影,依舊沉浸在許雲波給予的滿滿幸福裡。
而此時,在陳家:
“我不要嘛,我不要穿這個,這個不好看,我要穿新衣服。”陳俏俏哭鬧的聲音灌入剛剛進屋的陳澤凱的耳膜。
陳澤凱看過去,只見俏俏坐在沙發上,兩隻小腿亂蹬,身上只穿着小褲頭,陳老太太正在給她穿衣服,可是她死活都不穿。
“我不要這個,不要這個!”
“俏俏!”陳澤凱喝了一聲。
陳俏俏看看剛剛進屋的父親,又哇哇哭起來,“我要穿新衣服,我不要穿這個,這個都穿過好幾次了。”
陳老太太忙活了半天,也沒能給孫女把衣服套上,還被孫女小腳給踹了幾下,“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讓奶奶死嗎?”
陳老太太無計可施地坐在了沙發上,“俏俏的衣服弄髒了,想給她換件,她就是不肯穿,你說這是怎麼是好!”
陳澤凱面色嚴厲地走了過來,拿起被陳老太太無計可施扔在沙發上
的白色小裙子“俏俏聽話,把衣服穿上!”
“不嘛,爸爸,這件衣服穿過好幾次了,我不要穿!”俏俏乾脆站了起來,身子亂晃着,就是不肯讓她爸爸把衣服給她穿上。
陳澤凱擰緊了眉,“陳俏俏!”
陳俏俏還是有一點怕她的爸爸的,此刻喔了一聲,不情願地把小胳膊伸了過來。
“哎,這個小倩呀,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麻將,這都打電話催她好幾遍了都沒回來。”
陳老太太忽然埋怨道。
陳澤凱給俏俏穿衣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抿了脣線,將女兒裙子的拉鍊拉上。
“哎喲,累死我了。”陸小倩進屋了。
手包遞給了保姆,踢掉高跟鞋,伸了個懶腰。
陳澤凱沉聲問了一句:“媽給你打了那麼多遍電話爲什麼不回來?”
“我那正忙着呢,怎麼回呀?”陸小倩不願意了,“那錢像長了腳似的往我這邊跑,我就拱手讓給別人嗎?再說,這不回來了嘛!”
陳澤凱無言以對,他不是一個擅言辭的人,被妻子三兩句就給噎住了。
陳老太太說道:“小倩,明早帶俏俏去買幾件衣服,別光顧着打麻將。”
陸小倩說:“明天週六,澤凱不也在家嗎?讓他去好了。”
陸小倩說着就要上樓,陳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那後天俏俏打疫苗呢?你也不去嗎?”
“我去不就得了嗎!”陸小倩顧自扭着屁股上樓去了。
陳老太太低低地嘆氣,這哪兒是娶回個媳婦呢?這分明是娶回個大小姐嘛!
到了這個月打疫苗的時間了,溫亦如一早帶了小蘋果坐了黃燕的車子,來到醫院。
小蘋果一聽說要打疫苗,一早上就撅着個小嘴,老大的不樂意,是溫亦如好說歹說纔給帶出來的。
一行三人到了醫院,取號排隊,這時候,陳老太太和陸小倩也帶着小俏俏來了。小俏俏也很不高興,一路上都在耍着小脾氣。陳老太太只得不停地哄,“俏俏聽話啊,這針打完了,奶奶帶你去買新裙子。”
“不嘛,不要新裙子。”
“那奶奶帶你去買新鞋子。”
“不嘛,我要媽媽那樣的鑽石項鍊。”
陳老太太拽着孫女往前走,邊走邊哄,陸小倩就邊走邊沒事人似的玩手機。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女,瞧瞧,那小丫頭才那麼大一點兒,就知道要鑽石項鍊了。”
黃燕忍不住譏誚地說。
溫亦如也聽到了陳老太太和俏俏的對話,她也感到很汗顏。
而此時,陳俏俏卻一眼看到了小蘋果,於是對着陳老太太說:“奶奶,你看,那個野孩子也來了。”
陳老太太便看了過來。
小蘋果憤怒地喊了一句:“你纔是野孩子,你再說我是野孩子,我就捧你!”
小蘋果對着俏俏揚了揚小拳頭,那氣勢,真的頗有幾分女漢子的風範。小俏俏嚇了一跳,竟然躲她奶奶身後去了。
黃燕樂着對小蘋果豎起拇指。小蘋果抿起了脣角哼了一聲。
溫亦如把女兒拉進了懷裡,“小蘋果,來,聽媽媽講故事了。”她是在轉移小蘋果的注意力,免得再被小俏俏激怒。
“哎,你說捧誰呢!我家俏俏金枝玉葉,是你碰的嗎!”陸小倩不幹了,收起手機,氣哼哼地朝着小蘋果理論。
這本是小孩子間的彆扭,卻因着陸小倩這個當母親的升了級。
溫亦如皺眉,黃燕站起來了,“哎哎,你幾歲了啊?挺大個人怎麼不要臉呢?是你家那小東西先罵我們小蘋果的好不好!”
“是呀,真不要臉!”
周圍很多帶孩子打疫苗的家長都跟着指責起陸小倩來,陸小倩神情訕訕的,陳老太太臉色很尷尬。
“小倩,以後不要亂說話!”她低聲喝了一句。
陸小倩不以爲然地哼一聲,扭着俏臀竟然走了。被曬在那裡的陳老太太,心裡真是又氣又惱又沒辦法。
這個時候輪到小蘋果打疫苗了,溫亦如帶着小蘋果去了診室,旁邊坐着的一位老太太是陳澤凱的鄰居,陳家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她對陳老太太說:“澤凱媽,你說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兒媳婦呢?又傲慢,又無理,還不懂事。要是小如啊,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哎對了,小如的女兒還真可愛,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
這位老太太光顧着說了,沒有顧忌到陳老太太的臉色已經變了。
黃燕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裡說:“再繼續、繼續。”
此時,恰好溫亦如牽着小蘋果打完針回來了,陳老太太一見,便沉着臉,牽着俏俏的手走開了。
小蘋果皺着小臉,顯得很不高興,小嘴咕咕濃濃,“還說不疼,給你們打一針,你們就知道疼不疼了。哼,一羣壞人。”
黃燕聽得
樂不可支,“來來,小蘋果,阿姨親個。”
黃燕把小蘋果摟了過來,在那小臉上吧的親了一下,“走了,阿姨帶你去吃肯德基咯。”
溫亦如不知道黃燕爲什麼那麼高興,只看到陳老太太一臉氣悶地離開了,她就追過來問:“燕燕,是不是你對俏俏的奶奶說了什麼?”
“說什麼呀?我什麼都沒說!是咱旁邊坐的那個老大娘,你不說是陳澤凱的鄰居嗎?就是她呀,把陸小倩一頓痛扁,說她傲慢不懂事,說要是小如就不會這樣,你是沒看見陳老太太那臉呢,拉得那個長啊!”
溫亦如不以爲然地笑了一下,“拿我跟她比做什麼?我怕掉價!”
她笑呵呵地牽着小蘋果的手跑下臺階,“走咯,跟媽媽去找黃姨的車子咯!”
吃過了肯德基,黃燕開着車子送溫亦如母女回家,邊開車邊說:“小如,你和許boss什麼時候請許二哥吃飯啊?人家是許boss的哥哥,你和許boss都在一起了,怎麼也得見見人家哥哥吧?跟許boss說說,讓他請請許二哥嘛!”
“波子已經帶我見過他了。”
溫亦如說。
黃燕立時慘哭:“那你幹嘛不叫上我呢?哎呀呀,枉我對你們母女這麼好,你們就不惦記我。”
“好了好了,我跟波子說說,哪天讓他請一下許二少咯。”溫亦如安慰好友。
黃燕這才停止慘哭的聲音。
溫亦如帶着小蘋果回了家,小蘋果打開電視看動畫片,溫亦如則上網搜索招聘崗位,她希望仍然回到她喜愛的教師崗位上去,這樣寒暑假還可以照顧小蘋果。
當晚,許雲波沒有過來,他打電話給溫亦如說,他喝多了酒,在王小帥那裡,走不動路了。
溫亦如便一通低囑,“波子,下次不要喝這麼多,傷身的知不知道?”
“嘿嘿,知道了。”許雲波捏着手機,笑。
電話掛斷了,王小帥擰眉問:“波子,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真羨慕寫的快的作者,我怎麼這麼慢呢?這一個章節從早上寫到下午,下午又寫到晚上九點,真是欲哭無淚